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风后传来脚步声，清脆的高跟鞋叩击着悬浮平台的特制玻璃，每一步都像精心计算过的音符。楚辞的灵视突然剧烈震颤——他从未见过如此矛盾的光晕，外层是南都精英特有的铂金色，内里却翻滚着血雾般的暗红。
"介绍一下。"林岳的笑容突然变得意味深长，"林夕，我的养女，刚从北境科研基地回来。"
从阴影中走出的女子让楚辞呼吸一滞。她穿着改良过的墨色旗袍，下摆开衩处露出包裹在机械外骨骼中的修长双腿。最令人惊异的是她的眼睛——左眼是正常的琥珀色，右眼却是全息投影般的晶蓝，瞳孔处不断流过数据流般的细碎光点。
"云先生。"林夕的声音像冰棱相击，她向云逸伸出手，机械指节在灯光下泛着冷光，"久仰。"
云逸的笑容纹丝未动，但楚辞感觉到他周身的光晕骤然紧缩成防御性的棱刺状。更奇怪的是，当两人的手相握时，楚辞的灵视捕捉到一丝转瞬即逝的银白色火花——就像两种相斥的能量场在对抗。
"这位就是楚辞？"林夕突然转向楚辞，那只机械义眼发出细微的聚焦声，"灵视能力者？"她毫无预兆地伸手触碰楚辞的眼睑，"真有趣，虹膜里居然有——"
"林小姐。"云逸的折扇突然横在两人之间，扇骨上发出细微嗡鸣，"我家小朋友怕生。"
餐桌上的空气瞬间凝固。徐鹤年急忙打圆场："林夕在北境负责古生物神经研究，这次带回了重大发现！"他推了推发光的眼镜，"关于大灾变前那些突发异像的植物......"
"是蕨类植物的集体意识残留。"林夕的机械眼锁定楚辞，"我们发现它们在特定频率下会重现记忆片段。"她突然用义眼投影出一段全息影像——无数发光孢子组成模糊的人形，正在演奏某种弦乐器。
楚辞的筷子啪嗒掉在餐盘上。那些孢子的排列方式......
"阿辞？"云逸立即察觉异常，在桌下握住他发抖的手，"不舒服？"
楚辞正要扣动玉镯，林夕却突然倾身向前："听说楚公子对古音乐也有研究？我这里有段有趣的录音......"她的机械手指轻点桌面，一段扭曲的音频立刻在空气中震荡。
那是德彪西的《月光》——但被刻意调整成了触发警报的低频版本！楚辞的太阳穴突突跳动，灵视中突然炸开无数记忆碎片：黑暗的实验室，玻璃舱里会发光的植物，还有......一个哼着这段旋律的女声？
"够了。"云逸的茶杯重重落在桌面，杯底与智能桌垫接触的瞬间，整张餐桌的供电系统突然短路。在黑暗降临前的刹那，楚辞看到云逸眼中闪过一道非人的金色竖瞳。
当备用灯光亮起时，云逸已经恢复如常："抱歉，手滑。"他微笑着擦拭溅到袖口的水渍，但楚辞注意到他左手无名指上的家族戒指正在发烫变红——那是云氏特制的电磁脉冲装置启动的标志。
林夕的义眼明显黯淡了几分，她意味深长地看了眼云逸的戒指："云氏的古董总是这么......出人意料。"
"比起北境的新科技还是差远了。"云逸给楚辞舀了勺豆腐羹，"听说林小姐的义眼能直接解析生物电场？"
林岳突然大笑："两个年轻人很有共同语言嘛！"他给众人斟上烫过的酒，"其实今天是想宣布，议会已经通过特别决议，邀请云世侄担任新成立的'古文化遗产保护司'顾问......"
"条件是？"云逸晃着酒杯。
"由林夕担任您的特别助理。"徐世明终于开口，声音像生锈的机器，"毕竟那些旧世纪遗物......需要专业鉴定。"
楚辞突然明白了这场宴会的真正目的。他们要把这个能看穿灵视的女人安插到云逸身边！他下意识抓住云逸的衣角，却在触碰瞬间被汹涌的记忆碎片击中——黑暗中的金色竖瞳，铺天盖地的发光孢子，还有林夕站在血泊中的画面......
"我拒绝。"
云逸的声音轻柔得像在讨论天气，但整座悬浮餐厅突然轻微震颤起来。窗外秦淮河的投影诡异地凝固了，数十条机械锦鲤跳出水面，露出腹部隐藏的武器模块。
"云世侄！"林岳的光阶环疯狂闪烁，"你清楚拒绝议会的后果！"
"当然清楚。"云逸慢条斯理地给楚辞系好餐巾，"所以准备了这个。"他弹了下戒指，所有人面前突然弹出全息文件——正是楚辞昨晚无意中看到的，关于北境人体实验的加密档案。
林夕的机械义眼突然溢出蓝光："你......"
"林小姐。"云逸终于露出獠牙般的笑容，"你以为黑进我书房的光脑没人发现？"他忽然用折扇挑起林夕的下巴，"告诉你个秘密——那些假档案里，我特意加了点会唱歌的小孢子。"
楚辞恍然大悟。原来这些天云逸书房里闪烁的诡异光源是......生物陷阱？
"时间不早了。"云逸优雅起身，顺手把发抖的楚辞捞进怀里，"感谢各位的晚餐。"他走过林夕身边时突然压低声音："告诉北境的老家伙们，再敢打我的人主意......"一枚发光孢子从他袖口飘落，"我不介意让他们的机械义体也尝尝被寄生的滋味。"
“等等！”林夕突然起身，“我有礼物要送给楚先生。”
不等云逸说些什么，林夕就把一块精致而古典的怀表塞到了楚辞手里，然后目光微闪——是光阶通讯。
“小心身边的人……”
……
回程的飞艇上，楚辞终于忍不住问道："那些孢子......"
"你小时候最喜欢的发光玩具。"云逸打开舱顶的全景天窗，无数星光洒落，"记得吗？南山镇废墟里会跟着你跑的'小星星'。"他忽然严肃起来，"但林夕身上的孢子不一样......那是人为培育的武器。"
楚辞的灵视突然捕捉到云逸颈侧若隐若现的金色纹路——就像某种光合生物在皮肤下游走。无数疑问涌到嘴边，却被云逸用指尖按住嘴唇。
"回家给你看个东西。"云逸的瞳孔在夜色中微微发亮。
飞艇掠过南都永不熄灭的霓虹，楚辞恍惚看见无数发光孢子组成巨大的梧桐树形状——正是云氏家徽的图案，在夜空中温柔地明灭，如同一个等待已久的答案。
林夕：楚辞怎么跟在那么危险的男人身边？我要保护他！（｀Δ?）！
云逸：我看是你更危险吧。(?_?)
楚辞：可惜今晚的菜都没吃多少→_→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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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林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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