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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 3 章

稻苗迟迟不见踪影,眼见粮仓日渐空虚,刚过而立之年的杨泊愁得鬓角已添了霜色。

连日的雨水让干涸的田地稍得喘息,但流寇越发猖獗,劫掠之下,本就匮乏的物资更是雪上加霜。

衙门本就没几个人,现在又全部都被调去了施粥,于是只有杨泊领着予湫,踏遍无数山岭沟壑,寻找那能扎根于此的良种稻苗。予湫紧随其后,不曾有半分懈怠。

予湫外表清雅如书生,实则身手不凡,但从未显露过。看着杨泊疲惫的面容,他提议道:“大人,歇息片刻吧。”

杨泊点点头,于是两人寻了棵古树坐下。杨泊递过水囊给予湫,自己也饮了几口解乏。

予湫接过水道了谢,望着杨泊的背影,心里想着:“历代官员,难有像他这般,甘愿以凡躯为黎民求一方安稳的。此行,倒是让他开了眼界。”

杨泊本想取出包中干粮,却意外摸到一支精致的发钗。他猛然想起,这是今晨临行前特意为娘子准备的,不想竟被自己忘在了行囊里。

“瞧我这记性!”他懊恼地拍了拍额头,“这般要紧的事都能忘记。”

予湫见状,温声劝慰:“夫人首饰想必不少,大人不必太过自责。回去好生解释便是。”

杨泊小心翼翼地将发钗收好,眉宇间尽是自责:“小友有所不知。这钗是夫人特意嘱咐今日要戴的。她约了东市的友人,昨夜精心搭配了衣裳。如今少了这钗,怕是要重新换装了。”

他叹了口气,“都怪我粗心。若是耽误了夫人会友......罢了,回去时带些她爱吃的桃花酥,再置办套新衣裳,但愿能弥补这过失。”

予湫闻言轻笑:“大人待夫人之心,当真令人动容。”

杨泊却只是摇头:“这不过是本分。”

“夫人当年肯嫁与我,便是我修来的福分,我怎可辜负夫人,况且夫人平日操持家务,比我辛苦百倍。我这点心意,实在不及她待我万一。”

“那大人不愿有子嗣,也是因为夫人吗?”

谈到这个话题时,杨泊的语气明显更加认真:“晚年的天伦之乐又如何抵得过阿玖相伴的人间至乐,况且孕育一个新生命太过辛苦,我不舍得夫人吃苦”

“至于坊间闲言...”他忽地轻笑一声,“便当是春风过耳罢。”

予湫从话语间读出杨泊对唐玖的感情,里面藏着山海般的深情,不是新婚燕尔的浓烈,而是历经岁月淬炼的相知相惜。

又至午时,一座高山再次被翻遍。峰峦再高,也压不住杨泊心头那份沉甸甸的焦灼。

暮色中回到府衙,侍卫急报:“大人,因匪患日炽,京都已遣太子殿下亲来剿匪,后日便到,请大人预备迎接事宜。” 杨泊心头一松,终于盼来了铲除匪患、还民安宁的契机。

太子亲临,定能一举功成。

一回府,杨泊便直奔唐玖闺房:“夫人快看,我给你带了桃花酥!”

唐玖迎上前来,见他满头大汗,不由嗔怪:“何事这般着急?先擦擦汗再说。”

“今早忘了给夫人发钗,特来赔罪。”杨泊笑容满面,“不仅带了点心,还给夫人订了新衣裳,过几日就能取。”

“怎的又破费......”唐玖轻叹,“不过是小事,我并未放在心上。”

杨泊笑呵呵的望着唐玖,目光温和:“因为是夫人喜欢的东西,而且在我心里夫人的事从来不是小事”

他注意到唐玖还是穿的昨夜选好的那一套,“夫人怎么没换另一套”

“总归是你帮我选的,少了钗也不碍事”

杨泊从怀中取出那支发钗,郑重放在唐玖掌心:“夫人这次可要收好“

可唐玖却摇摇头:“你带在身侧,就当是我陪在你身边”

“好”,杨泊重重的点头,将发钗贴身收好,仿佛珍藏着一份无价的承诺。

晚膳后,予湫独自踱至后院。月色如银,清辉洒落,疏影婆娑。一只青鸟悄然而至,轻落在他肩头。予湫指尖微光轻触,一封信笺飘落掌心。他回到屋内,展信细读。

“挚友安否?帝君急召,命我即刻赴无风崖驻守,不日启程。待归来寻你,定当痛饮千杯,不醉不归。故友,陆璃。”

予湫阅罢,信手一拂,信纸化作点点微尘消散。他铺开素笺,提笔落下“保重”二字,交与青鸟。青鸟轻啄他指尖,旋即振翅,融入溶溶月色之中。

翌日,予湫如常随杨泊入山寻苗。日头西斜,行至一处小小山坡时,杨泊猛地惊呼出声。予湫循声望去,只见一株金黄的稻禾,亭亭玉立于茵茵绿草之间,随风摇曳,在暮色中熠熠生辉。

于杨泊而言,这何止是一株稻禾?那是连日跋涉的艰辛,是百姓饱腹的希望,更是他胸中那团滚烫不熄的火。

他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将那株稻禾移入随身携带的小陶盆,又仔细采下几颗饱满的种子,用布巾层层裹好,贴身收进怀里。能在此处寻得它,便意味着它的种子极有可能在这片土地上生根繁衍。

夙愿得偿在望,杨泊激动得语不成句。予湫也由衷欣喜,早日了结此事,他便能回天宫复命了。

正欣喜间,山坡上的碎石忽然簌簌抖动起来。远处烟尘腾起,一彪人马策马疾驰而来,个个面目凶悍,腰悬钢刀。为首虬髯壮汉一声唿哨,众人立时如铁桶般将二人围在核心。杨泊下意识地将手紧紧护在了胸前——护住了怀中那包珍贵的种子和小盆

“看来是遇上盗匪了。”予湫心头一紧,压低声音说道。两人警惕地盯着逼近的人群。碍于天规,神仙不得在凡人面前施展法术,此刻的他与常人无异。予湫决定先按兵不动,等危急时刻再出手。

为首的壮汉一挥手:“把这两个人带回去!”几个蒙面黑衣人立即上前,不由分说地将他们捆了起来。随后两人的双眼都被黑布蒙上,嘴也被布捂住,予湫一路上仔细听马车的行驶的声音,对地形有了个大概的了解。

盗匪使了迷药在布上,杨泊没有坚持多久就晕了过去

予湫倒是没有任何影响,等到目的地到了之后,他们又被丢进了一个空屋,绑他们的盗匪走后,予湫屏息凝神,听到屋外有窃窃私语。

而杨泊这时还没醒。

“大人?大人?”予湫轻声唤道。

连着唤了几声后,杨泊猛地惊醒,第一反应就是摸向衣袋。包裹明显被人翻动过,但里面的东西还在。“还好...”他长舒一口气。

袋子里只有几粒稻种和一个小盆。盗匪们带走他们时还不屑地骂道:“穷鬼一个!”幸好他们没把这些种子当回事,否则杨泊这些日子的心血就白费了。摸着袋中的种子,杨泊的手还在微微发抖。

“大人没事吧?”予湫关切地问。

“无碍。”杨泊声音沙哑,“没想到盗匪已经猖狂到这个地步。我们得想办法逃出去。太子明日就到...”

话音未落,木门“砰”的一声被踹开。一个刀疤脸走了进来:“把他们带出去!”

两人被推搡着来到外面的空地。操场上站满了盗匪,个个凶神恶煞地盯着他们。对面的粮仓前,一个独眼男子正负手而立,衣着明显与其他盗匪不同。

刀疤脸跑过去耳语几句,那独眼男子踱步过来,伸手就要摸予湫的脸。

“若不想这只手废了,就收回去。”予湫微微侧首避开,声音清冷如霜。

“哟,还敢吓唬我,但这性子我倒是喜欢”独眼男子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黄牙,“正好给老子当压寨夫人!”

闻言予湫神色未变,只是淡淡道:“你若执迷不悟,必将自食恶果”

独眼男:“又威胁我?罢了,今日高兴,不跟你计较”

周围的盗匪顿时哄笑起来:“还是大当家大度”

杨泊杨泊面色苍白,低声道:“小友,是在下连累了您...”

“不碍事。”予湫瞬息间已悄悄掐诀,向司雨传去一道讯息。

盗匪们反复盘问,都被予湫巧妙地应付过去。最后,他们又被关回了那间阴暗的屋子。

另一边,司雨接到传讯后立即找到侍卫:“不好了!立刻去通知太子殿下,大人被盗匪抓走了!”

当沈季抵达时,城门口空无一人。正在疑惑之际,一个侍从气喘吁吁地跑来,将事情原委告知,引起沈季一阵沉默。

“殿下,盗匪猖獗至此,竟敢抓走朝廷命官,是否立即前往营救?”黎枫拱手请示。

沈季目光微沉:“先派斥候探查地形。今夜我带精锐夜袭,你率大军在山腰待命,务求一网打尽。”

“遵命。”

山寨内张灯结彩,正为大当家的婚事忙得热火朝天。予湫被迫换上大红婚服,在人群中格外醒目。按规矩,大当家要在外陪酒,予湫被捆住手脚押进了新房,杨泊则仍关在柴房。

寨门守卫松懈,给了沈季可乘之机。他带着暗卫潜入院落,正藏身暗处观察时,忽听柴房传来怒骂。

“放开我!你们这群畜生!把我小友怎样了?”杨泊的喊声嘶哑焦急,门外守卫却置若罔闻。

沈季打了个手势,两名暗卫悄无声息地解决了守卫。破门而入时,杨泊愣在原地。

“殿下?!”

众人正要护送杨泊离开,他却急道:“且慢!我那小友还被关着,求殿下救他!”

沈季略一沉吟,分兵两路。他亲自带人摸到新房,解决守卫后独自入内。

予湫闻声抬头,再次对上那双如星深邃的眼眸。

“你就是杨大人的同伴?”沈季站在门口,月光从他身后斜斜地洒进来,在地上拉出一道修长的影子,问道。

“你是……”予湫眯起眼睛适应突然的光线

“在下沈季,四季的季。”沈季向前走了两步,靴子踩在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原来是太子殿下”

“杨泊很担心你”沈季蹲下身来,手指灵活地解着绳结

“他没事吧?”予湫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已经安全送下山了。”沈季抬头,正好对上予湫的眼睛,“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予湫移开视线:“萍水相逢而已。”

沈季轻笑一声,手指突然停顿:“萍水相逢就值得他冒死相救?”绳结应声而解,“看来杨大人很看重你。”

予湫活动着手腕,大红衣袖滑落,露出白皙的手腕上被勒出的红痕:“殿下问这么多做什么?”

“好奇。”沈季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一个能让杨泊舍命相护,又让山匪大当家强娶的'普通百姓'。”

予湫整理着衣襟,婚服上的金线在月光下泛着微光:“怎么,殿下也对我有兴趣?”

“我可对男人没兴趣”,沈季笑着反驳。

沈季轻笑上前,替他松绑时瞥见大红婚服,戏谑道:“不过本殿倒是头回见男子穿嫁衣。”

“那殿下真是孤陋寡闻。”予湫反唇相讥。

沈季不以为忤,解绑后保持着距离。门外突然传来暗卫急促的声音:“殿下,有人来了!”

沈季神色一凛,一把抓住予湫的手腕:“走!”

予湫被他拽着往前,大红婚服在夜色中格外醒目:“慢点!这衣服...”

予湫让沈季先走,自己稍后就跟上,看着那双从容不迫的眼睛,沈季终究还是选择相信他可以不伤分毫的出贼窝。

众人刚冲出寨门,盗匪便察觉异样。大当家带人追来时,沈季果断下令:“发信号!”

一道焰火划破夜空。山腰大军闻讯而动,沈季率军杀向贼巢。

山寨内火光冲天,喊杀声四起。予湫早已褪去那身刺目的婚服,此刻一袭墨色劲装融入夜色,如同索命的修罗般朝大当家的逃跑方向追去。

独眼男跌跌撞撞地向山下逃窜,粗重的喘息声在寂静的山林间格外清晰。就在他以为即将逃脱时,一道如黑夜般修长的身影让他猛地刹住了脚步。

予湫斜倚在一株古木旁,修长的手指把玩着一片青叶。月光透过枝叶,在他清冷的轮廓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倒是挺能跑。”

独眼男强撑着扯出一个扭曲的笑,独眼中仍闪烁着淫邪的光,“换了衣裳也这般勾人。不过...”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老子还是更中意你穿嫁衣的模样。”

“死性不改……”

刹那间,独眼男的双膝重重砸进泥土,仿佛有无形山岳压顶。他瞬间笑不出来了,因为他惊恐地发现,自己连指尖都无法挪动半分。

予湫:“天上地下,你还真是头一个……”

“不知死活的东西。”话音未落,他掌心向下微微一压,“去。”

数条藤蔓从地面往上,毒蛇般缠上大当家的脖颈。他的独眼暴凸,喉间挤出"咯咯"的窒息声,双手拼命撕扯着越缠越紧的藤蔓。

予湫慢条斯理的走近他身边:“山寨里太吵,没听清本殿的话?”

看着对方因痛苦而涨红的脸,予湫如当时独眼男看他一般仰视着他,一字一句地重复:“执迷不悟,必遭报应”

“躲不掉的。”

“饶命……”,独眼男终于感受到了予湫的恐怖。

“你的眼睛,很不安分。”予湫垂眸看着独眼男完好的右眼,声音很轻,却让四周空气都凝了霜。他指尖泛起微光,不是耀目的金,而是如月下寒潭般清冷的银辉。

“既然管不住...”他顿了顿,指尖微动,“那就不要了。”

“不……不要”,男人挣扎着向后缩,却被藤蔓勒得动弹不得。

予湫蒙住他另一只眼睛。只听山间回荡一声叫喊,独眼男就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予湫:“你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自己是一个凡人”

他痛得昏死过去,也正好给了予湫的消散他记忆的机会,刚完事就听见沈季着急的喊叫声。

“予湫!"沈季的声音从林间传来。他带着几名亲卫快步走来,看到地上昏迷的大当家,眉头微挑:“看来我来晚了。”

“不晚。”予湫站起身,掏出一方白帕细细擦拭手指,“人还活着,正好押回去审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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