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荷节后,春意阁生意不衰反盛。
“我开店的时候,她这个泥娃娃还在地里翻滚呢,现在倒好,都骑到我头上撒野来了,云锦阁张掌柜拍着桌子生气道。”
张掌柜一旁的管事姿态低微,笑容讨好道:“掌柜,你不必生气,那黄毛丫头成不了什么气候。”
“你还敢说,要不是你们这群猪脑袋,我至于这般憋屈吗?”
管事听这话,连忙上前:“掌柜,你喝杯茶,去去火,都是我们这班蠢货的错,你别和我们一般见识。”
张掌柜拿过茶,白了男子一眼:“拍马屁,你倒是在行?七天之内,若是还不能把生意抢回来,你就给我卷铺盖滚!”
张掌柜的话可不是开玩笑,管事急中生出一计,凑到张老板耳边,嘀咕了几句。”
“都说,最毒妇人心,你倒是…正说着张掌柜向管事投去一微妙的眼神。”
管事竖起大拇指:“哪里,哪里!还是掌柜你略胜一筹。”
他这马屁不小心拍到了马腿上,张掌柜眉头一蹙,表情瞬间变得僵硬:“狗东西,你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说我恶毒,不干人事吗?”
“坏事。”管事咬咬牙自打嘴巴道:“掌柜,是我口不择言,是我恶毒,是我不干人事。”
“行了,这事你给我办得妥妥贴贴的,只许成功,不许失败,若有差错,你知道的!张老板眼神凶狠,幽幽道。”
田素馨坐在柜台看账,突然觉得背后直发凉,一场针对她的计划,正在悄悄进行。
僻静小路边,草丛响动,田素馨进货回来,还有半柱香便要进县时,马匹却停下脚步仰头嘶鸣,车厢摇晃,田素馨稳住身子:“谢安,发生了何事。”
谢安神色淡定:“小姐无事,只是一群肮脏的老鼠。”
“老鼠?田素馨挑帘出外查看。”“真是好大一群老鼠。”
“小娘子,要不要和哥几个,喝喝茶,聊聊天,谈谈人生大事,哈哈哈…”
这群大汉的言语轻挑,流里流气的,田素馨对上他们打量的目光,只觉嫌弃。
田素馨跃下马车,不动声色地把手伸进斜挎包中。
“小娘子,怎么不说话,莫不是害羞,哥哥们可都是好人,是不是,兄弟们。”“对,咱们可都是好人,哈哈哈……”
“小姐,不用你出手,我来,谢安出言制止田素馨的动作。”田素馨一顿:“好,打残了算我的。”
领头的男子见谢安挡在前头碍事,不悦道:“臭小子,你很嚣张啊,当我的面说小话,怎么?你还想学人家英雄救美,识相的,给我让开,不然,休怪兄弟们无情。”
谢安冰冷的眼神盯着他就像盯死人,完全视他于无物。
男子怒了:“敬酒不吃吃罚酒,兄弟们给我上。”闻言,他身后的小弟,一哄而上。
谢安剑不出鞘,飞身迎上去,这时,一道鞭风从田素馨身旁掠过。
黑衣与红衣的身影交错,两人动作潇洒,衣袂飘起间的擦身而过带出柔软的碰撞,看见有人帮忙,谢安稍愣后,出手却更加的干脆利落。
这些人空有架子,原来是群不中用的绣花枕头,不出片刻,便被两人打得落花流水,躺在地上哀嚎。
田素馨见了这场景双眼直泛着激动的光芒,忍不住鼓起了掌。
“电光火石间,两道飘起的衣袂碰撞,挥洒的长鞭和不出鞘剑随着它们主人的靠近而产生交集,这是什么美妙的江湖话本场景呀!”
回过神来,田素馨终于想起了正事:“说!谁叫你们来的,田素馨大声地质问这群死狗。”
“好汉饶命,姑奶奶饶命,是云锦阁管事找的我们,冤有头债有主,不关我们的事,饶了我们吧,领头男子顾不上伤跪在地上求饶。”
“饶了我们吧,我们知错了,见老大示弱,其他喽啰也跟着他求饶。”
田素馨狭黠一笑:“放了你们,行啊!”
田素馨低头从包中拿出药瓶:“来,一人一粒,乖乖吃了,我就放你们一命。”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怕是毒药,迟迟不敢上手拿。
“你们怕啊,放心,这不是毒药,田素馨淡淡的解释道。”
吃也是死,不吃也要死,是毒药也认了,领头男子心一横接过药瓶,两眼一闭间药丸子下肚。
“兄弟们,没事,这药丸子还怪甜的,领头男子笑着将药瓶递给身旁的兄弟。”
见他们一个接一个吃下药,田素馨压下嘴边的笑:“良药苦口,毒药甜囗,这一记断子绝孙药,好好受着吧。”
“行了,滚吧!田素馨挥手爽快道。”那群人见她放话,哪里还管得上伤,挣扎起来屁滚尿流的逃。
想着药起作用了,田素馨数着手指: “一,二,三。”
“老大,我身上好痒…好痛,说着他忍不住在伤口上挠了挠,其他人也附和道。”
“闭嘴,我就不痛,不痒吗?还在这拖拖拉拉,是不是嫌命长。”
实在疼痛难忍,领头男子打人的手无力垂下:“快走!”
看他们狼狈得抓狂,田素馨捧腹大笑:“再赏你们一记痛不欲生痒痒粉。”
林海棠双手交叠放在胸前,手中握的长鞭自然垂下,她偏头瞄向谢安的脸,他依旧是那幅不动如山的模样。
谢安的背直得僵硬,手上的青筋若隐若现,剑鞘再软些怕是要留下指印。
田素馨回过头,这才有功夫看那红色身影,方才眼花缭乱,只隐约看出是位女子,没看真切她的面容,这一看田素馨的眸里全是惊艳之色。
如果说白玉兰是夜晚的皎皎明月,那她就是白日里的暖暖朝阳,明媚而又娇艳 。
她手握长鞭,高高扎起的马尾利落干净,一袭简约大方的红衣抓人,这装扮本该是英气潇洒的江湖侠客,可配上她那朱唇娇艳,面如桃李,堪有倾国倾城之姿的容貌,又似他人娇养在花园里的娇花。
“这位姐姐,你真厉害,不知道我有没有荣幸知道你的芳名?田素馨凑上前,盯着她道。”
田素馨这副流里流气的公子哥作派看得林海棠直乐:“这位妹妹,你真有趣。”
美人一笑百媚生,田素馨心头暗爽:“姐姐,俗话说,救命之恩,以身相许,你救了我,我打算以身许之,田素馨拍着胸口说道。”
提着猎物的风铃着实是崩不住:“小姐,你这次救得好,给自己救了个娇滴滴的小娘子,哈哈哈…”
“风铃,休得胡言乱语,林海棠侧身轻斥道。”
林海棠知道田素馨在说笑,柔声道:“妹妹,你说笑了,那都是话本里骗人的把戏,女子和女子是不能在一起的。”
田素馨收了笑,神色颇为郑重:“姐姐,我们能做朋友吗?”
“朋友?当然可以,我在这还没有朋友呢,在下林海棠。”
田素馨见了也拱了拱手:“在下田素馨。”
“田妹妹,你怎么这么可爱。”任田素馨脸皮再厚,也没抗住林海棠的打趣,悄摸摸的红了脸。
从始至终,谢安没说一句话,静静地跟在她们身后。
“小二,上壶好茶,再来几个招牌菜,田素馨喊道。”“行嘞!客官请上座。”
“姐姐快坐,风铃你也坐。”风铃也不客气,紧跟着林海棠落坐。
“谢安,快过来。”“我不饿,谢安说完迈长步离开。”田素馨知道谢安的为人,便由着他去了。
林海棠没想到谢安在坤乐县,她看了眼谢安的背影:“既然躲不掉,那便放任吧。”
菜陆陆续续上齐,田素馨连忙招呼林海棠:“姐姐快吃,这里的招牌菜可是一绝。”林海棠拿起筷子:“好。”
“什么?你路上遇到危险,有没有受伤?沈流苏抓住田素馨翻来翻去的看。”
“流苏,你别紧张,我没事,再说有谢安在呢?我可不是好欺负的,有事的是那群软脚虾。”
“你这丫头,少贫嘴,田素馨当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沈流苏听了非但没有放心,反而觉得心累。”
田素馨看出沈流苏不放心,出言解释道:“流苏,我已经知道是谁要害我,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这次不成功,他们定会再来,我会多加小心提防的。”
“真的?你可不要说大话。”
“行了,我的管家婆,对付这些人,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以其人之道还冶其人之身”,不然他们就会以为我好欺负,从而变本加厉,这次我定要让他尝尝做坏事的后果。”
田素馨微妙一笑,表情得意略显狡黠,活像一只狡猾的小狐狸。
沈流苏听出她的未言之意:“这么说,你心中是有了主意。”
“当然,我是谁,我可是聪明又迷人的田素馨!”
“你这丫头,不知羞,沈流苏点着田素馨的脑门打趣她。”
月黑风高, 一个麻袋,从天而降,正中的套住云锦阁王管事,田素馨上去就是一顿拳打脚踢:“臭管事,皮可真厚。”
田素馨打得手累,又不想便宜他,眼神示意旁边的谢安出手。
谢安冷峻的表情破裂,随了她的意,受伤的只有躺在地上的管事。
张掌柜,才是罪魁祸首,田素馨当然不会轻易地放过他,让谢安潜入他府上,给他下了满满一包加强版三天三夜泻泻散,看他还有什么精力去害人。
“谢安,怎么样?好不好玩。”
“小姐,我没感觉,谢安冷淡道。”
谢安表面冷淡,可他悄悄微扬的嘴角出卖了他。
“真的?田素馨盯着他的眼睛,一脸戏谑。”
“小姐。”谢安的语气无奈,田素馨竟听出了一小丝少女的娇羞。
逗人好玩,逗谢安更好玩,冰丸子突变糖葫芦,田素馨竟有些承受不住谢安的羞意,嬉笑道: “这次,便放过你了,谢安,你别再整天板着个脸,做人最重要的是开心呀!”
谢安没见过像田素馨这般没心没肺的人,不过没心没肺也好,至少不会不开心,虽然他不想承认,但他真的起了羡慕田素馨的心思:“是,小姐。”
谢安太高了,田素馨仰仰头:“谢安,下次我还带上你玩。”
谢安恢复面无表情:“全凭小姐吩咐。”
坏人做了坏事,就该拿来打一打出出气,这样才对得起他们动的坏心思。
“以其人之道,还冶其人之身”,出处是宋.朱熹《中庸集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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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商业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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