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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军营

城门外,路过的马车扬起地上的烟尘。

绿纱幕笠的少女亦步亦趋地跟在一大列各色衣衫的商贾后面。

她仰头望了望城墙,青铜饕餮兽首正悬在城门之上,威严地审视着路过的人们。

要久居西岐,就要办红契。

如今查的严了,她纵然可以糊弄过次次来勘查人口的小兵,但也不想太引人注目。

仙术用多了,会被在西岐地界的那帮人察觉。

她一向本分做人,遵守着各地的规矩,这是她这些年混迹人间的经验。

轮到她了。

"西岐的规矩,过饕餮门需脱笠验身!"办契的兵士的用矛尖挑开她的纱帘,少女顺从地露出素白面庞,

"哪来的?"

"姓甚名谁?"

少女下意识愣了愣,微张着嘴。

慌慌张抖出名帖——果不其然,办理契业的小兵皱起眉头。

"朝歌人?逃难出来的?"

少女眼眶微红地点头。

那小兵打量了她一会,看着她虽形容慌乱,但身上衣裙也是好料,想必是家里遭难。

如今朝歌最不缺这样的女郎。

叹了口气,替她在红纸上盖了契印。是个饕餮印。

"既来了我们西岐,就安心住下,人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少女怯怯接过红契,薄薄的纸张,上面盖了一个粗劣的契印。

纸面饕餮印突然睁眼,少女面色一冷。

多管闲事!

暗自发力,掌心的铜钱压着那畜生缓缓闭目。

"下一个"她听见小兵扯着嗓子喊。

拉下幕笠的绿纱,转身欲走。

"慢着!"

她脚步一顿,听见一个声音威严穿透而来。她闻到了兵营特有的兵器铁锈味,心猛地往下一沉。

"将军有令,最近牢里抓了不少混迹进城的截教奸细!凡这月新盖的红契,都要重审!"

她缓缓转身,手里还捏着红纸。回头看见了一个佩刀的老兵正对着小兵训话。

真是糟心。

"呲——"素手纤纤一拽那张薄纸皮,脆弱红纸上的上饕餮印便破了。

指尖被垂死的饕餮印利齿咬了一口,

心里暗骂:好个贪食畜生!

轻轻不着痕迹蹭去血迹。

"呲啦啦——"她继续面不改色的当着人面撕去红纸。

排了两个时辰的长队办好的红契,登时成了满地的红纸屑。

老兵看了过来,锐利的眼睛扫过她,

"小女郎恁大脾性!劳驾和我们走一趟吧"

小兵还在替她说话,"大人,那女郎是朝歌逃难来的,兵荒马乱的世道,千辛万苦到了咱西岐,如今定是听到您说要重审红契,才激愤下失了手。"

"是吗——朝歌来的小女郎?"老兵意味深长,重重地念着“朝歌”两个字。

老兵示意小兵住嘴。瞥了眼她。

她低眉顺目的模样,好像方才撕纸的人不是她似的。

少女此刻听到问话终于泪眼涟涟抬头,含冤带怒,委屈万分的样子,

"排了这么久的红契也办不成,你们西岐,莫非是容不下我们这些外乡客?"

这也是小兵第一次听见她开口说话。

不由愣住了,这小女郎方才在办契业的时候怯怯地一言不发,没想到开口就是含血喷人。

"女郎误会,不是,这就是一个重审,审完就能办。"

"绝不是不让办!"他朝周围各色衣衫聚起的人群急忙摆手解释,这么多外乡逃难来西岐的人,闹起来可不得了。

少女不饶人地问,犹带哭腔,

"重审?怎么个重审法?"

她刚才故意闹那一出,就是要问清楚这个。

西岐如今使的到底是什么花招?那么多截教同门落难,听闻了不少他们的惨状,想起来那些传闻,她不由后颈发寒。

西岐人多势众,届时万一孤身落入戇中,就真只能任人鱼肉了。

小兵刚要开口答她,就被老兵止住。

那老兵语气狠硬,在沙场上见过血的眼睛直直看向她,

"小女郎,我们西岐只抓截教的鬼,你若不是鬼,有何可怕呢?"

她暗道不好,

我是截教人不假,难道截教人都是奸细吗?

铜钱牢牢地按在掌心。

轻柔柔的哭腔放软,"大人何必急,我只是要问清楚了,你们这些兵营里的大老爷们——要怎么重审我一个弱女子?”

少女将碎未碎的泪含在睫上,话音转哀,自伤自怜,自问自答道:

“还不是任人搓磨?我若是回不来……我家亡父亡母九泉下的眼睛可都盯着你们…"她哼笑一声。

抬起一张似笑似泪的小脸,露出一个苍白破碎的哭笑,泪眼婆娑扫了一圈众人。

她话说得再软,里面意思都重若千钧。

老兵冷笑连连,那小兵脸都气红了。

众人都不是傻子,她方才那番话的意思,已如沸石入水,激起千层浪。

人群里也不乏朝歌人,这时候都纷纷站出来,有对兄弟开口,"娘子莫怕!我们也是朝歌人,你无父母照应,出门在外小心些也实属应该。若信得过我们,明日此时,你若没从军营回来,我们弟兄就去找军营要人!"

"对!你要是没回来,我们就去要人!"众人起哄应答。

她的一颗心终于踏踏实实落回胸腔。

绿裙少女脱下幕笠,泪痕干涸的眼睛望向众人,郑重郑重行了个谢礼。

"小女的身家性命,就仰赖各位朝歌同乡了。"

她跟着士兵走时,回头望了望远处的城墙。

夕阳的红光落在城门上那只巨大的青铜饕餮上。

远远看着那饕餮,竟像正在吞食着落日。

*

他们被带到一个很大的帐篷外,里外都涌着人。衣着各色的高矮胖瘦,男女老少。

本月新办红契的人基本都被抓来了。

她站在帐篷外头,乍听见里面传来无比悚然的惨叫。仿佛经历了极大的痛苦。闻者无不心惊胆战。

人群连发问的时间都没有,因为马上就有士兵抬了个木板出来。

进去的是衣冠楚楚的郎君,被抬出来一个断了气的狐狸兽身。流了一大滩血。腥气冲天。

发生了什么不言而喻。甚至仿佛理所当然。

人群惊慌失措。小孩的哭闹声,大人的抱怨声不绝于耳。士兵拿着长矛维护秩序。

她脸上没有分毫变化,仿佛视若无睹一般。

那个狐狸,是被烫死的。他挂着截教玉勾的领毛旁有一圈被烙铁燎过的焦痕。

惨死的同门,就这样血淋淋的死状出现在她眼前。

没有愤怒吗?

怎么可能。

那狐狸死后,她恍然听见到玄铁令的红榜上有抽泣的声响,能上红榜,可见那狐狸生平一个人没杀过。可人却要了他的命。

好奇怪,她因玄铁令杀过的同门也不少,自诩“清理门户”。

西岐的手段她也早有耳闻不是?

为什么如今亲眼看到同门惨死的尸身还会那么愤怒痛苦呢?她甚至不认识他。

她突然想起另外一个人来。那才是截教的铮铮铁骨。

藏在里衣里的玄铁令正寒重刺骨地贴在她心口,可她不动如山。

如果她有赵公明的热血,此刻就应杀进军营。手心紧握的每一枚铜钱,此刻都应该暴戾划过施虐者的喉咙,如此才是以杀止杀,以痛止痛。

可她不是。

她比赵公明冷血多了,没有办法不顾自己安危,让自己处在那样凶险的境地。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是场面话。

她既无赵公明能杀出重围的本事,也无赵公明的侠肝赤胆心肠。这才是实话。

玄铁令啊。你真是瞎了眼。

当年放着赵公明师叔不选,竟选了我。

她的身体挤在排队的人群里,和前面后面的人摩肩擦踵,明明是再紧密不过的距离,而心里却又有一种奇异的隔绝感,冷眼旁观地从人群中抽离出来。

为什么呢?明明她是人,这里前前后后都是她的同族。人们排斥异己,可她分明不在此类。

她的心呢?

玄铁令牌冷冰冰地挤压着她的心脏。

令牌上刻着“有教无类”几个字。

她突然轻笑出声,突兀地让好几个人回头看了她一眼。

狐狸,黄泉路上你耐心点,等着小师姐给你报仇。

*

“难缠的小女郎,我记得你。”

“进去吧”

给她掀帐篷的是今天那个老兵。他意味不明地看着她。有几分试探的意味,

她不再如老兵预期那样,装乖卖可怜——甚至和在城门口时完全不同,此时少女脸上浮出一种喜悦的红晕,老兵听见少女用欣然的声音说,“终于轮到我了”。

“大人,你认识里面的人吗?我没见过世面,怕冲撞了大人物。”她进去前又回头了,敛目虚心问道,好像真是在考虑得很周全的样子。

老兵说,“三个将军都不是难为人的性子,你且放心吧”

又解释了一番,“你见到人自然就明白,红衣的是我们先锋官大人,绿衣的是我们杨将军,紫衣的是我们黄大人。”老兵说的煞有介事,仿佛目睹过帐篷内一般。

她缓缓眨眼,“三个将军都在啊,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大人物。”

“我还是带好幕笠吧,免得在几位将军面前失了礼。”

少女抿着唇,把幕笠重新带好,跟着领路的小兵就进去了。

老兵又想到了她今日城池下那番“任人搓磨”的言论,还有她那一群“朝歌同乡”,已经没了好气,“随你随你,小女郎要不在里层再带个面具?”他讥讽道。

少女的眼睛却骤然一亮,感激道“大人倒是提醒我了,果真是真心为我着想。今日倒是小女失礼,误会大人了。”

老兵眼睁睁看着少女竟从宽袖里掏出一个青面獠牙的面具,往脸上重重地一盖。

暗道她准备倒是够周全。

老兵一口气堵在喉咙似的滞了一滞,冷笑着皱眉,“小女郎这身打扮都可以去唱戏了,快进去吧,可莫让几位将军久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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