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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是妈妈是女儿

沈韬和桑禾结婚十二年,几乎每天都在吵架。

明明过得不幸福,为什么不离婚呢?

这天晚上,他们又一次吵架了,吵架的原因桑榆并不清楚。

她从来都不清楚。

桑禾静坐在沙发上,身影瘦削但挺直。

桑榆到家的时候,他们已经吵起来了。

沈韬额头青筋暴起,拳头攥得死紧,指节发白。

“够了!桑禾!我受够了!”他猛地捶了下桌子,带着愤怒和无尽的疲惫,“这种日子!这种天天吵,日日闹,像仇人一样躺在同一张床上的日子!还有什么意思?!啊?!”

桑禾看着他,甚至肩膀都没有动一下。

“有意思没意思,不也过了十几年了?沈韬,别把责任都推给我。是你无能,是你撑不起这个家,才觉得没意思。”

“是!我是无能!无能到忍受你十几年冷冰冰的脸!无能到捂不热一块石头!桑禾,你就是块捂不热的石头!”

桑榆麻木地站在玄关处,不敢前进也不敢后退。

她想,再等等,再等等,等他们发泄完,就好了。

桑禾忽然笑出声,“我变成今天是因为什么?嗯?”

她拔高语调,质问沈韬。

沈韬抬起杯子往桌上一掼。

“砰!”一声巨响,碎片四溅。

像他们破碎的婚姻。

巨大的碎裂声让桑榆浑身止不住颤抖,她好像掉进了一个冰窟窿。

“桑禾,这么多年,我尽力在补偿你了,到底还要我怎么做?”

桑禾顿了顿,那冰冷的视线仿佛穿透了沈韬,看向更虚无的地方:“离婚吧,沈韬。”

“好!好!好!”

沈韬连吼三声,一把抓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冲出门口。

“爸爸!”

桑榆无助地喊他。

沈韬身体一僵,他不敢去看女儿那张充满惊惶的脸,最终狠下心,离开了家。

防盗门被摔响。

那声音在死寂的客厅里回荡,震得桑榆耳朵嗡嗡作响,也彻底震碎了她最后一点希望。

她无助地看着那扇门。

桑禾一步一步地走到她面前。

妈妈影子完全笼罩了女儿的身躯。

“去呀。”

桑禾那双总是冰冷的眼睛里,此刻翻涌着一种难以名状的情绪。

“你怎么不跟着去?去跟他呀。”

桑榆只觉得身体抖得更厉害了,牙齿不受控制地咯咯作响,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是本能地往后退了一小步。

“你很怕我吗?”桑禾问她。

桑榆低着头,说不出话来。

“你怕我?”

桑禾突然拉住她肩膀:“桑榆,你看着我!你怕我吗?啊?!”

桑榆被近乎狰狞的桑禾彻底吓破了胆,她连哭都忘了,只是睁着惊恐到极致的眼睛,身体僵直。

桑禾死死盯着女儿眼中纯粹的、不加掩饰的恐惧。

清澈的眸子,映照出她此刻的疯狂和某种连她自己都厌恶的失控。

忽然,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

桑禾很疲惫地闭上眼睛。

“我今天看见你和他们在一起,笑得那么开心,我才明白,你原来可以这么开心啊……”

次日清晨,敲门声响起。

桑禾打开门,看见门口站着一个清隽的男孩。

她认出这是昨天小店里举杯的其中一个。

男孩眼神明亮,带着少年人的朝气,“阿姨好,我叫陈佑李,来找桑榆。”

“是你啊,桑榆还在睡觉,你找她有事吗?”

“嗯,昨天是她生日,我没来得及准备礼物,今天想带她去街上,让她挑个喜欢的补上。”

桑禾沉默了几秒,“可以改天吗?今天,阿姨想和桑榆单独待一会儿,就今天,好不好?”

陈佑李怔了怔,因为明天一早,他就要坐飞机离开嘉城了。

但他没有坚持,而是问桑禾:“阿姨,您脸色很不好,是生病了吗?”

少年人的直觉异常敏锐。

“没事,就是有点累。”

陈佑李却没有被轻易带过,他看着桑禾,一种强烈的不安感扼住了他。

男生把声音放得更轻:“阿姨,有什么事可以告诉我们,不要一个人扛着,桑榆会为您担心的。”

“但我做了很糟糕的事,她不会再理我了。”

“你们闹别扭了吗?”陈佑李问。

桑禾摇摇头。

别扭这个词太轻了。

这是她亲手凿下的,无法填补的裂痕。

陈佑李没有追问下去,他说:“既然桑榆在睡觉,那阿姨能和我一起去买礼物吗?很近,我们很快就回来。”

桑禾想要拒绝,但在对上男孩那双透亮的眼睛时,她鬼使神差地点了下头。

陈佑李安静地引着桑禾,拐进了巷子深处的花鸟市场。

天光当好,透过有些年头的蓝色塑料棚顶,温和地洒下。

人还不多,三三两两,步履从容。

青砖路被昨夜雨水积成一小片湿滑泥泞,几块旧砖头歪歪扭扭地半埋在泥水里,勉强充当着通路。

陈佑李蹦过去,然后侧身,非常自然地伸出手臂,让桑禾扶着走过来。

旁边金鱼摊前,一位奶奶正对着老板控诉身边的小孙子:“哎哟!这小祖宗,吵吵了一晚上要买鱼,觉都不让人睡,大清早硬把我薅起来!”

话虽这么说,但她却已经从兜里掏着零钱。

“喏,就那条最胖的!快给他,省得再闹!”

小男孩抱着装胖金鱼的袋子,笑得见牙不见眼。

桑禾的眉眼也跟着弯起来,不过她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出神。

“你打算买什么呢?”她问陈佑李。

“就在前面。”

那是个摆满绿植的摊子,陈佑李蹲在地上挑了会儿,然后抱起其中一盆递给摊主。

利落付钱。

摊主用两张牛皮纸包裹好,外面系了一圈细麻绳,打了个活结,这才递给陈佑李。

陈佑李举着给桑禾看。

“肉嘟嘟的,还挺可爱,桑榆会喜欢。”桑禾说。

陈佑李:“阿姨,你们一起养着它吧。”

桑禾一怔。

陈佑李又说:“其实犯了错,和爱的人道歉,并不是很难。您把它给桑榆,然后告诉她,我们一起把它养大吧,每天浇浇水,晒晒太阳,熬过了这个冬天,它就会郁郁青青地生长,你们的感情也会郁郁青青。”

桑禾沉默着。

周遭市场的声响似乎模糊远去。

桑榆是一阵窸窣声中醒来的。

她揉了揉眼睛,有些茫然地坐起身,光着脚丫在屋子里走来走去。

桑禾正在厨房做饭,背对着她。

她站在门口,不知该不该进去。

就在这时,桑禾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动作顿了一下。

她没有回头,只是关小了炉火,让锅里的滋滋声减弱。

厨房里安静下来。

“……醒了?” 她依旧背对着女儿。

“嗯。”

桑榆小声应着。

桑禾沉默了几秒,缓缓转过身。她的脸色依旧苍白,眼底带着浓重的倦意,但看向桑榆的眼神里,不再是昨日的冰冷或疯狂,而是一种深沉的、带着痛楚的平静,以及一种近乎恳求的温和。

“对不起。” 桑禾说。

积攒了一夜的委屈、恐惧和茫然,在这一刻突然决堤。

桑榆再也忍不住,像只受惊后终于找到归途的小鹿,猛地从门口冲了进来,一头扎进桑禾的怀里。

“没关系!妈妈!没关系!”桑榆的小脸埋在桑禾的胸前,声音带着哭腔,却无比清晰,“我…我是爱你的!”

你听到了吗?

桑禾悬着的手臂终于落下,带着一种近乎颤抖的力度,紧紧地、紧紧地回抱住了怀中的女儿。

午饭很简单,煎蛋、西蓝花,还有玉米排骨。

阳光透过窗户,暖暖地洒在桌上。

桑禾给桑榆盛好饭,看着她小口小口地吃着。

她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开口,声音很轻,像是在讲述一个尘封已久的故事。

“你知道为什么要给你取这个名字吗?”

桑榆摇摇头,好奇地看着妈妈。

“是因为一棵榆树。”

桑禾的目光有些飘远,仿佛穿透了时光,回到了那个痛苦的节点。

“你刚出生就被你奶奶抱走了,那时候,家门口有一棵老榆树。它长了很多年,枝繁叶茂,夏天能遮住好大一片阴凉。因为市政要拓宽路,砍掉了那棵树。我眼睁睁看着老榆树被搬走,感觉有什么东西,又被硬生生地剥夺了。我偷偷捡了一根掉下来的小枝桠,把它带回家,插在一个花盆里,天天浇水。四年后,你回来了。”

“可你躲在你爸爸身后,看着我,像看着一个可怕的人,你害怕我。那一刻,我觉得所有的坚持都没有意义了。”

桑禾闭上眼睛,泪水再次滑落,“我把那盆好不容易养活的榆树苗扔掉了,连盆带土扔进了楼下的垃圾桶。从那之后,我变得很奇怪,尤其是在看见你的时候,我会觉得你让我变得很不幸。”

桑榆脸上瞬间血色全无。

桑禾伸出手,隔着桌子,轻轻握住了桑榆放在桌边的小手,她的手冰凉而微微颤抖:“直到今天,我才真的明白,这不是你的错,从来都不是。”

这顿饭吃得泪水和释然交织。

那天晚上,母女俩睡在一起。

桑禾抱着女儿,一颗漂泊无依、伤痕累累的心,仿佛终于找到了归处。

凌晨三点,桑榆醒了一次。

妈妈不在身边。

桑榆被热醒了。

她跳下床,连拖鞋都没穿,急忙跑出卧室。

家里一盏灯都没有开,寂静和黑暗把她包裹起来。

客厅沙发上,白月光笼罩着女人安静的面容。

桑榆才发现妈妈是很优雅的,即便睡着了,看起来也是得体的,一点都不气势凌人。

“妈妈。”桑榆小声叫了句,“妈妈怎么睡在这里?”

桑禾仍然阖着眼,没有回应。

桑榆爬上了沙发,想跟妈妈再亲热一会儿,就像刚刚她抱着自己那样。

她蜷在女人的身侧,小心翼翼地拉过女人的手盖在自己身上。

“妈妈,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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