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墨堂内。
“这次研学会,洛云枫也来了。”
郁禄站在一旁恭敬说道:“需要让人...”
他停顿,看着面前的男人。
男人面色如常,随意翻看着手里的折子,冷哼一声,道:“不必。”
郁禄当即了然,可心中仍旧不甘心。
他早就看这个洛云枫不顺眼,当年替陛下查探娘娘过往时,得知娘娘与他曾单独待过一晚,这事金陵城内百姓都知晓,可无一人敢声张。
这些流言蜚语,他原是不信的,直至那日面馆内,他无意中见到两人竟当众搂搂抱抱,冬青还在一旁打着掩护。
他曾将看到之事告知于陛下,陛下当时若不是忙着对付太后,他定要将人带进那地牢内好好审问一番!
若不是他祖母曾进宫服侍过太后,后来出宫后便回了金陵老家也开不成那金陵书院。
陛下仁慈,早已不再追究,不然他那书院怎还能在金陵城内立足如此之久!
想到这,郁禄不禁眯了眯眸子。
“又在打什么主意?”
谢渊抬眸向他看来,知晓他心中定有不平,沉了声道:“别去动他,若再妄自行动,你就给我永远待在宫内,不准回月牙台。”
陛下这次当真是动了怒,他垂了眸子,将心思压了下去,不情不愿回了一声:“是。
**
酉时三刻,洛云枫才从研学会上离开回了秋枫亭。
秋枫亭之前被归染一把火给烧了,陆陆续续修复了几年才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他上了榻,闭上眼时脑海里想的全是五年前的那晚。
小染住进他的院子,浴房内,他曾不经意间窥视到的那道让他日思夜想的婀娜身姿......
想着想着不禁气息微沉,喉结滚动,已是压抑已久。
他曾在她的眼眸里看到恐惧,在那晚之前,他从没想过将她占为己有。
当从金陵来到京城时,他从没想过自己还能再见到她,那日面馆的不期而遇,她却早已成了高高在上的楚王妃。
他却没想到上天能给他再一次的机会,让他救了她。
当她被谢渊抛在荒野不管不顾时,他便想通了,他要得到她,发了疯般地想要!
从此她便深深刻进自己的脑海,直至她去世的消息传遍整个金陵......
他怎么也不愿相信,她就这样死去。
都是因为谢渊!
是谢渊害死了她!
他要让谢渊血债血偿,生不如死!
忽而,一阵风吹来,门边响起一道铃声。
“公子为何动怒?”
洛云枫抬眸,看向大开的房门,门框边不知何时倚靠着一名女子,女子随手关上房门之际,身上轻纱不知不觉自肩头滑落。
她缓缓朝他走来,脚尖轻点便跨上了他的双腿。
他没动,只是看着女子熟稔的动作。
“是烟儿来迟了,方才耽搁了些时辰,公子别动怒,让烟儿服侍您可好?”
她倾身靠近,嗓音妩媚。
锦歌坊——京城最大的青楼。
烟儿便是锦歌坊里的头牌。
洛云枫没动,只冷眼看着女子缓缓褪下胸前最后一件肚兜......
......
榻上的女子喘了喘,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水。
她随手一擦,将衣衫拢上,身后是男人粗喘的气息,刚要起身下床,被他拦腰一抱,耳边传来他低沉的嗓音:“小染~小染,别走~”
烟儿知晓做她们这行的,就是不该问的不问,只管尽力服侍好客人就行,前两日都是这位公子来的锦歌坊,来了就只顾喝酒,喝完就走,今日破天荒地遣人将她送来了这儿。
看着男人那如痴如醉的神情,纠结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问道:“不知公子口中的小染是......”
榻上男人忽地变了脸色,往后撤了些,冷冷道:“不该问的别问!”
她霎时闭嘴,这是她第一次真正服侍客人,往日妈妈也教过,现在这会儿虽说算不上熟练,可还算服侍地成功。
看着男人那近乎享受地神情,她愈发卖力地扭了扭腰肢......
**
问安堂内。
归染问诊结束才关上医馆大门。
一旁双双见状,放下手中布娃娃,伸手便要她抱。
“姐姐抱抱,双双给你揉揉肩。”
归染抿唇一笑,弯腰将她抱在怀中坐下。
双双很懂事,也很喜欢她,最喜欢的就是坐在她怀里给她捏肩捶背,就为了得到她口袋里那些甜甜的糖果。
归染属实喜欢得紧,尽管知晓她的目的,奈何每次都心软。
有几次她狠了心不看不抱不管,她便哼哼唧唧地掉了泪,也不说嚎啕大哭,就站在自己身旁默默流泪,叫人看着甚是可怜心疼,她便愈发心软控制不住地掏了兜,给了糖果。
她算是栽了,被这小不点拿捏得死死的。
“严双双,下来!”
穆慈刚巧从里屋走了出来,看到这一幕不禁又来了气。
小不点趴在归染肩头,身子不禁害怕地抖了抖,当即瘪了瘪嘴眨巴着大眼,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泪珠甚是委屈。
归染将她搂在怀里轻轻拍了拍,哄道:“双双乖,咱不怕,明日姐姐带你游山玩水上山采药去,好不好?”
小不点一听,当即欢喜的不得了,双手环抱住她的脖颈,肉嘟嘟地小脸挨了挨她,一个劲儿地点头:“好耶!姐姐最好,姐姐最棒,双双最喜欢姐姐,娘亲是母老虎,双双不要!”
严双双今年四岁,人小鬼大,冲着她娘亲偷偷做了个鬼脸,却被一旁的严柳抓了个正着。
本就有些尴尬的情形,严柳不经意间笑出声来。
几人纷纷转头望着他。
他轻咳一声掩饰,刻意板了板脸道:“严双双,现在是何时辰了?还不睡觉,明日要是起不来就给我待在这儿哪儿都别想去!”
严双双一听,当即吵着闹着要归染哄睡。
归染知晓,抱着她站起身来就进了卧房。
穆慈见两人默契十足,还没反应过来时,便都跑没了影。
她转头看向一旁男人。
男人冲她嘿嘿一笑,向前拉过她的手从兜里掏出打磨好的银簪,讨好道:“娘子别生气,快戴上看看喜不喜欢?”
穆慈垂眸看着他手里的银簪,只一眼,她便再也生不起气来。
这银簪虽说并不贵重,可对于她来说,只要是他亲手做的,她都喜欢的紧。
他总是知晓她的喜好,也懂得讨她欢心,事事亲力亲为,得此一人,确是她之幸。
......
翌日清晨。
归染还没睡醒,双双便已自己打了水洗漱好后,乖巧坐在小木凳上边吃边等。
待她醒来后,第一眼见到的就是肉嘟嘟的小孩儿正双手捧着大包子,轻咬一口,鼓着嘴吹了吹热气。
她“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双双转头朝她看来。
“姐姐,你醒啦!”
她起身跑到床前,眨巴着大眼尤其可爱。
归染伸了个大大的拦腰,昨晚睡得极好。
没过一会儿,一大一小端正坐在桌前吃着包子。
穆慈进来时,看到的便是这一幕。
她没出声,只停留在门边看了会儿,不禁想到从前她带着小染也是如此。
这早上吃包子的习惯还是没变。
双双那模样倒是真有几分像小染小时候。
两人吃了早饭收拾了行礼,同穆慈严柳告了别头也不回向前走去。
严柳站在门框边看着一大一小离去的背影,恋恋不舍地抬手轻擦眼角。
穆慈撇他一眼,道:“你总是如此,双双总要长大,你得学会放手才行呀,更何况又不是第一次出门,再说还有小染呢,你就放心吧!”
他终是点了点头,转身回了屋。
**
月牙台内。
谢渊今日醒的早,他洗漱后去往膳房,将衣袍袖子往上一撸,准备做早膳。
这些年,他早已学会做她喜爱的膳食,尤其是蒸包子,更是信手拈来。
没一会儿,热气腾腾的包子出炉,还有一旁熬煮好的银耳莲子羹、现制的桂花糯米藕、桃花酥等等,都一一摆上桌。
他独自坐在桌前,拿着筷子却停顿了许久,又放下了手中银筷。
脑海里又浮现出她的身影。
那么明媚灵动的双眸,若是见着这一大桌子的爱吃的,不知该多么欢喜!
喉间哽咽,他再也抑制不住地落下泪来......
门边,郁禄悄无声息地瞧着,看着男人趴在桌前那抖动隐忍的双肩,痛苦压抑至极的嗓音,他的心中愈发不是滋味。
她比陛下心要狠,能了无牵挂就这样死去,独留他活在世间承受这离别之痛,都说时间能淡化一切,他却觉得这对陛下实在太过残忍,往后的时日里或许对他来说只剩下煎熬......
“想什么呢?”
冬青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旁。
郁禄回神,却愈发觉得憋闷,左脚往旁边迈了一步,遮挡了些视线,道:“你怎么来了?”
冬青偏头往屋内看去,桌上摆满了好吃的,却不见陛下身影。
她说:“陛下说今日要与他一同前往金陵。”
“做什么?”
“当然是...看望老夫人喽!”
她翻个白眼,抬手敲了敲门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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