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念虞去到自己父亲身边,言许自然不好再跟着,并且他私自以为也算是做到了姑母对母亲嘱托的照顾陈念虞。
而且,言许明显地觉得那位陈安陈将军并不喜爱自己。
陈安作为宾客来给言滢祝贺,言滢自然是要接待。不过到底男女有别,得让言滢的长兄陪着的。
陈念虞就与父亲陈安一道献上自己的贺礼。
陈安送的是一枚精致的环形玉扣吊坠璎珞,暖白的和田玉配上绯红的丝绦,款式简单却素雅大方。
等父亲送完礼,陈念虞才献宝一般的把自己准备好的锦盒递给面前的言滢,笑道:“言姐姐,这是我的礼物,虽不贵重,但还望言姐姐喜欢。”
言滢垂眸望那锦盒,普通的制式,方方长长的一条,像是装钗镮一类。
言滢都还没看,就直接笑道:“念虞你无论送什么,我都很欢喜。”话罢,才缓缓打开那锦盒。
入目是一弯精致的银柄带鞘匕首,体积算不得大,只比普通的金钗长宽些许,拿在手中小巧可爱,但拔开外鞘当即可见寒芒毕露。
好一柄锋利的匕首。
言滢惊喜地看向陈念虞。她明白陈念虞是因为之前路遇匪徒,怕自己再有危险,才送上这个礼物的。
而且在这柄匕首手柄的末端,还有一个特意设置的圆环,似乎是专门为拴挂陈安送的和田玉璎珞吊坠的。
这是言滢唯一不太喜欢这个礼物的一点。
但言滢还是喜笑颜开地同陈念虞致谢:“有劳我们念虞了,言姐姐很喜欢你的礼物。以及……”
言滢面色稍冷淡,又望向陈念虞身旁的陈安,平静说道:“也多谢陈将军。”
感谢过后,言滢便欲拉着陈念虞到一旁分享自己收到的其他礼物。
然而她们刚转身,门房便又传来另一声高昂却隐约有几分仓皇的呼喊:“权、权王来贺二姑娘喜寿──”
此言一出,在场的宾客无不讶异万分,纷纷议论起来:
“这权王洛羡怎么来了?”
“这个杀神莫不是来抓人的?”
“你们多虑了,这言氏二姑娘不是权王洛羡的未婚夫人吗?”
“可言相与权王乃是死敌。”
“那他就是来给未来夫人下马威的。”
“言二姑娘真是可怜。”
……这些议论听得言滢都险些心疼自己起来。但她很快便从这种话自怜的情绪中脱身,静静地眺目望向远方的门首。
只见那个还算熟悉的冷肃身影,今日穿了一件过于扎眼的橙黄袍衫,胸口绣着圆形麒麟纹样,身后还跟着一个英明神武的爪牙。
不论他身份和性格惹人厌的情况下,单说外貌,这洛羡长得还是有几分人模狗样的:剑眉星目、唇红齿白。
可惜就是除了外貌以外,一无是处。
言滢情不自禁露出嫌弃的表情,下一瞬就见洛羡径直朝着自己走来,玩味地望向自己,就好像自己是他唾手可以捏死的蝼蚁。
言滢不喜欢这样的注视,她正犹豫该如何躲避,下一瞬眼前一身,再一明亮时,一个窈窕、鹅黄的身影挡在自己身前。
是陈念虞,她今日穿了身鹅黄的裙裾。
陈念虞面对权王,规规矩矩地施礼,说道:“民女见过王爷,上次匆匆一别,不知王爷还记不记得民女。”
她看起来好像无有畏惧,但是隐藏在袖袂边缘的柔荑正死命握紧、微微发抖。
陈念虞明明害怕洛羡,可还是愿意为了自己站出来。
言滢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但在感动之余,更十分欣慰,欣慰陈念虞终于长大了,她不仅知晓保护朋友,也因为保护朋友,保护自己错失了六年的亲人。
但言滢不想陈念虞因为自己受委屈。言滢刚想抬手去抓陈念虞的手,拉开她,告诉她自己可以应对洛羡。
转瞬之间,洛羡只是向身后的爪牙使了个眼色,那年轻的臣属便立马上前,将陈念虞粗鲁地扯开。
洛羡淡淡道:“我记得你,没什么牌面但颇得言滢看重的黄毛丫头。可我今日不是来找你的。”
洛羡轻蔑地略过陈念虞。
此一番连串的举动,引得再场的众人无不倒吸了一口凉气。其他人多是为陈念虞的生死担忧,但陈安、言许、言滢却是不同。
言许顾不得陈安对自己的讨厌,匆匆地上前去扶陈念虞被那年轻臣属甩远的身体。
陈安替女儿出头,一把抓住那年轻臣属的手腕,使力让那年轻臣属露出痛苦来。
陈安怒道:“我陈安的女儿在权王面前虽没什么牌面,但也容不得一个狗仗人势的东西欺辱。”
那臣属仓皇地看向自家主君。
言滢则是与洛羡面对面道:“既然我与王爷是未过门夫妇的关系,我与王爷便是平等的。念虞是我的至交,便也是王爷的朋友。王爷的臣属冒犯了念虞,便是以下犯下,还请王爷莫要包庇,治自己手下不敬之罪。”
此言一出,洛羡顿时难掩讥讽,环顾四周,似笑非笑说道:“禁军副统领陈安?你在我面前也不过卑贱臣属罢了。小丫头,你倒是有面子,出身虽不高,却让言氏高门的两位都为你出头。二姑娘便也罢了,这言小公子……”
洛羡笑着制摇头。
继而定睛在言滢身上,不慌不忙地又道:“既然是二姑娘,我的未来夫人开口,蒋鸣你还不赶紧松手同陈女郎致歉,回去再领二十杖。”
哪知那名唤蒋鸣的臣属也不是个谦逊的,张牙舞爪、故作为难地只到:“主子,哪是我不放手,分明是这陈安将军不肯放过属下。”
洛羡回眸望了陈安一眼,假意点头,礼貌道:“还请陈将军得饶人处且饶人。”
陈安冷哼一声,甩开那臣属的手臂。臣属旋即对陈念虞拱手作揖:“还请陈女郎见谅,蒋鸣冒犯。”
那蒋鸣的目光之中满是促狭之意。
陈念虞登时气不打一出来。她虽惧怕权王,但如何还要看一个爪牙的脸色。陈念虞抬手便是指向那蒋鸣:“蒋郎君既然无诚心致歉,不如我们直接凭武艺说话。”
陈念虞能说出这样一句,想来是真的生气了。一改她往常温柔恭顺的模样,完全露出习武之人的豪爽来。
还是言许安抚她,“罢了,念虞,打狗也要看主人。”
陈念虞这才稍稍平静一下,但她转瞬一愣,怎、怎么回事?言许怎么就唤起自己“念虞”来了?
陈念虞还在怔愣中,那蒋鸣笑意盎然道:“想来这出身卑微的小丫头还真有点本事,居然能让京中出名的许公子对她好言相劝。只怕这以后能飞上枝头变凤凰。”
这话就惹得言许的父亲十分不高兴。
言许的父亲怒瞋儿子,唤:“许儿,你给我过来!”
言许为难地回答:“阿爹,我……”
还是言滢制止这番闹剧,又道:“好了,既然王爷是来给我贺寿的,就请给我一番薄面,让自己的手下少说几句。否则,真惹恼了谁,我也并不会帮衬自己的未来夫婿。”
洛羡闻言,再次意味不明地撇嘴一笑,接着吩咐身后道:“好了,蒋鸣,住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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