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舒舒服服地睡了个好觉,我起床推门出去,外面鸟语花香,绿意融融,就见一个少年站在院子里。
那个少年长相俊朗,身高中等,穿着黑色箭袖圆领长衣,瞧见我,露出一抹笑,“莫非你就是宫……”
“阿毅,不得无礼。”旁边一个青年低声呵斥道,朝着我微微作揖,“这位公子,在下宋霄,我们是来找一个人的。”
那个青年才二十出头,腰上佩剑,身着一袭宝蓝色的丝织长衫,丰神俊逸,儒雅沉着。
我偷偷摸摸地打量他们,拱手还礼,“你们要找谁?”
听见远处传来几声狗吠,三只皮毛油光水亮、身形矫健的猎犬从山上下来,猎户大哥扛着钢叉,慢悠悠地走在后面。
猎户大哥瞧见他们,先是诧异,听到那个青年解释说他们是来找人的,根据他们形容,应该是来找青木的。
猎户大哥朝着高峰遥遥一指,“还在山上。”
“多谢。”宋霄冲大汉抱了抱拳,反手提溜着少年的衣领,把他拖走了。
“哎哎哎,宋霄,你干什么?老子会自己走!”少年张牙舞爪地抗议道。
见他们离去,我回了屋里,帮猎户大哥腌制腊肉。
一炷香的时间过后,天边飘来沉甸甸、黑压压的乌云,不过须臾,噼里啪啦地下起大雨。
窗外电闪雷鸣,大雨倾盆,我来到窗边,举目四望,白花花一片,连方向都辨不清。
我扭头望着猎户大哥,“青木兄怎么还没回来?”
“小公子莫不是担心了?”猎户大哥憨厚地笑笑说,“我去找找看,外面雨大,小公子还是好好待在屋子里。”
话音才落,门就被敲响了,那个叫阿毅的少年大声喊着:“猎户大哥,开个门啊!”
我三步并作两步地上去打开门,只见阿毅狼狈地站在雨里,他好像从泥里钻出来似的。
他进门的第一句就是:“出事了!”
见他一脸慌张,我不禁攥住他的袖子,追问道:“出了什么事?”
原来是山石和泥土被大雨冲垮,而他则和其余两个人失散了……
我打着伞,跟着阿毅往山上走,雨势很大,瓢泼似的,不多时,身上的衣物就已经是半湿。
“就是这里!”阿毅指着前方,大地裂缝狰狞,空中阴霾沉沉,满目疮痍,树木歪斜,滚落的石土随着雨水将山路尽数覆盖,其中一块山石足有四丈多高。
天际一声轰鸣,我心下一沉,加快了脚步。
阿毅纵声大呼,直往前冲,“宋霄!”
飞沙走石,暴雨如注,风助雨势,云层中响起一声又一声炸雷,快把魂魄都震散了。
“青木兄!青木!”我跟着喊,只喊得几下,伴随着几声剧烈的咳嗽,声音已然弱了下去。
“他们恐怕已经被山石泥土冲到下方。”猎户大哥盯着被掩埋的山路。回头望向我,“这一带我熟,两位公子莫急。”
阿毅点头答应,和我一起在附近搜寻。
我踩到泥泞,一跤摔倒,伞脱手而飞,在风中被撕裂。
还没等我挣扎起身,阿毅跌跌撞撞地过来扶起我。
“怎么上山来了?”
听到这个声音,我一怔,抬头瞧见一个人站在眼前,全身湿透,狼狈之极。
竟然是青木,他两步上前,扶稳了我,旁边的阿毅连忙追问:“宫……公子,宋霄去了哪里?”
青木指了指身后。
阿毅用手挡着眼前的雨水,放眼瞧去,随即大喜若狂,“宋霄,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他一个箭步冲过去,雀跃地拉住了宋霄的胳膊。
宋霄微微一笑,“不过是山崩而已,怎么还毛毛躁躁的。”
“你跑哪里去了?”
宋霄从怀里取出一朵形态奇异的艳红花朵……
“这是续魂花。”阿毅惊讶道。
“先别管什么花不花的,这里危险,快点走吧!”我不由分说,扯着青木往山下走,一边走,一边朝猎户大哥喊道:“大哥,找着了!”
突然间,猎户大哥高声叫嚷:“不好!小心!”
声音刚落,砰然天惊,轰然地陷,只见石土崩塌下来,咆哮着,嘶吼着,张牙舞爪,仿佛是飞腾翻涌的蛟龙,又像是出笼的猛兽朝我们奔来。
头顶光线骤变,那块四丈多高的巨石黑压压地覆盖住头顶,直向我们砸来。
事生突变,来势凶猛,我甚至只来得及推了一把青木,“快走!”
“你醒了?”旁边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但是嗓音有些沙哑,尾音拖长,似乎有些乏力。
我抬头望去,只见火堆熊熊燃烧,青木坐在近处,他也不说话,垂着首,眉心笼着一团挥之不去的阴影。
我的伤口崩裂了,流出不少血,由于失血过多,我有些发冷,披着衣服烤着火,倒是好了很多。
两个人都不说话,气氛沉闷,我用棍子拨动了一下火堆,燃烧的木柴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抬眼瞄了一眼青木。
青木定定地瞧着面前的火堆,他的眼底也像那摇曳的火光一般,捉摸不透。
心头突地一跳,模糊地想起青木救我时那些模糊的记忆片段,也是这样的火堆,也是这样的两个人……
我将自己蜷缩得更紧,伤痛加上饥饿,五脏六腑好似被一把火灼灼燃烧着。
青木仿佛看穿我的想法,丢过来一包用油纸裹着的东西。
我打开一瞅,竟然是芙蓉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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