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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六十五、夜晚

“从外人的角度来讲,三命换一命确实不值当,但在我们眼里三命换回来的不止一命。”黎溪浅笑一声,他好像回答过这种问题很多次了。每说一次都是对自己的想法的一次认同、肯定、加深信念。

右右在碗里抬个头,叽喳两声算是它也认同了,它作为朱雀本身就懂人语,能言人,可惜的是它的气力在一次又一次的轮回中不断消散,现在已经到了只能听,说不了的地步。

林清听了,像是若有所思,一只手还一直牵着于岁寒,是真的怕他摔啊?

最后,林清什么也没再说,向右右走去,在它的脖子上留了个封印一样的东西。

“会影响我们的仪式吗?”几乎是林清下完标记的同时黎溪就问了,他生怕阿芍不能继续活下去。可惜的是就算他知道了会有影响,以他的目前的生命力,做不出任何改变。

还好,林清说的是:“不会,只是用来感应它的生死,朱雀世间仅有,我想要它的火。”相传,朱雀死后会留下不灭的火,火源自于火种,火种代表了下一位朱雀的寿命,火种可以分裂,也就是说只要下一代朱雀不死,火种相当于一个无限繁殖的药引。

朱雀与凤凰不同,世间可以同时存在很多只凤凰,但朱雀只有一只,继承方式也比较单一,不讲求血脉,单纯由上一届挑选,不存在来不及挑选这一说法。

所以,在珍惜药理书里是这样介绍朱雀火种的:“一种得不到就真的得不到,得到了又相当于烂大街的药引,功能广,价格飘忽不定,数量多少飘忽不定,遇到了也别多买。”

黎溪看向右右,右右也适当的回望,点点头,黎溪的脑子里就能自动出现右右曾经的声音,它曾说过这句话成千万遍,“是这样的哦。”

这是右右死后可能会面对的命数,右右自己都认同了,他又有什么好可怜的。

“走吧,该回去了,不然他们三个就要拦不住黎夏了。”林清牵起于岁寒的手,开了定点传送就走。

“你说,我们还有多久才会结束呢?”两个人影从门口消失,黎溪叹了口气,头挨在床头,“已经过去多久了我都不记得了,我以前的记忆力可是很好的。”

阿芍握不准他说这话的意思,读心大师黎夏又不在,这可好让他苦恼。

“他前脚刚说这样值得,后脚又像现在这样…算是抱怨两句吗?那他是后悔了还是没后悔…不不不,这是后悔吗?总不能是他闲着无聊怀念我们之前的时光?”阿芍内心戏丰富,落在表面上和内心一样不知所措,只好揽着他的肩,问一句,“要喝水吗。”

顺带等黎夏回来,他们还有好多话没有讲。

回到入山口,一晃神就到了,落地便能听见唐乐铃的声音,再仔细听点,还能听见陆辛雀的正常音量附和和江肆雨的小小声附和。这很容易看出谁是撒谎老手;谁是撒谎新手;谁是完全没撒过谎。

“你绝对是看错了,他们不都在这么。”在过去的这六分钟里唐乐铃说了这句话有五十八遍有余,“你不要闹了,我们五个都在这里,你再回去找不是多走两步路吗。”这句话有三十三遍。

“我是幻境主,我可以看破他们留下的幻象,他们不见了,一定是回去了。”黎夏自知打不过三人,只能劝说,虽然百分之百劝不动。“他们回去找黎溪阿芍右右麻烦怎么办?我们回去看一眼不走多少路的。”

“真的是你看错了。”陆辛雀的输出主要是这一句,从一开始的说的结巴到后来说着能唱出花来,进步飞快。相较之下江肆雨就显得生疏,而且是一直都很生疏,只停留在低头小声“嗯”。

这场对话中断于于岁寒拍了拍唐乐铃的肩膀,唐乐铃也是个人精,不用说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又说了一遍,“你再看看嘛,我们五个人都在这的,真的是你看错啦。”

黎夏看到他们两个回来后的第一眼就急匆匆的问:“你们回去做了什么。”

“我们一直在这里,没有离开过,又哪来的回去?”林清其实也是个撒谎老手,谎言经历堆起来可以和穿了那么多次书的唐乐铃平分秋色。

他这么说更让黎夏急了,与其在这里和他们推皮球,黎夏选择急匆匆把他们送出去再急匆匆赶回去自己看看。

黎夏检查了一下右右,所幸,从原理上看,封印对他们的仪式没有任何影响。

五人上山,又看见了那间木屋,还是先叫红夜出来,再问问于岁寒,经过双重验证,确定他们已经离开了过去。

唐乐铃还是上前敲了敲门,正如黎夏说过的一种可能性,没有人回应,便擅自推开了,木蠹碎了。“这是,好久没有人来过这里吧。”木门板就这样被唐乐铃靠在一边,径直走了进去,尘是没多少,都是雪,雪从四面八方来,雪无处不在。

江肆雨挖了把雪,在一堆厚雪下面是一个柜子,她依稀记得第一次来的时候放在这里的,好像是一个床头柜。

同理可得,唐乐铃朝其他雪堆望去,药材堆、桌子、椅子、水杠…

“这算是他们换命结束了吗?”陆辛雀跟着江肆雨一起挖,藏在雪下的药材还是那干草状,一碰就散了型,它们一直在这时间河里慢慢腐蚀。“还能要吗?”前面的话问的是在屋子里的四个人,后一句话问的是江肆雨。

“能,有用的还能挑出来。”接着两个人就开始挖雪,会不会像是在薅羊毛?字面意思。

林清在时间回到正轨之后就悄悄放出了白鸦,他的剑灵,将方圆百里搜了一遍,根据他在右右身上留下的封印,还在,也就是说仪式仍在进行中。

“按书上的来说是还没结束,如果他们用的是正规的换命仪式。”说话的于岁寒,他进屋后就找了个平整的地方站着,看着挖雪的挖雪、搜查的搜查、找印记的在门外找印记,他没什么好干的,一不想知道这小木屋在他们离开前后发生了什么,二对萍水相逢的人的后续命运不感兴趣,三他也不知道他如果加入了该找些什么。

“你什么时候又背着师尊和我看七阁的书了?”唐乐铃说的理直气壮的同时头也不回地继续自己的搜查,明明她自己也干过这档子事,只不过被当场抓包罢了。

她想找找有没有什么日记之类的东西来看看,多回目的游戏NPC不都是会有类似日记的纸质物质,用于记述每一次轮回,她抱着旁观者的心态,纯属好奇。

“这类别的禁术一般记录在六阁。”于岁寒纠正她的口误,七阁、六阁,全称书阁垂脊部第七层和书阁垂脊部第六层,里面分别主的是什么先不用理会,但能放在里面的全是**。

六阁里记载过,一命偿一命,以寿命流转的形式,一个成人就要三十年左右,幼儿需要五十年左右,而妖兽一类需要八十年左右,更别说他们有三类。其实也难说,根据**记载,多命予一命是轮流供给的,但如果使用非正规手段可以实现同时供给,只不过中间损耗会增加四倍。

“同一个人只能进入同一个仪式一次。”于岁寒还记得写书简的人在这旁边标记了一行小字,“假如我当真那么不幸的被拉进仪式里,成为其中的一扣,那就不要有那么多好奇心,世上人有可怜有可恨,这么多,顾不上的。”

十分实在的建议,但能翻阅这卷竹简的人不多,注意到的人在此之上再减一半,会真的能做到的人聊胜于无。

陆辛雀还想问什么,唐乐铃在她的小角落里翻出了几块亮晶晶的东西,左翻右看,经过红夜的确定,这是影像石子一类的东西“找到了。”

“什么?”江肆雨弯腰久了,累了,直起身子朝唐乐铃走去,看着她把石子上的记忆列阵启动,这种石子的表现形式也十分粗暴,你人手触碰就相当于让自己和石头进行了一个物理连接,相当于导线,里面的数据(也就是唐乐铃希望看见的记录片)就可以被轻易导出来在大脑中播放。

江肆雨在唐乐铃的指导下也尝试了接收数据,石子里存档的数据不多,大多数都是以语言形式记录,而记录者,也就是阿芍,他的每一段自叙前都会对着石头沉默好久,然后才会像刚刚回忆起来,这是第几次了。

“四十一,我已经记不得我为什么想提前记起来。”

“三十七,在没有见到他之前我是绝对想不起来的。”

“第二十九,这次是两只迷路的山药精把我送回来的,我忘记道谢了,阿夏应该会帮我说的,她总归是我们之中最细心的。黎溪又虚弱了一点。”

“第十五次了,还要多少次啊,虽然经历轮回之间我完全记不得他们,但无论多少次回想起来都会愧疚,我怎么能记不起来啊,难道忘记这一环节是不可抗的吗,如果我经历的多了是不是能有点不一样?对了,这次是一只雪狐把我送回来的,我说谢谢了。”

“这是第八次,回想起来,好像也没有过多久,只是我不记得他们的次数又增多了,他们看见我醒来时总是笑着的,像是欢迎一个许久未见的老伙伴,从时间意义上看也确实如此。他们看上去和我印象里的形象有所不同,黎溪开始咳嗽了、阿夏看上去不太开心?可能是太久没人和她玩了吧、右右变傻了,它有些话都说不出来了…后来啊,他们告诉我了代价,代价并不是一下子遭到报应的,就如同磕伤,伤口不是一下子就能恢复如初。

“这是第二次轮回,我的身体没有什么不适,但心里还是堵着一口气,为什么会想不起来他们,是另一个我认为他们还不够重要吗?他们还不够重要那谁才是重要的?我搞不懂了,我要是记不起来不就只能被动等人来带我出来了吗?等待好被动啊,那他们得等我多久啊,我不记得了所以我并没有什么所谓的望眼欲穿,但他们三个都记得啊,都在等我回家啊,下次一定要想起来,早点回家。”

“这是第一次轮回,当我想起来时,我并不开心,我怎么能把他们忘记这么久啊。他们并没有怪罪我,但我还是会觉得对他们不公平,最终结果受益的是我、获得长寿的是我、可仪式过程中唯一一个不用受苦等待的还是我,所有好处都被我占了。爱也不是这样支撑的,我会有很重的负担啊,麻烦我的记忆,一定要想起来啊。说回来,今天送我回来的是一个老人,我不认识他,但他看我第一眼时就流泪了,好奇怪,要送他离开时,我跟他说了谢谢,这是爹娘教过我的,还好都还没忘。以后都不会忘的,什么都不会。”

这是最后一段。

石子的播放是倒叙,从最新的开始,最旧的结束,贯穿了他所经历的每一次,最后那几次说的和五人所遇到的阿芍,至少表面上不像是同一个。

“可能是时间乱流吧,在黎夏那个假世界里,就连时间也是由她所掌控。”唐乐铃猜测的随意,她并不太在乎这些,以她的角度就真的只是帮助了一个迷路的小孩回家。

她没看那卷竹简倒是真的做到了看到的人做不到的事。

她两的动静吸引了陆辛雀,他也凑过去听了,听完之后留下一阵唏嘘,问:“他们还要多久呢?还有多少次。”

“快了,快了。”林清从门外进来,他听力好,知道刚刚屋里发生了什么,他们又听到了什么,他并没有撒谎,只是这个快的定义因人而异,他的寿命说长不长,但与他穿书前相比算得上三辈子有余,以至于就算是三四十年,对他来说也是可以忍受的“就快了”。

于岁寒呢,并不理会,或者说从头到尾他都不怎么愿意参与,倒真是乖乖听了竹简里的话,少交织些牵连。

唐乐铃作为五人中的活跃带头人、道路选择者,当一件事结束了,下一件事要做什么之类的决定都是由她来选择然后四人商榷,基本上都能全票通过。

这里的四人没有包括宋柏,也就是林清,毕竟他们这是第一次共事。

“看看下一个委托是什么,然后休整一晚,明天中午就走,离开这里。”唐乐铃掂量着手里一颗石子的重量,一边说着一边有节奏地向上抛。“无论是什么都好,我不太想再进谁的秘境或者幻境里了。”

“不好吗?”于岁寒总算是凑过来了,在半空截胡了唐乐铃不断抛起的石子,“就听听故事,散散步,比在中堂听到的那些经历轻松多了,不是吗?”

“话虽如此。”唐乐铃眼见着刚捂热的石子被人截了去,假装泄愤的踢了于岁寒一脚,有随手拿起腰间的罗盘开始竖直上抛。“但接收了太多外界的信息,我的脑子一下子处理不来就会宕机了。”

“也就是说再经历几个这样的幻境你怕你会变得和身处幻境或者制造幻境的人一样傻。”于岁寒在解读方面是个好手,他总能读出唐乐铃的话里有话。

唐乐铃点头也就算认同了,“虽然在别人家里说这种东西很不礼貌,但你们当真不觉得他们所做的事不值当吗?谁会愿意三换一还要整天当望夫石,我只是比喻,没点利益驱动我都觉得不太合理。再比如说我们在榕叶镇遇到的那两个小孩一棵树,为什么会因为那种奇怪的理由去杀人,又为什么要包庇纵容他们?”

从唐乐铃一直信奉的道德层面来讲他们所做的事除了匪夷所思找不到别的形容词,屋子里很安静,隐约又可以听见外面的风声了,他们像是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答案而沉默。过来一会,林清说了句,“可能只是因为他们认为这样值得,认为这样没错。”

给她点时间自己思考一会,她最终肯定只会说一句“可能吧。”然后原本该做什么就继续做什么。以上为江肆雨和陆辛雀共同记录的“小唐行为手册”中的第六条。

委托做完了,天也黑下来了,五人回到茶馆,在茶馆旁的旅店歇下了。晚上没什么事做,江肆雨便拉着陆辛雀去找于岁寒“晚自习”。唐乐铃也收到了邀请,她也很想去,但奈何她要写工作报告,只能委婉的拒绝了,陆辛雀在小肆后头偷偷笑说,“你总不能现在就要变成傻子了吧。”得到了唐乐铃的一击直拳。

在他们来之前于岁寒就一直在看书了,是从四阁,也就是书阁角梁部第四层带出来的。角梁部一般收录了较为高阶的法阵,以于岁寒的能力能看得懂一半,实操的话效果不及原本的五分之三四,能用但脆。

林清呢,没事好干,留了个傀儡又回白霖,他好歹也是个大官,就算再怎么不问世事也不妨碍二峰枫眠把属于她的活丢给她,话说回来,枫眠峰主是林清的师尊的亲姐姐,罗青抒和何旖一个随母姓一个随父姓,而且长得也不太像,要真要说她们身上有什么是可以看得出是一家人的,那大概就只有几乎是一个模子的眼瞳和一样位置却不一样颜色的眉间红。

当时的罗青抒带着初来乍到的林清在二峰四峰来回跑,今天在枫眠喂鸟,包括但不限于住在枫眠的白鹤、黑鹤、偶尔路过的麻雀、三峰峰主养的鹦鹉、以及他自己的白鸦;明天就要在中堂听课;后天在曲笙听听罗青抒弹曲,并顺带跟着师兄师姐学习各种奇奇怪怪的知识;大后天自己在书阁从下往上翻看每一卷竹简。这也为以后成为五峰峰主的林清奠定“专业打手”的职位,因为他学的东西多且杂,遇到什么来挑事的人都能以最快的速度、最省力的打法,把人送回老家。

今天十分幸运,唐乐铃如是说。只要是她能在亥时之前,也就是晚上九点,把她今天的的工作报告写完,那么对她来说,今天就称之为幸运。

可能是因为今天所经历的故事的都不是她亲身参与过的事,她只需要机械的记录脑子里留下的起因经过结果,不用斟酌用词或者思考自己的感想,自然也就写得快了。写完了,她看了眼系统自带的原子钟,有两个时间,放在上面的那个是书里的时间,下面的是书外的时间,书里书外的时间是七百倍,也就是说唐乐铃在书里待了两年有多而在外面也只是一天。

这也是为什么她就算每个学期好好上课参加考试,兼职这份工作也可以科科拿A,还能收获一批生活技能。

回过神来,星星刚好还被框在窗桅内,楼下的小摊小贩还在叫卖,卖的什么看眼红夜就知道了,若是吃的,特别是甜食但又不是糖人那一类的小食,现在的红夜应当准备从屋里向外一跃而下;若是玩的,她会趴在窗台旁的贵妃椅上,一脸无趣的看着楼下吵吵闹闹;倘若只是街头表演,比如说舞狮子、拍皮球一类的,她就会像现在一样,在罗盘里甚至不会出来。

很明显,现下楼下的热闹声多半来自围观群众的欢呼,同样的,应该说红夜随了唐乐铃,她们两个对这种东西都提不太起兴趣。

那么打发时间只能找她的小伙伴们了,当她推开客房门时,看到桌子上已经堆成三层的竹简以及染的不能再黑的洗笔水时,她就知道:“早知道就烂在自己房里。”

话是这么嘀嘀咕咕,但她还是让于岁寒找了个椅子,坐下,就算什么都不做,就这样看着他们,唐乐铃也并不觉着太无聊。毕竟是她在入书的过程中为数不多真正信任的朋友。

倒不是说唐乐铃是个内心封闭拒绝与外界交流的孩子,只是她深信这只是一场虚构的旅行,旅行的起点、要路过的风景、要说再见的路人、终点,都是安排好的,她的任务也是要让这场假的旅行顺利地按计划发展。

正因为如此,她总是将自己置于局外人,就好比这两次经历的幻境,她都只是看看,幻境里的人要他们做什么就做什么,没说什么就不做什么。

“下一个委托,有消息了吗。”唐乐铃进来坐了一会后,陆辛雀才放下竹简抬头问她,他已经在这看了超过一个时辰,他累了,开始趴桌。于岁寒还在看,江肆雨抓着笔,伸手把陆辛雀面前的竹简收起来,靠拢一些,让他能趴着的位置大一点。

“应该有了吧,我还没看。”唐乐铃拿出原本属于江肆雨的那一根竹简,重新展开,还是没有新的文书写在上面。

“他们会不会是已经睡了?”陆辛雀这样说着,自己的头也埋进臂弯里,充分说明他也困了。“不大可能。”于岁寒也放下了手里的竹简,陆辛雀放下是因为他累了,于岁寒放下是因为他看完了。“我之前听师兄说过,中堂的轶事部是十二时辰轮班制度。”

师兄指万安,就是当初给他们当面试官的人,他为人活泼话多,双方闲暇时间就会拉着一起唠嗑,用着过来人的语气,说着这宗门里大大小小能在明面上说的老规矩;当然也肯定会有一些老旧的八卦,那些他讲过十来遍都不会讲累的八卦。往往会讲到天都黑下来,到时间该晚课了,万安还不会停下来,这时候丹藏就会让解风月去抓人,像羊见到狼,万安自己跑着跑着就会不知不觉跑到丹藏身边,也就是上晚课的地方。

而中堂的轶事部用俗话来讲就是发委托的以及其一条龙服务的总和。“为了保证事情都能被接受到并较为按时的被解决,轶事部一般会安排四轮排班,让他们那个小小的收信筏窗口一直有人在。”以上为万安原话。

“而按照惯例,出门一趟解决五个委托,我们现在才两个,怎么着也不会说现在就可以回去了。”唐乐铃在知道出门是连续任务之后第一时间就问了结束的下限。

“可能,这附近比较平静,没什么需要解决的。”江肆雨也终于放下了竹简,三人聊起来了,桌上的竹简也就可以收一收了,当然,她也正这般做着。“倘若是这样,那不是件好事吗?”她指的是周围没有灾厄出现、光怪陆离的事情发生。

“话是这么说。”唐乐铃叹了口气,“可能是反常的事遇到多了,总有些什么事都觉着奇怪的想法。”说好的十二时辰在线,现下什么消息都没有反倒让她觉着有什么大事在她不在的地方发生了,他们有没有什么像论坛或者报纸之类的传播媒介,要想知道些八卦或者新闻,只能是口传口、信传信了。

回去再翻翻原书吧,唐乐铃这样想着,希望那时候红夜还没睡着。

他们又聊了好一会,关于于岁寒根这林清去做了什么、关于之前、关于之后,不约而同的,没有提到一同出游的第五个人,谁也不知道他去哪了,问了也白搭。

今夜的最后,是唐乐铃先困了,嚷嚷着解散,说:“这个小小故事会没了我都得散,但我现在要睡觉了,所以得散了。”实际上就是自己不想错过和他们聊的每一句话,倒不是说她八卦,只是能有这样静静的听朋友谈天说地的时间她万分珍惜。

她起身,准备要回自己的房间。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定住了,黎夏不也是这样的吗?她将他们送走之后,还会回到那间屋子,她的朋友们也等着她,不让她错过应该属于他们之间的每一句话。而他们剩下的生命也就只在送别、等待以及与许久未见的朋友渡过分秒之间徘徊。

不久前看过的故事突如其来地反映到自己的身上,反倒让她有些不知所措的茫然之感,倘若她在此投入过多过量的情感,是否会有一天也会像黎夏、黎溪、右右一样,为了谁而像个独守空房的寡妇被困将近百年。

她自己稍微想想就觉得可怕,心里有个声音不断在说:“不可以不可以,我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可她清楚,与一个人的联系深到一定程度,这些心里的警告、不情愿都可以化为乌有、视为过眼云烟。

这也是她为什么在之前一直避免与书里的人深交的最主要原因,可不知道为什么,在这本书里,她会选择和他们几个如此热络,可能是他们与之前所有书里的人相比,过于真实了吧。

坐着的三人看着唐乐铃自己说这话起身,然后又明显愣了一下,摆出她惯常发呆的表情,一会儿便转头看向他们,看见三双眼睛齐刷地望向她,整齐的,在这五年,她已经见过不下百次。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到……想知道黎夏他们会不会有没有东西聊的时刻。”她笑了笑,话间的停顿不过是在想一个较为合理的借口。她说着又走回来,把江肆雨拉起来,“我都快忘了小肆是要和我睡的,那么我就先把小肆带走啦。”

从理性分析,她的做法即生硬地将话题转移,又把四人拆成两两一组,能凑到一起讲事的概率大幅降低,也算是变相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三人也由着唐乐铃如此跳脱。

只不过陆辛雀稍稍有些不服,“明明是你自己要拉小肆走怎么又说是小肆要和你睡?你们又不是同一间房。”

“你就是嫉妒。”唐乐铃才不管他。

他们要了五间中房,主要是宋柏和四人不熟,不太好和他们睡在一间房;唐乐铃因为要写报告,总不能被人看见;于岁寒偶尔会很晚睡,烛火就算再暗,对于陆辛雀来说都是晃眼,于是乎他们决定分开睡,互不打扰。

话说,月上柳梢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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