两人走过桥后，在一条岔路口停住了。
纸上记载的是过桥直走，见到一尊巨石，目的地在巨石旁的石壁上，可却没说遇上岔路择哪条。
“我看呐，要不我们兵分两路，这样至少能保证有一人有收获。”乔魁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不行，”楚砚立刻否定了，“你忘了上次营地的事了，外面的人不知是敌是友，万一遇上麻烦我们两人也好互相照应。”
虽然楚砚说得有道理，但乔魁仍然嘴上不饶人，“我看你就是胆小怕事，哪有那么倒霉？”
最终两人决定先去左边那条路。
说是路，其实是有被人踩过的痕迹，与旁边相比，草要更少些。
两人一边走，一边观察四周的环境，试图找到上面描述的那块巨石，可一路上只有繁茂的草木，唯一称得上“巨大”的，只有几棵生长多年的老树。
搜寻无果，乔魁索性止住脚步，“石壁石壁，那肯定是在山崖，山坡这种地方，这里越行越开阔，一眼望去不是草就是树，一看就不可能。”
而她们行了快两刻钟了，原路返回也要花些时间，两人便往右走，打算横跨到右路。
不过乔魁仍然注意着周围的动向，倒不是因为警觉，而是因为营地外有一些她未见过的草药，她随手薅上几株，塞进自己的纳袋里。
正当她捡得投入，楚砚却从身后拉住她，将她拽到一棵树后。
发现了从自己手中掉落的草药，乔魁刚打算去拾，而楚砚没放开她，只是压低了声音，“别过去，你看那里。”
乔魁顺着楚砚的指示看去，一块灰扑扑的大石头竖立在那里，隐约点缀着几片苔痕，这尺寸绝对称得上一句“巨大”，乔魁眼睛瞪大了些，可还未等她弯起嘴角，便注意到了别的动静。
那是脚踩在草上的沙沙声，两个人影并肩而行，由于离得有一段距离，乔魁看不清二人的长相。
不巧的是，那两人正往楚砚她们的方向缓缓靠近。
乔魁回过头来，用手指了指旁边，楚砚立刻领会了她的意思，她们选择避开来人，换了一个方向。
行远之前，楚砚向身后投去一眼，隐约听到“十七”二字。
既然找到了巨石，石壁应该也离得不远了。
围绕着巨石缓慢推进，终于在巨石背后向东行了半刻钟到地方，发现了一处断崖，崖边长着的灌木将断裂遮得压实，若不仔细观察，极有踩空的危险。
她们扒开灌木，一片狭窄而陡峭的断裂出现在眼前，崖壁上长着一片暗绿的植物。
“是草荔！”
乔魁趴在地上探出脑袋对着崖壁仔细辨认，语气里带着抑制不住的欣喜，这是她们找到的第一处能对应上的。
可乔魁脸上的笑容还未停留多久便凝固了，“虽然是草荔，但只是普通草荔。”
如果只是普通草荔，那就作证不了什么。
“……那走近些仔细看看呢？来都来了。”楚砚提议。
“行。”乔魁一个撑臂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泥。
二人正打算使用法术下去瞧瞧，不知从何处飞来几片叶子，如锋利的武器直奔二人身后。
毫无防备的楚砚二人接连中招，更糟的是，她们浑身麻痹，动弹不得，一个不慎，从崖上坠了下去。
目睹了整个过程，方才那两人才缓缓现身，站在楚砚她们坠落之前的崖边。
左边那人低头俯视崖下湍急的水流，握住了身旁之人的手，“十四，她们曾见过我，我不得不这么做。”
叶十四回握着十七的手，面色平静地点点头，“我明白，既然这边有人出没，我们往更远处去吧。”
十四的回应给了叶十七鼓励，她温声应道：“好，听你的。”
*
到了约好的时间，大多数外出的人已经回来了，但还有三四人未归，其中就包括了楚砚和乔魁她们。
“师姆，她们会不会遇上什么事了？”
站在柳辞身旁的行云两手撑在楼崖的走廊窗户边，抻着脖子往下张望，却并未见到熟悉的身影。
“切莫惊慌，有几处离得稍远，回来晚一些实属正常。”柳辞轻轻拍了拍小徒子的肩膀，耐心安抚，“你难道忘了为师所说的，要保持心静。”
听完师姆的话，行云将眉头舒展，“徒子明白。”
虽然暂时将行云安抚住了，但随着时间的流逝，未归的四人还是未现身，倒是池霁之坐不住了。
“师姐，不能再这么等下去了，她们定是遇上什么事了，我们赶紧派人去找吧。”
柳辞也知此事有变，于是她们找来另外两位师姐，两两一组，立即前往楚砚四人去过的地方。
眼看池霁之她们即将出发，行云拉住了她的衣角，“六师姆……我也想去找师姐她们，可不可以带我一起去？”她知道六师姆的性子开明好说话，求她的话，说不定能答应自己的请求。
但池霁之想也没想便拒绝了，“小行云，外面可不比营地，我知道你担心她们，我们会把她们好好带回来的……”
“这是哪里？”
卢从宁是从一阵臭味中醒来的，“……这是？”随着感官的复苏，嗅觉变得更加清晰，枯枝败叶和肉的腐烂味交织在一起，引得她忍不住呛咳起来。
身处在一片黑暗中的她不敢轻举妄动，然而一抬头，头顶上闪烁的绿色亮光把她惊出一身冷汗，连咳嗽都忘了。
这究竟是什么地方？卢从宁的心因为恐惧而砰砰直跳，她定在那里一动不动，不知过了多久，见那些悬挂在头顶上的绿光眼睛没有任何动静，她才稍稍动了一下，动作轻缓地拿出火折子。
“呼——”光亮乍现，原本安安静静的黑暗像水潭中投掷了一枚石子，整个炸开来，头上的绿眼家伙们扑棱着翅膀四处乱飞，朝卢从宁这个闯入者袭来。
“小心！”
只听“铛铛”几声，一把长剑横劈而来，替卢从宁赶走了发狂的蝙蝠，那蝙蝠在长剑下吃了苦头，便展翅而起，警觉地飞开了。
“你没事吧？”
卢从宁转身一看，是同自己一起的元仞，她终于松了口气，露出一个欲哭无泪的表情，“吓死我了。”
两人来不及多说，元仞一把拉住卢从宁，“先离开这里。”
她们离开蝙蝠众多的地方，往回走，然后没走多久就停下脚步，原本应该是洞口的地方长满了茂密的植物，像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连苍蝇都飞不进来。
“奇怪！”
卢从宁拿起火折子对着那植物烧去，那些植物竟然没有丝毫反应。元仞见状，从旁边拾起一块小木柴点燃，也像卢从宁一样戳上植物，仍然没有任何效果。
“等等！”卢从宁猛地惊呼，脸色一僵，眼珠愣愣转向元仞，“……我好像不能使用法术了。”她张开的手掌空无一物，动作有些滑稽。
经卢从宁这么一提醒，元仞也发现了自己身上同样的问题，体内气息微弱，几乎完全感受不到。
卢从宁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没事，我们先从这里出去再说。”
“嗯。”元仞随即回过神来，将拾起的另一个火把递给卢从宁，她看着闪烁跳动的火光，用手指着前方，“那边有风，我们往那边看看。”
从火把照亮的地方可以看出，这是一个洞穴，除了蝙蝠以外，还有一些小型野兽的尸骸，被什么东西啃得乱七八糟。
没有法术的两人在这种陌生的地方，更难保护自己，所以二人挨得很近，一点点缓慢地往前移动。
为了缓解阴森的氛围，卢从宁率先开口，“你还记得我们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吗？我怎么完全没有印象。”
元仞皱了皱眉，“我记得当时我们打算找一处石壁，从上面下来后，穿过一片矮树丛，然后就……不知道了。”
元仞注意着周围的环境，忽然，她晃动手里的火把往身后一扫，嘴唇往下压了压，“你有没有一种感觉？”
“什么？”见元仞停下，卢从宁也跟着停下。
随着火把一动，那种令人心里发毛的窥视感一下消失了，元仞停顿了一下，看着同伴不安的神情，摇了摇头，“没什么，我们赶紧走吧。”
“不用担心，我们已经发出信号了，即便我们一时找不到出口，相信师姆她们定会找到我们的。”
“但愿如此……”
两人举着火把拐了个弯，光亮即将消失前，那些暗处的植物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随即恢复平静……
*
与卢从宁她们遇到的情况相比，楚砚二人的处境要更加糟糕。
“你忍一下。”
楚砚肩上的衣服被撕开，露出了叶子刺破皮肤的部分，血迹已然干涸凝固，依稀能闻到腥气。
她咬着胳膊，点点头。
乔魁捏住叶子一端，以极快的速度一拔，几乎在一瞬间，那叶子化为齑粉。也许是那叶子本身的作用，楚砚感受不到疼痛，只有阵阵麻意，从全身收缩至肩膀处。紧接着，乔魁用丝帕将伤口擦净，然后抹上自己带的药膏。
“多谢。”
楚砚粗喘了口气，目光落在乔魁腰上，“你的伤……”
“放心，死不了，我可是大夫。”
乔魁刚一说完，不知从何处吹来一阵风，两人不禁打了个冷颤。
这次“**”可谓是来得莫名其妙，她们思来想去，只可能是方才远远地遇上的那两人。
也不知是什么仇什么怨，竟然对她们搞背后偷袭这一套，倘若不是她们下落的地方岸边低矮，两人拼尽力气爬了上去，恐怕早已葬身水底了。
也许是运气极佳，她们在附近找到了一处洞穴，看来今晚只得在此过夜了。
不知那叶子有何毒性，两人皆发现自己无法使用法术，只得先把伤口清理一下，再想别的办法。
待僵硬的身体恢复了知觉，两人拾取树枝搭了个木堆，直到火光照亮脸庞的那一刻，才有一种活过来的感觉。
“要不是我们命大，这会儿恐怕已经见阎王了。”
乔魁往火堆里添了把枯枝，泄愤一般地戳了戳，“那两人到底是谁啊?”
楚砚摇摇头，“我们营地似乎没有使用这种招式的人，我好像隐约听见其中一个人叫‘十七’。”
“不管她们是谁，一看就是跟我们有仇。”
乔魁的话倒是提醒了楚砚，既是敌人又认识她们，这让楚砚想起了一个人。
“你还记得当时有个潜入我们营地的卧底吗？那人伤了我们的人，后来逃出去了，至今没找到，”楚砚看向乔魁，“我怀疑可能就是她。”
“只是因为我们见过她，她就赶尽杀绝，未免有些极端，而且我们还是绕开她走的。”乔魁表示这人脑子有问题，实在无法理解。
“她当初进入营地，将人杀而代之，想来是个心狠的，不管是不是她，出去之后还是得和师姆她们说一声，提醒大家提防。”
“之后的事再说，我们还是想办法怎么回去吧。”
如今二人使不了法术，不知这毒性何时才能过去，不然的话，回到上面去也是个难题，乔魁看了眼洞穴外面的水流，不由叹了口气，“要不还是等师姆她们找来吧。”
行了一天，还受了伤，两人已经精疲力尽，她们决定轮流休息添柴，待精力恢复些了，再说出去的事。
半夜之时，乔魁着实有些撑不住了，她稍微眯了一会儿，不远处偶尔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不知何时，再也感受不到外面的风声了。
“醒醒！”
乔魁再次睁眼是被楚砚拍醒的，她掀开眼皮，恰好对上楚砚仓惶的表情，楚砚指着不远处，“你看那里。”
乔魁调整了一下坐姿，歪头一看，瞬间瞳孔一缩，原本洞穴出口的地方长满了各种植物，将洞口遮得严严实实。
“不仅如此。”楚砚用自带的匕首用力一扎，那些植物没有任何动静，完全割不开。
这一切无不像楚砚她们传递着一种信号——这个地方有古怪。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乔魁站到楚砚身边，盯着洞口的方向。
是在这里等待师姆的救援，还是去里面找找别的出路?
“我们掉下来的时候就发出了信号，到现在已经过去两个时辰了。这里离营地不算太远，按理来说师姆她们应该已经赶到了，可现在我们仍然被困在这里，我想应该是出了什么差错。”
楚砚从火堆里拾起火把，“我们往里走吧。”
“等等我。”乔魁也拿起一个火把跟了上去，同时把几粒红色草籽沿路扔了下去，那是她从六师姆那里得到的，正好用来做标记。
这个洞穴不算太大，但却不浅，并且还很曲折，两人往前走了几步，洞口的景象早已不见，并且越往里走，空间越狭小，二人只能一前一后行走。
就在她们越发吃力之际，眼前的视野突然扩大，出现了两个洞口，这使楚砚二人不得不停下。
左边还是右边?楚砚与乔魁对视一眼，读出了对方眼里的迷惑。
楚砚拿着火把对着两个洞口，火光皆出现了摆动，这说明这两处都有风来。
“要不我们先去一边，若是没有出口，再返回就行了。”乔魁提议。
“好。”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于是楚砚用匕首在石壁上做了标记，并让乔魁撒下草籽，然后进入左侧洞口。
走了一会儿，两人都有些体力不济。
那狭窄的通道好像永远没有尽头，乔魁索性停了下来，“不行了，我们休息一下。”楚砚采纳了乔魁的建议，两人背靠着石壁，相对而站。
楚砚用手摸了摸石壁，很干燥的触感，她随口问道：“你说，这种地方会有植物生长吗？”
“这个嘛，不一定。我对暗渊的情况不算很了解，我只知有些花草的习性特殊，即使没有太阳也能生长……”说到这里，她看向楚砚，“难不成，你还在想这件事?”
不待楚砚回答，乔魁自顾自继续，“确实，为了找发源地，不仅差点小命不保，还被困在这种地方，想想确实很亏。但你还记得我们之前见到的草荔吗？”
楚砚点头。
“草荔喜欢生长在潮湿的石头上，这里太干燥了，”乔魁鼻子嗅了嗅，“而且好像还有股怪味，不太适合草荔生长。”
楚砚明白了乔魁的意思，“那我们再往前看看吧。”
休息了一下，两人又继续出发了。
在即将再次转弯时，走在前面的楚砚突然喊了一声，“蹲下！”
乔魁几乎是反射性地屈膝，头顶传来某种扑腾的声音，一个黑影一闪而过。
是蝙蝠。
楚砚把火把举高一些，发现那些蝙蝠的数量不多，她记得蝙蝠有夜晚出动捕食的习性，说不定她们跟着蝙蝠能找到出口。
乔魁见楚砚打算追上去，忙叫住了她，“等一下，你看那边。”
楚砚跟随乔魁的指示看去，原来拐弯的不远处，有一道突兀的石头，把通道整个封死住了。
这是怎么回事?二人面面相觑，走近仔细一看，发现了其中的端倪。这样的平整程度，不像是山洞自然的石壁，反倒像是……一扇门！
“你说这会不会是一扇门?”
乔魁用手叩击了一下，把左耳贴在门面上，眼睛蓦地瞪大，“里面不是实心的”
这发现让两人十分诧异，她们试着将石门推开，可石门纹丝不动。
“不对。”楚砚摩挲下巴，双眼死死盯着石门，“门的目的是作为遮挡，但同时也要方便开关。”
受到启发的乔魁立刻行动起来，开始在门的四周摸索，“没错，像我哥书房就有这样的暗门，只要找到一个机关……”她话到一半，嘴角扩大成一个笑容，同时左手握住一个东西，使劲一拧。
“轰隆隆——”
同样在洞穴里穿梭的卢从宁收回了迈出去的左脚。
“怎么了?”跟在她身后的元仞注意到了这一点，于是问道。
卢从宁把头转向右边，“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元仞凝神细听，摇摇头，“是什么声音?”
卢从宁以为是自己的幻觉，便摆摆手，“许是我听错了，我们继续走吧……”
另一边，那扇笨重的石门自己打开了，泛着尘土空气夹杂着一股霉味飘了出来，楚砚赶紧拉了乔魁一把，避免她被喷了一脸。
“这究竟是什么地方?”乔魁扇了扇眼前的空气，忍不住咳了一下。待灰尘散去，两人站在门外打量里面的景象。
这是一个类似于房间的地方，一张破破烂烂的木床横在眼前，这表示这里曾经有人来过。
楚砚握紧了手里的匕首，乔魁也将手按在毒药粉袋子上，二人对视一眼，警惕往里进。
忽然，走在前面的楚砚僵在原地，脸色发白，像是看见了什么恐怖的东西。
乔魁虽然比楚砚好一点，但也好不了多少。
在离床不远的地方有一具白骨，是躺在地上一只手往前伸的姿势，而头骨和手都朝着楚砚和乔魁所站的门口位置，可以由此推断，此人生前曾拼尽全力往门外去，但却因为什么原因被困在这里，直至生命的最后一刻。
“不就是骨头嘛，”乔魁搭住楚砚的肩膀，“本小姐也不是第一次见了，别怕，我罩着你。”如果她的语气不是那么僵硬，或许会显得更淡然一些。
经过乔魁这么一打岔，楚砚回过神来。
没事，至少不用担心突然诈尸，楚砚自我安慰一番，重新调动僵硬的身体。
她注意到在那堆白骨身上，有一些破烂的布料，她小心翼翼地拾起其中一片，“乔魁，能从布料看出些什么吗？”
乔魁凑上前看了一眼，“这花纹偏素雅，料子倒还不错，但很多人都能穿，看不出什么，只能说明这人生前应该不错。”
但结合这人死时的惨状，又显得有些讽刺。
除了布料，那地上还散落了一串宝石珠子，奇怪的是，大部分珠子都出现了裂痕，只剩两三颗是完整的。
乔魁正打算将它拾起，楚砚直接制止了她这一举动，“别，如果我没认错的话，那是魔修镇压祟气用的东西。”
原主下山历练时，曾在魔修那里见过。
“一共有十颗，可以吸收部分祟气，裂开一颗代表力量削弱一分，如果全部裂开，这珠串就无用了。”
这也就是说，这人生前曾身负祟气，还极有可能是个魔修。
听楚砚这么一说，乔魁悻悻地收回了手，“那再看看有没有别的东西。”
随后她们在床上发现了一把匕首，匕首上刻有“引旬”二字，不知是这匕首名还是主人名。
而楚砚她们也不敢轻易动它，将它留在原地。
她们观察这里的环境，发现这里并不是一个密闭的环境，头顶上放隐隐有风，但是太过狭窄了，楚砚和乔魁不能上去看一看。
没有太多收获，两人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右侧的洞口了。
别着急，快结束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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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第 13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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