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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 11 章

走出教务处办公室,我知道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感受校园的机会了;所以我依然来到了教室想上完今天下午的课。当然有些事情也使我想弄个明白,我的日记是放在一摞书里面的,相当的不起眼,鸵鸟怎么会拿到的呢?

教室里依然如故,强装镇定的走向自己的位置,当我经过前排时,明显的感受到秦书芸诧异的目光,但我没有理会。

数学老师的课我特别认真的听了,但是什么也没听进去。于士申递了一张纸条,工整的写着“怎么样了?”我没有回复他,给了他一个疲惫的微笑。倒是杨燃燃要去了我的日记,把有关她名字的内容,全部用涂改液涂掉了。可以理解,因为那批班级购买的辅导教材是她爸推销给黑猩猩的。

晚自习的空档,崔佳琪问我以后的打算,我没有直接回答,耸耸肩苦笑了一下作为回复。整理着我的画册,上面还是空白一片,王明风要给我写留言,我拒绝了。就在这时,有位不认识的学妹,从后门探头,说:“帮我把这个转交给安宁。”我来不及回头,她就跑远了。当西西把折好的小纸条丢给我时,我甚至不想理会里面到底写了什么?一切都没有意义。

突然间发现晚自习时间快到了,那年还没进教室。又看了眼那张纸条,小心翼翼的展开,只有一句话印入眼睑:东校门拐角处,有事。

虽然我不能确定是不是他,但是还是去了。现在旷课晚自习对我来说没有什么畏惧。把画册、漫画书、歌词本、日记胡乱的塞进背包里,从后门毅然决然的走了出去。只有附近的几位同学望过来,我更希望他(她)们把我当空气。于士申、王明风、崔佳琪想跟出来,被班长杨宇飞制止了,‘晚自习了,都想干什么?’

晚上,除了能闻到道路上污浊的空气,还有远处点点星稀的灯火;其它就是死一般的沉寂。而我看不到悲伤,更看不到未来的光芒。出了南校门左拐就是东校门,那边平时是没有开放的,仅仅作为运动会或校庆活动时才开放。边上就是村舍,依稀的白杨树如今也光秃秃的打颤。记得以前我常跟张筱燕到这里捉萤火虫,冬天这里便是黑漆漆一片。

当我慢慢走近时,依稀能看到一个身影。即使他躲在最黑暗的角落,我也能一眼辨别出闪耀的光芒,他就是那年,正来回的镀步。看到我的到来,他走上前试图想说些什么,但是又什么也没说,最后还是我先开的口。

“嗯?是你?怎么叫我到这边来,有什么事情吗?”

他摩梭着手掌,突然说:“你决定报考南方的哪所大学?”

“叫我来就为了问这个,你快些回学校复习功课吧!这个问题对我来说没有意义了。”

“对不起,我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没有缓解的办法了吗?”

“没有,也没必要。”我淡淡的回答。

“那你怎么办?不是还有梦想,还想上大学,还想画画吗?”

“没了,都没了,我不想屈辱的博得同情。”

“你相信我,我真不是故意的!那天模拟考试,我早早的做完了试卷,交了上去。无心复习下一场考试的科目,就看到你的日记漏在边缘,好奇锨开了一页,被里面的内容深深吸引了。想不到平时大大咧咧的你,那么的有正义感、有主见;这时刚好物理老师走过来,看了我一眼,示意我不要做与考试无关的事。之后我就不知道怎么就成现在这种局面了”他奋力的解释着。

“ 是你把日记拿给班主任的?

没等我说完,他抢着说:“没有,我没有。”

“你知道是谁拿给班主任的?”

我发现了他的慌张,怔怔的看着他;虽然看不清他的眼神,但是我感觉到了他声音的变化。

“不,不是,我不知道谁拿的。平时看到别的同学也翻阅你的日记,都习以为常的,所以我没注意到这次是谁拿走的。”

我知道他在撒谎,颤抖的声音出卖了他。

“是谁都无所谓了,明天开始我就是一个社会人了。”

“可是……,你不读了吗?马上就快高考了啊!”轮到他惊讶了。

“我没有错,为什么要我道歉。”

“但是参加高考是你进入大学校门的唯一图径啊!你说你想去南方的学校,本来我已经说服我爸妈也报考南方的大学的,可是……”

听到他这样讲,我的心里没有雀跃,没有感激。

“你跟我不一样,你学习好,底子硬,有希望有前途;虽然我离开了学校,但我不会放弃自己的梦想,这笔帐总有一天,我会加倍的偿还。”这些话是说给他听的,也是说给自己的。我又安慰他也是安慰自己补充了一句:“或者还可以说服我爸妈帮我想想办法转到别的学校。”

他用力的点点头。

“你不是喜欢听张雨生的歌吗,这是我收藏的磁带,送给你吧!留作纪念。”我想了一下接住了,“对了,可以给我你的电话或家庭地址吗?”

“不,我家没有电话,你还是快回学校好好备战高考吧!”

他还想说点什么,我准备转身走了,突然回头叫了他一声,“那年。”

他奋然转身,“嗯?”

“秦书芸,她喜欢你。”

“我有喜欢的人了,我家和她家是世交。”

我没有再问,他也没有再说。一路上可以让黑夜作为掩饰,放肆的任眼泪滑落,而我们彼此走向了背道而驰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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