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白天的喧嚣沉淀下来。
高二(6)班的教室里,窗帘拉得严实,班干部将家委买的零食进行分发。
空气中弥漫着零食的香气和交谈的细碎声。
“今天看的是《怦然心动》!”苏久久抱着薯片袋,扭头朝乔好兴奋道。
顾以在将提前准备好的奶茶摆放在他们的桌上,“人人有份!”
教室的顶灯熄灭,屏幕上的光映在同学们的脸上。
江郝然打开一包薯片,放在桌上往乔好的方向推了推,“一起。”
“嗯。”乔好轻轻地应了一声。
电影开始,教室里的嘈杂渐渐平息。
当放到布莱斯为朱莉种下那颗梧桐树时,两人的手不约而同地伸向课桌中间共享的那包薯片。
指尖在零食袋的开口处轻轻相触。
乔好的手迅速收回,耳根悄然漫上热度。
江郝然的动作也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方才自然地取走一片薯片。
然后将薯片往乔好的方向又推了推。
“谢谢。”乔好垂头,从袋子的另一角小心地取出一片,酸甜的调料粉沾染在她的指尖。
荧幕上,小树苗在阳光雨露中舒展枝叶,课桌上,共享的薯片袋依旧敞开着,安静地躺在两人的课桌中间。
……
翌日午后,女子八百米的起跑线前。
“乔好!”
“加油!”苏久久站在起跑道内侧的草坪上,对着已做好起跑姿势的乔好用力挥手。
乔好深吸一口气,调整呼吸。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看台上无数道目光,但在纷乱的人影中,她一眼就看到了那个清隽的身影。
他跟顾以在站在一起,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呼喊,只是目光沉静地看着她,在她看过去时,极轻地点了一下头。
“各就各位 — — — 预备。”
“跑!”
一声令下,乔好犹如离弦之箭冲出起跑线。
秋风掠过耳畔,吹动她额前的碎发。
她的起跑干净利落,瞬间占据了内道的有利位置。
第一圈,她保持着稳定的配速,呼吸均匀,步幅舒展。
再经过弯道时,她注意到江郝然依然站在原地,身影在快速掠过的视野中一闪而过。
进入第二圈,她开始有节奏地加速,冷静地调整呼吸,在超越第二个对手时,看台上传来苏久久声嘶力竭的加油声。
最后一百米直道,她锁定前方唯一的对手,全力冲刺,加大了摆臂幅度,以一个干净利落的超越,率先触及终点。
苏久久站在终点线迎接她,一个环抱将她抱住,“你太棒啦!!第一名!”
乔好调整呼吸,轻轻回抱苏久久,目光不经意地越过她肩膀。
江郝然仍然站在原地,手里拿着一瓶没有开封的矿泉水,在与她目光相触的瞬间,微微颔首。
他没有走上前去,只是安静地看着她,眼底有清浅的笑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
片刻,苏久久带着乔好回到观众席休息,江郝然将一瓶矿泉水递给她。
“谢谢。”她轻声说。
江郝然目光停留在她汗湿的额发上,回应道:“跑得很好。”
他的声音很轻,却让乔好心里一暖。
“乔妹子,可以啊!”顾以在笑嘻嘻地凑过来,对她竖起大拇指,“刚才那个弯道超车简直太帅了!”
“那必须的!”苏久久骄傲地搂住乔好的肩膀,“好好,你待会上去领奖别忘了让我给你拍照!”
“好。”
等待颁发奖项的时间里,他们坐在观众席上,观看跑道上仍在进行的项目。
阳光暖融融地洒在身上,刚刚奔跑的疲惫渐渐被一种松弛的惬意所取代。
不知过了多久,广播宣布获奖名单的声音响彻操场。
乔好不负众望,获得了女子八百米金牌。
她在大家的注视下登上领奖台,戴上闪闪发光的金牌。
等她下台时,苏久久不知从何时拿出一台拍立得。
“大好时机,怎么能没有拍立得呢?”她笑嘻嘻地拉着乔好站在操场一旁的梧桐树下。
快门声落下,相片缓缓吐出。
苏久久一边挥动着相纸,一边朝站在一旁的江郝然招呼道,“班长,你也一起来拍张合照吧?”
江郝然微微一怔,还未回话就被一旁的顾以在推搡着过去,“快去!这可是班级荣誉!”
他走到乔好身边,两人之间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苏久久看着取景框里并肩而站的两人,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画面里,乔好胸前的金牌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而江郝然依旧站得笔直,目光却柔和许多。
“三、二、一!”
第二张相片缓缓吐出,苏久久没有着急看成像,而是四处寻找可以帮忙拍照的人。
“同学!”苏久久拦住路过的同学,“可以帮我们拍张照吗?”
同学接过相机,点点头。
“太好了!”苏久久立刻指挥起来,”好好,你站中间,举着金牌!班长,你站好好左边,顾以在,你去右边。”
乔好被苏久久推到中间的位置,手里握着那枚金牌,江郝然安静地站在她身侧,顾以在则笑嘻嘻地凑到她旁边。
“等等我!”苏久久飞快地跑向乔好身后,从她肩膀后探出脑袋,调皮地比了个耶。
“准备好了吗?要拍啰?”同学柔声提醒道。
就在这一瞬,乔好感觉右侧的江郝然稍稍向她靠近了一点,两人的手臂轻轻相触,她微微一怔,还没来得及反应 — — —
“咔擦。”
快门声落定。
“再来一张!”苏久久喊道,“我刚才眨眼啦。”
第二张照片里,四个人都笑得更自然,乔好微微侧头,目光落在身旁的江郝然身上。
而他,虽然依旧直视镜头,嘴角却上扬了一个清浅的弧度。
照片缓缓成像。
同学归还相机和拍立得,真心实意地夸赞道,“你们拍得都很好看!好有青春气息!”
苏久久接过照片,连声道谢后仔细端详,“这张我要贴在刨冰店里!这张给你,好好。”
她将第二张照片塞到乔好手中。
照片上,四个少年少女并肩而立,身后是秋日湛蓝的天空和飘扬的彩旗。
青春正好。
夜幕降临,教学楼里依旧灯火通明。
原本该在教室里看电影的六个人,却偷偷溜进教室后面的小小杂物间里。
“嘘!”苏久久靠着门板,将uno牌放在地上,“别让纪委发现了!”
顾以在一屁股坐下,接过洗牌,“怕什么,班长都在,抓到我们就说是班长带头的!”
徐尽欢坐在一旁,目光无奈地看向坐在对面的纪律委员,“有没有可能纪委就在你旁边?”
纪律委员推了推眼镜,“我可以说我们在讨论运动会后勤工作。”说着,他拿出一个笔记本,“我还可以现场编个物资清单。”
江郝然正帮着乔好挪开一个装着旧书的纸箱,闻言抬头,“不用编,明天确实需要清点。”
苏久久熟练地发着牌,“规则都知道吧?最后输的人负责给全组买早餐!”
顾以在立刻抗议,“又来?上次就是我!”
“谁让你老是不喊uno!”
战局开始。
六人围坐成一个圈,苏久久率先出牌,“从我开始,红色3!”
轮到徐尽欢,她优雅地甩出一张加二,“不好意思啦!下家摸牌!”
纪律委员推了推眼镜,冷静地分析:“根据概率,现在牌堆里的功能牌比例为……”
“别算牌!”顾以在急忙打断,“你这一算牌我们就没得玩了!”
乔好正犹豫着出什么牌,忽然感觉江郝然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臂。
她侧目,根据江郝然的眼神示意,打出黄色反转牌,局势立刻改变。
“配合得不错。”江郝然轻声说,打出一张黄色加二。
纪律委员立刻摸牌,无奈道,“你们这是犯规啊!”
“这叫战术配合!”苏久久得意地扬起下巴,打出一张万能牌,“颜色换蓝!”
顾以在惨叫一声,“我全黄色!!”
徐尽欢笑着打出一张蓝色,“看来这局要结束了。”
江郝然不动声色地打出最后一张牌,“UNO。”
在众人的哀嚎声中,他看向乔好,眼里带着浅浅的笑意。
几局过后,苏久久神秘兮兮地从口袋掏出一叠纸条,“我们来玩点不一样的吧!”
“海龟汤!我准备了一个超精彩的题目!”
众人都来了兴致,连一向冷静的江郝然也微微倾身,露出好奇的神色。
“听好了。”苏久久压低声音,营造出悬疑的氛围,“一个男人走进一家餐厅,点了一份海龟汤。他喝后,就冲出餐厅,然后自杀了!为什么?”
顾以在立刻抢答,“因为他发现自己喝的是他养了很多年的宠物海龟做的汤!”
“不对!”
徐尽欢思索片刻,“难道他在汤里尝到了毒药?”
“也不是!”苏久久的笑容里带着神秘,“提示一下,重点不在于汤的成分!”
乔好轻声提出猜测,“和他失去记忆有关?”
苏久久眼睛一亮,“接近了!”
一直沉默的江郝然突然开口,“他失忆了?”
“没错!”苏久久兴奋地拍手,“现在谁来还原一下完整故事?”
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江郝然缓缓开口道,“这个男人曾经遭遇海难,为了活命只能吃掉自己的同伴。失忆后,他在餐厅里喝海龟汤,熟悉的味道让他恢复记忆,无法承受真相的他选择了自杀。”
这个黑暗的真相让空气凝固了一瞬。
“哇 — — —”顾以在率先打破沉默,抱着胳膊搓了搓,“苏久久,你从哪儿来的故事,太吓人了吧!”
“就是!”徐尽欢配合地往旁边凑凑,“以后还让不让人喝汤了!”
苏久久得意地扬起下巴,“这才叫精彩!”
“话说班长也太厉害了吧,这么快就还原故事了!”
“逻辑推理而已。”
“不行不行,我得来个轻松洗脑的!”顾以在抢着说,“一个人走进酒吧,点了一杯水,酒保却拿枪指着他。为什么?”
众人顿时来了兴致。
“他欠酒保钱?”徐尽欢猜测。
“不对!”
“他是通缉犯?”苏久久眼镜一亮。
“也不是!”
乔好思考片刻,“他打嗝停不下来?”
“接近了!”
江郝然从容开口,“他打嗝需要惊吓才能停下来。”
顾以在惊叹道,“你俩不会是开挂打配合的吧!”
众人笑作一团,纪律委员都忍不住笑出了声,“看来你们很适合去开侦探社。”
这时,乔好轻声开口,“我也有一个,为什么圣诞老人总是从烟囱进屋?”
“因为门锁了?”苏久久抢答。
“因为他太胖了进不去门!”顾以在接着说。
乔好笑着摇头,看向江郝然,他沉吟片刻,“他是偷窥狂?”
这个出人意料的答案都让在场的人愣住了,随即爆发出更大的笑声。
“班长!”徐尽欢笑得前仰后倒,“你居然这么说圣诞老人!”
江郝然摸了摸鼻子,难得露出几分不好意思的神色。
窗外,月光悄悄洒在走廊上,而杂物间的笑声此起彼伏,六个年轻人的身影在灯光下显得格外生动。
最近心情很低落,连文字都是苦苦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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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运动会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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