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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楔子

暮色四合,最后一缕惨淡的灰光被连绵的屋脊吞噬,沉甸甸地压在小镇“泥洼里”的头顶。风是湿冷的,带着陈年腐土和劣质煤烟混杂的浊气,在歪斜狭窄的巷弄里打着旋,钻进每一道墙缝、每一扇破败的窗棂。远处,几声有气无力的犬吠被呜咽的风声掐断,更添几分死寂。

池非浅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一股更浓重的霉味混着廉价草药的苦涩扑面而来,几乎将她撞了个趔趄。

她反手插上门栓,那根朽木在凹槽里磨出令人牙酸的呻吟,仿佛随时会断裂。

屋里没有点灯,只有窗外透进来的、被窗棂切割得支离破碎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天光,勉强勾勒出屋内简陋到寒酸的轮廓:一张瘸腿木桌,一张铺着薄薄草席的土炕,墙角堆着几捆晒干的、连镇上药铺伙计都嫌品相低劣的草药。

她靠在冰冷的土墙上,任由沉重的疲惫感从脚底蔓延至四肢百骸,像浸透了水的棉絮,沉甸甸地坠着每一寸筋骨。

一天了。

从东头王婆子那总也治不利索的咳喘,到西街李二狗家小儿惊风的热手,再到镇外破庙里那个只剩一口气的老乞丐腿上的烂疮。

她像个陀螺,被凡俗的疾苦抽打着,不停地旋转,用那点从师父明境子处学来的粗浅岐黄之术,换取几枚带着汗腥气的铜板,几把蔫黄的青菜,或者一块硬得硌牙的杂粮饼子。

活下去。仅此而已。

她摸索着走到炕边,弯腰,费力地从炕洞最深处拖出一个狭长的、裹着厚厚油布的包袱。油布上积满了陈年的灰尘和不知名的污渍,沉甸甸的,触手冰凉。她盘腿坐在冰冷的炕席上,小心翼翼地解开油布上的结。

一层,又一层。

当最后那层褪了色的深蓝粗布被揭开时,一股无形的、带着岁月尘埃的沉凝气息无声地弥漫开来,瞬间压过了屋内的霉味和药草气。露出的,是一把剑。

剑鞘古朴,非金非木,是一种深沉的、近乎墨黑的玄色,上面没有任何繁复的纹饰,只在鞘口处,用最简洁的线条勾勒出一只振翅欲飞的鸟形轮廓,线条流畅而凌厉,带着一种欲破鞘而出的孤绝。剑格亦是简单到极致,方方正正,只有岁月的摩挲在上面留下了温润的光泽。整把剑,透着一股洗尽铅华的沉重与沉寂。

这便是扶摇剑派如今唯一的遗产,祖师爷郁轻舟留下的本命佩剑——“栖梧”。

池非浅伸出手,指尖带着不易察觉的微颤,轻轻拂过冰冷的剑鞘。触感粗粝而沉重,像拂过一段被遗忘的、冰冷坚硬的时光。她拿起一块还算干净的软布,沾了点葫芦里仅存的、浑浊的清水,开始一点一点,极其缓慢地擦拭。

布摩擦着冰冷的鞘身,发出单调而细微的“沙沙”声,在这死寂的斗室里,竟显得格外清晰。

“师父……” 她低低地唤了一声,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在摩擦,随即又湮没在更深的沉寂里。

明境子的脸在昏暗中模糊不清,只记得他那身永远洗不干净的道袍,花白杂乱的胡须,还有那双总是半眯着、仿佛永远睡不醒,却又在偶尔睁开时,锐利得能穿透人心的眼睛。他将这把剑塞给她时,身上带着浓重的劣酒气,语气却清醒得可怕:“非浅,拿着它。扶摇……就剩这点念想了。”

“师父,您去哪?” 她记得自己当时紧紧抓住他油腻的袖口,像是抓住沉船前最后的浮木。

明境子只是嘿嘿一笑,那笑容在昏黄的油灯下显得格外苍凉和模糊:“去该去的地方。守着它,活下去……活着,比什么都强。” 说完,他用力掰开她的手指,踉踉跄跄地踏入门外浓得化不开的夜色里,再也没有回来。

守着它?活下去?

池非浅的指尖停在剑格那只孤鸟的刻痕上。扶摇剑派……这个曾经在修真界传说中留下惊鸿一瞥的名字,如今只剩下这把剑,和她这个在凡尘泥淖里挣扎求存、连炼气门槛都徘徊不前的末代弟子。

道?仙途?

多么遥远而陌生的字眼。它们属于传说中云雾缭绕的仙山,属于吞吐日月的巨擘大能,属于御剑飞驰、逍遥天地的快意恩仇。而不属于泥洼里这间漏风的破屋,不属于王婆子连绵不绝的咳嗽,更不属于她这双为了几枚铜钱、几口饭食而沾满药渍和泥土的手。

她的道在哪里?是泥洼里这无尽而琐碎的疾苦?还是像师父一样,最终消失在某个无人知晓的角落?

迷茫如同窗外浓稠的夜色,沉甸甸地包裹着她,几乎令人窒息。手中的“栖梧”剑,冰冷依旧,沉重依旧,像一块无法融化的寒铁,更像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在她单薄的肩上,提醒着她背负的,是一个早已湮灭在时间长河中的名字,一份她根本无力承担、也看不清方向的“念想”。

“守着它……活下去……” 她喃喃重复着师父的话,嘴角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弧度,指尖无意识地用力,在冰冷的剑鞘上留下几道浅浅的白痕。这冰冷的沉重,就是她的道吗?这无望的坚守,就是她存在的意义?

窗外,风势陡然加剧,呜咽声变成了尖锐的呼啸,猛烈地撞击着单薄的木窗,仿佛有无数只无形的手在疯狂拍打。远处天际,一道惨白的电光猛地撕裂厚重的云层,瞬间将斗室内映得一片惨白,池非浅的身影被突兀地钉在斑驳的土墙上,清晰而孤寂。紧接着,一声撼动大地的闷雷在极近的地方炸响——“轰隆!”

整个小屋仿佛都在这天威之下瑟瑟发抖,屋顶的灰尘簌簌落下。

就在这雷声炸响的瞬间,池非浅手中那柄冰冷沉寂的“栖梧”剑,毫无征兆地、剧烈地震动起来!

不是寻常的嗡鸣,而是一种源自剑体深处的、沉闷而狂躁的悸动,仿佛一头被囚禁了千万年的洪荒巨兽,在沉眠中被这天地剧变的雷声猛然惊醒,正暴躁地撞击着无形的牢笼!

“嗡——嗡——嗡——!”

剑鸣低沉而急促,带着一种穿透骨髓的冰冷和焦躁,瞬间盖过了窗外肆虐的风雨声。那股沉凝的岁月气息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沛然莫御、却又极不稳定的力量感,透过剑鞘,清晰地传递到池非浅紧握的手心!

她猝不及防,被这突如其来的剧烈震动带得手臂发麻,几乎脱手。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骤然停止了跳动,随即又狂乱地擂动起来!

怎么回事?!

她惊骇地低头,瞳孔骤然收缩!

只见那古朴玄黑的剑鞘缝隙间,竟有丝丝缕缕的清冷光芒,正顽强地渗透出来!那光芒并非炽热,反而带着一种深潭寒玉般的沁骨凉意,色泽是纯粹的、不带一丝杂质的幽蓝,如同被最纯净的月光凝结而成!

蓝光初时微弱,如同呼吸般明灭不定,但随着剑身持续不断的、越来越剧烈的震颤,光芒迅速变得强盛、凝聚!它们不再满足于从缝隙中逸散,而是如同拥有生命的活物,丝丝缕缕地缠绕、汇聚,在狭小的斗室内弥漫开来!

一股难以言喻的、带着亘古苍茫与空灵寂灭的气息,随着蓝光的扩散,骤然充斥了整个空间!屋内的霉味、药草味、甚至那令人窒息的压抑感,都被这清冷的气息瞬间涤荡一空!池非浅感觉自己仿佛瞬间被投入了万载玄冰的深处,又像是置身于九天孤绝的云巅,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敬畏与渺小感,不受控制地蔓延开来。

恐惧攫住了她!这绝非人间应有的景象!是剑中封印的邪魔要出世?还是祖师留下的禁制在雷劫下崩坏?无论哪一种,都绝非她这个小小的末代弟子所能承受!

“停下!给我停下!” 她嘶声低吼,用尽全身力气,双手死死握住剧烈震颤的剑柄和剑鞘,试图将其压制。白皙的手背上青筋暴起,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白色。筑基期那点微薄可怜的灵力,被她毫无保留地、甚至是孤注一掷地灌注到双臂之中。

然而,徒劳!

栖梧剑的震动不仅没有丝毫减弱,反而愈发狂暴!那力量沛然莫御,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漠然,轻易地弹开了她所有的压制。剑鞘缝隙中透出的蓝光已经强盛到刺眼的地步,将整个斗室映照得一片幽蓝!墙壁、屋顶、简陋的家具,甚至连她惊骇欲绝的脸庞,都染上了一层冰冷而诡异的光泽。

剑鸣声也变了!不再是低沉的嗡鸣,而是化作了一种清越、悠长、仿佛能穿透时空的铮鸣!如同九天之上的凤唳,带着不容亵渎的威严与古老!

“铮——!”

伴随着这声仿佛能涤荡神魂的剑鸣,剑鞘缝隙中汹涌而出的蓝光达到了极致!它们不再仅仅是弥漫,而是如同实质的潮水般疯狂汇聚,在池非浅身前不足三尺的半空中,剧烈地翻腾、涌动、凝聚!

那景象诡异而神圣!无数道幽蓝色的光流,仿佛拥有自己的意志,遵循着某种玄奥莫测的轨迹,彼此缠绕、交织、融合!光芒的中心,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虚无中飞快地勾勒、凝实!

池非浅的血液似乎在这一刻彻底凝固了。她忘记了压制,忘记了恐惧,甚至忘记了呼吸。她只是死死地盯着那团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刺目的蓝光核心,瞳孔里倒映着那片冰冷燃烧的幽蓝,大脑一片空白。

时间,仿佛被这诡异的光冻结了。只有那越来越清晰的轮廓,在无声地宣告着某种存在的降临。

终于,翻腾的蓝光猛地向内一收!

所有的光芒瞬间敛去,仿佛从未出现过。斗室重归昏暗,只有窗外偶尔划过的闪电,带来一瞬即逝的惨白光亮。

然而,就在这明暗交替的瞬间,池非浅身前,一个身影清晰地显现出来。

不再是虚幻的光影,而是一个实实在在的、仿佛由最纯净的寒玉雕琢而成的“人”。

他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的少年模样,身形颀长挺拔,穿着一件式样极其古朴、没有任何纹饰的深蓝色广袖长衫。那衣料非丝非麻,流动着一种温润内敛的光泽,如同月华倾泻其上。墨色的长发用一根简单的同色发带束在脑后,几缕碎发垂落额前,更衬得他肤色是常年不见天日的冷白,近乎透明。

最令人心悸的是他的面容。眉如远山含黛,斜飞入鬓;鼻梁高挺,唇线薄而清晰,弧度却带着一种天然的、近乎悲悯的柔和。但这一切的精致,都被那双眼睛夺去了全部光彩。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

瞳孔是极深的墨色,却又在最深处,沉淀着一点仿佛亘古星辰般清冷而寂寥的幽蓝。眸光澄澈空明,没有丝毫杂质,如同雪山之巅最纯净的湖泊,倒映着整个苍穹,却又似乎空无一物。里面没有情绪,没有温度,只有一种俯瞰尘寰、洞悉万物的疏离与神性。被他目光扫过,池非浅感觉自己从里到外都被彻底看透,所有的心思、恐惧、卑微,都无所遁形。

少年静静地悬浮在离地三寸的空中,宽大的袖袍无风自动,周身萦绕着一种淡淡的、几乎看不见的蓝色光晕,将他与这凡俗的、肮脏的、充斥着霉味的斗室彻底隔绝开来。他仿佛不是站在泥洼里的破屋里,而是独立于九天孤峰之巅。流云为伴,明月为邻。

他微微垂下眼帘,目光落在池非浅因极度震惊而忘记放下的、依旧死死握着栖梧剑鞘的手上。那目光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力量。

然后,他抬起了头,视线与池非浅惊骇茫然的目光相接。

薄唇轻启,声音清越而温润,如同玉磬轻击,山涧清泉流淌。

“在下郁轻舟。”

话音落下的刹那,窗外一道格外明亮的闪电撕裂长空,惨白的光芒瞬间照亮了他清俊绝伦、不染纤尘的侧脸,和他眼中那点深不见底的、亘古不变的幽蓝。

池非浅如遭雷击,浑身剧震,手中紧握的栖梧剑“哐当”一声,重重砸落在冰冷的炕席之上。

郁轻舟。

扶摇剑派,开山祖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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