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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P-歧途

邢禹轻轻捏了捏楚北翎后脖颈的软肉以示安抚:“别怕,我不会让你找到的。”

楚北翎从他怀中出来,看着他含着笑意的眼睛,吞了吞干涩的喉咙——有点想亲他。

理智到底没跑,他克制地抿了抿唇,与邢禹拉开一点距离。

“去二食堂吧,糖糖他们在等我们。”

邢禹点点头,同他一起往二食堂走去。

神魂回归,楚北翎问起:“怎么一个人到天台来。”

邢禹侧过脸,若无其事淡笑:“今天晚霞很好看,来拍张照。”

身为美术生的他们,看到喜欢的东西,美好的景色,会随时随地采风,楚北翎没有多想。

同时庆幸邢禹并没有被周围异样的眼神以及言论影响到。

还有状态和心情观察晚霞,上来拍照。

从美术楼到二食堂的桂花大道是西高最热闹的一条路,此刻又是用餐高峰期,路上人来人往。

他和邢禹在学校里本就备受关注,何况这件事闹得这么大,几乎所有人都知道,每个经过他们身旁的人都会看他们一眼。

邢禹渐渐停下脚步:“你先走,我一会儿跟上。”

楚北翎连忙解释:“我不担心,也不在乎。”

“我知道,”邢禹抬抬下巴:“你先往前走,我过来追你。”

学校有纪律,他们就算能做到对奇怪与看另类眼神的视若无睹,也不能和从前那样,明目张胆走在一起。

楚北翎点点头,再次与他拉开距离,在各种眼神中先一步踏进二食堂。

隔天下午放学回家,赵叔叔开车过来接他们。

对方看他们一眼,张张口,有欲言又止,想半天才憋出几个字:“你妈妈在家等你。”

楚北翎心下一沉,但也不是毫无准备,他点点头,拉开车门和邢禹一块坐进去。

从主动捅破,拉邢禹下水,他就已经考虑清楚——没有什么,没有任何事能阻挡的他想要陪邢禹一辈子的心。

楚北翎知道他运气一直不太好,并不觉得自己能瞒到长长久久,他早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做了很多准备。

尽管结果不尽如人意,不是一般的难,但也不是不可以放手一搏。

邢禹递来一颗蓝莓味棒棒糖,楚北翎叼着棒棒,目光望向倒退街景,心中少了很多烦躁与不安,多了很多坚定。

一路上,他和邢禹各自坐在左右两端,除了邢禹递给他一颗糖,他们没再有其他动作,更没多说过一句话。

主驾赵叔叔望着后视镜,好几次想搭话,想说些什么,可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到五楼平台,邢禹还跟在身后,楚北翎开锁动作停下,转身看他:“邢禹,你先上去,我能解决的,你进来黎女士会更生气,先去楼上等我好不好?”

邢禹深吸一口气,又徐徐吐出:“好,我等你。”

他转身离开,一节一节爬上楼梯,走到半路回头。

楚北翎还站在门口。

日落时分,橘红色的夕阳斜切进楼梯间,将楼梯间划出一明一暗两个地带,他们站在泾渭分明的两个对角,无声对视。

楚北翎在阴影里,冲他挥挥手。

等邢禹彻底消失在拐角,他才开锁进家门。

书房门关着,楚北翎去找人。

见他进来,黎书映看他一眼,对屏幕说:“先这样,回头联系你们。”说完挂断收线。

黎书映沉默地看着他,在等他先开口,给个解释。

楚北翎并不打算解释这件事,他已经和黎书映说过,她不信,现在他不会多解释一个字,也不想解释。

楚北翎深吸一口气,迎上黎书映不怒自威的眼神道:“我说过陪着邢禹,不会食言的。”

说罢,他从口袋里摸出绿色的银行卡,推倒黎书映面前:“黎总,这是你给我的生活费和学费,现在先还给你,我们在谈接下来的事。”

黎书映蹭一下从老板椅里站起来,她抬起手,楚北翎瞬间闭上眼睛,也没动。

巴掌到底是没有落下,黎书映压着心中熊熊燃烧的怒火,问他:“你在威胁我,知道我不会同意,所以要和我断绝关系是吗?”

楚北翎喉咙有些干涩,“我没有要和你断绝关系。”

留下想留下,做到想做到的,除了放弃现在所拥有黎书映给予他的,才有资格,有底气和黎书映说不行。

停顿片刻,他继续说:“黎总,抱歉,这一次我不会按照你的要求做。”

黎书映嗤笑一声:“你可真有能耐,我问你,没有生活费和学费你打算怎么办?”

楚北翎说:“我可以自己解决。”

“自己解决,你能解决什么,你什么都解决不了,”黎书映坐了回去:“要么去伦敦找舅舅和外婆,要么去曼哈顿找小姨自己选一个,西高那边我已经办理退学了。”

楚北翎呼吸一滞,刚想发脾气又收了回去:“我哪里都不去,就留在国内,西高你退学就退学吧。”

黎书映重重拍了一下桌子,起身走到他前面,沉着声一字一句问道:“楚北翎,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我知道在做什么,”楚北翎无比认真说:“没有那一刻比现在还要清楚我自己在做什么。”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所作所为有多任性,多无知,楚北翎人心是会变的,你能保证和他长长久久吗,真心瞬息万变,为了你现在所谓的真心,和我对着干,连自己的学业和未来也不在乎,至于么,楚北翎,我是这么教你的吗?”

黎书映终于没忍住火气,不给任何反驳的机会直接下达通知:“你不用想了,去伦敦,不去也得去,没得商量。”

楚北翎牙关紧咬,在一片眩晕中,缓缓开了口:“妈妈,你知道我最想要的是什么?我知道,也许在你眼里,我的所作所为很幼稚很天真,也上不了台面,可是你所谓坦荡的前途,对我的完美期待与高要求,从来都不是我最想要的,对我来说,平淡简单,有人关心,自由自在的生活,就已经足够好了。”

“是不是我给你的生活条件太好了,你在这里和我无病呻吟,要平淡,要自由,”黎书映面无表情:“你所谓的自由和平淡,是要金钱和高强度自控才能达到的。”

她道:“你现在不清楚,所有观念都没形成,可以任性没关系,但我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你断送前途与蔚来,还误入歧途成为一个同性恋。”

楚北翎反驳道:“我没有任性更不是误入歧途,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如果真的是歧途——那歧途的尽头站着邢禹,他自愿走进去。

绝不后悔。

黎书映:“我就当你没有任性,但你现在必须听我的,明天就走。”

他骨子里还是有一大部分像黎书映,都是强势而霸道的人,一但决定的事,很难被动摇或者改变。

真要各执己见按照自己的心意做事,谁也别想说服谁。

“无论你怎么想,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我不会走的。”楚北翎说:“你就算把我弄国外去,我爬也会爬回来,待在他身边。”

他情绪上头,口不择言道:“如果黎总非要让我选一个人,我选邢禹。”

黎书映脸色惨白像一张被揉皱的纸,颤抖地手指着他:“你……”

她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忽然剧烈咳嗽,指缝间渗出暗红的血,紧接着便是一大口鲜血喷在瓷砖上。

“妈妈——”楚北翎扑过去接住黎书映下坠的身体。

她的白衬衫衣领早已被血渗透,黏腻温热的液体顺着楚北翎手臂往下淌,与地面的血迹融合在一起。

“对不起,妈妈,对不起,我不该说那样的话……”失去父亲的恐惧再次袭来,他徒劳地擦着黎书映嘴角不断涌出的血,眼泪砸在对方青灰脸上。

在黎书映昏睡过去的那一瞬,楚北翎才后知后觉想起要叫救护车。

他惊慌失措地从口袋里摸着手机,因为害怕与恐惧到整个人都在打战,手刚摸到手机,还反被着急忙慌的动作拖累,一下没握住手机,砸了出去。

楚北翎顾及黎书映,看看她,又看看不远处的手机,最后连滚带爬的将手机摸回来。

大概是他们这里动静太大,又或者邢禹根本就没有离开,折而复返到门口。

在他手忙脚乱之下,邢禹赶来,帮着他一起将黎书映送进医院。

直到被送到抢救室之前黎书映还在不停咳血,脸色越来越苍白,医护人员在紧急做着急救工作,可心电监护仪上的浮动还是越来越小,几乎快要看不见。

抢救室红色的灯像一把刀,悬在楚北翎头顶,他瘫坐在走廊长椅上,指甲深深掐进肉里,却感觉不到疼。

他没想到自己会把妈妈气吐血进医院抢救——要是他的妈妈因此出事,他只怕这辈子都不能原谅自己。

而邢禹大概也再也无法面对他。

医院大概是刚消杀过,空气中还有浓郁的消毒水味,伴随着江南十一月南下的冷空气,有一种万物凋零的味道,刺得人又冷又反胃。

楚北翎整个人蜷缩在椅子上,双手抱住膝盖,将自己卷成一只虾,试图获得一点安全感,然而撑在膝盖骨上的手,一直在不停地抖。

缴费回来的邢禹看到这一幕,犹豫片刻——

他走过去伸手握住楚北翎颤抖的手,将他的手包裹在掌心。

楚北翎缓缓抬眼,撞上他一双深邃狭长的眼睛。

“别担心,黎女士平时身体很好,会没事的。”他扯扯嘴角,想对邢禹笑笑,让他安心,可楚北翎笑不出来,一开口发现自己喉咙干涩哑得厉害。

他反握住他的手:“你先别说放弃,别和我说就这样算了,好不好,我会难过的。”

邢禹和他穿着同款灰色冲锋校服,眉骨压得很低,他半蹲在他面前擦掉他的眼泪:“饿不饿,我去给你买点吃的,想吃什么?”

他什么也吃不下,可是,看着邢禹紧绷的下颚线。

楚北翎哑着嗓道:“关东煮,你知道我要吃什么的,对吗?”

邢禹“嗯”了一声,起身脱下外套裹在他肩上:“等我十分钟,有事立刻打电话。”

他刚转身,抢救室的门突然打开,一名穿着蓝色洗手服的医生快步走出,手套上还沾着血渍,目光扫过空挡走廊:“家属?”

楚北翎猛地站起来,膝盖撞到金属椅角,踉跄了两步,险些没站稳。

邢禹扶住他:“还好吗,疼不疼?”

楚北翎浑然不觉得疼痛,摇摇头,冲到医生面前:“医生,我妈妈怎么样了?!”

医生摘下口罩,语气沉缓却清晰:“病人消化道大出血,血压持续下降,已经出现失血性休克,血常规现显示白细胞异常增加,高度怀疑急性白血病,但目前最危险的是出血问题。”

停顿半秒,继续道:“骨髓穿刺可以等,现在需要立刻止血、输血,并进ICU监护。”

她看向两个少年,声音放轻了些:“病危通知书和几个治疗知情同意书需要签字,你们家长能尽快赶到吗?”

楚北翎指甲掌心:“……都不在,只有我。”

“马上就到。”邢禹说:“我们处理不了,我让赵叔叔过来了,现在应该在路上。”

楚北翎双手抱胸,不停蹭着发冷的手臂,木讷地点点头:“那就好。”

医生确过后告诉他们,人来后通知他,便返回抢救室。

楚北翎腿一软被邢禹及时抱住,扶着坐在长椅上。

他侧目看向邢禹:“阿禹哥哥,会好起来的对吗?”

“嗯。”邢禹喉结动了动:“番番,别担心,不会变糟糕的。”

楚北翎趴在邢禹肩膀上深而沉的喘着气:“邢禹,我有点贪心,你和妈妈,我都想要,不想二选一,不想得此失彼。”

都是他生命中重要的人,谁——

他都放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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