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雪臣的异能在与纯蓝晶体的高阶丧尸的一场追逐战中消耗殆尽,不得已在这座山中小屋住了一周,恢复了四五天才缓过来劲。
温寒生说这座山里只有两个人,一个他,一个糯米,丰雪臣这个外来的不算,他顶多与门口养的宠物算一个档次的生物。
是的,温寒生把一天到晚留着哈喇子的丧尸狗和门口的变异植物说成他和那只仓鼠的宠物。
起初丰雪臣以为他是脑子有病,后来发现温寒生纯粹是不拿他当人。
醒来的第二天,温寒生便将一篮子菜倒在了睡着的他身上。
“哪来的菜?”丰雪臣看着一床的西红柿、黄瓜、生菜,还有些许顿涩的大脑瞬间清醒。
他很久没看见新鲜的蔬菜了。
温寒生说:“门口的。”
是他和糯米在门口种的。
他和糯米离开那个讨厌的人类小队时顺手收回了自己的弩箭,又顺手带走了一包物资。
包里面有些种子和速食,温寒生便和糯米把地里的变异植物都拔了,把种子种了下去。
或许是糯米清理的地格外干净,这些听说很难种的菜在种下没多久便生根发芽,前几天便长出了一大堆。
他正愁没人烧,丰雪臣便出现在了家门口。
丰雪臣烧了七天的饭,温寒生便不愿意吃了,消失了一整天的他和那只肥胖的仓鼠从山里拖回来一只变异猪,猪留着哈喇子,门口的狗也留着哈喇子,都和正常的动物相差甚远。
温寒生问丰雪臣:“这是不是书上说的猪?”
他说的书是前两天让丰雪臣给他读的睡前故事——《母猪的产后护理》。
这本书的内容干涩无味,但丰雪臣说书的主角多汁美味,糯米和温寒生说它前些日子在山里头见过一只差不多的,白胖的,就是有点凶。
今天一大早一人一鼠就进了山,绑了这只变异猪回来指望丰雪臣杀了烧给他俩吃。
丰雪臣狭长的双眸掩盖不住诧异,这只吃的很好的肥猪在他今天扫干净的院子里无限翻滚,哈喇子淌成一条弯曲的长线,丧尸狗的叫声和猪的哼哧声吵的不可开交。
几日的相处,丰雪臣清楚了温寒生大抵是个不通人情事故的“人”。
他会在半夜爬起来问他天上的星星叫什么名字,会让丰雪臣说末世之前这个世界是什么样子,会让寡言少语的男人给他唱歌。
这个奇怪的人一点都不懂正常人的思维,而且还特别地冒昧。
冒昧到问他能不能给他个基因,和自己生个孩子。
丰雪臣被吓地手里的筷子都掉了,对面的人和仓鼠却还在习以为常地吃吃吃。
新纪1367年已经能用科技培养出男男基因结合的孩子,温寒生本身也是由两个男人的基因培育而成,时空乱流难有,他估计自己会在这里生活到芯片报废,山里太无聊了,糯米和他都想要个孩子玩玩。
听到丰雪臣的拒绝温寒生有点失望,这个救回来的人扣扣搜搜的,晶体也不给,基因也不给。
蒜鸟蒜鸟,他这么厉害,以后可以找到更好看的人。
丰雪臣扭头看向那双充满渴望的杏仁眼,豆豆眼的主人小仓鼠已经躲进了温寒生的怀里,在胸口鼓起了一个小包,他的思维有点跑偏,他总觉得这只仓鼠很不喜欢他。
伸出手将温寒生被树枝弄得乱七八糟的长发理好,丰雪臣说:“不能吃,这只猪吃人。”
温寒生问:“人也能吃?!”
“不能吃。”丰雪臣已经不再诧异这个奇怪的家伙问出的话,对于温寒生说出来的话他已经习以为常,“过两天给你找正常的肉吃。”
这天晚上温寒生照例爬到了丰雪臣的床上,这是一次意外,在新纪,温寒生接触到的人,要不就是同类,要不就是研究院的工作人员,同类的身上和他一样冷冰冰的,工作人员穿着防护服,同样也是冰冰凉凉。
那天看星星的晚上,温寒生带着丰雪臣爬上了这个小房子的房顶,不结实的砖瓦,暗淡的月光,和温寒生模糊的视力让他从房顶摔下去。
丰雪臣垫在了温寒生身下。
异能者结实的身体由于异能的恢复,不像前几日异能耗尽一般冰凉,温寒生的脸颊趴在他结实的胸口,温热的肌肤紧贴着他常年冰冷的肌肤,温寒生发出一声喟叹。
“你怎么这么凉?”
“你好暖和哦。”
两句话重合在一起。
丰雪臣第一次触碰到这么冷的身体,像人死了三天一样离谱,他摸着温寒生的脉搏,紧盯着这个人的眼睛,清透的瞳孔里满是好奇。
他说:“我有心跳的哦。”
他除了凉,其他的和胎生的人类都一样。
跳动的脉搏让丰雪臣的怀疑消失些许,他一直都在想,一座危险的山里一个人一只仓鼠怎么在末世生活了这么久,这个人没有一点生活技能,却拥有城市的罐头和种子。
很奇怪。
这种奇怪没有持续很久,温寒生的手东摸西摸已经摸进了他的衣服,他冰凉的手放在结实分明的腹肌上来回滑动,将丰雪臣清晰的思路打乱地一团糟。
他耳朵红了个透,却强装镇定地将温寒生推开:“你怎么……”
温寒生又扑过来,他喜欢这种温热感:“我要贴着!”
丰雪臣嘴笨,温寒生脑子笨,两个人在院子里拖拖拉拉到最后,温寒生爬上了丰雪臣的床,他缩在男人的怀里还不停的抱怨床小。
明明是他嫌弃丰雪臣不让男人睡他的床,这会嘴上还喋喋不休让丰雪臣靠边一点,让他好抱一些。
跟他说不通的丰雪臣蜜色的脸都能看出红意,他被队友夸做性感的肌肉这会放软了任由温寒生枕着,低沉的嗓音在黑暗里响起,他叹着气说:“明天我去打个大床。”
“你怎么能和他一起睡觉呢?”
一起和温寒生爬到大树顶端的糯米戳了戳温寒生的脑袋,它昨天从窝里爬起来才发现本该睡在房间的温寒生偷偷摸摸跑到了丰雪臣的床上。
怪不得这个男人这两天在院子里做木工。
温寒生挠了挠脑袋,他的头发三个月没剪,现在已经长到了下巴,糯米早上用小爪子给他整理柔顺,现在却趴在他的脑袋上把头发当成窝。
糯米是一只“思想淳朴”的仓鼠,它认为至少去民政局登记了两个人才能在一张床上睡觉,温寒生在星际战争时都没和别人睡在一张床,现在怎么就和一个讨厌的人类睡在了一起。
温寒生挠挠自己的下巴,怕死一只往他身上爬的虫子说道:“他很暖和哦。”
他想了想又说:“很像以前方晓家里养的那只猫,特别暖和。”
方晓是和温寒生同一批生产的基因人,他是作为功能人而创造,一出研究所就被派到了中央做市场分析。
功能人在市场一直很吃香,方晓的基因决定了他很会赚钱,温寒生去过他的家,很大,很明亮,家里有一只肥肥的橘猫,又蓬松又暖和,和手感良好但是冰冰凉凉的糯米一点也不一样。
听到他的话糯米豆豆眼中间的毛蹙成一团,虽然是它张嘴救了丰雪臣,但一点也不妨碍它讨厌这个男人。
就算这个男人沉默能干,它也讨厌,说不上哪里讨厌,可能是身上自带的那种令鼠讨厌的味道,就像讨厌方晓的那只猫一样。
“那你不要被他占便宜哦,人类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糯米这么说道。
温寒生点了点头又摇头道:“他是我们养的,和外面讨厌的人类不一样。”
眼见这人和那时候非要跟人类小队一起走时一样说不通,糯米也不再说话,它从小布袋里掏出一颗灰色的晶体哼哧哼哧地开吃。
丰雪臣床快打完的时候,发现事情有点不太对。
作为第一基地的异能者,他在异能恢复后,莫名其妙地听着奇怪的人说的奇怪的话,留在了这个奇怪的地方,又莫名其妙地听着这个人的差遣用猎杀丧尸的手在这里打床。
他沉默地拎着斧头站在院子里,抬头能看见一双修长的腿在树枝上晃晃悠悠,那个奇怪的人又爬到了树上。
这里的生活太安静了,安静地有点像末世之前的生活,让他紧绷的神经开始放松,最后沉溺在这种氛围里,他拽出脖子上的项链,一条长的一条短的,短的是那天没有给温寒生的晶体,长的是镂空刻字的铁片。
镂空的地方对着光亮能看见些许残留的血渍,高大的男人看着上面的字沉默地发呆。
“喂,你在发什么呆?”一个树枝从树上扔下来砸到丰雪臣的脚边。
丰雪臣透过铁片的镂空处看见那张漂亮的脸,温寒生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红润的嘴唇一张一合:“你在看什么?”
“没看什么。”丰雪臣好脾气地捡起地上的树枝,对他说:“小心点,别掉下来了。”
温寒生的注意力被铁片吸引走,他从三米高的树枝上跳下来,轻巧地落地惊起一小片灰尘,他径直伸手拽出丰雪臣的项链,他记得这个,那天他把这个坠子放在了床头柜。
他打量着这个平平无奇的吊坠,与丰雪臣漆黑的双眸四目相对,他问道:“这是什么字?”
丰雪臣沉默着不说话,像门口的顽石一样,温寒生不乐意了,他拍了拍男人的胸口,发出闷响:“不说话送你去喂猪!”
这是他最近威胁别人的新手段,门口不听话的丧尸狗他也是这么威胁的。
他一脸无知,在这个末世里透着几分不合时宜的烂漫,丰雪臣把链子从他的手心抽出,眼睛低垂,藏着几分心思说:“刽子手。”
“刽子手?”温寒生重复了一遍,故作高深地思考片刻,眨巴着那双杏眼问道,“那是什么手?”
丰雪臣无奈地笑笑,这个人,这个人怎么就这么呆呢。
“什么手都不是,这是给你烧饭的手。”他揉了把温寒生的头发,弯腰拎起今天一大早去山上找出的兔子。
丰雪臣今天是兔子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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