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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轻尘

西南府军再次败退,三千军士阵亡,袁其风怒拍案几,眨眼功夫,案几四分五裂。

府衙众人见此,更不敢出声,个个紧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喘。

“两年了!剿灭反贼已经两年了!怎么贼子反倒是越剿越多!尔等皆是吃素的不成!”

属下听了,个个敢怒不敢言。将军勇猛,每每带军作战,总能灭凤鸣山那些反贼威风,可他们也不怂啊,可每次奋勇杀敌,总会吃上败阵,几次对阵下来,几位副将都觉得对方排兵布阵有高人指点,与之为敌的绝不仅仅是张义之流。

起初袁其风还是听从属下所说,认为张义背后有军师指点,便也亲自上阵,想看看凤鸣山上又来了哪个逆贼。

可是与张义几次交手,却也觉得无甚异常,此人一如往常地窝囊,他手下的山匪也是如此,难成气候。

多来这么几次后,袁其风看下属的眼神就不同了。

他低低俯身,眯着眼,如狼一般审视面前的诸位副将。

定是军中有了奸细!

几次故意输阵,是要扰乱军心,是要灭我气势,是要让西南府军分崩离析啊!

给火上加油的人是从平都来的阉宦。

袁其风怒斥众下属时,军士来报,陛下有旨。

众人抬首互视,虽疑惑,却跟着袁其风下跪接旨。

阉宦嗓音尖细,无男儿雄风,却无一人敢轻视,俨然如见了天子般恭敬。

旨意念毕,袁其风双手高高举过头顶接来圣旨,已知陛下对他不满了。

不!不是陛下对他不满,十五岁的小儿懂什么,整日吃喝玩乐,哪懂军文政治,对他不满的,是陛下身后那位“阿父”啊!

与凤鸣山的山匪交战近三年,三年光阴,他向朝廷要粮要人,原来已引得杨公公生出疑心了啊!

姓杨的以为他是故意借着这些山匪招兵买马,扩大自己的势力,所以迟迟不将其剿灭,这回,竟还派了一个监军过来,要亲自监督他剿匪。

袁其风于心中冷笑,却面色不显,接来圣旨后,亲自招呼新来的王监军。

王监军四十余岁,头发白了大半,却梳得整齐端庄,在宫中浸淫多年,满面算计,眼如硕鼠,鼻如山猪,说起话来双眉乱飞,让人看了不适得很。

至夜,袁其风命下属摆宴,邀王监军入席,酒酣之时,监军红着脸,拥着妖娆的美人,打了一个酒嗝后才慢悠悠道:“剑川虽不富庶,可也衣食充足,将军何不放下刀戈,好好做个一方之主,多享受些荣华岁月?”

袁其风亦是酒醉,闻听此言,把玩着空酒杯,笑问:“监军所言何意?”

王缗已是酒醉七分,这么一问便吐露真言:“咱家师父说了,偌大剑川,区区山匪不足为患,要占山为王便让贼子占去,难道这么大个剑川,连座山也分不出去?”

袁其风敛起笑意,低眉轻声问:“照监军意思,这山匪就不灭了?”

王缗又来一个重重的酒嗝,只挥挥手,笑道:“灭匪是小事,剑川为大魏边境之地,稳定为第一位。眼下将军该担心的是与剑川山林相隔的海崖啊!”

海崖是西南小国,部族众多,族人性情蛮悍,几次犯剑川境,袁其风便是因与海崖人交战,将其打退于木鸡山后而胜名远播,以此在剑川扎根,受封剑川节度使。

他本出身世家,又有军功加身,在剑川风头无两。

海崖早不犯境多年,又连续三年上贡称臣,伏低做小,袁其风想不通为什么要他再担心这蛮荒小国,再问王缗原因时,那人觉警醒几分,连连摆手:“这个……嗯……咱家就不清楚了。将军只管按咱家师父吩咐来的就是。”

他口中的师父,正是天子阿父,杨复瑾杨公公。

王缗酒醉昏倒,军士扶着人,将其送回府宅,袁其风起身,狠狠盯着着那醉倒的身影。

监军醉酒,第二日午后才醒来,问袁其风去向,才知袁将军此时正在操场练兵。

他想想,也去了操场,却被士兵堵在门外,说闲杂人等不可入内。

若是有胡子,王缗定能把小胡子气得一翘一翘的。因他师父的身份,他在宫里混得如鱼得水,便是朝廷大员见了他,也要尊称一声公公,哪会像现在一样被个边塞之地的小兵堵着门不让进。

王缗当即怒道:“叫袁将军出来见我!”

小兵狐疑地打量来人,听他声音又尖又细,还不留胡子,心里生疑,还是去禀报袁其风。

这时已是下午,袁其风练兵练得一身火气,听士兵禀报便猜是王海过来,当即怒斥:“此乃兵营重地,他一个太监来这里作甚,将他打发走!”

手下副将郭忧当即阻止:“将军,万万不可!”

郭忧曾为平都护城军,调来剑川时杨复瑾还未起势,可却深知宫中诸位无根的阉人势如滔天,哪位都是得罪不起的。而眼下这位还是宫里派来的,更是不可小觑,便好言相劝,要袁其风以礼相待,莫要轻易得罪这位公公。

袁其风不是不知人风,这几年来阉宦当道,竟有与世家分庭抗礼的趋势,可他自问不是凭借袁家荫庇才有今日成就,靠的是他铮铮铁骨,是他豁得出性命,才得了这个节度使来做。

如今一个小小蠹虫,竟还要他伏低做小去讨好,这怎么得了。

袁其风冷脸:“行了!一个小小监军,弄得你这般怯懦!难道灭山匪是你也是如此,这才屡屡战败?”

他又扯到手下几个副将灭贼不力的事了,郭忧还敢说些什么,当即闭上嘴后退一步,由袁其风行事。

军营半步未曾进,还被一个小兵打发走,王缗哪受过这种气,待他气冲冲回府后,当即书信一封,由密骑送往平都。

剑川有宫中监军来的消息也传到了凤鸣山上,义公当即下山去找卢昶,询问其可知为何。

卢昶不想让人知道自己身份,不曾在凤鸣山住着,只在山下小村闲居,便是几次作战,也都戴着面具,见过他面容的,也只寥寥几人。

义公担心是平都的人发现了他们卢家军遗将的身份,特地派人来剑川督促袁其风出兵剿灭。

他带着手下进门,正巧卢昶正在看信,二人突然闯入,卢昶只好将信折好,压在砚台下。

见他这番动作,义公愧疚:“可是打扰你了?”

卢昶起身,亲自为他沏茶:“有友人来信而已,过时也可再看。”

“来信?你把凤鸣山的事泄露给你的友人了?”说话的人唤作刘循,他是义公流离时收养的义子,养于身边五年,如今十七,深得义公信任,只是卢昶也能感觉到,这个养子对自己是有些敌意。

卢昶也只是抬眼看他一眼,便看向义公,问他所来何事。

等义公将王缗来剑川的事告诉卢昶后,卢昶沉思,尔后,笑道:“义公莫要担心,王缗此行不为剿匪,他另有所图罢了。”

他也只把话说到这儿,义公不解,却十分信任他,刘循不满,逼问道:“你怎么知道王缗不是来剿灭我们的!若是因你猜错了,致我们轻信官兵,全军覆没,你如何担得起这个责来?”

他语气不善,义公听来也生气,当即怒斥他不懂规矩,怎能对卢昶不敬。

卢昶慵懒地靠在椅背上,看向刘循:“是真是假,一月便知。若是平都要出兵讨伐凤鸣山,不出一月便聚兵来战。你且看这一月他们会不会动手!”

“那老太监来剑川是想干什么!”刘循就是见不得卢昶这永远一副世事无愁的贵公子的样子,受不了他身上少见的气度!

不过是投胎投得好罢了,爹是大将军,家里落魄了还能抱紧外祖母家的大腿,在王都舒舒服服当个富贵公子,来了凤鸣山近三年,处处得父亲优待尊敬,即便因他出谋划策,又带兵作战,打赢过袁其风那几个草包下属,可刘循就是看他不顺眼!

卢昶没有再回刘循的话,甚至没有再看他一眼,只吩咐义公继续在山上休养生息,暂且放心。

义公知他一向心中有数,即便尚有疑惑,还是忍了下来,不愿多打扰他,只带刘循离开。

二人才走后,杏花村小屋里又有人来拜访了。

马车停在小屋前,驾车的是匹白马,毛色纯洁光亮,肌肉结实,是匹良养的好马。

先从马车上下来一男子,面容年轻,身着锦衣华服,脚踩木屐,头戴白玉冠,一看就是个不事生产的贵公子。

马夫稳稳跪在地上,躬身低头,贵人踩着马夫宽厚的脊背下车。

后面跟着的是个女子,也踩在马夫背上,下车的男子接着她伸来的手,小心扶她下来。

女子右手还提着一个食盒,养尊处优惯了的小姐手腕使不上力,才拎在手里便觉沉重,再看面前这简陋的小茅屋,更是不满,提着裙子先朝里走去,等见了坐在小屋中读书的卢昶,便如往常一样同他抱怨,劝说卢昶重新找个适宜的地方居住。

“清卿还是搬到城里居住吧,这里着实简陋,出行吃住都有不便。若搬到城中,东池也好照应。”

她环顾一周,愣是没找到一张吃饭的桌子,只好将食盒放在卢昶读书的那张小桌上,把里头的食物一一拿出。

“你的心腹痛实难好全,只是天天喝苦药也受罪,我便用这药与蜂蜜搅和在一处,做成了糕饼,吃起来甚为适口,你来尝尝。”

顾轻尘抬出一碟小食来,是几个花瓣形的糕点,为了好看,还专门加了玫瑰汁调色。

卢昶看了,笑道:“难得吃上这样精致的糕点。”虽是这样说,却并无品尝的打算。

还是崔东池抬着小碟往他面前一放,揶揄道:“既如此,还不快吃。我也算沾了你的光,能得姐姐亲手做的糕点吃吃。”

他无非是想告诉卢昶这糕饼其实是顾轻尘亲手做的,以为自己姐姐多多美言几句,让卢昶知道其心意。

只是崔东池却不知他方才这么一说,也算彻底打消了卢昶品尝的心思了。

再看那糕点一眼,卢昶心中长叹,他怎会不知顾轻尘心思,也曾与她直言过,可她仿佛不在乎,依旧我行我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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