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城郊外山脚,一辆华丽的西域马车停在那,距离他们的马车还有一百米的样子,阿耐汗望去露出笑容。
黎堇城加快速度挡在马车前面,马儿扬蹄急急停下,夏武春歌还有一众巡防将追了上来。
“阿耐汗,答应你的我们做到了,前面就是你家主子的马车,你若识相的话,现在就将车上的人放了。”
盛林慕听见马车外黎大郎的声音,他还是追来了。
“你们几个都往后退十步,我便放人。”
“退!”黎堇城朝左右命令道。
“世子,你也一道退十步!”
“要我退可以,你将人放到车前来,我要看一眼,人若安好我便退。”
阿耐汗便拽着盛林慕的后衣领出了马车,盛林慕双手交叉抱在胸前,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两人四目相对,盛林慕匆匆移开目光。
“人你瞧见了,退吧”
黎堇城便扯着缰绳后退了十步,盛林慕笑了,他不喜欢欠别人。
阿耐汗正得意,身前少年突然出手将他摔下了马车。
盛林慕捡起阿耐汗落在车前的大刀,车内两人刚一出马车便被盛林慕一刀双斩,鲜血喷洒出来淋在粉裳上,然后他将大刀径直插在地上,刚好卡在阿耐汗脖子前,阿耐汗吓得软了脚。
几个巡防将立刻赶过来将阿耐汗绑了,从几人身上搜出了泸州布防图。
盛林慕将两名西突厥探子的尸体踢到马车外低头进了马车,吩咐车夫掉头往东侧村镇驶去。
黎堇城还待追,一辆马车驶近,江惜凌探头叫住了他。
“你还追去做甚,这眼看着要开战了你还不尽快赶回蜀州去,你若真要用这人,安排人去他老家直接招兵不就得了。”
山脚处的西域马车已经不见影,那是西突厥王子的马车,眼下边关无战事,他们动不得他,西突厥如今可汗重病,两位王子为了那个位置迟早会在西边打一仗。
黎堇城望着马车越走越远,打马回了城,吩咐冬平派人去爃州窝窝村,务必说服王二苟家人,将人招进蜀州军,当夜江氏楼船便北上急行。
二月后蜀州军营,黎堇城刚打完仗回来,冬平来报,王二苟已经在来蜀州的路上了,冬月初便能到,黎堇城开心了好几日,空下来便摆弄起九连环。
冬月初九,王二苟一行到达了蜀州军营,他原先就想来参军,可是招兵的人说他满脸麻子不符合条件,七月底又来了一批人,求着他来当兵,阿父阿母被他们说得连连点头,你儿子将来肯定有出息,王二苟自然也是这么想的。
登记完了换好士兵服,王二苟被安排在世子营帐,暂时负责世子的饮食起居,他此刻正站在营帐内东张西望。
黎堇城回营的时候脸上扬着笑容,看了新兵报到单子,匆匆回了营帐。
“二苟子!”
王二苟受宠若惊的转过身,看着来人脸上由盛喜慢慢转成失落,他轻轻喊了声:“世子?”
黎堇城面无表情道:“你是王二苟?”
“回世子,正是小的。”
“爃州窝窝村的王二苟?”
“对对对,小的老家窝窝村。”王二苟笑得一脸坦然。
黎堇城看着一脸麻子麦色脸颊的王二苟,久久不能回神,突然他笑出了声,好你个“王二苟”,你连名字都是假的!
冬月末下了一场大雪,西边的战事便停了,平西王领兵回了蜀州城,安排好诸事,带着黎堇城赶往成都府,天冷路滑,马车缓缓行驶。
马车内火盆架子里烧着雪花银炭,平西王黎归云翻着兵书考察黎堇城的熟练程度。
“爹,马上过年了你能不能消停点。”
“臭小子,过了年就十六了,你娘该给你说亲了。要不你跟爹说说喜欢什么样的姑娘?”
黎堇城脑海里闪过一些画面,随即道:“你还是考我兵书吧!”
“还不好意思了!爹不会催你,但你娘啊,前些年就给你相看了好几个人家,都是两川的名门闺秀,你自己心里得有点准备,能在里面选个自己喜欢的那是最好不过的了。”
“不考兵书我可就回自己马车睡觉了”黎堇城打开车帘,寒风灌了进来,一跃而下跳到雪地上去了后面那辆马车,马车内王二苟坐在靠门边的位置偶尔掀帘看看外面,他这趟要跟着世子回平西王府,车帘打开,他看见世子进了来忙将火炭上温着的普洱倒满一盏放到案几上。
黎堇城喝了一口暖茶,拿起九连环摆弄。
“王二苟,你之前说看见过别人玩鲁班锁?”
“小的在爃州酒楼做工的时候见那些小郎君解过。”
“可学会了?”
“没呢,那玩意儿看上去就两个铁玩意儿,明明死死扣住,不知怎的在那些小郎君手里眨个眼就解开了。”
“等回了成都,你去鲁班铺子买一套铁质的来。”
“好嘞!”
黎堇城想着,先解简单的鲁班锁看看能不能从里面学到点规律,他得尽快解开九连环。
“阿嚏”盛林慕连连打了两个喷嚏,泸州解禁之后他便用了新身份,逛遍了泸州大大小小的茶舍,一直没有赌坊主的消息,还有半月就新年了。
北方小年这一天盛林慕早早的去山上寺庙祈愿,这种特殊日子祈愿的人最多。
大雄宝殿外一个病态少年裹着灰鼠披肩,右脸颊一块鲜红的胎记,时不时朝前来祈愿的人群张望。
年底了管家也都忙着年节,城中的娱乐项目便多了起来,赌坊主选了一处花街小巷的铺子准备趁着年底收敛钱财,命小厮上山祈愿。
小厮祈完愿一路下山也没留意身后,盛林慕头顶带上帽檐远远跟着他,在花街巷子停下,见那小厮进了一家花楼便等在外面。
除夕夜的前一天,在花楼外一连蹲了几日,这日夜晚终于蹲到了赌坊主的马车,盛林慕握紧袖中短刀,在转角处上了马车。
马车内,赌坊主一脸横肉抖着眼,这人蒙着面进来瞬息间就将刀抵在他的脖子上。
“我娘呢?她在哪!”
赌坊主看着来人的眼睛明白过来这人是谁,举手将刀离远了些道:“你是江家的人?”
“什么江家,我不认识!”
“那日我让小厮跟着你去渡口,你明明上了江家的楼船,我以为你诓了我,不得已才带走了你娘。”
“那她如今在哪,我要见她!”
“银子准备好了?”
“我见了她便给你,不会抵赖。”
赌坊主便让车夫去了西城外的农舍,林氏被带出来的时候精神状况不太好,车夫将她扶上了车。
车厢内,盛林慕放下短刀扶着林氏坐在一旁。
“娘亲,你怎么了?”
“你娘前几日感染了风寒,好了便这样了。”
“带我们去城中的医馆!”
“好说”
马车回了城,赌坊主从车厢的暗格里拿出一张欠条递给他,接着道:“这是你娘的欠条”
盛林慕接过看了一眼左下角的署名和红手印,将怀中准备好的银票交到赌坊主手中,赌坊主笑着收起银票,盛林慕将欠条扔进一旁的炉子,火焰猛起又渐渐熄灭。
“以后你的赌坊不准让她进,否则天涯海角我定不饶你!”
“这个自然”赌坊主也不想惹人,这几日赌坊赚了不少,这小子若真不是江家的人那是最好的。
马车缓缓停下,盛林慕便抱着林氏下了来,扶着她进了医馆。
“受了惊吓又染了风寒,老夫给开个药方,你照着拿药便是。”
“谢谢老人家”
晚间泸州一家客栈里,盛林慕端着熬好的药进了屋,伺候林氏喝下,外面大雪,眼下要回山南西道是不能了,涪江结了冰不知什么时候才开航,他没时间了,只能等过了元宵车马驿站开工了才能租到车辆,身上还有最后五十两银子,付了半月的房钱,剩下的还不知道能不能撑着到巴州。
翌日除夕,林氏醒来病情稳定了些,已经能喊出盛林慕的名字,傍晚盛林慕带着林氏去了城中的成衣铺子,两人换了新袄,新年穿新袄,爹爹每年从军营带他回去过除夕他娘都给他置办新衣。
除夕夜泸州城灯火通明,夜晚还放了烟花庆祝,烟花盛美但转眼即逝。
“慕儿过了除夕就十四了?”
“是呢,娘亲!您瞧孩儿是不是又长高了?”
“好像是高了些,你说过了元宵就回山南西道?”
盛林慕知她忧虑,宽解道:“娘亲放心,爹爹不会再打骂你了,孩儿长大了,可以护着娘亲!”
林氏没有答话,晚间喝了药便又睡去。
成都平西王府,黎堇城正为解开各类鲁班锁沾沾自喜,感觉找到了窍门,又开始摆弄起九连环。
秋升拿着一叠画像进了来,瞧见在书房伺候着茶水的王二苟不满的嘀咕,怎么走了个王二苟又来一个。
“世子,王妃命小的送了两川贵女的画像来,嘱咐您这几日看完,若有欢喜的便告诉她。”
“放着吧,我明日再看。”
结果第二日黎堇城便留了书信说是要去泸州给外祖父拜年,把秋升留在了王府,秋升想了半晌去书房拿了画像去了王妃院子。
“没有一个欢喜的?”
“回王妃,世子往年可没这么急着去泸州,昨日送去了画像,今早便去了,想必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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