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灯火宛如星河倾泻,霓虹灯勾勒出梦幻轮廓,街道如黑绸铺展,晚风瑟瑟,裹挟着初春的料峭。
沈言坐在飘窗前,一只手搭在蜷曲的膝盖上,额头抵着窗户,他想用目光穷尽远处,洞穿空间,见到季翰,原来牵肠挂肚的感觉是这样的。
从前他很享受一个人的生活,可现在季翰不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却着觉得孤独无边、寒夜孤寂。
他一直在等,一直在等…
手机屏幕亮起,心里隐隐期待,但消息的来源却是徐成。
点开消息,入目就是徐成闺女的大头照。她刚出生时还是皱皱巴巴的模样,现在徐成发来的照片却是一个粉雕玉琢的可爱娃娃。
“看我闺女多漂亮,这小眼睛、小嘴巴多像我,小婴儿抱起来软软的、香香的,哪天你抱一下就知道了。”
沈言隔着屏幕都能想象到徐成傻憨憨的笑。
“你对自己的认知存在错误,以你的眼部基因生不出大眼萌娃,她明显是遗传了你对象。”
沈言回复完还发了一个“真诚”的表情包。
徐成看完心头一梗,“那我不管,反正我闺女漂亮。”
“你光顾着闺女,别忽略了铮铮。”
“放心吧,那小子比我还宝贝他妹妹。季翰什么时候回来?下星期三,我闺女百天宴你们能来吗?”
“他快回来了,我们能去。”
现在徐成浑身散发着幸福男人的酸臭味,沈言不太想理他。
相比徐成的人生得意,自己虽然算不上失意,但夜夜孤枕难眠。
三个月了,季翰去帮他前女友打离婚官司已经三个月了。
两年前李雁和一个男人结了婚,但那个男人婚后家暴李雁,李雁选择了忍受,直到男人醉酒后活生生把她打到流产,她真的崩溃了,再也忍不下去了。她想离婚,可是父母觉得丢人,亲戚朋友没有人能帮她,万不得已她找到了季翰。
无恻隐之心,非人也。一个走投无路的受难者请你伸出援手,怎么能忍心视而不见。
可是…那个人是他前女友,即使沈言再怎么扼制,酸涩就像那泉水源源不断地冒出来。
“开门。”手机屏幕陡然亮起。
大脑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带着满腔欢喜飞奔到门前。
门外的季翰穿着一款普通的短款男袄,头发上挂着零星白霜,胡茬青青泛起,气息微喘。
沈言将他拉进屋里,拂去他头顶的白霜,理了理他凌乱的的头发,扯出一绺头发绕着指尖把玩。
季翰喜欢留寸头,据他自己说留寸头更能衬出自己英俊潇洒,清爽有型,事实也的确如此。在沈言的强烈建议下,他才同意在冬天把头发留长一些。
沈言的视线从他的头顶滑倒双脚,伸出手将他拥进怀里,双手紧紧攀着他坚实的后背。
“瘦了。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想早点见到你。”
拥着季翰的手臂又收紧了些。
“李雁怎么样了?”沈言问。
去这一趟季翰也算是长见识了,果然混蛋不分男女。
“离婚了,李雁现在在县里的一家超市当销售员。那男人真T…”到嘴的脏话咽了回去,又继续说:“真不是个东西,到最后对李雁都是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指望他跟李雁说声对不起,还不如指望狗不吃屎。”
“希望李雁能早点走出阴霾,幸福快乐。”沈言对这个素未谋面的女人由衷的祝福。
沈言张了张嘴想说话,话还没说出口一阵酸涩就在嘴里漶开了。
“翰哥,有没有可能你还是能喜欢女人的。”
这段时间沈言在想如果自己没有出现,没有死皮赖脸地赖在在季翰身边,或许他会和徐成一样有一个现实的、美满的、幸福的家庭,一个贤惠的妻子,一对可爱的儿女…
自己的母亲开明,朋友包容,从来没有因为性向对自己进行苛责。最近他幡然醒悟,自己在一定程度上是把季翰往“歧路”上带的人。
季翰挣开了沈言的拥抱,一只手扣住他的脑后,让他直视自己,眼眸深沉,风雨欲来。
“沈言,你怎么可以这么无赖。以前你要我喜欢你,现在又要我去喜欢女人。”
季翰揽着沈言的腰,低下了头,衔着他的下唇狠狠咬了一口。
沈言吃痛也不敢推开他,只是无助地攥紧他的衣角。胡茬刮在脸上带来丝丝痒意,好歹分担了一下疼痛。
季翰用手指揉搓着咬痕,“沈言,这段时间你都在瞎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哪里做的不够好吗?”
沈言把季翰在自己脸上作怪的手捏在手里,头抵在他的颈窝“没有,是我的问题,这太不真实了。”
“明天去我家拿房产证,然后一起去房地产交易中心吧。”
沈言抬起头看着季翰,快乐的情绪熏得他眼热。
他明白了季翰意思。
男人和女人之间可以通过结婚证来建立固定的、实质的、强效的关系,而同性之间通常只是靠情感维系。情感这东西看得见、摸不着,一旦情感断裂两个人就真的再没联系了。
季翰想通过财产共享的方式,与他建立真实的关系,给他喂颗定心丸。
沈言双手捧着季翰的脸,额头贴着额头,咧开嘴笑了,乐得找不到北,“翰哥,你这样容易被骗。”
“被你骗心甘情愿。”季翰觉得沈言给他灌了**汤。
是的,他心甘情愿。三年来他眼睁睁看着沈言对自己的爱意就像往池子里注的水,越攒越满,看得他胆战心惊,逼得他不得不从忽视到正视再到珍视。
其实,有时候他也会惶恐不安,他怕沈言用力过猛,忽然哪一天觉得索然无味了。
一位沙漠中的口渴的旅人得到了一滴水,就会就会觉得幸福无比,可如果当水不在那么难以获得,他还会觉得那么幸福吗?幸福递减定律不就是这么来的吗?
所以他幸福着也惶恐着……
不过,现在他只想享受沈言的爱,无论未来无论怎样他都无怨无悔。
“沈言,今晚我想留下。”季翰一只手在沈言后腰留恋,颇有暗示意味。
“翰哥,不是说好让我追你的吗?怎么感觉在主动的人是你。”
季翰笑了,“沈言,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不会追人。”
沈言闭了眼,季翰的气息在慢慢靠近,落在了他的双唇上,和上一次惩罚性的吻不同,这个吻缱绻至极,感受着季翰干燥发烫唇,他心如擂鼓。
季翰慢慢撬开了他的唇齿,温热的舌滑入他口中,肆意玩弄,攫取着属于他的气息,炽热缠绵。
沈言觉得好像有电流在血管里噼里啪啦的乱叫,让他头皮发麻,身体酥麻,每个毛孔兴奋地为快乐呐喊。意识就像破茧的蝶,从躯壳里钻出去,整个人轻飘飘的。
他这个对运动过敏的人,现在恨不得去楼下跑个一千米。他原以为喜欢季翰这件事本身就很快乐,和他做亲密的事简直快乐加倍。
季翰揽着他的腰,用发烫的手指擦了擦他嘴角的水光,“一会儿你可以多主动点,乖,跟我进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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