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飞燕舞,春意盎然。
韶茵坐在梳妆台前,手指轻轻抚过铜镜中那张精致的面容。
镜中少女杏眼樱唇,本该是个惹人怜爱的大美人,偏偏原主把一手好牌打得稀烂,最后还落得那样一个结局,实在是太可怜了!
想到这里,她又记起了自己的任务。
穿过来这些天,她捋了捋时间线,才震惊地发现这个时候原主已经把男女主都得罪了个遍。
原书里男主是刚正不阿的大理寺卿,女主则是一朵贫家柔弱却坚韧的小白花。
而原主不仅当众调戏过办案的男主,还曾当街欺辱卖豆腐花的女主,恶毒女配的形象已然是无可挽回。
男女主对她都恨之入骨,可是要想改变结局,就必须扭转他们的看法。
韶茵一时间有些头疼。
“小姐今日气色真好~”桂月一边为她梳发,一边笑眯眯地说。
梳妆完毕,她站起身:“今天天气不错,我们出去走走吧。”
桂月连忙跟上:“小姐想去哪儿?”
“嗯……”韶茵想了想,“你上次说的那家胭脂铺子?”
她记得桂月提过,东市街角有家叫“凝香斋”的脂粉铺子,是京城贵女们最爱光顾的地方。
她当然不是真要去买胭脂。
其实她很清楚,根据她的特殊能力,必须多出门接触其他关键NPC,才能解锁更多剧情信息。
说白了,要想改变结局,就得主动出击!
前几天就因为给便宜老爹按摩,意外触发了关键信息,知道了自己将来不仅会被流放,还要被男主追杀至死的悲惨结局。
再结合系统一开始强行灌进她脑子里的小说梗概和原主的记忆,她总算拼凑出了个大概:自己在这本小说里,就是个标准的作死炮灰反派没跑了!
可她怎么也想不通啊!
她明明只是调戏了男女主而已!
有没有人给她普个法啊QAQ,这个世界的流氓罪量刑这么重的吗?
她越想越觉得事情蹊跷,直觉告诉她:这背后肯定有鬼!
但要弄清楚未来到底会发生什么,她必须多接触其他重要角色,解锁更多隐藏的剧情线索才行。
所以当务之急,就是出门!必须多出门!
凝香斋店面虽然不大,却布置得十分雅致。
檀木雕花的柜台陈列着珐琅彩妆匣,墙上挂着工笔仕女图,一走进去就能闻到若有若无的兰花香味。
韶茵今天穿了一件天水碧色的罗裙,发间只插了一支羊脂玉簪子,素净得跟从前判若两人。
她早研究过原主这张脸,是典型的淡颜系长相,这种清雅的打扮比她从前那种浓妆艳抹的样子要适配得多了!
铺子里胭脂水粉的种类多得让人晃眼,伙计见有贵客临门,立刻堆着笑迎了上来。
只是在看清这位贵客是韶茵的时候,脸上的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
整条东街谁不知道韶茵韶小姐的“威名”?
谁都不想跟她扯上关系。
可尽管如此,职业素养让他还是硬着头皮介绍:“姑娘想看些什么?咱们铺子里新到了一批胭脂,颜色正,香气也好……”
韶茵对那伙计的异样神色不以为意,她现在顶着原主的脸出门,而原主早已在京城恶名远扬,以后她大概走到哪儿都能收获这种视线。
她随意摆了摆手,她拿起一盒殷红如血的口脂,在手背上轻轻一抹,色泽饱满,香气清甜。
在现代时,韶茵就是个美妆爱好者。
到了古代,这个习惯依旧改不掉。
正当她专心试色的时候,冷不防肩膀被人从侧后方狠狠撞了一下!
韶茵猝不及防,身子一歪,手中的那盒胭脂膏子顿时脱手飞了出去。
然而却并未如她所料般摔在地上,而是“啪”的一声轻响,不偏不倚落在身后人衣袍一角上,染上一小片红。
韶茵:完蛋……
她刚要道歉,一抬头却整个人都僵住了。
剑眉星目,鼻梁高挺,薄唇紧抿,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凛冽寒气。
眼前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位小侯爷!
韶茵心头猛地一跳,顿时又惊又喜!
NPC!
NPC这不就送上门来了吗?
沈逸呈显然也没料到会在这里撞见她,眉头几不可察皱了皱。
他的目光在她脸上短暂停留,最终定格在自己被蹭脏的衣角上。
韶茵一看他那表情,就知道这位爷肯定又要不爽了。
但高·伟大的卖鱼佬·启强说过:风浪越大,鱼越贵。
她当即绽开灿烂笑容:“实在对不住小侯爷,我这就给您擦干净!”
说着就要上手。
却见沈逸呈盯着她的手,眼神冷得像在看什么脏东西。
好像她只要敢碰他一下,他的随从就能让她尝尝鞭子的滋味。
韶茵讪讪收回手,下意识地打了个哈哈,试图化解这突如其来的尴尬,话不过脑子便冲口而出:“哎呀侯爷,你怎么也来逛胭脂铺?是不是……给府上的夫人买的呀?”
话刚出口,韶茵就想给自己一巴掌。
沈逸呈正值盛年却至今未娶,这在京城是人尽皆知的事,更因他常年不近女色,坊间早有人私下议论他的性取向。
她这简直是往枪口上撞!
可出乎意料的是,他既没有反唇相讥,也没露出不悦之色,只是冷冰冰地丢出一句:“大理寺办差。”
办差?
韶茵一愣。
胭脂铺里办什么差?
来查抄劣质化妆品?
但还没等她琢磨明白,沈逸呈便不再看她,转而对身后一名随从沉声道:“拿下!”
那随从应声上前,动作迅猛。
掌柜的正满脸堆笑地从柜台后绕出来,想看看是哪位贵客光临,冷不防听到这声厉喝,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连忙跪倒在地,声音发着颤:“冤枉啊大人!小人不知是犯了什么罪!这铺子里的胭脂水粉都是各家香坊供应的,小的只管代销,绝不敢以次充好啊……小的本本分分经营这些年,就是借十个胆子也不敢触犯王法啊大人!”
看得出来,他也以为是商品质量出了问题。
沈逸呈居高临下地瞥了他一眼,语气淡漠:“通敌之罪。本侯奉旨拿人,有什么话,留着到大理寺慢慢说吧。”
“什么?!”掌柜的闻言,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大人饶命!大人明察啊!小人一向本本分分,怎敢……怎敢做那通敌叛国之事啊!这……这是天大的冤枉!”
韶茵站在一旁,彻底懵逼了。
沈逸呈面无表情,对掌柜的哭嚎充耳不闻。
他冷声下令:“将这铺子里伙计一并带走审问。”
他身后的随从们得令,如狼似虎地扑了上去。
不只是那掌柜,铺子里一众伙计也都被摁在地上,用绳索五花大绑地捆了。
一时间,哭喊声、求饶声、桌椅碰撞的声音乱作一团。
掌柜的面若死灰,嘴里不住喊着冤枉。
韶茵看得目瞪口呆。
这人行事也太……太霸道了吧?
就算这铺子真有问题,也该按规矩办事啊。
按她看过的刑侦剧套路,怎么也得先传唤嫌疑人问话,等证据确凿才能抓人。
哪有二话不说就带人封店的?
万一搞错了,这店以后还怎么开?
再说这些店员,一个个跟柜哥似的,瘦瘦弱弱,就这还能当间谍?
怕不是连刀都拿不稳吧?
韶茵纠结再三,还是上前一步,忍不住开口道:“小侯爷,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这就是个卖胭脂的铺子,他们看着也不像是通敌的奸细啊。”
沈逸呈眼皮都没抬一下,半晌才慢悠悠把目光从伙计们身上挪到她脸上。
那眼神谈不上有什么情绪,可说说的话就没那么客气了。
“韶姑娘。”他道:“本侯奉旨办案,闲杂人等最好莫要多管闲事。有些事知道得太多,好奇心太重,只会死得很快。”
韶茵一噎,终究是无可辩白。
沈逸呈此话就是明摆着告诉她,如若再敢多嘴多舌便后果自负。
她虽然有现代人的平等观念,但也知道在皇权至上的古代,官大一级压死人。
跟这种位高权重的人讲道理,纯粹是自讨苦吃。
她识趣地闭上了嘴,暗自腹诽:行,你牛逼你了不起,我不说话总行了吧!
然而,就在这当口,变故徒生!
一个原本被两名随从压着的年轻伙计,约莫二十出头长相普通,看着细胳膊细腿的,此时却不知哪来的力气,狠狠挣脱开一名随从的辖制,趁着另一名随从尚未反应过来,绕到韶茵身后。
变故发生得太快,众人皆是一惊。
韶茵只觉得眼前一花,背后一股劲风扑来。
她下意识想躲,但对方动作实在太快,她压根来不及!
那伙计顺手抄起柜台旁一把用来裁剪布料的剪子,抵在韶茵脖颈上。
桂月一下惊慌叫起来,“小姐!”
韶茵脖子一凉,尖锐的刺痛传来——
利刃已经划破最外层的皮肉,温热的鲜血正缓缓渗出。
韶茵:卧槽??
她整个人僵住,大脑一片空白,只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都别过来!”那伙计面露凶光,大喝道。
他一只手臂紧紧勒住韶茵的脖子,不让她能动弹半分。
他的视线兜兜转转,锁在了面色严峻的沈逸呈身上。
伙计冷笑一声:“沈逸呈,沈小侯爷。你不是最讲究公正无私吗?难道要眼睁睁看着这位姑娘命丧黄泉?想救她,就放我走!否则我现在就送她上路!”
韶茵被他勒得几乎喘不过气,脸颊涨得通红,却不敢有丝毫挣扎,生怕那锋利的剪刀再深入一分。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小命,此刻就悬在这疯子的一念之间。
沈逸呈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事,但他毕竟沉稳,此情此景反应极快,低沉道:“我答应你。”
“不能答应!”
众人闻言,目光齐刷刷地望向铺子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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