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够了？”江璃拉开远处轿车的车门。车窗摇下，赫然露出本该昏睡三天的布鲁斯·韦恩。
“谢谢你，江璃。”布鲁斯的声音低沉而真诚。他知道是江璃救了瑞秋和哈维。
“真想谢，就带我回去吃点好的。”江璃坐进副驾，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你那两个朋友也不好骗，兢兢业业演了两天恶魔的戏份，赚到的‘怨力’还是抵不上做好事攒的‘功德’。”
后座的布鲁斯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他倾身向前，下巴轻轻抵在江璃微凉的额头上，声音轻得像叹息：“因为，江璃……你原本就是个很好的人啊。”
“嗯…~”江璃含糊地应了一声，身体放松下来，几乎是瞬间就陷入了昏沉的浅眠。
车子在夜色中平稳行驶。开了一会儿，布鲁斯怀里的江璃忽然毫无征兆地睁开了眼睛。
江璃靠在真皮座椅上，侧脸望着窗外飞速掠过的街景，她的黑裙在昏暗的光线下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唯有那顶斜戴着的、遮住半张脸的礼帽边缘，反射着仪表盘微弱的光芒。
“布鲁斯，”她忽然开口，神情有些凝重，声音打破了沉寂，带着一种非人的、穿透性的清晰，“知道我刚刚在丹特的灵魂上看到了什么吗？”
布鲁斯的目光从前方收束回来，投向她的方向，带着探究和一丝疲惫：“什么？”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江璃缓缓转过头，未被帽檐完全遮住的那只眼睛在阴影里闪烁着幽邃的光，如同深潭底部的宝石。“跟他那被火烧伤的脸一样，”她微微勾起唇角，形成一个近乎残酷的弧度，“快要被污染一半的灵魂~” 那尾音带着一种奇异的、令人心悸的轻佻。
布鲁斯眉头紧锁，瑞秋的死亡和哈维的遭遇已经足够沉重，这个描述更添了一层诡异的不安。“污染？”他不解地重复。
“嗯哼，”江璃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指尖轻轻敲击着车窗玻璃，发出细微的哒哒声，“如果说丹特是灵魂被污染了一半的话……那么小丑那个疯子，”她的语气陡然转冷，“就是被完完全全、彻彻底底地污染了一整个。从里到外，臭不可闻。”
她的视线似乎穿透了车顶，投向哥谭铅灰色的、永远被阴霾笼罩的天空。“布鲁斯，你能‘看到’吗？”她轻声问，带着一种近乎怜悯的叹息，“哥谭这片土地，它根本就不是普通的地方。在地狱的维度坐标上，它就坐在门口。用我们那边的说法，这叫‘极阴之地’，是阴阳失衡、秽气丛生的绝地。千百年前，这里曾有强大的力量设下封印，试图堵住那个通往地狱的口子……”
她停顿了一下，声音压得更低，仿佛在诉说一个禁忌的秘密：“但现在，那个封印……松动了。像一块被白蚁蛀空的朽木，正在一点点崩解。从裂缝里逸散出来的，是地狱最污浊的‘热焰’。它无声无息地渗入土地，污染水源，侵蚀空气……更可怕的是，它在感染生活在这里的人的灵魂。” 她看向布鲁斯，眼神锐利，“这就是为什么，哥谭的疯狂像瘟疫一样蔓延，小丑那样的怪物会层出不穷。地狱的毒焰在滋养着人心底的恶念和疯狂。”
“而刚刚我的神识追踪离开的哈维和瑞秋，哈维他们在离开哥谭后，他灵魂的污染度开始缓慢下降。”
车厢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布鲁斯能感觉到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升。江璃的描述，为哥谭的黑暗提供了一个超越现实的、令人毛骨悚然的解释。他想起小丑那超越常理的疯狂，想起那些层出不穷的、仿佛被某种黑暗力量推动的罪恶。
江璃重新靠回椅背，语气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劝诱，或者说，是某种她自己都未曾完全意识到的担忧：“不离开吗？布鲁斯。这个被地狱标记、注定在疯狂和毁灭中沉沦的世界？”
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布鲁斯的目光重新变得坚定，如同磐石。他直视着前方黑暗的街道，每一个字都清晰而沉重：“不。无论哥谭如何混乱，无论它根植于何种黑暗之上，蝙蝠侠永远守护它。这是我的城市，也是…我的责任。”
意料之中的答案。江璃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哼，带着一种“果然如此”的无奈。她没有再试图劝说，而是带着一种近乎认命的疲惫，将头轻轻靠在了布鲁斯宽阔的肩膀上。隔着昂贵的西装布料，她能感受到他紧绷的肌肉和沉稳的心跳。算了，她想，他要留在这地狱门口，她又怎么可能真的丢下他不管？
“我就知道……” 她闭着眼，声音闷闷地从他肩头传来，带着一种抱怨又纵容的口吻，“养你很废钱的。” 这句话半真半假，涵盖了无数灵石、丹药、替身人偶的消耗，更深层的是她为他牵动心神、耗费力量的代价。
布鲁斯的心弦被这句话轻轻拨动了一下。他感受着肩膀上那点微凉的重量，沉默了片刻。车子平稳地驶向韦恩庄园的方向，当庄园熟悉的轮廓在黑暗中显现时，他忽然开口，声音低沉而认真：
“江璃，”他问出了那个盘旋在心底很久的问题，“你为什么要‘养’我？不要再说是因为我的灵魂。如果你真的在意灵魂的获取进度，就不会放哈维和瑞秋离开，还给了他们‘三个愿望’这种……近乎慈善的条款。”
江璃的身体似乎僵硬了一瞬。她没有立刻抬头，只是将脸更深地埋在他的肩窝里，仿佛在汲取某种安心的气息。过了一会儿，她才闷闷地、带着点耍赖的语气说：“这个问题，在你八岁的时候，我就已经回答过了。我不说第二次。” 说完，她便不再言语，仿佛真的睡着了。
车子驶入庄园地库。江璃率先下车，裙摆摇曳，身影迅速消失在通往主宅的通道里，留下一个优雅又带着点仓促逃离意味的背影。
布鲁斯独自留在车里，引擎已经熄火，只有仪表盘还散发着微弱的光。他靠在椅背上，深邃的蓝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八岁……那个雨夜，那个承诺要拿走他灵魂的“恶魔”……那个陪伴他整个孤独童年的身影。
他打开了蝙蝠电脑的加密档案库，手指在键盘上输入了一长串复杂的指令。屏幕上弹出一个标记为“多元宇宙观测记录 - Alpha时间线”的文件夹。里面存储着来自另一个时空的布鲁斯·韦恩留下的零星数据片段——一些破碎的通讯记录。
他点开其中一段标记为“关于江璃”的音频记录。背景音有些嘈杂，似乎是另一个世界的蝙蝠洞。年轻一些、但同样疲惫的布鲁斯声音响起：
（Alpha布鲁斯的声音，带着一丝困惑和不易察觉的柔软）：“……江璃，为什么是我？为什么选择留在韦恩庄园？不要用灵魂契约搪塞我。”
（另一个江璃的声音，语调更跳脱，带着点理所当然的张扬）：“啧，布鲁西宝贝，你这问题问过八百遍了！当然是因为你好看啊！特别是那双眼睛……像最上等的蓝宝石，又像暴风雨过后最纯净的天空。我当时就想，这么好看的眼睛，要是总被痛苦和仇恨填满，那也太暴殄天物了。它们就该盛满笑意，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才最漂亮，不是吗？”音频里传来她轻快的笑声。
布鲁斯静静地听着。Alpha世界江璃那直白到近乎莽撞的告白，像一颗小石子投入他沉寂的心湖，荡开一圈圈涟漪。他下意识地抬手，指尖轻轻触碰了一下自己的眼角。蓝眼睛……好看？他从未从这个角度想过。一种陌生的、带着点灼热的羞赧感悄悄爬上耳根，又被主人强行压下。
“啪嗒。” 身后传来轻微的瓷器碰撞声。阿尔弗雷德不知何时端着银质托盘站在了蝙蝠洞入口，托盘上放着两杯热气腾腾的红茶。老管家脸上带着洞悉一切的温和微笑，他显然听到了那段录音。
“江小姐的品味一向独特而直接，少爷。” 阿尔弗雷德将一杯茶放在布鲁斯手边，声音平稳，“她因为喜欢那双独一无二的蓝眼睛而留下。而您，” 他意味深长地停顿了一下，目光落在布鲁斯深邃的蓝眸上，“恰好也拥有同样令人印象深刻的蓝色。”
布鲁斯端起茶杯，试图用杯壁的温度驱散脸上那点不自然的燥热。他抿了一口茶，掩饰性地清了清嗓子，用一种近乎幼稚的、别扭的语气反驳道：“如果真是这样，那岂不是说……江璃要是遇上下一个拥有‘好看蓝眼睛’的人，就会立刻移情别恋？” 他说这话时，视线飘忽不定，但紧握着茶杯的手指却微微放松，内心深处，一种隐秘的、名为“被偏爱”的喜悦正悄然蔓延。
阿尔弗雷德只是微微一笑，并未点破少爷那点小心思，优雅地欠身：“或许江小姐对‘最好看’的定义，有着不容置疑的标准，少爷。晚安。” 他留下另一杯茶，悄然退出了蝙蝠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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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 。
布鲁斯陷入了沉睡，但梦境并非安宁。那些他没能拯救的人——父母倒在犯罪巷血泊中的身影，杰森冰冷僵硬的躯体，瑞秋绝望的眼神，哈维被火焰吞噬的半边脸——如同破碎的幻灯片，交织着尖叫、枪声和爆炸，在他脑海里疯狂轮转。冷汗浸湿了他的额发，他深陷在名为“失败”的泥沼中，无法挣脱。
与此同时，在庄园另一侧，江璃的专属房间里，气氛截然不同。六个精致的替身人偶整齐地摆放在一个由暖白色灵石组成的复杂法阵中央，灵石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如同呼吸般明灭，为木偶补充着维持活动的灵力。
突然，其中一个雕刻得与布鲁斯面容极其相似的木偶，其胸口镶嵌的微型灵石核心猛地闪烁起不祥的暗红色光芒！原本温顺的灵力流变得紊乱，丝丝缕缕肉眼可见的、带着冰冷和恐惧气息的黑色雾气，正从虚空中被强行拉扯出来，缠绕上那个木偶！
正在打坐调息的江璃瞬间睁开了眼睛，瞳孔中金芒一闪而逝。“布鲁斯……” 她低语，身形一晃便出现在法阵旁。她毫不犹豫地伸手，将那个被布鲁斯噩梦情绪浸染、微微震颤的木偶揽入怀中。
木偶冰冷的木质触感却奇异地传递着布鲁斯灵魂深处的战栗和痛苦。江璃抱着它，仿佛抱着那个在噩梦中无助挣扎的男人。她的下巴轻轻抵在木偶的头顶，声音低沉而清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仿佛能直接抵达梦魇深处：
“布鲁斯，听着。” 她的声音如同最沉稳的磐石，在意识的狂澜中投下锚点，“你死后，你的灵魂不入地狱，也不上天堂。它归属于我。” 她收紧手臂，将木偶抱得更紧，仿佛要将自己的力量和信念传递过去，“而我，判你无罪。所以……放下那些枷锁，停止内疚。这不是你的错。”
随着她的话语，一股精纯温和的灵力如同涓涓暖流，从她掌心注入木偶核心。那灵力温柔却强势地探入木偶内部，驱散着盘踞的黑色噩梦气息。江璃阖上眼，强大的神识引导着灵力，小心翼翼地、极其温柔地编织着，将布鲁斯脑海中那些血腥痛苦的画面剥离、覆盖……
取而代之的，是另一个时空的布鲁斯·韦恩，在父母温柔的注视下长大，哥谭在韦恩夫妇和他共同的努力下焕发新生，犯罪巷成了纪念公园，阳光明媚。而在那个美好的画面中心，江璃的身影清晰可见，她不再是恶魔，更像是守护者，陪伴着那个笑容灿烂、蓝眼睛熠熠生辉的布鲁斯……一个没有失去、只有圆满的美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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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
晨光透过厚重的窗帘缝隙，在地毯上投下一条光带。布鲁斯猛地惊醒，胸膛剧烈起伏，残留的梦境碎片让他一时分不清现实与虚幻。然而，当他下意识地想撑起身体时，手臂却传来异常柔软温热的触感。
他浑身一僵，低头看去——
江璃正躺在他身边，蜷缩着，乌黑的长发铺散在枕头上，遮住了她大半张脸，只露出小巧的下巴和微张的、似乎睡得正香的唇。而他的手臂，正以一种绝对占有的姿态，紧紧地环抱着她的腰身，将她牢牢禁锢在自己怀里！
布鲁斯像被烫到一样猛地抽回手臂，动作之大差点把江璃掀下床。他瞬间弹坐起来，脸上是罕见的、混合着震惊、尴尬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的表情。“江璃，抱、抱歉！我……” 他语无伦次，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透了。昨晚的噩梦和后来的美梦片段混乱地交织在一起，让他完全想不起江璃怎么会出现在自己床上。
江璃被他这一番动静弄醒了。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长长的睫毛像蝶翼般颤动，眼神还带着刚睡醒的茫然水汽。她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小小的哈欠，丝毫没有被占了便宜的觉悟，反而带着点被打扰清梦的慵懒抱怨：“唔……吵什么……”
她坐起身，黑裙睡得有些皱，遮住半张脸的礼帽歪到了一边，露出光洁的额头和完整的、带着一丝促狭笑意的眼睛。看着布鲁斯那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她懒洋洋地挥了挥手，仿佛在赶走一只烦人的苍蝇：
“哦，这个啊。没事儿，别紧张。” 她又打了个哈欠，眼角沁出一点生理性的泪水，“怪我，忘了提前告诉你。那些替身木偶嘛，有个被动的小特点。” 她指了指自己的房间方向，“它们会本能地吸收、消化契约者的负面情绪，尤其是像噩梦这种强烈的精神波动。昨晚你被噩梦困住，你的意识有一部分‘溢出’，被木偶主动吸过去了。我呢，只是去处理一下木偶里的‘情绪垃圾’，结果……” 她耸耸肩，一副“我也很无奈”的表情，“你的意识大概觉得木偶抱着不舒服，循着契约联系，就自动跑到我这儿来了呗。放心，纯属意外，我又不会对你做什么？”
布鲁斯紧绷的身体放松了一些，但听到“布鲁西宝贝”这个称呼，耳根又可疑地红了几分。昨晚那个美梦的细节却清晰地涌入脑海——父母慈爱的笑容，阳光下的哥谭，还有站在他身边、笑容温暖的江璃……那美好得不真实的幸福感，此刻还残留在心头，带着一种令人眷恋的暖意。
他看着眼前这个顶着“恶魔”身份、行为乖张、却一次次将他从深渊边缘拉回的女人，看着她睡眼惺忪、头发微乱、毫无防备的样子，心中最坚硬的部分仿佛被什么柔软的东西轻轻触碰了一下。
“谢谢你，江璃。” 他低声说，声音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近乎柔软的真诚。这句感谢，不仅仅是为昨晚的美梦，更是为她长久以来，以她自己的方式，给予他的守护和救赎。
江璃眨眨眼，显然没完全理解他这突如其来的郑重道谢是为了什么。“谢我什么？没把你踹下床？” 她一脸莫名其妙。
布鲁斯却没有解释。他移开目光，迅速恢复了惯常的沉稳（尽管耳根的红晕还未完全褪去），掀开被子下床：“没什么。该去处理哥谭的‘日常’了。” 他快步走向衣帽间，背影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仓促。
江璃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后，困惑地抓了抓自己睡得乱糟糟的头发，小声嘀咕：“莫名其妙……” 不过她很快就把这点疑惑抛在脑后，打着哈欠准备回自己房间继续给木偶“充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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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璃换好衣服，来到餐厅时，布鲁斯已经离开庄园了。阿尔弗雷德正在优雅地擦拭着银质餐具。
“阿福，” 江璃拉开椅子坐下，拿起一片烤得焦香的面包，看似随意地问道，“你说布鲁斯……他为什么总是做那些梦？”
阿尔弗雷德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他将擦亮的餐叉轻轻放下，银器与瓷盘发出清脆悦耳的轻响。他抬起头，看向江璃，睿智而温和的目光仿佛能穿透表象。
“那些梦？您是指没有您在的噩梦吗，江小姐？” 他的声音平和，却带着一种岁月沉淀的洞察力。
江璃点点头，咬了一口面包，眉头微蹙：“嗯。明明我就在这里，他为什么总会梦到那些……没有我的、更糟糕的过去？好像我从未出现过一样。” 这让她有些莫名的不舒服，甚至……有点委屈。
阿尔弗雷德微微一笑，那笑容里包含着理解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叹息。他走到江璃身边，为她斟满一杯温热的红茶，动作从容不迫。
“我想……” 阿福的声音低沉而清晰，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每一个字都敲在江璃的心上，“或许正是因为您‘离开’过，老爷才会反复做那样的梦。”
江璃握着面包的手微微一顿。
阿福继续道，语气温和却直指核心：“您曾消失过很长一段时间，对少爷而言，那是一段……被重新抛入黑暗的时光。那些噩梦，也许并非遗忘您，而是源自那段失去您的经历所留下的烙印。它们提醒着他失去的痛苦，也让他更加珍视您此刻的归来。” 他微微欠身，留下这句意味深长的话，端着托盘安静地退出了餐厅。
江璃怔怔地坐在那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温热的杯壁。阿福的话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她心底激起了层层涟漪。
她看着红茶氤氲的热气，第一次真正开始思考，“自己当年离开的时候，居然会给布鲁斯留下这么重的心理阴影吗？不对，布鲁斯看着不像心理脆弱的人啊？”
当时布鲁斯还说“江璃，你放心，我会证明给你看，我已经长大了！”
“不理解啊，不理解～”江璃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此布鲁斯非彼布鲁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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