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一次，哥谭和我不是很合拍。
琴酒半蹲在一堵矮墙后，脸上一道浅浅的伤口流着血，一边咬着牙把脱臼的左臂掰回来，再固定住错位的肋骨，一边在心里吐槽着。
矮墙的另一侧是张牙舞爪、逐渐靠近的藤蔓，一头红发的绿皮美人在植物的簇拥中轻笑。
“哥谭的植物园是毒藤女的领地”，这件事即使是他这个外来人也有所了解。
可他没料到，即使他为了不节外生枝而一直特意避开植物园，也会被毒藤女堵截。
谁会提防一株看上去普普通通的植物呢？
他就这样吃了亏，只来得及避开要害。
“别躲了，没用的。”毒藤女低沉悦耳的声音没有被植物窸窸窣窣的声音掩盖，清晰地传到了他的耳朵里，“雇佣兵，你是怎么惹到哈莉的？”
“她难得让我帮她杀一个人……我可不能让她失望。”
哈莉？琴酒脑子里瞬间蹦出唯一一个和毒藤女有关的哈莉：哈莉·奎茵，小丑女，哥谭特产之一，从精神病医生变成精神病的存在。
他很确定，他和她一点交集都没有。
疯子，他暗骂一声，搂紧手中的枪。
子弹还充足，但是避开四面八方的植物袭杀毒藤女有些困难，他又不可能随身携带百草枯。
拼一把吧，他又确认一次身上的伤势对行动不会有太大影响，便要起身给毒藤女要害几枪。
——她想让他死，情况又这般危急，难道还真让他硬扛着不杀人？
他就不是那么能忍气吞声的人！
然而就在此时，他听见毒藤女夹杂着愤怒、惶恐、心痛等等情绪大喊一句：“快住手！”
植物不正常生长的声音消失了，他几乎在毒藤女喊出声的同时站起身来，正好看见黑色的蝙蝠背对着他，手中拿着一瓶喷雾，雾气所到之处植物处处枯萎衰败，凄凄惨惨的落在地上。
毒藤女神情扭曲，那双眼睛几乎要泣血般狠狠地瞪了一眼蝙蝠侠，仅剩的藤蔓拼着最后的气力挡住蝙蝠侠追击的道路，也挡住了琴酒瞄准的视线，甚至开出了一朵朵、一簇簇艳丽的花朵。
意外的好看，琴酒这样想着，揉了揉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些痒的鼻子，也因此没注意到蝙蝠侠突然停住和犹疑着向他转身的动作。
“应该还来得及追上去，蝙蝠……”琴酒翻过墙，快步向前。
虽然毒藤女撤得很快，但她毕竟不是专业的，痕迹很明显，现在追上去绝对可以……
却被人一把拉住，扣在墙上。
“……你搞什么？！”他震惊地睁大眼睛。
琴酒快步经过蝙蝠侠身边的时候，他是相信此时此刻蝙蝠侠的判断与他的想法别无二致的。
先把毒藤女抓住最符合多方利益。
然而，在他印象中足够冷静并且擅长审时度势的蝙蝠侠，突然把他抓住。
然后……
推到身后的墙上？
黑色的哥谭骑士像几个月前的夜晚一样，把黑衣的雇佣兵拢在自己的阴影中，他又一次凭借力量优势压住琴酒的双手，下颌线绷得紧紧的，像在做什么心理斗争。
“……你搞什么？！”琴酒皱起眉头，对蝙蝠侠突如其来的奇怪举动心生不满，并且想要挣脱：“时机可不等人……唔？”
他瞪大眼睛，开始怀疑人生。
蝙蝠侠在吻他。
强势，不容置疑，充满支配欲，就像蝙蝠侠。
但吻技明显比他这个雏出色，这又有点不那么蝙蝠侠了，除非现在超级英雄对吻技也有硬性指标。
琴酒胡思乱想着。
他应该抬手给这个强吻他的家伙来一枪提神醒脑，但花香好重，而且越来越重，好像把他自己的脑子也熏得有些迷糊，竟然想要沉溺在这个吻里，甚至想要更多。
两个人在这无人的角落吻得难舍难分，直到蝙蝠侠靠着抗性先恢复了一星半点的自主意志，给两个人各来了一针解药才宣告结束。
气氛突然很尴尬。
也可能只是琴酒单方面的尴尬，因为蝙蝠侠一本正经地给他进行了科普：“是毒藤女的催情花粉，她总是用这种东西断后。”
“抱歉，来的太急。”
所以没能带太多针对性的装备。
蝙蝠侠没有说出口，琴酒却听懂了这未尽之意，微微颔首表示理解。
他只是一言不发地先行离开了，脚步有些匆忙。
虽然有关蝙蝠侠的都市传闻很多，但琴酒清楚对方只是个和他一样的普通人，对付这种超能力者主要还是靠装备和经验。
他真的能够理解……
可这并不影响他心不在焉。
琴酒把步伐尽量放得沉稳，心里却仓促迷茫。
就算自己被强吻有花粉的影响，但现在缓过来之后依然没有愤怒和厌恶的感觉，甚至对这个吻有几分回味……大概不能怪到花粉身上？
他悲愤地发现自己可能不太直，而且对蝙蝠侠有些之前没注意的微弱好感。
——见鬼，他喜欢一个精神病？
毕竟如果其他人做了同样的事，等他反应过来，不管能不能弄死对方肯定得对着对方清空一次弹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小丑什么时候落网？他是不是沉寂太久了？
他想赶紧结束这份保镖的工作，换个城市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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