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交错的影子
九月的蝉鸣还未褪去，沈漓攥着新生手册站在梧桐大道上。细碎的阳光穿过枝叶，在她白色帆布鞋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转角处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她本能地后退却看见一个黑发女孩抱着一摞书直直撞进怀里。
"抱、抱歉！"女孩慌忙弯腰捡拾散落的书本，发尾扫过沈漓手腕，像羽毛轻轻掠过。沈漓蹲下身帮忙，指尖触到一本封皮写着《勃朗特姐妹诗集》的精装书，烫金的字体在阳光下泛着微光。
"楚墨，你又把资料弄乱了！"清脆的女声从身后传来。沈漓抬头，看见扎着高马尾的女生小跑过来，亲昵地挽住黑发女孩的胳膊，"社团招新要迟到了，快走啦！"
楚墨抬头时，沈漓看清了她的眼睛。那双琥珀色的瞳孔里仿佛藏着融化的夕阳，睫毛在眼下投出细密的阴影。"谢谢。"她轻声说，接过书时手腕上的银镯子轻轻相碰，发出清越的声响。
直到两个身影消失在社团楼方向，沈漓才发现自己还攥着一支樱花图案的钢笔。笔尖残留的墨迹在阳光下晕染，像是谁不小心滴落的心事。
第二节文学社的秘密
沈漓鬼使神差地填了文学社报名表。推开活动室的门时，油墨香混着薄荷糖的清甜扑面而来。楚墨正趴在窗边整理稿件，听见动静转过头，睫毛轻颤："是你。"
"这支笔..."沈漓举起钢笔，却在对上那双眼睛时突然紧张得说不出话。楚墨的耳尖泛起薄红，伸手来接："其实我那天就发现了，想着你会来社团。"
活动室的门突然被撞开，高马尾女生抱着一叠海报闯进来："楚墨！宣传部说这期排版..."她的声音戛然而止，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逡巡，"这位是？"
"新社员，沈漓。"楚墨介绍时声音很轻，却像是刻意强调。高马尾女生眯起眼睛，笑容里带着探究："我是社长林夏，欢迎加入。"
接下来的日子里，沈漓总是能在活动室看见楚墨。有时她在改稿，纤细的手指握着红笔在纸上游走；有时在写新诗，笔尖沙沙声和窗外的风声交织成奇妙的韵律。林夏经常来送资料，每次都会自然地坐在楚墨身边，把剥好的糖塞进她嘴里。
某个暴雨倾盆的午后，沈漓提前来到活动室。推开门的瞬间，她看见楚墨被林夏抵在窗边，两人的距离近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林夏的声音带着撒娇的意味："你最近都不理我..."
楚墨抬头时与沈漓对视，瞳孔猛地收缩。沈漓慌乱地转身，却听见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等等！"楚墨抓住她的手腕，发梢还沾着雨水，"不是你想的那样。"
第三节暴雨中的真相
"林夏是我表姐。"楚墨在便利店的暖光下拆开关东煮包装，热气氤氲中，她的侧脸显得格外温柔，"小时候父母去世后，我一直住在她家。"
沈漓咬着吸管，看她把海带结夹进自己碗里。楚墨说话时习惯性地垂着眼，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她只是担心我太孤僻。"
雨声渐小，两人踩着水洼往宿舍走。楚墨突然停下，从书包里掏出本诗集："那天你帮忙捡的书，其实有夹书签。"泛黄的纸页间，一枚银杏叶书签上用钢笔写着一行小字：「你是我荒芜岁月里的第一朵玫瑰」
沈漓的心跳漏了一拍。楚墨的声音比雨声更轻："这是我写的。"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长，在水洼里重叠成模糊的轮廓。
第四节暗涌
深秋的银杏叶开始飘落时，文学社要举办诗歌朗诵会。楚墨写的《潮汐》被选中压轴，林夏坚持让她和沈漓搭档。排练时，楚墨的呼吸扫过沈漓耳畔："我听见潮汐漫过心脏，每一声涨落都在呼唤你的名字。"
林夏在角落里看着，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保温杯。散场后她拦住沈漓："楚墨受过伤，你别..."话音未落，楚墨突然出现，牵起沈漓的手："姐，你该回家了。"
那晚沈漓在宿舍收到楚墨的消息：「明天下午，天台见。」夕阳把天台染成蜜色时，楚墨捧着一束雏菊出现。花瓣被风吹散几片，落在她肩头。"我以前觉得孤独是常态。"她的声音发颤，"直到遇见你。"
沈漓正要开口，手机突然震动。林夏发来的照片刺痛了她的眼睛——楚墨和穿西装的男人并肩站在咖啡厅，举止亲昵。"那是她的相亲对象，"林夏的语音里带着冷笑，"楚墨该懂事了。"
第五节破碎的星光
楚墨再见到沈漓时，她正在收拾东西退社。"不是你想的那样，"楚墨抓住她的手腕，却被用力甩开，"沈漓！"
"别碰我。"沈漓红着眼眶后退，"楚墨，我以为..."她哽咽着说不下去，转身跑开时撞翻了桌上的诗集。《潮汐》的手稿飘落，被风卷着消失在走廊尽头。
之后的日子里，楚墨每天都在沈漓的教室外等她。有时抱着热可可，有时是她喜欢的栗子蛋糕，却总是被无视。林夏看着妹妹一天天消沉，终于忍不住说："她根本不相信你，何必..."
"因为我爱她。"楚墨攥紧口袋里准备了半个月的戒指，"所以就算被讨厌，我也要说清楚。"
第六节破晓时分
平安夜那天，大雪纷飞。沈漓在图书馆整理旧书，突然发现夹在《勃朗特姐妹诗集》里的信。楚墨的字迹被泪水晕染：「那天的男人是表姐公司的同事，我去解释合作方案...我知道道歉太轻，但请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证明爱你这件事，比潮汐更永恒。」
活动室的灯光透过玻璃窗洒在雪地上。沈漓推开门，看见楚墨站在铺满玫瑰花瓣的地板中央，手里捧着重新整理好的《潮汐》手稿。"我写过很多诗，"她的声音在颤抖，"却找不到比'我爱你'更动人的句子。"
林夏突然从角落冒出来，把沈漓往前推了一把："还愣着干什么！再让她哭我饶不了你！"说着把空间留给两人，自己嘟囔着出门，"早说清楚不就好了..."
楚墨小心翼翼地握住沈漓的手，戒指上的碎钻映着烛光："愿意和我一起看，比诗里更美的风景吗？"窗外的雪越下越大，却温暖得像春天。
第七节永恒的潮汐
毕业那天，楚墨在礼堂台阶上拦住沈漓。阳光穿过她新烫的卷发，在沈漓脸上投下温柔的光斑。"毕业旅行，"楚墨晃了晃手里的机票，"冰岛的极光，听说和爱人一起看会实现所有愿望。"
林夏抱着单反在远处偷拍，嘴里念叨着："终于不用当电灯泡了。"沈漓红着脸接过机票，看见楚墨无名指上的戒指闪着微光——那是她亲手设计的，戒圈内侧刻着两人名字的缩写。
多年后，有人在文学杂志上读到楚墨的新作：「你是我漫长黑夜里的第一缕光，是永不退潮的爱，是比永恒更永恒的诗。」配图是冰岛极光下，两个相拥的剪影，身后的星空璀璨如他们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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