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窗外太过嘈杂,还是湖上的风太急,萧锦琅只以为没听清楚,一双大眼里满是惊恐,捂着嘴望向暗四,急切地想求证
在二人的目光中,暗四还是点着头,他也是懵的,甚至还得马上回去。
萧锦琅身子一软,还是洛禹安将人扶着,这确实是算得上天大的事,在京城失踪,不就等于在自家玩失踪了,京城都不安全了,那盛乾皇室的威严该如何自处。
萧锦琅作为名门贵女,是最清楚这中间的利害,公主作为女眷,已经到了京城戒严,大肆搜寻,那这便是确实失踪了,且已经在宫内搜寻了个干净也没找到。
当真是天大的事,皇家公主在盛乾的都城失踪了。
“洛姐姐,我们先回去。”
洛禹安扶着她,也没纠结现在还没吃饭,四人赶紧出了门,丫鬟上前换过洛禹安,搀扶着萧锦琅,暗四得回东宫去,本打算在门外分道扬镳。
一出了房门正遇上阮倾诀他们二人同样面色难看的出来,想来也是听到了消息。
回了国公府,一进门便被请去了正堂,萧云麒还未回来,老夫人和老国公爷坐在上座,黎婉莹见二人进来忙上前来。
“可是听说了,街上如今是何情况。”
萧锦琅赶紧将事情说完,屋子里陷入了一阵寂静,老夫人正了扶额,唏嘘道
“天子脚下,公主失踪,当真是活了六十多年头一遭。”
谁说不是呢,老国公爷脸庞消瘦,眼底透着精光,唇上的胡子抖了抖
“还是自己做的孽多了,报到孩子身上来了。”
这句话谁敢接,好在屋里没有外人,连丫鬟仆人都被谴了出去,老夫人忙拍着老伴的胳膊斥道
“老了老了,你倒是口不择言了。”
老国公爷哼的一声,脸歪向一边,未说话。
家里的男丁都还未回,就剩下这么一屋子人,黎婉莹看着洛禹安站在一旁,昨晚的事也不好问,只安慰着她二人。
这么一等两个老人家怎么等得了,将膳食喊到厅里,几人匆匆用了饭又继续等。
没多久萧云麒没回来,暗四便过来了。
“县主,主子在东宫等你。”
一家子听了赶紧看向洛禹安,黎婉莹上前握着她手
“孩子,要是去宫里少说,多看。”
黎婉莹还是有些放心不小,这丫头性格直,昨日那事情想来还未查清楚,太子说是让她安心,哪里能安心,只能仔细叮嘱。
洛禹安回了个感激地笑,又转头朝着两位老人行了个礼,朝萧锦琅挥手便走了。
到了东宫,书房内,除了戚从宴,萧家三个男人,还有言临都在,宋旭在戚从宴身旁,宋威守在门外,见二人到了,忙进去通报。
洛禹安一进门宋旭便上前安排她入坐。
此时议事已经差不多了,洛禹安只是听着,并未插话,而他们谈论的却并不是二公主失踪一事,而是对于贪墨一事的处理。
洛禹安只听到贪墨的金额巨大,暗自唏嘘,怪不得人家说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
待事情议完,人便开始都走了,言临过来和她打了个招呼,屋内就剩下她和戚从宴,实在不明白他要做什么,总不能又安排任务吧。
戚从宴认真翻着折子,洛禹安见他不说,也不主动问,谁傻还主动跳坑的。
她桌案旁摆了好些的糕点和果子,没忍住先吃了。
这么一坐竟将那一桌子的吃食都吃完了,也不见戚从宴说什么,到底卖的什么关子啊,似乎瞧见了她不耐烦。
戚从宴站起身倒了一盏茶给她端过来,这服务简直是受宠若惊啊,洛禹安下意识往椅背靠了些,眼里惊慌地盯着戚从宴,威胁道
“干什么,先说好,小孩我可不去,位高权重的我也不去。”
…
戚从宴瞬间被她这模样逗笑了,端着茶盏一把塞她手上,指腹快速的拂过细腻的手背,喉结快速的滑动,他借着转身掩饰,回了主位。
“二公主的事想来你听说了,我记得你说那会蛊之人不在边关,我母后中蛊证明至少他在这京城附近,可对?”
洛禹安不知他要表达什么,附和地点了头。
“你可知京城这半年来陆陆续续失踪了多少姑娘?”
洛禹安一怔,脑子里再次浮现那些牢笼,她轻微摇着头,完全不敢相信,这可是天子脚下,不可能!
戚从宴未等到回答,继续说道
“戚玲珑早在下元节那晚便失踪了,丽妃一开始没敢声张,母女俩因为出宫的事吵了一架,只以为她出宫玩儿去了,谁知当晚也不见人回宫,这才着人找。”
加上公主是女眷,暗自里搜寻了这许多天,实在没了法,才这般大张旗鼓。
洛禹安喝完茶,戚从宴不可能无缘无故说这么一段,她站起身
“你的意思是她和那些失踪的姑娘是一个原因?”
戚从宴眼眸里满是她那张脸,点了点头
“如今京兆尹府正在统一卷宗,皇上也已经派了锦衣卫亲自去办。”
洛禹安这还是第一次听到盛乾的锦衣卫,想来能出动他们,二公主应该很快能找到了。
“那你叫我来做什么。”
洛禹安觉得两人说了这么一会儿,干她又有何事,公主自有她爹娘去寻,总不能叫她来吃糕点的吧。
“厨房新做的糕点,想你喜欢吃,让你尝尝。”
登时洛禹安感觉脑子都要死机了,这狗东西在说什么啊,他没被换芯子吧,还是说有什么大坑在等着她跳,不会让她去将那些姑娘救出来吧。
就算她想救也不知道位置啊。
倏然,戚从宴脸上舒展着笑颜就那么望着她,洛禹安几乎是瞬间便明白了
“戚从宴你找打啊,耍我呢。”
回答他的是洛禹安的暴怒,一本正经地将她唤过来吃糕点,逗猫儿呢。
两步便冲到他面前,左手揪着领口一把将人扯了过来,右手顺手就是一巴掌,可偏偏戚从宴未躲,还是笑着望着他,比起以前的阴鸷,竟多了些温柔??
洛禹安感觉自己要疯了,今日到底是不是日子不对,没到中元节吧。
还有她到底眼睛多少度,能从这狗东西眼里看出温柔,而这一看,也恰巧看到戚从宴左脸上细小的伤口。
“你脸怎么了,谁给你打的。”
她不说还好,一说起这伤口,昨晚上的那一幕又再次清晰地浮现在脑海中,此刻二人脸离得极近,呼吸都相互交织着。
视线落在她的唇上,极艰难地小声吞咽
“你说话,傻了啊,还有你是不是要让我去做什么,少给我来这套,直接说清楚,我可不傻。”
要换作初识的毒舌,戚从宴怎么也得怼一句,你是不傻,你蠢。
害怕洛禹安察觉,将她手给推开,重新坐回凳子上。
“想问问你,养蛊之人可有何不同常人的特征。”
到底他还是说了违心的话,确实是叫她来尝糕点的。
说到正事,洛禹安站起身,仔细搜寻着脑子里那不太多的记忆。
“我大概也记不清楚了,只记得身上腥味极重,蛊虫都嗜血,体温也略低于正常人。”
还有许多她记不清了,她们那时候抓的都是觉醒蛊异能,后续开始学养蛊的,那些人大部分自己都是摸索着来,没什么特别的统一的特征。
“腥味的话可以掩盖,体温也可说成体弱,蛊虫是随身携带吗?”
戚从宴微微皱眉,似乎在思索洛禹安所说的话。他手指轻敲桌面,目光落在她身上,带着几分探究。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
“若是能随身携带,那便不好查了。不过,你说的这些特征,至少能帮我们缩小范围。”
“会带,但并不会携带太多,那太过于明显了。”
那些蛊虫都得用容器装着,放身上害怕误伤,都能养蛊了应该也没傻到都带在身上。
“京兆尹那边已经在排查城内可疑之人,但目前还没有发现有异常的目标。”
要从养蛊人身上找怕不是太好找,这人在暗处,洛禹安又多问了句
“还有别的线索吗?比如那些失踪姑娘的共同点,或者二公主最近有什么异常举动?”
戚从宴摇头,二公主虽然是他的妹妹,两人也自小不算亲近,关系甚至可以说是恶劣,不过是因为相同的失踪案罢了,否则没了就没了,关他何事。
“那些姑娘都是在出门时出的意外,最多也就是出门的理由不同”
洛禹安叹了口气,虽说不相识,但是一听到这么多姑娘遇害,她还是有些不舒服,低声道
“那不太好找了。”
这古代技术落后,人失踪在这偌大的疆土上,那真是大海捞针。
戚从宴也敏锐的发现她似乎听了这事,好似情绪不佳,只得转移话题
“嗯,等有消息我再告诉你,饿了吗?一起吃晚膳。”
…
洛禹安本想拒绝,可中午的大餐就没吃到,这狗东西当真是遛着她玩儿呢,那左脸的巴掌印不似以前那么深了,只轻微泛红。
“那行,你自己请的啊。”
戚从宴哪里不知道她什么意思,忙应道
“是,是我请的。”
饭后洛禹安正想问她昨晚怎么到的东宫,宋旭就来报
“主子,三皇子的人接了董昌和张自成过去了。”
戚从宴一抬眼,像是听了什么笑话,笑出了声
“戚从泽这么蠢?接进自己府上?这太傅没拦着?”
宋旭“不曾,想来是避着太傅这边。”
连洛禹安这么个头脑简单的也觉得这三皇子难不成狗急跳墙,这个紧要关头,将这二位喊过去,那牢里的沈渠还没出结果,自家的内院又着火了。
估计是气冲脑子里,晕头转向了。
“是,下午还遣人将言先生的东西送过来,说是既然另谋高就,那便祝君顺利。”
戚从宴甚至能想到戚从泽是怎么咬牙切齿讲出这句话,就这么个蠢货,还是怪好玩儿的。
“嗯,明日找几个人去太傅府上转转,也让太傅看看,他的好外孙干了什么好事。”
啧啧,洛禹安暗道,这狗东西真是杀人诛心,这时候人都请过去了,再让太傅知道,除了扎心,没别的作用了。
但凡太傅再去做点什么,怕是将自己都折进去,洛禹安算是体会到什么是二世祖了。
见她听得仔细,戚从宴熟练地继续倒着茶,继续吩咐
“也是时候让沈渠出来了,京城这潭水越混,鱼才好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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