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普州城内多了个算命先生,那算命先生年岁不大最多十七八岁,竹竿上挂着个八卦图,上面写字四个大字“神机妙算”,身边跟着个病态小郎君,一路吆喝着。
“一卦定天下,命运在掌握!”
“哎哟~你不是昨日那个卖糖葫芦的小郎君吗?”
“昨日认识了先生,他给我算了一卦,说我有富贵命,这不昨夜我便捡了百两银。”
“当真?”
“当真!”
“来来来,帮我算一卦,看看我能在哪处发财!”
“一卦五两银子!”
“好说好说,若日后发达了必有重谢!”
盛林慕接过银子,黎堇城让他将左手伸出来,看完将卦签向上一抛随后接住打开。
“此卦大吉,明年今日你便能富贵!”
“好好好,承先生吉言!”
“切忌不可违法!”
“明白明白”
盛林慕看那人走远将五两银子抛到空中接住,笑着看着黎堇城。
“算一卦抵得上卖一个月冰糖葫芦!”
“我就说嘛,算卦是最赚钱的买卖。”
前面转角看见个朱红棉袍的妇人,盛林慕匆匆跑过去将人转过来。
“不好意思,认错人了。”
“神经病!”
盛林慕愣在原地,黎堇城走过来问他发生了何事,盛林慕闭口不谈。
“走走走,我们去西街看看,听说那边有赌坊,我们候在外面肯定有人来算卦。”
盛林慕闻言眼神亮了,慢慢跟在黎堇城身后,时不时叫一句:一卦定天下,命运在掌握!
西街赌坊外,黎堇城将八卦杆立在一个十字路口,盛林慕在街上走来走去,终于忍不住进了去。
夏武从巷子口出来,站到黎堇城身后禀报着妇人的行踪。
“人进了东街花巷!”
“花巷?去那干嘛!”
夏武支支吾吾,不知该不该讲,那种营生并不光彩。
黎堇城拿着杆子的手渐渐收紧,看着夏武的表情哪有不明白的,不一会儿盛林慕从赌坊出了来,夏武便退回了巷子。
盛林慕瞧着黎堇城表情不好便解释道:“我不是进去赌钱的,我就进去看看有没有人输光了。”
“我没怪你,别愣着了,赶紧喊几声口号,都没人来算卦了。”
“一卦定天下,命运在掌握!”
一个路过的赌徒,刚要去赌坊闻言停了下来,来到十字路口的算命摊前。
“五两银子一卦!”
“可以算出我今日能赢钱不?”
黎堇城道:“能!”
赌徒交了五两银子将左手伸了出来,黎堇城抛完卦签道:“大吉,今日能赢钱!”
赌徒笑着进了赌坊,盛林慕忙问道:“你怎么知道他今日能赢!”
“十赌九输,但也没说不能赢,他若再来问,我便说他赢了没收手,卦也胡说也!”
黎堇城说完便拽着盛林慕的手往北街方向走去,盛林慕想抽回手,黎堇城握得更紧了。
“快走!难不成等他赌输了出来砸招牌吗?”
盛林慕才明白过来,原来如此,便几步跟上了步伐。
坑蒙拐骗了一日,最后两人收了摊在北街一处酒楼点了三个特色菜好好吃了一顿,付了饭钱一天净赚百两银子,回南街路上两人嬉笑打闹着。
“黎大郎!唉~你跑什么!你给我站住!”一名白衣华服男子在街道上跑着,不远处黎堇城握着盛林慕的手狂跑起来,几个拐弯躲在一处灰暗的巷子内,两人揣着粗气,近在咫尺呼吸可闻。
“跑…跑这么快做甚?”
“遇见了个仇家!”
“被你骗过的?”
“算是吧!”
“真有你的!”
“晚点出去就成,他找不到我便消停了。”
盛林慕转过身背靠在砖墙上,席地而坐。
黎堇城擦着手心里的汗,也缓缓蹲下来坐在地上。
“你…你今年多大了?”
“十四”
“我十六了”
“嗯”
“那…你家人呢?怎么这么小就一个人出来了?”
“家里出了点事,我办完就回去了。”
“需要我帮忙吗?”
良久,盛林慕道:“不用了,我自己能搞定。”
两人趁着宵禁前回了南街客栈,房间内昨日换下来的衣物已经洗净叠在床上,盛林慕拿着衣物进了隔间,黎堇城便将怀中的九连环拿出来,九连环还剩最后两个扣子。
晚间两人睡在各自的床上,黎堇城对着盛林慕的后背久久不能入睡,方才洗澡的时候他将剩下的两个环解开了,他离他的秘密又近了一步。
翌日清晨,两人在房内商量着是否要再换个营生,省的又像昨日一般遇见仇家。
“去西街,摆算命摊。”同样是坑蒙拐骗,黎堇城想一则西街是三教九流之地,认出他来的人极少,二来西街离东街最远,盛林慕不至于碰见那妇人。
“去东街摆,昨日都没去东街,今日补上,生意肯定好!”
“东街不去”
“为什么?你那仇人住东街?”
“嗯?东街去不得。”
“那便听你的!”
西街城门附近,盛林慕找了一张小木桌,前面锦布写着算命两个大字,黎堇城拿着两个小竹凳一边一个摆放好。
日头还早,黎堇城便让盛林慕坐在对面小凳上,将左手伸出来给他看,盛林慕权当他是在演前戏,将左手伸到他面前,黎堇城用双手握住,右手仔细的查看着他的生命线,事业线和感情线,生命线挺长但是靠近大拇指这处有一条横纹,说明他年少时会有一次危机性命,事业线顺利,感情线也很清晰。
“看出什么来了?”
“你命很长,将来会当大官,还会遇见自己欢喜之人,幸福一生!”
此刻周围渐渐围上来几个妇人,盛林慕憋着笑,一本正经的问道:“那我可会遇见什么难事?”
黎堇城道:“难事会有,但都会逢凶化吉!”
盛林慕又道:“需要买什么符咒吗?”
黎堇城清咳道:“符咒一两银子一条,你买一条保你一生无忧!”
盛林慕便从钱袋子里掏出一两碎银放到桌上,黎堇城拿出一条早上去地藏王菩萨庙那批发来的平安符,盛林慕小心翼翼的放进怀中离去。
春歌收到黎堇城的目光远远跟在盛林慕后面,盛林慕走了几步转过头看着算命摊位那几个妇人在那嚷嚷着要算命。
西街赌坊,盛林慕入了内,和上次在泸州赌坊一样找寻着娘亲踪迹,只是这次没有像上次那般运气好,问了一圈也没收获便又回了城门口。
城门口有个卖蜂蜜饮的,新鲜的蜂蜜加刚泡制的白茶水,不温不烫,装在竹罐里,喝起来唇齿间既有白茶的清香,又带点微甜,鼻尖闻着的是竹香,回味甚是清甜,盛林慕付了二十个铜钱,拿着两个竹筒去了算命摊。
黎堇城正在给一个妇人算命,看见盛林慕回来还递了个竹罐给他,他单手接过闻了一下,挺香的便喝了一大口,竹身暖暖的,他的心也暖暖的。
“不要有忧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那我需要买几张符?”
“未保安全起见,你便买四张吧,让人捎带到军营,保管平安回来。”
“行行行,多谢先生。”
黎堇城将四张符递给妇人,妇人付了四两银子安心的离开了。
盛林慕喝了一口蜂蜜饮道:“怎么一下子卖了四张?”
黎堇城道:“那妇人有五个儿子,四个都去当兵了,她担心儿子的安危便来买个护身符。”
盛林慕思绪万千没再说话,这个世上多的是关心爱护孩子的母亲。
黎堇城瞧出了他的失落,才意识到方才的话可能让他联想到自己的娘亲了,忙转移话题。
“呐,刚卖了十张符,把银钱收好了。”
“哦”盛林慕接过十一两银子扔进钱袋子。
“上哪买的甜饮,怪好喝的。”黎堇城喝着蜂蜜饮,笑得香甜。
“就在前面的摊子,我瞧着不错便买了两罐。”
“等下你来坐摊吧,我去更衣。”
“好”
黎堇城转过巷子,冬平牵着仙踪等候在那,他上了马一甩缰绳往南街而去。
南街客栈,黎堇城打开一个黑色包袱,里面有个檀木盒,檀木盒锁芯处挂着一把九连环,他小心翼翼一环一环解开,颤抖着手打开盒子。
盒里放着一张折叠整齐的画纸,黎堇城缓缓将画纸打开,是个年轻小娘子,眉眼与他很相似,左侧上方写着作画的年月,算算时间,是十五年前所画,落款的红印因着存放不当有些模糊,但隐约可见一个盛字,画的是她娘,那作画之人难道是他爹爹?
黎堇城回西街的时候,吩咐春歌安排十几个人去西城门的算命摊捧场,他偷偷站在巷子口看着盛林慕忙得喜笑颜开,转身去附近的茶水铺子要了一壶铁观音,连着茶壶一道付了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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