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那些忍不住跑来询问自己的人,封柬统一客气地回复“没被盗号,有空可以去酒吧坐坐”。
然后他点开软软的对话框输入“项目完成了,今天晚上去见你”,就开始耐心地等待阮清河的回复。
参加团建的不止研究室里的学弟学妹们,既然是自掏腰包,李燃当然不能忘了自家的顾老师,亲自返回家中接将顾老师接了过来。
留在研究室里的顾嫣悄悄取笑他:“别听他找什么借口了,他就是为了自证清白,生怕顾老师误会一丁点儿。”
等顾老师飒沓地来了,站在研究大楼门口的一群人兵分两路上了车。
李燃开一辆车,顾炊坐在副驾驶,封柬坐在后座上,特地为顾嫣留着车门,谁知顾嫣一反常态地吐了吐舌头,坐上了后头肖越开的那辆车。
一路上顾嫣捧着手机,不知道偷偷摸摸给谁发消息,还一直嘿嘿嘿地笑。
蔡莉好奇地问她,顾嫣故作神秘道:“待会儿你就知道啦!”
一路上封柬不停地点开Chatline,可是却一直没收到阮清河的消息,毕竟临近酒吧营业的时间了,也许正在忙吧。
他注视着车窗外逐渐降临的夜色,默不作声地想着。
车流拥堵,两台车前后抵达酒吧门口停下的时候距离出发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就在封柬打开车门下车的时候,阮清河的回复终于姗姗来迟:“抱歉啊,柬哥,今天临时有点儿事情,没在酒吧。”
一直反复在血管里涌动翻滚的热血仿佛一下子被浇了一盆冷水,短暂的激浪之后表面化为一滩死寂。
封柬明亮的眼神变得黯淡下来,他回复道:“去哪儿了?还回来吗?”
阮清河只回了一句:“别等我”,就再没了消息。
封柬面无表情地攥紧了手机,几人出示身份证进入酒吧,在预定的靠近舞台的位置坐下。
酒吧的装修已经彻底完成,浩瀚渺茫的宇宙穹顶笼罩在整座酒吧之上,超巨大的曲面LED屏幕上呈现出银河星系在引力的作用下缓缓旋转的模样,在这种震撼人心的画面冲击下,渺小的人类就像蜉蝣一样,晦朔不知春秋,在这种环境中,人们会不由自主地释放自身的压力,今朝有酒今朝醉,快乐又何须等到明天呢?
跃动的鼓点伴随着激昂的音乐迅速地吵起了酒吧里欢闹的氛围,九点之前酒吧里是没有预热节目的,客人们可以从吧台上任选酒水小酌几杯。
见封柬一直心不在焉,李燃忍不住问道:“那小伙子呢?”
封柬道:“他不在。”
李燃眼珠子一转,吆喝起来:“不在啊?也真是的!不赶时候,那咱们自己玩儿!”
一开始年纪小的学弟学妹们还放不大开,有几个从来没来过酒吧的,但是看到自己的导师在酒吧里吆五喝六、如鱼得水的模样,不禁慢慢地学起来,场子很快就被李燃活跃了起来。
许多游戏规则都是在场诸人听都没听说过的,虽然简单,可是容易上手,适合很多酒吧新手来玩。
李燃领着众人玩了好几把,几杯酒下肚,周围的其他人一直都在输,只有封柬一路赢到了底,心思慢慢地转移到游戏上来。
大家不停地起哄,气氛上来了,身着休闲西裤,深色衬衣的燃老师下了场子,虽然大家早知道燃老师以前玩得厉害,可没想到燃老师跳起舞来的时候竟然那么得心应手,抛向顾老师的眼神**又勾人,看得在场一群小年轻们脸都红透了,偏偏有几个不长眼上来索要联系方式的,都被李燃冷冰冰地拒绝了。
顾老师见惯不惯,对李燃凑到他身边喂酒的行为来者不拒,喝了差不多三回,才淡淡地劝诫:“当着孩子们面儿呢,别丢人。”
李燃这才乖乖地坐下。
时间来到九点,舞台屏幕终于发生了变换,几支乐队上台轮流演出,都是阮清河在Chatline里跟封柬提过的,是经过他精挑细选的乐队。
演奏风格各不相同,但都很有特色,能做到一直吸引人的眼球,不让顾客感到枯燥无聊。
演奏的间歇会有各种小活动插曲,抽观众到舞台上表演,中间肖越被抽中了一回,被DM要求当众给喜欢的人打电话,结果蔡莉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一对隐藏小情侣就这么被当着研究室众人的面曝了光,捂着脸羞答答地下了台。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就在封柬以为今天等不到阮清河的消息,终于把手机反扣在桌面上的那一刻,舞台后方的屏幕上陡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时钟,伴随着秒针一格一格地转向数字“12”,屏幕正中间出现了倒计时的字样。
“哒”、“哒”、“哒”!
倒计时结束,整间酒吧陷入黑暗之中。
封柬下意识地以为是酒吧停电了,但所有的人声也都在这一刻消失了。
他在黑暗中迷茫地望向四周,屏幕却再一次亮了起来,剧烈的强光让他眯了眯眼睛,睁开眼时,周围360°所有的LED屏上都是深邃的无边无际的海水,它波光粼粼、泛着深蓝色的光,海里游着的不是鱼,而是一颗颗被装在玻璃罐里扭曲变形的星星。
这幅画面让封柬感到了一丝熟悉。
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这不正是他小时候画过的那幅画吗?
如果不是不久前在软软的卧室里发现了这幅画,恐怕他早就忘记了小时候的自己究竟有多么孤单了。
眼里晃动的晶莹在突然打在舞台中央的灯光映照下熠熠发光,封柬的视线一刹那便聚焦在了站在舞台上朝他绽放微笑的阮清河身上。
只见他三步并作两步从舞台上跳下来,挂在他脖颈上的那颗牙随着他的动作从衣服里跳了出来,很快,阮清河就来到封柬面前:“抱歉,让你久等了。”
再没有比此刻更叫封柬讶异的时候了。
阮清河轻轻把额头抵在封柬的头上,低声道:“生日快乐。”
周围的人群这才爆发出一阵掌声,有人吹起了口哨,有人大笑起来,四周全是起起伏伏祝贺封柬生日快乐的祝福声。
封柬软弱的泪光终于忍不住滑落了下来。
曾经那个蜷缩在玻璃瓶里的孩子在这一刻仿佛终于鼓起了勇气,奋力地砸向困在心脏四周的玻璃,想要从胸腔里挣脱而出。
阮清河拉着封柬的手,大步流星地来到舞台上,紧紧地攥住封柬的手腕,把他的手放在屏幕中间那个盛放着星星的玻璃罐上,一起猛地拍下去。
玻璃罐顿时碎成无数碎片飞溅开来,金黄色的星星立刻从中逃窜,化作一颗星星飞往银河系的轨道里。
穿着毛绒外套的孩子从屏幕的一侧冒出头来,头上带着一顶圆滚滚的帽子,对封柬绽放出灿烂的微笑,然后可可爱爱地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向离他最近的一个玻璃罐。
那玻璃罐里同样装着一颗变了形的哭脸星星。
然后那孩子使劲摇了摇,用可怜的目光望向众人。
大家好像意识到了什么,离那罐子最近的一个人用力地砸向墙壁,只听“啪”的一声,罐子碎了,星星跑了出来变成了闪烁的行星,沿着酒店上方半弧形的穹顶开始绕行起来。
周围的人纷纷效仿,没过多久,所有的星星都被从玻璃罐里解救了出来,回到了它们原本该在的位置上。
酒吧里的气氛也在此刻到达了顶峰,礼炮和焰火轰然而鸣,漫天的闪片纷纷落下来,喧嚣的人声里,封柬只感受得到自己被阮清河紧紧拥抱时近乎停窒的心跳,他听见阮清河在自己耳边说道:“不要对世界失望,关心你的人、就在你的身边。”
说罢,阮清河变魔术一般拿出一枚戒指,单膝跪地,手拿戒指,微笑着仰望封柬:“我喜欢你,可以、预定你的答案吗?”
周围再度安静下来,就连顾嫣也捂紧了嘴,怕自己忍不住发出尖叫打扰这感动的一刻。
这是自从封挞被查出自闭症以来,封柬过的第一个生日,虽然眼底还带着一丝酸涩,可封柬的脸上还是露出了一缕宽慰的笑,他从阮清河的手心里接过戒指,紧紧地攥在手心里,轻轻地训斥了一句:“下次别搞突袭。”
“才不是突袭呢!”
“哇!学长,你不会连自己的生日都忘了吧!”
顾嫣哈哈大笑道:“没想到吧?!为了今天,阮哥可是准备了整整一周呢!”
封柬的视线好不容易才从阮清河的脸上挪开:“所以你们早就串通好了?”
他一手不用拒绝地把阮清河拉了起来,一边等着众人的解释,很明显,要给自己过生日这件事,除了被蒙在鼓里的自己,其余所有人都知道。
站在一旁的顾嫣早就憋不住了,她解释道:“燃老师刚从你口中听说「弦」这个地方的时候就记在心上了,早早地派我来打探消息,大家都为封学长要脱单感到开心!本来大家约好刚开业那天来的,可是阮哥说今天才是你的生日,我们就想着给你个惊喜,所以就改了时间!”
蔡莉笑道:“早知道不来这么早了!封学长心不在焉的,害得我们使尽了浑身解数也不管用,只能被逼得自爆恋情了!”
“噫!就你俩在研究室里那股腻歪劲儿,还以为别人看不出来吗?”
在众人的吵闹声中,封柬再次看向阮清河,郑重其事地说道:“我认识的那个软软自信、阳光,遇事永远不会退缩,所以他想要的答案,不需要什么「预定」,因为他值得。”
说到这里,封柬自嘲似的笑了一下:“其实退缩的那个人一直都是我,我一直在劝自己做好完全的准备,再去做出承诺,可喜欢上一个人哪来得及准备呢,更何况,我喜欢的那个人还为我付出了这么多。这不公平,你为我做得太多,而我为你做的太少,这枚戒指……我会收好,直到我有资格戴上它的那一天。”
阮清河先是不敢置信地眨了眨眼,而后欣喜若狂地看了看周围人,确信自己没听错:“我没有、自作多情吧吧?你刚才说……你喜欢我?”
封柬:“我以为我表现得够明显了。”
他无声无息地纵容着一切来自阮清河亲昵以及宣誓主权的举动。
阮清河闻言,上前一步,拨开封柬的手,拿起自己精心挑选的戒指,举重若轻地把它戴在了封柬的无名指上,这才抬起头:“柬哥,让我来教教你,喜欢这件事、是不能分彼此的。我喜欢你,是我的承诺,你喜欢我,是我的荣幸,怎么都是、我占便宜啊。所以,在我面前,你永远、不需要退缩,因为你一直都有这个资格。”
封柬低头看着那指环,明明看上去轻巧,戴起来却沉甸甸的,就像走在人生的路上多背了一份行囊,可他却知道自己甘之如饴,因为他从此不再是一个人踽踽独行了。
“今天是个值得纪念的好日子,虽然我、唱不了歌了,但我还是希望能为你演奏一曲,来纪念我们的相遇。”阮清河认真地说道。
早就等在一旁看了半天热闹的单柏站在台下,把小提琴递给阮清河,阮清河朝他点头致谢,今天这场庆祝要买通在场所有客人,自然离不开单柏的默许。
“这首歌是我最近创作的一首小提琴曲,名叫《鲸》,寓意着劈波斩浪,浴火重生。”
说罢,阮清河侧脸垂首将琴弓搭在小提琴上,悠长的乐声响起,第一乐章如海水潮生般迎面扑来,起始时带着一股冷意,人们闭上眼,仿若一轮圆月升起于波澜壮阔的大海尽头,皎洁月光把世间一切照如白日,一艘小船拨开摇曳的浪花向眼前驶来。
第二乐章风云突变,海上突逢暴风雨,小船摇摇晃晃、随波逐流,在狂风中迷失了前行的方向,倾盆疾雨和倒涌的巨浪组成一张血盆大口在小船身后紧追不舍,三番两次几欲把小船吞噬入腹,听得人们揪心不已,根本无瑕顾及身穿燕尾服、姿态优雅的演奏者,全副心神都沉浸在了起伏不定的琴声中。
随着一声曲调高悬、颤抖不已的琴音,小船似乎被巨浪裹挟着来到了浪头的顶端,就在所有人都在为小船即将倾覆的悲剧而默哀的时候,曲风急转,第三乐章随之而来。
小船不出所料地碎裂成一片片残躯,散落在海面上,然而操控小船的人却不甘被大海淹没的命运,一首爱与忠诚的赞歌从无声的哀悼里中喷薄而出,在死亡濒临的阴影下,一场献祭徐徐拉开帷幕,为了换取挚爱生存的机会,勇敢的人决意赴死,化作深海中高亢而鸣的鲸,在牺牲中指引着爱的人前行。
当巨鲸的身影缓缓从人们身后的LED屏幕中浮出水面时,所有人都被它庞然的躯壳所震撼,然而它的灵魂比任何苦难都要坚固,任谁看到这一幕,都不会怀疑它的前路无可阻挠,将是一片坦途。
乐声在鲸鸣声中落下最后一个音符。
阮清河睁开眼,剧烈的喘息着。
酒吧里掌声雷动,但他的目光始终只落在封柬身上,平复了一下情绪后,阮清河收起小提琴,走向封柬。
来到封柬面前,阮清河低下头扯了扯领口,“好久、没穿这么正式了,好看吗?”
封柬清冷的目光在阮清河的脖颈处流连:“好看。没想到你的小提琴也拉得这么好。”
“消遣罢了。”阮清河自我调侃道:“要不是更喜欢、唱歌,当初我就进编曲系了。”
“你给我的这份礼物,我想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说罢,封柬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他平日里不怎么喝酒,这时的举动却是情不自禁。
残存在唇角上的酒滴在光芒的照射下诱人无比,阮清河痴痴地望向封柬,他实在无法拒绝这种**的引诱,向前迈了一步,抬起下颌,眼帘轻颔,微凉的指腹抚在封柬的唇角处,试探性地问:“可以吗?”
封柬只觉得一阵滚烫从自己的唇角划过,他不易察觉地低了低头,想继续索取比那还热烈的温度。
紧接着,阮清河就满足了他的心愿,俯身吻了下来。
果然,在哪里都少不了凑热闹起哄的人群,看到这一幕,酒吧里的气氛顿时变得兴奋起来,人们欢呼雀跃,好像感同身受。
可是没人知道当事人究竟在想什么。
封柬一向是个冷静自持、循规蹈矩的人,在大庭广众下接吻这件事从来不在他日常列表的规划里,因此,当两个人双唇分开的时候封柬不知道自己是否是醉了,浑身上下汗津津、软麻麻的,站都站不稳,只能回到座位上坐下。
他知道阮清河的目光一直流连在自己身上,因此挺直了背做出一副稀松平常的模样。
不就是接个吻而已么,他比阮清河还要大,怎么能丢脸呢?
“阮哥快来!一起玩啊!”顾嫣上前把阮清河拉过来,贴心地为他留出封柬身边的位置,两个人紧紧贴在了一起。
阮清河放在桌下的手放肆地一把握住封柬的手腕。
精致的蛋糕被不知道什么时候离了座的学弟学妹们唱着生日歌送上来,此情此景之中,封柬心头暖流涌动。
顾嫣道:“其实就算阮哥不提,我们几个也在商量该怎么给学长过生日呢,这么重要的日子,当然不能普普通通地度过呀。哎?还不快插蜡烛!”
众人急忙七手八脚地动作起来,一个学弟还不知道封学长到底比自己大几岁,脱口而出问:“该插几根啊?”
“二十二。”阮清河站起来弯着腰,拿起打火机帮忙点着蜡烛,答道。
“什么?!”小学弟目瞪口呆,“怪不得封学长看起来这么年轻呢。”
“哈哈哈!我刚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也吓了一跳!”同样是今年刚入学的肖越笑道。
封柬:“小时候跳了两级而已。”
蔡莉道:“我听说咱们系每年都有留校名额,要是封学长能提前完成毕业论文的话,明年就是不是就能直接留校工作了!”
封柬摇摇头:“明年……我打算出国。”
阮清河点蜡烛的手僵在半空中,转头看向封柬:“哪个国家?”
封柬沉默片刻,开口道:“燃老师已经帮我引荐了他在英国留学时的犯罪心理学导师,我想去国外深造,成为一名专业的犯罪心理分析师。”
从研究生入学改变自己专业方向的那一刻,他就做好了孤注一掷走自己选择的哪条路,而这也是他在遇见阮清河之前就为自己铺好的一条职业规划之路。
他从来不喜欢研究什么自闭症,而是沉迷于从心理学的角度和犯罪人沟通聊天,从他们的行为表现中分析对方出现心理问题的原因、过程和规律,独立完成对犯罪人实施犯罪过程时的心理诊断,更重要的是,他希望通过自己的专业来帮助那些有犯罪倾向,但还没有正式走入歧途的人,以避免他们犯下令自己无法回头的罪行。
他认真完成学业,一步一步脚踏实地地向前走着,虽然对亲缘仍有牵挂,可多年来积攒下的失望让他最终下定了离开的决心。
这条路虽然孤独,可封柬从不畏惧。
只是封柬没想到,他会遇到点亮自己生命的那个人。
他从不主动,因为他知道自己有一天会离开。
所以在软软结束手术后的那段漫长的时间里,即使心痒难耐如蚁噬、始终等不到阮清河的消息,封柬也没有主动联络过阮清河。
可当他认清被压抑在自己内心中的强烈的情感的时候,他实在不能再保持沉默下去了,如果他不能及时抓住眼前的人,恐怕就再也来不及了。
算起来,他和软软相处的时间实在太短暂。
在封柬的眼里,他与软软当下的状态就像两根毗邻的枝丫,欣喜于彼此的存在并且努力向对方伸展、缠绕,希望在互相扶持下渡过雨露、风霜,然而他这根枝丫却做了背叛者,一直悄然做着抽离的打算却不曾告知对方。
封柬不知道的所作所为是否会被阮清河认定为对他的一种愚弄,这委实是一种自私到了极致的行为,因此与阮清河再见面以后,封柬就一直想把这件事告诉他。
说罢,封柬的目光就锁定在了阮清河身上,不知道对方究竟会作何反应。
阮清河听了,手上的动作只停顿了一瞬间,继续点完蛋糕上已有的蜡烛,才坐回封柬身旁,轻声道:“我很高兴、你能告诉我这件事,这说明你把我、放在了你的未来里。”
封柬蓦然睁大了眼睛。
“所以,柬哥,你不要有任何顾虑,只需要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就好。”阮清河说着,把最后两根蜡烛递给封柬:“真正的爱情不会让距离变成问题,该许愿了,柬哥。”
封柬下意识地从阮清河手里接过蜡烛,他恍惚间浅笑起来,说出自己的安排:“其实我想说……博士学位不必把所有的时间都耗费在国外,还可以申请线上课程,到时候好好规划一下上课时间,应该可以留出许多时间来陪你。”
阮清河听了,不由自主地弯起了眉梢。
只听封柬又道:“不止你在我的未来里,我也想成为你的未来。”
“哇哦!”
“没想到学长说起情话来居然这么动听。”
“呜呜呜,我都要感动哭了。”
“好啦好啦,可别耽误了你们的封哥哥许愿!”
顾嫣促狭地笑着,把蛋糕推向封柬面前,封柬把最后两个“2”字形状的蜡烛轻轻地插在蛋糕上,一番表白过后,心情变得舒缓起来,他认真地坐在蛋糕前,一时间不知道该许什么愿望:“我希望……”
“哎——愿望可不能说出来啊!说出来就实现不了了!”
封柬看了阮清河一眼,随即闭上眼,火光跳动中,他许了一个愿望:「希望新的医学技术能够帮软软早日找回他的声音。」
随后,他睁开眼:“一起吹吧。”
众人合力吹灭了蜡烛。
分吃完蛋糕已经是凌晨一两点钟,但所有人都还处在兴奋的状态之中,大家吆吆喝喝地继续玩起游戏来,彻底没了拘束。
几轮下来,每个人都被灌了好几杯。
封柬酒量一般,没喝几口就上了头,连脸颊、耳垂都透着红色。
顾嫣调笑道:“不行啊,封哥是一杯倒,不能喝的。”
阮清河主动拿过杯子,“还是我来替他喝吧。”
顾嫣晃着辫子起哄。
封柬道:“软软的嗓子还没恢复好,不能多喝,还是我自己喝吧。”说着,他就要去抢阮清河手里的杯子。
顾嫣早就喝上了头,大笑起来:“哟哟哟,这就心疼上啦?!”
阮清河站起来举着杯子不让封柬够着,低头在他耳边道:“别、逞强。”
封柬眯起眼睛,醉意中有些恼火:“你小子,大逆不道。”
阮清河:“嗯,就是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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