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石基地的夜空被主楼方向冲天而起的火光撕裂,浓烟如同狰狞的巨蟒翻滚着升腾,将稀疏的星月彻底遮蔽。震耳欲聋的爆炸余波尚未完全平息,凄厉刺耳的警报声便如同垂死巨兽的哀嚎,一波接着一波,回荡在基地的每一个角落,搅动着原本就暗流汹涌的夜。
更多的守卫如同被惊动的蚁群,从各个营房、哨塔中涌出,杂乱而急促的脚步声、武器的碰撞声、以及声嘶力竭的呼喊命令声交织在一起,纷纷朝着主楼火光冲天的方向汇聚。而普通的居民们,则如同受惊的兔子,死死蜷缩在自己破烂的窝棚或摇摇欲坠的板房深处,用一切能找到的东西堵住门窗,在黑暗中屏息颤抖,生怕被这场突如其来的风暴卷入、碾碎。
就在这片混乱与恐慌的掩护下,几条迅捷如豹的阴影,正沿着基地边缘最偏僻、最肮脏、最少人留意的小道急速穿行。他们巧妙地利用建筑物的死角、堆积如山的废弃物、以及沐霖适时制造出的、带着刺骨寒意的稀薄冰雾作为掩护,艰难地摆脱了最初几波反应最快的追兵。
最终,他们如同慌不择路的困兽,猛地撞开一扇早已腐朽、几乎要散架的木门,跌进了一栋位于基地最外围、看起来早已被彻底遗忘的破旧工具棚。
“砰!”的一声闷响,阿焱用自己宽阔结实的后背死死抵住那扇摇摇欲坠的木门,剧烈地喘息着,胸膛如同风箱般起伏。即使在这种自身都近乎脱力的状态下,他环抱着苏临的手臂依旧稳如磐石,将怀中的人紧紧护在胸前,仿佛那是他仅存的世界。汗水和不知是谁的血迹混合在一起,从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滴落,在满是灰尘的地面上砸开小小的暗色印记。
雷擎在闯入的瞬间便已如同绷紧的猎豹,锐利的目光在几乎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快速扫视。棚内空间极其狭小,堆满了生锈的不知名金属零件、断裂的绳索和腐烂的木料,空气中弥漫着浓重得化不开的尘埃味、铁锈的腥气,还有一种陈年霉腐的气息。他迅速确认了这狭小空间内除了他们之外,再无其他活物或威胁。
几乎在雷擎确认安全的同一时间,沐霖已经无声地行动起来。他双手虚按在唯一的那扇破窗和那扇破门的内侧,指尖泛着微弱的蓝光。一层薄薄的、但异常坚韧的冰层迅速在门窗内侧凝结、蔓延,并非为了防御可能的攻击,而是为了最大限度地隔绝内部可能发出的任何声音,以及……活人的气息。做完这一切,他原本就因消耗过度而苍白的脸色更添了几分透明感,微微晃了一下,才靠在一旁一个废弃的铁柜上稳住身形。
狭小、黑暗、几乎密闭的空间里,一时间只剩下四人粗重不均、压抑着的喘息声。外界隐约的喧嚣和警报声仿佛来自另一个遥远的世界,更反衬出此地的死寂。
“苏临?苏临?没事了……我们安全了……暂时安全了……”阿焱的声音因为急促的呼吸和未散的紧张而带着颤抖。他小心翼翼地将一直紧抱在怀里的苏临,尽可能轻柔地安置在墙角一堆相对平整、铺着些破麻布的杂物堆上。一缕惨淡的月光,顽强地从窗户冰层上方的细小缝隙挤进来,恰好落在苏临的脸上,为他镀上了一层虚幻而脆弱的光晕。
借着这微弱的光线,阿焱焦急地查看苏临的情况。青年的意识似乎从深度的迷药昏迷中挣脱出来了一些,但状态却明显不对,非常不对。
他浑身滚烫,即使隔着衣物,阿焱也能感受到那惊人的热度。原本苍白的脸颊此刻泛着极不正常的、如同晚霞般秾丽的潮红,细密的汗珠不断从光洁的额头和鼻尖渗出,汇聚成珠,滚落下来,打湿了额前柔软的黑发,使其黏腻地贴在皮肤上。他微微睁着眼睛,那双总是清澈见底的琥珀色眼眸此刻涣散迷离,像是蒙上了一层氤氲的水雾,找不到任何焦点。纤长浓密的睫毛无助地剧烈颤抖着,如同风中蝶翼。
“热……好热……嗯……”他无意识地呢喃着,声音因干渴和某种难以言喻的煎熬而沙哑,却又奇异地带着一种软糯的、勾人心魄的尾音,那是他们从未在清醒的苏临身上听到过的、充满了脆弱和无助……以及某种隐晦诱惑的语调。他开始不安地扭动身体,原本就因之前的挣扎而凌乱的衬衫领口被他无意识地扯开,露出了更多精致锁骨和一片泛着诱人粉色的白皙肌肤。那肌肤在月光下仿佛散发着莹润的光泽,伴随着他急促的呼吸微微起伏。
“他怎么了?”阿焱彻底慌了神,抬头看向棚内最擅长观察和分析的沐霖,金色的眼眸里充满了无措和担忧,“是受伤引发的高烧吗?还是……还是那该死的迷药有问题?”他下意识地伸出自己因为异能和紧张而显得有些微凉的手,想要去触碰苏临滚烫的额头,试图用这种方式给他带来一丝清凉。
沐霖强撑着疲惫的身体,蹲下身来。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伸出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极其轻柔地触碰到苏临颈侧的皮肤。那异常灼热的温度,以及指尖下传来的、细微却无法抑制的生理性颤抖,让沐霖的脸色猛地一变,眼神瞬间沉了下去。他不是治愈系异能者,但他对人体状态的感知远超常人。
“不是普通的迷药……”沐霖的声音低沉了下去,带着一丝极力压抑却依旧泄露出来的紧绷和滔天怒意,“枭那个混蛋……恐怕在那迷药里,还掺了别的东西……”他顿了顿,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那个令人不齿的猜测,“是……催情剂之类的药物。而且恐怕剂量不轻。”
“催情剂”这三个字,如同三根冰冷的钢针,瞬间刺入阿焱和雷擎的耳膜,直抵大脑!
催情剂?!在这种地方?!在这种时候?!枭那龌龊肮脏、令人作呕的心思,在此刻昭然若揭!他不仅仅是想抓住苏临,更是想用这种下作的手段,彻底摧毁他的意志,让他沦为……
“妈的!我要回去宰了那个杂种!把他剁碎了喂丧尸!!!”阿焱的眼睛瞬间充满了血丝,刚刚平复些许的怒火如同被浇了汽油般再次轰然飙升,直冲头顶!他猛地站起身,周身空气因暴怒而扭曲,火星四溅,就要不顾一切地冲出去寻仇。
“阿焱!”雷擎低吼一声,声音如同闷雷在狭小空间内炸响,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和同样压抑到极致的狂暴怒意。他一把按住阿焱的肩膀,那力量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冷静点!现在出去就是自投罗网!送死!”他的额角青筋剧烈跳动,眼神阴鸷得可怕,但残存的理智告诉他,此刻冲动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会将所有人推向更深的深渊。
就在这时,似乎被他们之间激烈的情绪和声音所惊动,或者说,是被体内那股愈演愈烈、如同千万只蚂蚁在啃噬骨髓的燥热、空虚和难以名状的渴望折磨得彻底失去了理智,苏临发出一声难受的呜咽。他循着身体本能,朝着身边最近、散发着蓬勃热源的方向——正是刚刚按住阿焱、浑身肌肉也因战斗和愤怒而紧绷发热的雷擎——软软地、毫无征兆地靠了过去。
滚烫的、泛着不正常红晕的脸颊,就这么贴上了雷擎因为紧握武器而青筋微凸、同样带着热意却坚实无比的小臂肌肤。
“嗯……难受……好难受……”他像一只寻求安慰和庇护的、受伤的小兽,无意识地用脸颊蹭着那略带汗湿、充满力量感的皮肤,呼吸急促而灼热,带着甜腻气息的吐息尽数喷洒在雷擎的手臂上,带来一阵阵战栗般的痒意,“帮帮我……好热……呜……”
雷擎整个人如同被高压电流瞬间贯穿般,猛地剧烈一颤!苏临从未有过的、如此主动而脆弱的贴近,那带着哭腔的、软糯哀求的语调,那浑身散发着任人采撷的、诱人堕落的气息……这一切像是一把积蓄了太久力量的重锤,狠狠砸在了他一直用理智和责任强行封锁、压抑的情感堤坝上!
他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如铁石,呼吸不受控制地变得粗重而急促,每一次吸气都充满了苏临身上那独特的、混合了淡淡皂角清香与此刻情动气息的味道。那双深邃的眼眸在黑暗中骤然暗沉下去,如同酝酿着狂风暴雨的深夜,里面翻涌着从未示于人前的、猛烈到几乎要将人吞噬的**火焰。
阿焱也愣住了,他看着苏临如此自然而依赖地依偎向雷擎,看着他那副全然信任、毫无防备的诱人模样,心里先是猛地涌起一股尖锐的、如同柠檬汁滴入伤口的酸涩和刺痛,但紧接着,一股更加强烈的、几乎要冲破胸膛的渴望与占有欲,如同岩浆般喷涌而出,灼烧着他的五脏六腑。他也想要那样的靠近,想要触碰,想要安抚,想要……更多。
“呜……”得不到任何回应,身体内部的空虚和燥热似乎变得更加难以忍受。苏临委屈地呜咽着,身体不安地扭动得更加厉害,一只手开始无意识地抓挠着自己早已敞开的衬衫领口,那力道甚至在那片细腻的粉色肌肤上留下了几道浅浅的红痕,眼看就要伤到自己。
“别……别这样……”沐霖连忙上前,温凉的手掌轻柔却坚定地握住了苏临那只试图自伤的手腕。肌肤相触的瞬间,那惊人的、仿佛能灼伤人的热度,以及苏临下意识如同抓住救命稻草般反握过来的、微微颤抖的纤细手指,让沐霖的心跳也骤然漏跳了一拍,呼吸一滞。他看着苏临那双氤氲着水汽、充满了痛苦和原始渴望的眼眸,看着他那副因药物而彻底卸下防备、纯然诱惑的姿态,一贯引以为傲的冷静与自持,也在此刻如同遇到阳光的冰雪,正在寸寸碎裂、消融。
他们深爱着苏临。这份感情,在长期并肩作战、生死与共的岁月里,在日常点点滴滴的关怀与守护中,早已如同藤蔓般深深扎根于骨髓,缠绕进灵魂。却又因为末世的残酷法则、团队内部需要维持的微妙平衡,以及苏临本身那种不染尘埃的纯粹与温暖,而被他们各自小心翼翼地、拼命地隐藏、克制在最深的心底,不敢流露分毫。
然而此刻,枭下作的药物,无情地剥夺了苏临的理智,将他推入了**煎熬的深渊,也将他们三人逼到了道德与情感抉择的悬崖边上。
看着眼前这个他们视若珍宝、愿意用生命去守护的人,正在承受着如此显而易见、如此磨人的痛苦与煎熬……
是趁人之危,行不齿之事?还是眼睁睁地看着他在药物的折磨下痛苦挣扎,甚至可能伤到自己?
黑暗破败的棚屋里,粗重而压抑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越来越急促,越来越灼热。空气中原本弥漫的尘埃与铁锈味,似乎正被一种逐渐升腾、发酵的、混合了血腥气与某种旖旎而危险的暧昧气息所取代。
理智那根早已不堪重负的弦,在**、担忧、爱怜与愤怒的反复撕扯下,发出了即将崩断的哀鸣。
阿焱猛地喘了一口粗气,那声音像是破旧风箱的最后挣扎。他眼中的挣扎与痛苦如同风暴般肆虐,但最终,那浓烈到化不开的爱意、保护欲,以及一种更加原始、更加霸道的占有欲,彻底覆盖了一切。他哑着嗓子,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硬挤出来的:“不能……不能再让他这么……这么难受下去了……我受不了……”
沐霖缓缓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深深的阴影。当他再次睁开时,那双总是温润如玉、平静如湖的眸子里,已然染上了深沉的、不再掩饰的欲念和一种破釜沉舟般的决断。他轻轻地将苏临因为难受而微微蜷缩的身体,更紧地揽向自己,感受着那滚烫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物传递过来,低声道,声音轻得如同耳语,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重量:“……我们……一起帮他。”
雷擎自始至终没有再说话。他只是用那双燃烧着暗沉火焰、仿佛能将人灵魂都吸进去的眸子,深深地、近乎贪婪地凝视着苏临因情动而格外动人的脸庞。然后,他伸出了那只沾着血污和灰尘、却依旧稳定有力的大手,极其轻柔地、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郑重,拂开了苏临额前被汗水彻底浸湿、黏腻地贴附在皮肤上的黑发,露出了那双迷离而无助的眼睛。
最后的阻碍,最后的犹豫,在这特殊而极端的情境下,在对苏临安危的极致担忧、对枭的熊熊怒火、以及那长久以来深埋心底、此刻被药物和气氛彻底引爆的爱欲与占有欲的合力冲击下,彻底土崩瓦解,被汹涌的浪潮无情冲垮。
狭小、破败、与外界混乱隔绝的工具棚,此刻仿佛成了宇宙中唯一存在的孤岛,成了所有被压抑情感与原始**最终宣泄的场所。
粗糙的、沾着血迹和污渍的衣物被凌乱地、急切地褪去,窸窣的摩擦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黑暗中,视觉被剥夺,其他感官却被无限放大。压抑的、从喉咙深处溢出的喘息与难以自抑的、带着哭腔的呜咽断断续续地响起,间或夹杂着更加沉重的闷哼、失控的低吼,以及□□碰撞的暧昧声响。
动作时而急切得近乎疯狂,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恐惧和失而复得的庆幸,仿佛要将之前可能永远失去他的恐慌,以及长久以来积攒的、几乎要将人淹没的爱意与渴望,尽数发泄、烙印在彼此的身体与灵魂之上;时而又变得极尽温柔与缠绵,充满了怜惜与呵护,如同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独一无二的稀世珍宝,每一个触碰、每一次亲吻都带着无比的珍重。
这并非一场预谋已久的亲昵,而是一场在绝境与意外共同催化下,情感与**、理智与冲动激烈碰撞后,最终交织爆发出的混乱序曲。
珍惜、爱恋、占有、安抚、救赎……以及那一丝深藏于心底、无法完全抹去的、对“趁人之危”的愧疚与自我怀疑……种种复杂难言、矛盾交织的情绪,如同浓稠的雾气,充斥在这片狭小、黑暗、却温度灼人的空间里,将四人紧紧包裹。
他们用最原始、最直接的方式,确认着彼此的存在,感受着对方鲜活的生命力,宣泄着劫后余生的剧烈悸动与恐惧,也终于……踏破了那层阻隔在彼此之间许久、薄如蝉翼却又坚如磐石的界限。
窗外,末世漫长而冰冷的黑夜依旧无边无际,黑石基地的混乱与喧嚣仍在持续,追捕与逃亡的戏码还在上演。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