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昭又喝多了。
夏楠竹站在玄关，看着那个平日里一丝不苟的女人歪歪斜斜地靠在门框上，高跟鞋拎在手里，丝袜尖端已经勾了丝。她脸颊泛着不自然的潮红，金棕色的卷发散乱地垂在肩头，平日里总是抿得紧紧的唇此刻微微张着，呼出带着酒气的温热吐息。
"......你回来了。"沉昭眯着眼看她，声音比平时软了三分。
夏楠竹喉结动了动，故意冷着脸："我爸不在家。"
"我知道。"沉昭轻笑，摇摇晃晃地往前走，"他出差了......三天。"
夏楠竹下意识伸手扶住她，掌心贴上她裸露的腰肢。丝绸衬衫下的皮肤烫得吓人，她像被灼伤般立刻缩回手，却又在沉昭踉跄时不得不再次扶住。
"别碰我......"沉昭含糊地说，身体却诚实地靠了过来。
夏楠竹僵硬地架着她往楼上走，女人全身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发丝扫过颈侧，带着红酒的醇香。她数着楼梯台阶分散注意力，却还是被沉昭突然的踉跄带得一起撞在墙上。
"沉昭！"她咬牙切齿。
被喊到名字的人却突然抬头，湿润的眼睛在昏暗的走廊灯光下泛着水光："你叫我什么？"
夏楠竹这才意识到自己直呼了她的名字。往常她要么不称呼，要么阴阳怪气地叫"小妈"。
"......你听错了。"她别过脸。
沉昭突然伸手捧住她的脸，力道大得让她吃痛。酒精作用下，那双总是冷静自持的眼睛此刻雾蒙蒙的，带着夏楠竹看不懂的情绪。
"你长大了......"沉昭的拇指擦过她的颧骨，声音轻得像叹息，"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才这么高。"她比划了一个高度，手腕上的镯子叮当作响。
夏楠竹呼吸一滞。沉昭从没提过初见时的事。
"你那时候......"沉昭突然笑起来，"像只炸毛的小狼崽......"
"闭嘴。"夏楠竹耳根发烫，粗暴地拖着她往主卧走，"去睡觉。"
沉昭任由她摆布，却在被放到床上时突然抓住她的衣领。夏楠竹猝不及防被拽得弯下腰，两人鼻尖几乎相碰。
"夏楠竹......"沉昭的声音带着醉意，"你知不知道......"
夏楠竹心跳如鼓："什么？"
沉昭却松开了手，翻了个身："......算了。"
夏楠竹站在原地，看着床上蜷缩成一团的女人，胸口堵得发慌。她粗暴地扯过被子盖在沉昭身上，却在转身时被拉住了手腕。
"别走......"沉昭半梦半醒地嘟囔，"头好痛......"
夏楠竹闭了闭眼，最终还是坐到了床边。她生硬地伸手，轻轻按在沉昭的太阳穴上。
"......轻点。"沉昭皱眉。
"烦死了。"夏楠竹嘴上抱怨，力道却放得更轻。
月光透过纱帘洒在床上，沉昭的呼吸渐渐平稳。夏楠竹盯着她熟睡的侧脸，鬼使神差地俯下身——
在距离唇瓣还有一寸时猛地停住。
她狼狈地直起身，逃也似地冲出房间，重重关上了门。
走廊里，夏楠竹靠在墙上缓缓滑坐在地，把脸埋进掌心。
——沉昭，你真是......
她没敢说完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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