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风还裹着夏末的余温,却已经染了重点高中门口香樟树的清苦。沈时砚背着双肩包站在教学楼前,指尖无意识摩挲着书包带——昨晚他特意定了比平时早半小时的闹钟,就是为了帮许砚星占座。
初中毕业那天,许砚星抱着习题册跟他勾手指,说高中要继续当同桌,还要一起坐在靠窗的位置,“阳光能晒到课本,冬天还不冷”。沈时砚当时没说话,却在心里把这句话记了半夏天,连今天穿什么颜色的校服,都下意识选了许砚星说过好看的浅灰色。
教室门刚开,他就快步走进去,目光扫过靠窗的第三排——正好是两人初中坐过的位置。他把自己的书包放在外侧座位,又从包里掏出许砚星喜欢的草莓味笔袋,放在内侧桌角,像是在宣告主权。刚做完这一切,身后就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沈时砚嘴角刚要翘起来,抬头却僵住了。
林时衍站在桌旁,手里拎着个印着小雏菊的保温盒,正弯腰把盒子递给刚走进来的许砚星。“我妈早上做的槐花糕,你初中说过好吃,特意多带了点。”林时衍的声音很温和,跟沈时砚的冷硬完全不同,连递东西的动作都轻得怕碰碎什么。
许砚星眼睛亮了亮,伸手接过保温盒,笑着说:“谢谢时衍哥!我妈好久没做了。”她的笑落在沈时砚眼里,像根细针戳在心上——明明是他先记得她的喜好,明明是他先占好的座位,怎么到头来,林时衍倒先递上了她爱吃的东西?
沈时砚没控制住力道,把书包往外侧座位上一摔,拉链撞在桌角,发出“咚”的一声响。教室里本来还有点吵,瞬间安静了不少。许砚星回头看他,眼里满是愣神:“时砚?你怎么这么早?”
“自己的座位不会找?”沈时砚的声音冷得像结了冰,目光掠过许砚星手里的保温盒,又落在林时衍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敌意。林时衍愣了一下,随即了然地笑了笑,没跟他争,只是对许砚星说:“那我先回我教室了,记得趁热吃。”
等林时衍走了,许砚星才凑到沈时砚身边,戳了戳他的胳膊:“你怎么了?谁惹你了?”她没懂沈时砚的别扭——在她眼里,沈时砚一直是这样,偶尔会突然冷脸,却从来不说原因。可她没看见,沈时砚盯着她手里的保温盒,指节已经攥得发白。
他想说“我也记得你爱吃什么”,想说“这个座位是我特意给你占的”,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更冷的一句:“没什么,赶紧坐好,要早读了。”许砚星撇了撇嘴,只好抱着保温盒坐到内侧座位上,打开盒盖时,还不忘递了一块槐花糕给沈时砚:“给你吃,超甜的。”
沈时砚没接,头偏向窗外,声音闷闷的:“不吃。”阳光透过玻璃照在他脸上,却没暖热他眼底的凉意——他突然觉得,这个他特意占来的座位,好像没那么舒服了,连风里的香樟味,都变得有点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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