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监考老师是鸵鸟罗大庆,说真的,我真心不喜欢那人,驼背不说,还像得了小儿麻痹似的,一天到晚抽风。我知道物理我是考不及格的,所以交卷特别坦然。
考试结束后,买了一包辣条庆祝一下暂时的放松。当我再走进教室时,大家看我的眼神就有点怪怪的,连平时最崇拜我的杨燃燃突然跟我客气起来了。当我走到坐位时,总感觉哪里不对,似乎东西被翻过。我怔了怔,探询的目光望向那年,他知道我在看着他,但他没有抬头。
晚自习,于士申过来告诉我:“宁宁,听说有人看了你的日记。”
“谁啊?”我略为紧张了一下,搁平时我的日记是没有秘密的,但是举报黑猩猩的信是我写给教育局的(包括电视台),我就是咽不下张筱燕被迫离开的这口气。
于士申张了张嘴没有说,我也没有再问了,因为在我心里是有个模糊答案的。
一晚上,除了秦书芸到这边来,问了一下考的怎么样?再无其它同学过来搭讪了。那年只是时不时有意无意的瞟过来一眼,又迅速的躲闪开。我不知道发生什么了,简单的给张筱燕写了一封信,就那样,这莫名其妙的一天结束了。
原本中午还在盘算着把伍佰的新专辑和信怎么带给张筱燕,想着想着就到家了,似乎今天走路特别快。我回到家,我妈早就准备好了饭菜了,二话不说,就吧啦着吃起来了。正当我准备去学校时,我妈的一句话,让我明白发生了什么?
“宁宁,你是不是骂老师了?”
“我没有啊,什么时候骂老师了,莫名其妙不是。”
“上午电话打到你叔那边,你爸过去学校了,说你骂老师了,不让你读了。”
我急了:“妈,谁说的,我没有。”眼泪不争气的顺着脸颊流下来。
“你别哭,说说到底咋回事,在学校门口开小卖部的三玲跟我说,你们班主任去她那边打听你,说你是不是精神方面有问题啊!……”没等我妈说完,我愤怒的向门口走去。
“我找他去,他才有病。”
妈妈拦住我:“干啥啊你?能让人省点心不?你爸好说歹说,他同意再给你一次机会,但是要你必须写下保证书,以后出了啥事跟他和学校没有关系,还要当着全班同学的面给他和你们政治老师道歉,然后再让你爸去一趟学校。”
我愣着没有讲话,凭什么要我道歉?我做错什么了?
这时,一邻居刚好来家里借东西,我妈就去招待她了。
就这样我默默的走出了家门,脑子里确是一片空白。以前从没发现北方的冬天如此凄凉、昏暗,铅白色的天空偶尔几只小鸟飞过,这条去学校10分钟的路程今天如此的漫长。
‘道歉?’昧着良心跟他说声‘对不起’可能有再次读书的机会,但是我不是个昧良心的人;虽然举报他多半是出于个人义气,难道他拿辅导教材回扣的事就是为人师表吗?不……。至于政治老师,我更是一头雾水,如果在日记中的评价也是谩骂的话,我要向可恶的战争道歉多少次?再者说,不经我允许,私自翻看我的日记,不同样侵害了我的‘**权’吗?难道你们不欠我一个道歉吗?
也许他会改变他的决定,或者我爸妈会把我转到别的学校,或者……
就这样,我再次来到了那个充满邪恶的教务处办公室。当时我径直走了进去,因为没有人看到你的存在,也不会有人为了你的敲门声抬头说:“请进。”
我定定的站在黑猩猩的办公桌前,他头也没抬明知故问的说:“找我什么事?”
“老师,我们之前可能有误会,我想向您解释一下,我没骂您和政治老师?一些老师的外号都是同学之前传开的,何况日记是我个人的**,不经过我的同意,就翻看我的日记,这样不是侵犯了我的‘**权’吗?……”
原本无视我存在的他,辩解道:“我没有偷看你的日记,是你们罗老师看到,告诉我的。”
“罗老师?他哪里翻到我的日记的”我将信将疑。
“别的同学翻看,在桌面上,他看到的。”
“我的权利谁来保证?我有**权的。”
他按捺住怒火说:“你不旦认识不到自己的错误,反倒找我来兴师问罪来了?”
“我不敢,就算让我‘死’也要死个明白吧?我没办法接受就这样像张筱燕一样退学?为什么叫我爸爸来学校说我骂老师?我没有”这时我眼含愤怒,强忍着说:“如果真是我日记中用语不当,也是我措词有误,罪该开除吗?”
他极其隐晦的冷笑了一声:“你应该知道为什么?信。”
这下子轮到我笑了起来,抹掉即将滑落的眼泪:“我知道所有真相,只是阐述事实。如果你没看我日记求证,又怎会道听途说?”
“是你们罗老师看到,告诉我,我才……。”
“那么还是看了?”
他一时语塞,试着寻找辩白的话:“作为一个人民教师,被自己的学生这样撮脊梁骨,叫我以后如何在学生面前树立威信,怎么为人师表?”
“你做了没有?你知道我在说什么?”谁都不想把最后一层窗户纸捅破。
黑猩猩的脸更加阴沉了,右手食指、中指不自觉的敲打着桌面,发出‘咚、咚’的声响,“你看到了事实,未必是真相。”
“既然不是真相,凭什么让我退学?我交了学费,我有读书的权利。“
“你如果还想读书,拿出点态度。”
“态度?以什么样的依据?当初赵志国旷课,您不让他请家长?为什么石鑫磊试卷上答题骂脏话,你不作深度处理?而我只是在日记中写了自己的客观事实,您通知我爸来学校说我骂老师,还跟我邻居讲,说我有精神病。没错,举报信是我写的。”此时我感觉自己像个壮士一样,其实我早就明白,真正致我于死地的是那封举报信。
他抢白道“赵志国在讲台上怎么表态的,你没看到吗?他自己煽自己几个耳光。石鑫磊联系不到他家人,电话号码是假的。自己的学生这样看我,我难道脸上有光吗?”
就这样,彼此都沉静了几秒钟,谁都没有讲话;二班的班主任‘鸭嘴兽’进来探询的目光一扫而过,问了句‘怎么了?’
黑猩猩一咧嘴笑笑没有说话,炫白的牙齿衬托的脸更黑了。
我转慢了语气:“老师,我希望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只想读书,我还有梦想。”
“我也跟你爸说的很清楚了,还想继续读书的话,拿出点态度。希望在明天早上的英语课上,你能出现,让我看到你的诚意。”他说这句话时,我做了这辈子都绝不后悔的决定。
我微笑含泪缓缓后退,抑扬顿挫、一字一顿的说“也许、或者、大约、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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