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奥黛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看不出来,你居然这么正经。”
“我本来就——”
就继续装吧,她鄙夷地看了他一眼。“晚上的你才是最真实的你,别人都不了解,只有我见过~”魔女乐呵呵说道,每一个字都咬着重音,“在床上,在我身边。”
“……”
解释就是掩饰,他不想说话了。
等魔女笑够了,叶尔珈德方才清了清嗓子,转移话题:“爱丽丝在的时候,你不要乱讲话带坏人家小姑娘,嗯。”
书者的使命是记录他们眼中所有曾参与历史的事物的轨迹。魔女与眷属,天命者与圣子,当然是爱丽丝此行重点关注对象。他可不想在对方的《万物之书》上留下好色狂魔的名号(甚至被流传于后世),他才不是那种人。
“你今晚留下来陪我,我就不和爱丽丝讲你的坏话。”魔女拍拍床榻,再度邀约。
一步退让的结果就是步步败退,早知自己被她吃得死死的,当初一进门就该硬气点。叶尔珈德挫败地抓抓头发:“不是和你说了不行吗……”
视线从他下半身深壑阴影中一寸寸缓慢划过,奥黛神色暧昧,朝他眨眨眼。
“男人啊,可不要轻易说自己不行。”丢下这句话,她起身到纱幔后换衣服去了,叶尔珈德便看她将兔子睡裙窸窸窣窣脱下,走来走去,挑选令自己满意的富有情趣的内衣——问他为何知道?很简单,魔女的卧房他来过无数次了,完全记得住哪几排专门放内衣,嗯。
“再说了,你到底行不行,我最清楚了。”隔着一层雾气似的纱帘,她回身,向他飞了个香吻。
这女人……果然之前都是在装可怜做戏,他又被她骗得团团转。而最为悲哀的是——他竟真的傻到自己主动送上门。
可恶,叶尔珈德深刻反思,他身为天命者的英明睿智究竟丢到哪里去了?
“天还没黑。”叶尔珈德面无表情站在纱幔外头,提醒对方嘴上把门。这地方越来越热,他是待不下去了,趁早走吧,“我还有很多事情,改天再来看你,我——”
“你站住。”
里面传来慢条斯理的一句。
魔女从纱幔间伸出脑袋——她脖颈和肩膀都光溜溜的,想必还没换好衣服,叶尔珈德瞥了一眼即警觉地移开视线——不再有之前听到他要走时的气急败坏,此刻她十分淡定,似乎胜券在握。
“叶尔珈德,亲爱的,宝贝,你可想好了再行动。”她用一种折磨人的极慢的语速说道,“今天你已经拒绝我好几次了。事不过三,只要你从这个门出去,以后就再也别想上我的床了哦?”
她竟然用这种事情来威胁他?
他难道是那种脑子里只惦念她的□□的庸俗的男人吗?他喜欢的才不只是那些……
叶尔珈德正腹诽,奥黛又道:“哎呀,仔细算算,我们在一起也快两年了呢。对我来说这时间挺久了,要不要换换口味,养个新宠物呢?”
叶尔珈德神色渐渐冷下来,“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楚。”他眯起眼,“再讲一遍?”
哟,不得了了,真是说一不二的天命者当久了所以脾气见长啊——但这也是她自个儿宠出来的,还能怎么办,捏着鼻子认了呗——只穿了件透到不能再透的抹胸,奥黛干脆直接从帘子后出来与他面对面,完全不顾自己尚且**着身体,那态度简直可以用肆无忌惮来形容。
无论做魔女或者做圣子,奥黛都不喜欢晒太阳。她的皮肤白得发亮,闪得叶尔珈德头晕。
那个女人,明明顶着张属于圣子的脸,满身风情却是行事放纵的魔女所独有的,他绝不可能认错。
叶尔珈德立刻忘了自己还想说点敲打她的话,随手从椅背上捞起件袍子,走过去将她整个人都严严实实裹了起来。
“像什么样子,”他低斥,却又忍不住放缓语气,“使魔们都还在呢。”
虽然奉魔女命令而日常隐形,但这不代表它们真的走远了。这家伙,不要仗着身材好就时刻炫耀啊。
重点是,除了他,谁还有资格看?
“男人总希望将自己最珍爱的女人藏起来独自占有欣赏,而不让旁人窥见她哪怕一个指头”——此时此刻,叶尔珈德总算明白《论完美情人的修养》上那句他琢磨了许久也不懂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了。
不过,后半句“但这样做是狭极其隘的,优秀的男人会大方鼓励爱人散发光彩,成为人群之中最闪亮的那颗明珠”就被他直接忽略了,嗯。
“要是你今天不留下来陪我呢,以后我就天天这么穿。”
被他抱住,奥黛也不做任何反抗。她明白,以找新欢的话来刺激他的招数不能经常用,他主动妥协,她见好就收,傲娇地在他怀里拱来拱去:“反正某些人一点也不想我,根本不愿意见到我,所以他肯定也不在乎我穿什么,穿给谁看,哼。”
叶尔珈德被磨得没了脾气。为做好一个合格的领袖所学的杂七杂八的东西,对应付魔女完全没有帮助,“好吧,好吧,”他无奈道,“今晚我不走了,陪你。”
魔女发出了得逞的欢呼,令他更感郁卒。
“只此一次,”闭了闭眼,叶尔珈德不太情愿地警告她,“下不为例。”
所以,今晚势必会发生点什么了,他非常紧张。与此同时,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名为背德的快感,悄然从他心间升起。
被魔女缠得狠了,他也勉强对那件事有那么一点点期待,吧。
度过了愉快的、和从前在世外村落的隐居生活没什么两样的白天,黑夜如期而至。
怀着忐忑的心情预演过无数遍,等事情真正发生,叶尔珈德又发现,是自己想太多了。
她是顶着圣子的脸没错,但不同于在外人面前端着架子装高冷,和他在一起时,她永远都那么放得开——那种感觉太熟悉了,以至于叶尔珈德完全不会将圣子与魔女解构成截然相反的两个人,即使她一整夜都保持着幻化的面容,但透过皮囊,他看见的却是属于魔女的灵魂,永远不会认错。
该说奥黛果然是奥黛吗,他认为世上不可能再有比她更过分更具恶趣味的女人了,咳。
“怎么样,我就说没啥吧,”晨光熹微,奥黛睡不着,躺在他怀里享受着对方给自己打扇子的贴心服务,嘴里嘟囔着,“我看你刚才玩得挺开心的,之前还坚决不要……呵,假正经。”
叶尔珈德沉默了。
他也在拷问自己,难道他真的是表面严肃内心风骚的假正经吗?
……算了,别想了,这不重要。
“答应你的,我做到了。”叶尔珈德忍不住提醒她白天同自己约定好的事,“就昨天一晚,没有第二次了哦。”
“为什么?你还有啥心理障碍跨不过去?”魔女打算赖账了,笑嘻嘻趴在他胸口,以肢体语言落实诱惑,“那,我们再多试几次,你就能习惯了……”
叶尔珈德没想到她居然说话不算话,气得太阳穴旁青筋直跳。“我说真的,”他左支右绌,竭力挡住她作乱的手,“接下来还有很多正事要做,天命者必须禁欲。”
奥黛发现了盲点,得意笑道:“所以,是天命者必须禁欲,其实你自己心里也不乐意的咯?”
“……”
他能说得赢她就怪了,叶尔珈德最后决定采取武力镇压,把奥黛脑袋强行按进怀里,将她四处乱动的胳膊也完全揽住,不让她继续作怪,好给自己严正声明态度的机会:
“总之,这段时间你都乖乖的,再过一阵子——至少等莱森奇亚家发起的第一次战争结束——我一定专门陪你,好好补偿你。”
“你打算怎么补偿?”她才不轻易放过他,非要他给个准话不可,“像昨晚一样,陪我一起玩‘我喜欢的游戏’哦?”
脑袋被压在他胸膛间,拼着气闷奥黛也要把这句话说出来:“叶尔珈德,我还没问你呢,魔女的脸和圣子的脸,你究竟更喜欢哪一个啊?”
他都喜欢,反正在他眼里都是魔女本来的样子。不、不对——
叶尔珈德不想回答,将问题抛回给她:“问这个干嘛?你还吃自己的醋啊。”
“才不是吃醋呢,”奥黛只是笑,叶尔珈德总觉得她又在酝酿什么坏点子了,果然,“不能老让亲爱的你为我服务,偶尔我也要为你考虑考虑嘛。如果你更喜欢圣子大人的脸呢,下次我就学着用她的人设和你——”
你可闭嘴吧,叶尔珈德一巴掌拍在她腰后,“累了就睡觉,不累也睡觉,反正我累了。”
他真的累,心累。
要扛起肩头担负的事业,还要分心照看难以满足的爱人,男人啊,就是难。
那本《论完美情人的修养》,他什么时候才能真正参透,达到和作者一样高深的王者境界?
幸好他和她不会有孩子,否则还要再多加一条身为父亲的责任……昏昏欲睡间想到这一点,叶尔珈德立时惊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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