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问为什么方多病还是跟笛飞声一起走了,都是笛小愚的杰作。
笛飞声恢复武功了以后,他又不放心他方叔叔了,怎么说都让笛飞声和方多病一起走,又将李莲花气了个七窍生烟。
逆子!
真是想直接掐死算了。
笛小愚心情却也并没有多好,李莲花这老狐狸临走时又在爹爹跟前哭哭啼啼腻腻歪歪,惹得爹爹差点儿舍不得走。
真是惯会用些狐媚功夫!
而方多病却一句软话都不会说,只会找他偷偷学习推拿按摩,他就不明白就算将推拿学得炉火纯青,又能有什么用?!
这方多病还是太死脑筋了。
简直急死他了!
于是在方多病走的时候,硬是把李莲花藏在床底下快要翻烂的珍藏本,给方多病塞包袱里了。
只希望能对方多病有所帮助吧!
笛小愚忧心忡忡。
“你有心疾,为何不提早告诉我?”李莲花看着笛小愚问。
此刻莲花楼里,就只剩他们二人,大家都不用装,两个人脸上是仿佛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面无表情,分坐在桌子的两端,好似谈判一般。
“你也没问我呀。”笛小愚嘴角一勾,笑了。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有多危险?先天心疾,不能剧烈运动,心情也不能大起大落,受不得一点儿刺激!幸亏老天垂怜,不然咱俩前几天的行为就足以要了你的小命!”李莲花面色冷凝,丝毫不给笛小愚面子,十分严厉地训斥,“你真是太胆大妄为了!”
难怪笛飞声这样宠他,也没带他飞得那样高过,自己竟不知不觉中差点儿酿成了大错。
想一想就一阵后怕。
笛小愚脸色迅速涨成了猪肝色。
长这么大因心疾的缘故,众人怜惜还来不及,加上他本身就长得漂亮,性格也讨喜,从来没有人跟他红过脸,更别提用这样严厉的语气训斥他了。
笛小愚羞恼之余,心中更多的是愤怒。
这个李莲花,就算是自己的亲生父亲,但是从未养过自己一天!十年不曾出现,爹爹重伤在床的那些年他不闻不问,爹爹为他的心疾费尽心力时他去向不明,自己好不容易长到了十岁,他现在却跑来摆长辈谱!
笑话!
这个父亲,他想认就认,不想认就不认!
“你又是什么身份,凭什么教训我?”笛小愚气到极致,反而很平静,脸上挂着甜甜的笑容,说出的话却如刀子般渗人,“只是靠一些不入流的手段,哄了爹爹高兴,就真以为是我的后爹了?”
“不管我是什么身份,你爹爹既然此刻将你交给了我,我便有权管教你!”笛小愚的话直插李莲花心窝,让李莲花心口如钝刀割肉般疼痛,但他心有七窍,岂会在此时失了气势,于是面色更为冷酷地厉声道,“你爹爹心疼你,金鸳盟的人尊崇你,将你纵得无法无天,竟是什么事都敢做了!做事情只为自己高兴,不管不顾,没有一丝敬畏之心!”
“你想管教请便,听不听可是在我。”笛小愚嘴唇一勾,凉凉地看着李莲花。
“你是可以不在意我说的,但是你想过没有,若是因为你的隐瞒,那天你出了意外,最伤心难过的会是谁?!”李莲花也凉凉地笑了,“你死不死的,跟我没半点关系,可是你爹爹呢?他将你看得重于性命,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让他怎么活?”
笛小愚的眼圈瞬间红了,双唇紧紧抿在一起,看上去竟有一些委屈。
李莲花大惑不解。
不过很快地,笛小愚的心情就平复了下来,好似方才哭了的人不是他,他此刻眼里的抵触退却,一脸的凝重,显然是听进去了。
“你如此聪明,当明白一件事,你的任性妄为,往往伤害的是最爱重你的人。”李莲花见他听进去了,神色也柔和了下来,“现在知道自己错了吗?”
“哼!”笛小愚冷哼了一声,将头扭到了一边。
真是嘴硬的臭小子!现在不把他的毛病给治了,以后能给阿飞惹出不少麻烦来!阿飞不舍得管教,那么就他来。
反正他也不指望他多喜欢自己,只要别累到他的阿飞就行。
“想不明白不准吃饭!”于是扔下这句,李莲花就起身走了。
笛小愚气鼓鼓的如金鱼一般,在客厅坐了一下午。
直到日落西山,天色完全黑透,都一动不动。
李莲花心中诧异,这孩子真是个犟种,也不知道随了谁?!这次必须给他长长记性。
于是也并不理会,自顾自地研究医术,练功打坐,一直到月上中天,都没理会过笛小愚。
正在他练功练到紧要关头时,忽然听到了一声极细微的抽泣声,仿佛控制不住从喉咙里溢了出来,后又快速被咽了回去。
他心中一动,还以为这小子有多么硬气呢。
偷偷将眼睛睁开一条缝隙,笛小愚果然红了眼眶。
表情却气呼呼恶狠狠,似乎要把李莲花给吃下去。
在光线暗淡的角落里,虚张声势可可怜怜。
特别是看着那双与笛飞声如出一辙的桃花眼,强忍着泪水时,李莲花终于强硬不下去了。
于是他假装没有注意到笛小愚在哭,起身去厨房做了四菜一汤,端到了笛小愚跟前。
“吃吧。”李莲花装作没有听到笛小愚不停咕咕叫的肚子,叹了口气说。
笛小愚气鼓鼓将脸转到了一边。
“吃吧,小祖宗。”李莲花也是无语,臭小子竟然这样难哄。
笛小愚非但没借驴下坡,反而将整个身子都转了过去。
“不吃拉倒!”李莲花也耐心告罄,端起饭菜就准备走。
“喂!”笛小愚生气地转了过来。
泪水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虽然他已经拼命在忍了。
“你做错了,还有脸哭?”李莲花无语。
笛小愚的眼泪却越流越多,他生怕李莲花看到,不停地擦着,却怎么也擦不干净,反而显得更加狼狈。
那模样好不可怜。
“好了,别哭了,这不是给你做了饭吗?”李莲花终于心软了,轻声哄着。
“为什么……别人家的父亲,都对孩子……宠爱有加,而你……一见到我……就那么讨厌我?!”笛小愚此时已泣不成声。
或许今日是笛小愚有生以来头一次这样委屈,也或许因为已然将自己这狼狈的样子暴露在李莲花面前了,他索性破罐子破摔,终于说出了这些日子以来,他心中最在意的一点。
对于父亲,他不是没有期待,甚至于多少个日日夜夜,他都在幻想着父亲的样子。
他们重逢时,父亲会是怎样珍爱他,会像爹爹一样吗?
他从药魔那里听到爹爹和父亲在一起时,就迫不及待偷偷跑出来找他们,他真的太想知道父亲的样子了。
谁知道,父亲见他的第一眼就是一个白眼,明晃晃的不喜写在脸上,他的心都凉了。
委屈,不解,难过,生气,心中仿佛有个炸弹,想要炸毁这样的父亲。
这个父亲,甚至没有方多病对他更有善意,还整日怀疑自己是爹爹跟别人的野种!别以为他没看出来,李莲花心中就是一直这样想的!
崩溃过后,他也想通了,既然这个父亲不喜欢他,那么他也不要这个父亲了,大不了再换一个,方多病就是他为自己选的父亲。
可是这个李莲花,又为什么跑出来要对自己更坏?!
这样大声地骂他,还从来没有人这样过。
也不给他吃饭,他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他就这样讨厌他吗?
难道自己还不够退让吗?!
当肚子里又传出一声咕咕叫时,笛小愚终于憋不住大声地哭了出来。
“好了,麻烦死了。”李莲花抱怨了一句,终于将这个臭小子揽入了怀中。
不能再让这小子哭下去了,引发了心疾就没法跟阿飞交代了。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