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黄昏晕着淤青般的紫。
从悬浮车下来时,林隽还在想西拉斯的那句话和那个笑容。总觉得,摸到了某种真相的尾巴。这种感觉隐隐绰绰,并不真实,却让他无法忽视。
叹了口气。林隽不再细想,他望着小别墅的栅栏开始头疼。他要怎么面对拜伦兄弟。那两兄弟一向是闷葫芦,两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想要套出点什么信息概率不大。他使劲搓搓两侧耳垂。听说这样能让脑子转得快些。
本想着想到点什么应对之法再进去,却不想那两兄弟倒是不避人的直接走出来站在院子里迎接了。
搞得好像这里不是首都星,而是他们的老巢。
有时候林隽真的想不明白他们雌虫之间是怎么传递消息的,似乎怎样都能知道,哪怕是上一秒才发生的事情,而他呢,来到虫族这么多年,知道的东西一双手都数满,事后还莫名其妙成了垃圾星动荡的原因。背了锅就算了,还没得到半点好处,现在更是被这个搓完被那个掐,一个两个逮着他薅。
于是看那两兄弟更不顺眼了。
这两兄弟没少折腾他。
他们比林隽印象里更瘦,更白了。墨绿色的头发略显枯槁,像一蓬缺水濒死的草,皮肤如冰冻后的死肉,苍白里有着青灰。表情还是那样冰冷僵硬,好像那不是一张脸,而是一张面具。一左一右杵在院子里,不像是来迎接的,而像是来送葬的。
这对双生子哪怕瘦也能做到极致对称,粘贴复制一样。真是无力吐槽。但凡有个瘦脑袋,有个瘦屁股,他也能更好的分辨。
和他们say bye bye这么久,林隽早就把分清他们的技能抛到脑后了。当时在赞瑟斯的提议下,林隽为了日子能好过些,不得不逐一讨好。那时,对拜伦兄弟用的招数就是老一套的——我与别人不同哦,我能分得清你们。为了能分辨他们,林隽简直是把“找你妹”玩到了极致,但这时他两眼空空,只能尴尬地站在那。
雄虫烦躁的情绪远比他表面展现的镇定强烈,这种强烈情绪通过那看不见的连接传来,使得维克托和西奥多下意识对视一眼。他们从对方眼里看到疑惑。
他们的雄虫不愿意见到他们。为什么?明明在霍顿庄园时,他们相处得很融洽。
迎接的脚步一顿,拜伦兄弟凝望着栅栏前静静矗立的雄虫。
雄虫尽管还是身着那些没有任何装饰的休闲服,但宽肩窄腰大长腿,仍然俊美得炫目,脸上那淡淡的笑容,却没有像以往那样让他们心里很静。维克托感到困惑,西奥多也充满了不解。
“卷卷。”熟悉的称呼从那张泛白的嘴唇里吐出来,林隽感到恶心,但他还是笑着走上前。
然而他们之间能够传导强烈情绪的链接击碎了林隽的伪装。维克托盯着他一声不吭,只是抬手碰了碰他的脸颊,似乎在确认面前的真的是他。
真是好笑,怎么,这是怕从帝国手里拿到假货吗?
“你们怎么才过来?”林隽笑弯了眼,看上去似乎很高兴他们的到来,甚至还故作期待地朝他们身后张望,“他们呢,没和你们一起来吗?”
维克托墨绿色的眼睛一眨不眨,似乎眼皮是天然的摆设。细细感受着林隽那开始越发波动的负面情绪,“处理好事务。”
“就过来。”西奥多接话。
这时林隽突然发现,往年下的功夫还是没白费。他还是下意识地分清了他们。维克托总是先开口的那个,这让林隽心情稍微放松了点,将手搭进维克托递来的掌心中,“维克托,你有给我带礼物吗?”
触碰到雄虫温热的手,维克托似乎被烫了一下,打了个哆嗦,继而抓紧,就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悬着的心渐渐回笼,“当然。”
“我也带了。”西奥多不甘落后,上前抓住林隽另一只手。
两兄弟一左一右夹住林隽。
他们总是这样,不管是在哪儿,只要林隽在场,他们就会暂时取消“密不可分”的状态,将林隽塞进他们之间。
维克托带来的礼物是林隽之前一直吵着要买的小型激光枪,但别墅里托勒密藏着好几把,自然就显得不够看了,但林隽条件反射似地握着那把枪笑着在维克托脸颊上亲了一下。
这一下激得西奥多急忙拿出了自己的礼物。
那是林隽当时特别想要的书,但托勒密早就给他买了,然而林隽还是如法炮制,也亲了他一下。
好了,两厢满足,他能少受点罪。
林隽将小型能源枪和书本收进书房,在拜伦兄弟的注视下,他不能停留太久。尽管他们的耐心比杰罗姆那家伙好一些,但不意味着是入定老僧。
离开时,抬头看见书柜上那匹画着黑裤衩的马,林隽露着大牙笑起来。托勒密那个王八羔子,真的是无法无天。
正笑着,一下和拜伦兄弟两对上视线了,嘴角略略一僵硬,才缓缓往下平了平,变成了拜伦兄弟熟悉的微笑。
这一下也不知道怎么惹到维克托了,他走上前盯着那匹马,忽然一言不合砸碎了它。
林隽笑容一敛,“你这是做什么?”
维克托没有说话,但他用行动回答了林隽。他粗野地把林隽往书桌上一压,不顾林隽的挣扎,没有章法地在他身上盖印章,西奥多见状上前一撸。林隽裤子就甩到了角落。
之后?
最后当然是,就这样定格了。
他们直勾勾看着那条特制的裤衩子,面容有点儿扭曲,半晌,维克托才出声,“长结了?”
“什么时候?”
这时候了,林隽还有心思想,原来雌虫也不是什么事都知道啊。
他看着面前这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微微抽搐着眼角和嘴角,不合时宜地笑出声。
要不是因为穿着这裤衩,我能自投罗网?我又不是真傻。林隽心想。要是允许,他都要跪下来给那圈橡皮圈叩个头了。
得知林隽长结,两兄弟是又喜又忧。他们像两根木头坐在客厅里等着格雷沃,似乎一点也不知道接下去该怎么办。
林隽拎着裤子回了卧房,穿了一条牛仔裤,还勒紧了一条皮带,但一想到不管是拜伦兄弟,还是格雷沃,随随便便用虫甲一划就得报废,还是换回了好穿脱的睡裤。自己保不住,但能保住一条裤子也是胜造七级浮屠了。
格雷沃是凌晨三点的时候到的。
那笑面虎一贯讲究体面的,明明是带着点兴师问罪的意思,还正儿八经摁了门铃,甚至怀里还捧着一束鲜花。身穿一身笔挺的银灰色西装三件套走进卧房。
卧房里静悄悄的,林隽心大,仗着自己穿着特质裤衩子目前没有危险就酣睡。可他没想到大半年不见,格雷沃不是那么要脸面的人了。于是他在微微刺痛中醒来,在漆黑的房间里看到一个黑影子不请自来,一束光脑的电筒打在林隽腰腹上。
林隽吓得一哆嗦,第一反应就是什么怨魂索命,但他自己也没想起来做过什么天怒人怨的事,结果定睛一看,是格雷沃那个不要脸的,他正仔细观察着那圈新长出来的“白色橡皮圈”。察觉林隽醒来,便发出一声喟叹,“宝贝,你可真是让我惊喜。”
熟悉的腔调让林隽不由自主地皮肉发紧,喉头紧缩,下意识地喊了一声,“哥哥。”
满意的哼笑让黑暗的房间里充满了危机。林隽不知道格雷沃什么时候会开始惩罚他。因为他当时逃得太干脆,把格雷沃这只笑面虎都气得不会笑了。
这家伙和乌尔里克一样,让林隽看不懂。但都同样的让他神经紧绷,尤其是在他们认为林隽不那么听话的时候。
格雷沃身上常年萦绕的香水味丝丝缕缕钻进林隽鼻腔,像一根根针扎进肺部,疼得林隽再也睡不着。手背抚摸肌肤的触感让林隽害怕,却违背内心地敞开。
身体在自发地迎合格雷沃。这是往年留下的痕迹。哪怕心里再不愿意,身体也已经找到了规避苦难的捷径。
“这么乖?”格雷沃含笑的声音在林隽耳朵里其实跟白无常索命没两样,但能怎么样呢?林隽轻轻喊着哥哥,在格雷沃俯身吻他的时候,抬起下巴接吻,一面乖顺地任由格雷沃折腾。
不这样做,格雷沃就会教训他,到那时,林隽眼泪会流得没地方装。
一个缱绻而潮湿地吻让林隽有些喘不过气。格雷沃的吻和他这个人一样,看似无害,实则暗藏杀机。
他避开“橡皮圈”,固执又残忍地用指腹摩擦。
林隽浑身颤栗,啜泣着求饶,“哥哥,哥哥……”
“现在知道怕了?”格雷沃放缓节奏,“转身跑进游型星舰的时候,你不是还说永远不见了吗?”
“哥哥……”林隽没接话。在雌虫的夜视能力下,林隽满头大汗,眼睛湿润,软软的似一汪春水。他乖巧至极躺在格雷沃身下,俨然将柔软的腹部袒露的信任模样。
这让本想好好教训一下林隽的格雷沃心软了。他拨开林隽额间湿漉漉的黑发,吻住这只开始耍小心思的雄虫。
算了,和自己的雄虫计较什么呢?弄伤了,最后还不是他心疼。
黑暗的房间里断断续续响着雄虫好听的呻.吟喘息,夹杂着几句沙沙软软的“哥哥”。
格雷沃听得浑身大汗,解开西装扣子,再也顾不上体面,掐着林隽的腰往上一提,留下一个个独属于他格雷沃的痕迹,“宝贝,再多给我一点。”
林隽的信息素渐渐铺开,格雷沃咬紧牙关抵抗那近乎让灵魂震颤的气味。
太想念了。
他们分别了九个多月。
格雷沃掐住林隽的下巴,看着那张俊美的面容,还是有些不甘心就这样被这小家伙摆一道。
只要一想到那义无反顾离开的背影,就会让他整宿睡不安稳。
这可恶的小东西……
可又能怎么办呢?稍微教训一下,这小东西就会胆战心惊地缩回壳里,连假装撒娇都不愿意了。
小混蛋。上辈子欠你的。格雷沃吻住那张还在轻轻呼唤他哥哥的红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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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上辈子欠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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