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进去,我想进去……”
“不,不行,蒋却雪,不行。”
“那就让我看一眼,行不行?我不进去。”
“不要!”
姜凭福在屋里倚着门,蒋却雪在门外企图推开。
“你解卦我也看过不少回?怎么这回就不能看?你有事瞒我?”他手撑着门上质问,“卦还没解完,你就赶我走,借口都不舍得找个好的。”
“姜凭福,你把我当什么?我是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吗?”
姜凭福用全身的力气靠在门上,嘴巴抿成一条线,我没召你也来了。
事情比她想象中复杂,解卦解到最后,蒋却雪通过启缘问心的条件,居然同她一样,拿到万流朝宗此次拍卖的压轴竞品,“花的不多”剑。
不该如此,她从未听说过启缘问心中会存在竞争关系。
想出对策前,她不打算告诉蒋却雪,忽悠他说,“这卦难解,我需聚精会神,你先回去,等解完我告诉你。”
蒋却雪信了,走过房门,姜凭福关上门,蒋却雪反应过来不对劲,开始推门。
推不开。
其实是不敢用力推,他用灵力探到姜凭福整个人贴着门,他真发力,轻则门被推的飞出去,重则门和她一起飞出去。
姜凭福不知自己差点自由飞翔,仍隔门问话,“你有法子联系灵镜联系不上的修士吗?”
“你让我进去我就有。”
“那你就是没有,我去灵网上找法子。”
“我的传音符免费给你用。”
免费二字实在诱惑巨大。
“蒋却雪,进来吧。”姜凭福轻轻推开门,“我方才反应有点过激,谢谢你还愿意帮我,否则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蒋却雪心中溢出欣喜,还有点得意,他有办法让姜凭福打开门,姜凭福果然需要他。
他微微抬起下巴,压住嘴角的笑意,看也不看她一眼,“你最知道该怎么办了,你会去灵网上找法子,真是聪明。”
“蹬鼻子上脸?阴阳怪气?”
蒋却雪的手臂死死挡住差点关上的门,“嗳嗳,我免费,我免费。”
他最终得以进屋,
“联系谁?”蒋却雪指间夹着传声符,在姜凭福面前显摆似的晃了两晃。
“顾挽沧?他长得就那样,看不起你,又想让你帮他找魔尊,活脱脱的伪君子。”
“不要诋毁他的长相。”姜凭福脑海中闪过顾挽沧的脸,一个帅字了得,帅的首次见面她差点给顾挽沧打折。
“嘁。”蒋却雪轻蔑出声:“阿凭,吃点好的吧。”
惹恼姜凭福这方面,他真的很有一套。
“蒋却雪,我们约法三章都说过什么来着?”姜凭福皮笑肉不笑。
不能蹬鼻子上脸,不能故意惹姜凭福生气,求同存异,蒋却雪在心里默念。
“你以为我不想吃好的吗?肩宽腰窄腿长胸大还长得帅的男人根本不流入市场。”
她的取象果然是我,某蒋姓魔尊极自觉的对号入座。
轻咳一声,“你要联系谁?”
“我家老头子。”姜凭福解释道:“这卦我解不出来,问问老头子怎么解。”
蒋却雪帮她联系姜神算,她将情况复述给姜神算,启缘问心出了岔子,她跟人撞卦象了,问老头是否了解这种情况。
她期盼这是个岔子。
姜神算打破她最后的幻想。
“凭福,‘启缘问道’是对卦修窥机缘,行天机的模拟,故而撞卦并非意外,天下之道,百舸争流,行天机者,需力争天机方得天机一线。”
解卦不过是窥得机缘的第一步,同一份机缘,谁也不知道,天道会安排多少人争夺。
“凭福,还记得你小时,爹讲给你的故事吗?”
是蚂蚁的斗争,有只蚂蚁,她梦到有个地方掉了颗极好吃的糖,她千里迢迢赶过去,发现有千百只蚂蚁对糖虎视眈眈,他们同她一样,知道糖的存在。她和他们杀啊,杀啊,最后她杀死所有蚂蚁,但得到这颗糖时,她自己也濒临死亡。
“后来呢?爹?蚂蚁死了吗?”姜凭福偎在姜神算身旁取暖,“蚂蚁好蠢哦,而且这个故事不合理,蚂蚁是住在一起的才对。”
姜神算坐在温暖的炉火边,摸着小女儿柔软的头发,“蚂蚁没有死,另一只蚂蚁赶来救了他,不过他们被其他蚂蚁埋伏,差点走不出去。”
“凭福,不要做蚂蚁。”
“我才不会做蚂蚁呢!我是人!更何况,我可不会吃掉在地上的糖,我只吃干净的糖,不干净会拉肚子的,隔壁小铁他都拉成人干了。”
啊,原来蚂蚁是卦修,糖是所谓的机缘。
“凭福,回来吧,爹在家等你。”
不,你不会在家等我,你会忽然消失,扔下我一人在家,像以往无数次。
“蒋却雪,这卦,我知道怎么解了,明天咱们就出发。”姜凭福打发他去收拾行李。
蒋却雪走后,她独自坐在床上发呆,真要去争,她争不过蒋却雪,她得想个办法。
第二日日头初升,二人便起身出发。
去的早,到的却还是晚了,西洲漠城早已人满为患。
万流朝宗作为大拍卖行,位置实在独特。
它不似其他拍卖行,在繁华的中州,反而坐落在荒凉的西洲。西洲入眼即为沙漠戈壁,风一起便是满天黄沙,景色算奇,生存环境着实是比不上中州。
西洲唯有一座城便是漠城。
漠城坐落于西洲大漠中,沙子碎石筑成的城墙里人声鼎沸,多亏万流朝宗,才有来往的人驻足于这座城。
“住哪儿?”姜凭福站在人人人众众众中问:“你觉得哪个客栈还能住?”
蒋却雪带她去了漠城最贵的客栈。
姜凭福站在客栈面前,彻底傻眼,那是座悬空而建的酒楼,雕梁画栋间,修士御剑穿梭,偶有华贵的马车停于楼前,或有修士御器而至,法器无不奢华。
她在府城见过,浮笼君在一众人的簇拥下,踩着云走进酒楼,她还没有忘记他所乘的马车,那流火行成的车轮,和驶过后留下的红色霞光。
“跟府城的还是连锁店?”她拽拽蒋却雪的衣袖,“你要是付不起,我就自己跑路。”
“我把你卖了抵债。”蒋却雪揽着她,脚尖点地,腾空而起,二人滞空立于酒楼前。
他们紧密地贴着,只隔着轻薄的布料,她的胸口随着发声和呼吸震动,蒋却雪听见她加速的心跳,她勾住他脖颈的手臂微微颤抖,浑身都在颤抖。
她在害怕。
她的脚下空无一物,除了夹着细沙刮过的风,仅有的着力点是蒋却雪的手臂,他的手臂揽在她腰间,她整个人被他抱在怀里。
若他松开手,她会摔得粉身碎骨。地面上人来人往,没有人注意他们,她甚至没法呼救。
姜凭福双腿发软,几乎要祈求他不要胡闹,蒋却雪可以很恶劣,如果他想。
而她终于认识到这一点。
“蒋却雪,你是青蛙成精吧,弹跳力那么好。”她呼吸有点急促,竭力压制不安,暴露对处境的不安与将安危系于他人之身同样愚蠢。
蒋却雪享受她颤抖的身体,她肯定没注意到,她说话时已然带上哭腔。
不如再飞高点,还没见过她哭……
“客官二位里面请!”没眼色的迎宾小二打断蒋却雪的思考。
他不情不愿地放开姜凭福,跟着小二往里走,姜凭福紧跟着他,她从没想过自己能进来这种空中楼阁似的酒楼,因为她连御剑都不会,没人教过她。
踏入楼中,她呼吸为之一窒,楼中数座横桥连接各层,鲛纱明珠为饰,活水为地,清澈如镜的活水中有游鱼嬉戏,水草摇曳,宛若一方世界,客人踏于其上步步涟漪。
姜凭福惦着脚尖试探,生怕踏错一步掉进水里。
有条锦鲤跃出水面,在她面前化出人形,“福鼎酒楼欢迎您,编号二零四八竭诚为你服务,二位打尖还是住店?”
姜凭福目瞪口呆,鱼人说话了,不,是鱼说人话了。
“住店,两间天字号。”蒋却雪轻车熟路,“餐点送到房里。”
“要一间!”姜凭福目光灼灼的看着二蒋却雪,“一间足矣。”
“两间!”蒋却雪强调。
只要一间房?她在打什么主意?她定是想跟我同床共枕!
“一间!”姜凭福力争。
你这孩子,给你省钱你怎么不懂事呢?两个小女孩,住一间房刚刚好,能相互有个照应不说,还能省钱。
二零四八左看看右看看,不知该听谁的。
“钱是我付,我说的算。”蒋却雪盖板定棺。
姜凭福不说话了,谁的钱谁做主,她看着他,满眼痛惜。
“可是二位客官,天字号房,确实只有一间了。作为二位同住的补偿,本店将提供全部服务八折优惠,不知二位客官意下如何呢?”
姜凭福眼神里的期盼与欣喜几乎灼伤蒋却雪,他勉为其难点头,此时他彻底确定姜凭福就是喜欢自己。
因为在他面前,她的情绪波动如此浅薄,他不愿意同她一间房,她便痛惜,他同意,她便满脸欣喜。
蒋却雪在心中叹气,魅力太大,是我的错。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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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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