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等?
乐词不明所以。
细若蚊吟的自言自语,他听见了。
“等什么?”乐词问。
沈译嘴角扬起小弧度,不知是故意说出来让他听的,还是无意酿成良机。
“等你回家。”
乐词单纯:“荣幸之至呢,班长大人。”
还是这段路径,这桥段。
少年走在橙黄灯底下,要牵手。
乐词把手递过去:“牵吧。”
这条小路被小树们包围,长大了替人们遮风挡雨。
左右两侧的树木长高了,枝头树叶互相与对岸的友人携手形成了拱形状的庇护所。
这里,淋不着雨,晒不着太阳。
只有从枝叶缝隙挤进来的缕缕光线照亮这里的阴霾。
路灯泛着黄色灯光,温和不刺眼。
右侧还有草丛堆,里面种着许多花卉。
乐词每次路过那里都会被里面的鲜花吸引。
这次也不例外。
牵着沈译的手走在此处。
一声喵叫刺破寂静的黑夜。
“喵!”
叫的撕心裂肺。
乐词被吓着了,不知不觉抓紧了沈译的手。
沈译趁机抓的更紧。
默默抽出一只手抚了下乐词的肩膀:“别怕。”
听见这猫叫还在延续,只是声势渐弱,虚弱到奄奄一息的那种弱。
可能是流浪猫受伤。
被花朵的刺划伤也不一定。
这里有很多红白玫瑰。
乐词打开手机灯,按照声源在草木中探来探去。
来到一片全是红玫瑰的种植区。
乐词扒开杂草的枝叶。
一只小猫出现在了那里。
白色的小猫,身上的毛带有渐变粉,还有双很美的蓝眼睛,在灯光的照耀下,灵动伊人。
它还在嚎叫着,从刚开始的惨叫到现在的求救声。
乐词定睛看去。
小猫的腿被一条布满荆棘的玫瑰枝干缠满,那些尖刺渗入了皮肉。
乐词觉得这是人为造成的。
那些缠绕的手法以及末端的打结处,生怕小猫自己解开,还特意打了结。
小猫位置还颇为刁钻。
唯一的通道只有仄小的土路。
人手那么宽的路。
太残忍了。
要带它走,不然留它一个人在这,迟早会出事的。
乐词伸手要去抓。
还未伸出去几米,他的手在空中被接住了。
沈译抓住他的手说:“我来。”
乐词看了一眼小猫:“算了,我来吧,那里面都是刺。”
“就是有刺,所以我来。”沈译说。
“可是……”
乐词还想争议,沈译说:“真没事。”
“那行吧,你小心点。”
“嗯。”
乐词给沈译照亮。
边照边提醒。
“小心,那边有刺,慢点,再过去点,你差点挨刺了,哎对,快抓到它了,你轻点提它,它腿上有很多刺。”
这边吵的要死,说些没用的废话。
那边的沈译非但没让他闭嘴,还乖乖照做了。
黑夜中,乐词突然听到一声大叫。
乐词哆嗦一下问:“它怎么了?”
沈译冷静回复:“它疼。”
乐词说:“你是不是碰着它腿了?”
“嗯……”
“别碰腿,那是人家的伤口,提它脑袋,小心点提出来,别刺着它。”
一个指挥,一个实施。
折腾好半天。
终于提出来了。
沈译把它放到地上。
腿上有刺,不好抱在怀中,更不好一直提着它。
不然刺会愈加深入肌肤。
肉在紧绷拉长的情况下容易刺破那薄薄的肉皮。
两人蹲下来观察。
小猫慢慢呼吸着,连喊叫的能力也没有了。
乐词举着手机灯看着小猫身上严重的伤势说:“得送进宠物医院。”
可都快22点了,宠物医院关不关门暂且不谈,宁城的花园区离宠物医院特别远,到那里,小猫或许撑不到那时。
沈译支招:“去我那吧,我家有医疗箱。”
只能这样了,再拖下去,别说小猫了,就算躺着的是个人也会有极大生命危险。
考虑到书包质量好,刀枪不入,学校批发的,就算沾血也没事。
乐词想到这,灵机一动。
把课本拿出来,给小猫腾出空地,将它放在里面。
沈译见此张开双手说:“我来抱吧,你拿书。”
“好。”
两人一步跨做俩步,大步流星的走向花园区的另一边。
快速跑只会让怀中的小猫受到颠簸冲击。
所以他们选择了加快脚步速度。
一栋破旧的大楼,里面残破不堪。
空旷的楼梯,走在上面回荡脚步声。
吓人。
主要是没看见有几个房间是有人居住的。
乐词想不通一个富家少爷,怎么住在这种地方。
他跟在沈译身后,捏紧他的衣角:“你住这?”
沈译“嗯”了下:“对,住这。”
“和家里吵架了?”乐词说。
沈译:“没有,我说过,我没你想的那么有钱。”
乐词知道他有钱,故意开玩笑说:“那少爷有啥缺的就告诉我吧,我会救助您一下的,请问您现在有啥困难的地方吗?”
沈译说:“有。”
乐词问:“是什么?”
“大事,”沈译说:“你可能帮不了。”
乐词又问:“什么大事啊?”
沈译低沉的说:“终身大事。”
“……”乐词说:“那确实帮不了。”
沈译冷笑:“我就说吧,有你也帮不了。”
乐词没回了。
跟着沈译来到了三楼。
领居那涂满红色油漆的木门富有年代感,上面还有些许广告贴。
唯一不同的是一家指纹门锁。
那是沈译的家。
推门而入。
里面与外面有着天壤之别。
高级简约风。
镶嵌进墙壁的电视,还有软绵绵的高皮质沙发。
还有落地窗,从这里能看见间无中学。
落地窗间有一张小桌子,上面摆放着茶具,还有一侧的小书柜,可以喝茶畅谈,还能吹着微风阅读。
明显装修过。
处处透露着金钱的味道。
玄关处,沈译给他从鞋柜拿了双没穿过的拖鞋:“穿这双吧,我的,还没穿过。”
乐词应道:“好,谢谢。”
沈译进屋喊:“智能管家。”
【我在,欢迎主人回家。】
沈译坐在沙发上,将小猫放桌上说:“空调26度。”
【好的主人。】
钱啊,万能的钱。
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还有管家?
乐词愣在原地。
说好的穷呢,怕兄弟过得苦,又怕兄弟开路虎。
见他不动,沈译朝那边招了招手:“过来帮忙。”
乐词走过去坐在他身侧:“怎么帮。”
“扶住它的背,别让它再躺着了。”沈译说:“我去拿医疗箱。”
拿出医疗箱。
沈译熟练的接了盆热水。
先是拿碘伏消毒。
然后给小猫取刺。
小猫疼的浑身无力,即使再疼,挣扎的力气也没了。
期间哭过几次,眼泪像珍珠断线似得流出来。
乐词哄了几回:“不哭不哭,乖啊。”
听到他的声音,真没哭了。
跟个孩子似得。
消了毒,拔了刺。
沈译负责给它包扎。
乐词拿了块全新的白色正方形小抹布沾湿温水,给它擦了下身上没受伤的地方残留下的灰尘。
给小猫处理完伤口已是晚上23点了。
沈译去房间给猫咪收拾睡处。
乐词在沙发上仰躺,突然想到了母亲大人。
完蛋,妈妈说要早点回家。
想到妈妈在加班,本想打电话的乐词改成了发短信。
乐词:妈妈,我还在同学家,你回家了吗?
家里装了监控。
杨苏宛看见他现在没回家,是会打电话问的。
如果现在还没打电话过来,说明业务繁重,抽不出空,还在加班中。
他关掉手机冥想,等待母亲消息。
沈译把小猫安放在软绵绵的垫子上。
出来看见乐词闭眼躺在沙发上。
悄无声息靠近沙发旁,站在那里盯着乐词看了许久。
沈译看他睫毛轻颤,发声问:“睡了吗?”
乐词眼都没睁:“没有呢。”
沈译坐在他身边:“困么?”
柔软的沙发垫深陷下去,乐词睁开双眼,看了沈译一眼,答非所问:“小猫安顿好了吗?”
沈译:“嗯,都弄好了。”
乐词撑起身:“喂东西没有啊?”
沈译回:“还没有,它困的吃不下饭,明早喂。”
乐词说:“好,那我回家了。”
沈译咬了下嘴唇,待乐词走到玄关,他挽留的说:“可以住一晚吗?”
在别人家里留宿,乐词从未这样过。
不是自己的家,他放不开身,总有种被拘束的感觉。
正要拒绝,他听见沈译可怜的祈求:“求你了,就一晚。”
“……”
就在此时,兜里手机响了。
是妈妈打来的电话。
乐词接听:“喂,妈妈。”
杨苏宛没有责怪儿子不回家,也没有辱骂,只是关心的说:“宝宝,要不你在同学那睡会儿,我这估计要凌晨才能完事,到时候妈妈来接你,你别一个人半夜回家,不安全,麻烦一下你同学可以吗?”
乐词犹豫着。
远处的沈译大步走来夺过手机替他应下:“好的阿姨,乐词可以住我这,明早我们一起去学校。”
杨苏宛含笑:“那就麻烦你照顾一下我家小词,谢谢了。”
沈译礼貌的说:“不麻烦。”
杨苏宛:“好,那我先挂了。”
沈译把手机还给乐词,委屈的看着他:“妈妈都这么说了,就施舍一晚吧。”
施舍?
这主人真卑微啊。
乐词点头说:“好吧,我还可以顺便看看小猫的情况。”
沈译去给他准备房间。
在主卧隔壁。
沈译睡前给乐词发了条消息:晚安。
乐词礼貌性的也给他回了晚安。
过后翻来覆去睡不着,脑中总感觉今天少干了件事。
他躺在床上想到凌晨12点。
猛的坐起身。
想到了。
今天的作业!
他忘记了。
半夜,他敲响了沈译的房门。
沈译和他一样穿着校服,给小猫收拾半天,两人累的懒得动,所以都没换睡衣。
开门就是一张脸焦愁的脸,乐词咬着笔盖,很忧心。
沈译问:“怎么了?”
乐词说:“作业是啥。”
沈译淡定的说:“题卷吧。”
“你做了吗?”
“没有。”
“为啥不做啊?”乐词说。
沈译想了下:“因为你也没做,我以为记错作业了。”
“……”乐词拉着他的手走到客厅:“有作业,快赶吧。”
任由自己被拉到客厅。
学霸做作业很快,一道题要不了多久。
乐词坐在地上,拿着笔,头一点一点的。
他太困了,困的睁不开眼。
做了一道题,就这样了。
沈译被逗笑了,无可奈何的看着他与困意作斗争的样子。
最后乐词输了,彻底趴在桌上。
沈译走去,俯身点了下他的脸。
这手感软滑,嫩的能掐出水,肤如凝脂形容这个被爱包围出生的孩子也不为过。
这是娇养出来的小少爷,这皮肤,女孩子也不一定能保养出来。
更何况这还是个男的。
沈译从他手中抽出笔。
弯腰用公主抱轻轻的把他抱进了主卧。
好轻。
沈译给他盖上被子,腌好被角。
去隔壁又拿了床新的,自己盖。
睡一张床足以,再贪心可能就暴露了自己的私心,这样乐词会远离他的。
不能这样。
沈译写完作业,给乐词补上剩下的。
才安心回到房间,躺在乐词身侧。
沈译的手搭在乐词腰间,想抱住,又收回。
背对乐词,硬生生忍住了。
黑暗中,他对着熟睡的乐词说:“晚安,宝宝。”
回应他的只有无尽黑夜,和那平稳的呼吸声。
庆幸他睡着没听见,又难过他睡着了没听见。
我也挺佩服自己的,简单写了个概括,就敢直接开文,而且存稿也没多少,我发完了[彩虹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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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晚安,宝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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