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能帮我们?”
时越狐疑着开口道。
见她此刻的表情略有松动,朱睿心中也有了底气,“那是自然。”
说罢,他朝着身边的小厮招了招手,随后覆在他耳侧说了几句话。只见那小厮得令后,立马跑到衙门口两个衙役身边。三人不知说了什么,其中一个衙役在看过小厮的腰牌后,竟往他们这边走了过来。
“见过德安侯世子。”
衙役对朱睿的称呼让人瞠目,他的身份竟是世子!
朱睿对眼前这三人惊讶的目光显然十分受用。只见他冲那衙役挥了挥手道,“去忙吧,别声张。”
衙役离开后,他便顾自转向时越的方向,“这下你总该相信我不是坏人了吧!我真的是你的旧识,我……”
朱睿话还没说完,忽然听得一阵“咕噜咕噜”的声音,寻声看过去,就见站在时越身后的那小丫头一把捂住了自己的肚子。
常小柔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两个馒头下肚却依旧觉着空空的。原本她不说谁也不知道,怎奈何肚子不争气,在最关键的时候服了软,出卖了她。
“这位小姑娘可是饿了?我家在贞州恰好有一处别院,不若你们同我一块去那里坐坐。全当是歇歇脚、吃个便饭如何?”
时越三人闻言,相互看看彼此,也知她们如今剩下的银钱恐怕连一个最便宜的房间也住不起。于是,她干脆把心一横,对朱睿道,“承蒙阁下好意,我们便跟你去一趟。不过,你若怀了什么不轨之心,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朱睿闻言,总算是松了口气,他笑着说道,“我堂堂一个候府世子,能怀什么不轨之心,几位请吧!”
就这样,三人被朱睿的马车带去了城郊一处别院。
正如他所说,此处别院安静清雅、装潢考究。别院里服侍的下人们也都规矩有礼,不曾怠慢。
她们刚到不久,一桌丰盛的餐食便被摆上了桌。为了消除时越几人的戒心,朱睿特意每道菜都浅尝了一口,并当众用银针试了毒。
至此,三人才拿起碗筷开始用饭。
侯府别院的饭食非常美味,常小柔不知不觉吃了三碗,就连老妇也难得得多吃了不少。
酒足饭饱后,朱睿命人泡了壶上好的茶,送来给几人消食,自己则坐在桌旁与三人闲聊起来,毕竟能同含章郡主如此平和得同坐一桌实属难得。
到了这会儿,几人已然放下戒心,并把此次前来贞州的目的告诉了朱睿。
其实朱睿从一开始就觉得三人关系奇怪,如今才弄清,时越竟在一个多月前嫁了人!
见他表情变得有些古怪,老妇不由开口问道,“世子你这是怎么了?”
“哦,没什么,就是……就是有点惊讶,毕竟时越是郡主,她的婚事可不能定得这样不明不白。”
“怎么是不明不白呢?我哥跟我嫂子是正经拜了天地的!”
常小柔听到这话,自然是不应。
“小柔姑娘,你先别着急,我不是那个意思。”
老妇见状,拍了拍常小柔,示意她先别乱说话,“我们一家人都是乡下来的,你刚才一直说我家儿媳是郡主……是不是她爹是很大的官儿?”
闻言,朱睿笑了笑,“那是自然。所以,就像我刚刚说的,郡主的婚事不可自作主张,否则恐怕还会招来牢狱之灾。”
原本就官司缠身的几人,听到这里,无不暗暗咽了下口水。
“你们也不必太过担心,毕竟事出有因,只不过为了你们的安全考虑,以后还是不要让外人知道你们的关系,全当没有这回事就好。”
三人虽心中还有犹豫,但都没有再出声反驳。
“各位赶了那么多天的路,身上也乏了吧,不如就随侍婢去房中沐浴放松一下,我差人给几位都备了新的换洗衣裳。”
话音刚落,就见门外依次走进来三个侍婢,每个侍婢分别来到时越她们身边,引着三人去了不同的房间。
时越在侍婢的服侍下,舒舒服服得泡了个花瓣浴,随后又换上了她们拿来的新衣裳。
“这衣裳……”
待她坐到妆台的铜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突然有种说不出的陌生感。
“殿下,这是我世子爷特意嘱咐我们为您备下的,都是上好的料子跟最时兴的花色。”
“是啊是啊,殿下生得好,穿上这身衣裙更是国色天香。”
另一个侍婢也跟着附和道。
听两人这样说,时越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应对,便依着她们帮自己打扮了起来。
待到最后装扮发饰之时,两个侍婢从妆匣里拿出几支纷繁华丽的发簪,“殿下,这几支都是贞州天宝阁的极品,不知您中意哪一支,奴婢为您戴上。”
时越看了眼桌上的发簪,突然抬起头来开口道,“我的旧衣裳呢?”
“奴婢这就给您拿来。”
待侍婢将她的衣裳拿过来后,时越从里面找出一支木雕发簪,“我就戴这支!”
两个侍婢见状,相觑一眼,面露难色,“殿下,这支发簪太过普通,跟您的衣饰并不般配,更别说是您的身份了。”
“那我就换回我自己的衣裳好了。”
时越说着,就准备去解腰带。
两个侍婢见状,不敢出手阻止,竟连忙双双跪地。
“殿下恕罪,是奴婢惹您不快,还请殿下息怒!”
“你们快起来,我……我没有生气啊!”
这样说着,时越立马伸手去扶,只是两人都不愿意从地上站起来。
就在这时,朱睿听到动静走了进来。
“让你们服侍好郡主,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还不滚出去领罚!”
“是。”
两个侍婢闻言刚要起身往外走,便听得时越开口道,“别罚她们,她们又没做错什么,是我想要戴自己的发簪罢了。”
“哦?既然郡主开了口,那便不罚了,还不谢恩?”
两个侍婢听主子这样一说,立马感恩戴德得叩谢了时越,随后退出了房间。
时越对这样的场面没有记忆,只觉得十分别扭,而对出言让侍婢领罚的朱睿又生出来些戒备。
朱睿见她没有说话,走到近前想看看她手里的那支发簪,谁料被时越下意识躲开了。
朱睿见状也不恼怒,似乎已经见怪不怪了,“这簪子虽不金贵倒也别致,不过……以郡主的身份另选一支多贵重的都不为过。”
朱睿的话有些一语双关的意味,尽管知道时越阴差阳错已嫁作人妇,可他却不甚在意,比起她这个人,朱睿更看重的还有她的身份跟背后的靠山。
时越想不到这些,只凭心意行动,她不再犹豫,直接将木簪戴到了自己发间。
朱睿见状也不再劝,不过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郡主这么看重这支发簪,可是有什么原因?”
时越闻言,笑着点了点头,“这是我相公送给我的,是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东西了。”
时越没有意识到,自己说话时脸上露出的柔和神色引起了朱睿深深的好奇。
究竟是怎样一个村夫能把这个不可一世的郡主大人迷成了这样?他没有见过常兴业,只认定时越病得不轻。
“郡主,成亲的事就不要再提了,免得徒生事端。还有,我这就送你回家去与父母团聚,国公与夫人定然念极了你了。”
“回家……”
时越闻言,口中喃喃。
“对,回家,回到你自己的家里去。”
朱睿说这话时,表情掩饰不住得兴奋,因为他仿佛已经看到当自己将时越送回国公府后,他们会如何答谢自己的情景了。
“可是,那我婆婆跟小柔呢?”
听她提起这两个人,朱睿扬起的嘴角瞬间掉了下去,那两个人于他而言,绝对是麻烦。
“你放心,我会差人妥善安排她们的去处。”
“不行,若是她们不去,那我也不去。”
尽管人是失忆了,但时越却固执依旧。
最终,在她的坚持下,朱睿总算同意将另外两人一同带着上路。而他原本想要通过这一路的相处,博得时越好感、让两人渐行渐近的计划也就此落空。
从贞州一路北上,一行人大概走了一个多月终于到达都城地界。天子脚下果然不负盛名。
因着入城前,一行人已经在城外的客栈休息了一夜,因此次日入城后,他便将人马不停蹄得送到了奉国公府门前。
“这……就是我家?”
看着眼前气势磅礴的大宅,时越竟生出一丝退却。就在她回头看向老妇与常小柔的时候,大门突然被打开了一道缝,里面的看门小厮原本想着出言呵斥几句门口喧哗的人,不成想竟看到了自家郡主站在门口。
“郡主?小的参见郡主,郡主快请进!”
那小厮说着,将门打开,并恭敬得让出一条路来。
时越冲他点了下头,脚底却像是被什么粘住一般,动弹不得。
“你先去通报一声,我们就在这儿等着。”
朱睿上前一步,解开了这个困局。
“是。”
小厮尽管狐疑,却也照做。
不多一会儿,国公府门口出现了一位英姿勃发的年轻男子,待他看到时越,一双眼睛瞬间瞪得溜圆。
“姐,是你吗?”
恭迎郡主!终于恢复身份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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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打道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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