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屿雪,看资料上说你英语四级?那来首英文歌吧。”牧殷道。
季疏看了一眼牧殷,然后对着邱屿雪点了点头。
“英语四级,那是不是要上大学才能考?”
“哦?邱屿雪多大了?他上的哪所学校?”
“肯定是皇族啊,硬是被cue加试,哎。”
练习生窃窃私语,他们打量的目光如刀子似的落在邱屿雪身上。邱屿雪低垂下了眸。
他想到星际每一次走秀直播开场时,总会放一段由圣经改编的英文颂词,导演说要营造庄严肃穆的气氛,要体现舞台的高大上。
第一个上台的人会奠定表演的基调,但恶评缠身的邱屿雪,在每一次开场,却都走在第一个。
可弹幕却没有不满,因为他们说是为了让邱屿雪站在那儿,听这段颂词。而这段颂词是在审判。
不言而喻,审判的当然是出身卑贱、一无是处的他。
邱屿雪静静地站在舞台上,他听着这段颂词,每一句都刻在了心里,发音停顿还有起伏,他能够完完整整地重复出来。
因为他曾一字一字对照自身,想知道是否自己做了哪些事,还能不能改。
那段颂词宛若荆棘,牢牢束缚了他。在成为枷锁的同时,也带给他难言的安全感。
譬如现在。
“all her friends become her enemies……”
像是天使的呓语,邱屿雪低低地念着,音质极佳的音响中倾泻了一片有些陌生的语言,他们不知道词义,只觉得有种奇妙的感觉。
牧殷像是挖掘了宝玉般,眼睛亮了亮。他赞赏的点了点头,声线质量、气息、咬字发音都很好。
然后,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嗯了一声。
我刚才是说的,加试一首……英文歌?
“OK,现在宣布你们各自的等级。”
“方粟c,左嘉凌d,
——邱屿雪f。”
方粟惊讶,左嘉凌不可置信,邱屿雪沉静。他们下了台,走到了去往按照等级罗列的座位前。
这是一间空间很大的演播厅,到处都是摄像头,不断地自动旋转着捕捉可被剪辑到正片里的素材。
最前方是搭建的初舞台,正对着舞台的是导师席,导师席后面是候场区,坐着等待上台的练习生。
而在导师席侧前方,则是一片金字塔形的座位。台阶慢慢变高,越到上方座位越少,顶上三层的a班,一共只有九个座位。
f班在最下面,坐席也是最多的,零零散散也有几个人坐着。
邱屿雪停在最角落的一张座位前,c班的方粟和d班的左嘉凌都要往上走。
但他们却拉着邱屿雪安慰着,面上尽是关切的神情。但他们余光不断瞥着运行中的摄像头,想要调整出最好的上镜姿态。
“屿雪,你的脸色怎么这么苍白?是低血糖吗?”
“我有糖,诶,怎么不见了。”
吱呀,是门开的动静。摄像头也听到了似的,转动方向。
门被打开了,从外面走进来了的是一位穿着白色西装的青年,他面容温和,皮肤白皙,远山眉清淡,眉眼含笑,他看向人时目光如二月的春风。
许月庭听到了邱屿雪他们的谈话,从口袋中拿出一枝精致的玫瑰样式的糖,递给了邱屿雪。
“给你。”
邱屿雪捏着那颗玫瑰糖,看着许月庭离去。方粟和左嘉凌也找到座位坐下了。
这里发生的动静自然也吸引了一部分人的注意。
坐在导师席的邬琼略微思索,心下已有了主意。她和许月庭一样,都是来自华裕娱乐公司。她不想出现若有似无的绯闻流言。
“下个舞台是不是许月庭出场了?华裕娱乐,这可是个大公司!”
“许月庭他可是星二代啊,他母亲当年可是红遍大江南北,出道位又被预定一个喽!”
“听说他前不久还上了热搜,据说是一个角色的cv出圈了呢,不知道是不是营销……”
舞台上站着两个人,他们身后的大屏上是一个红色龙样图腾的logo,龙须飞舞,下方印着公司的名字。
许月庭站在左边,穿着白色系的西装,玫瑰领口被扣得规矩,乌黑的碎发轻轻拂过他的眉眼,他温和地做着自我介绍。他的右边是姚敬。
姚敬身着与他同样款式的西装,只不过是黑色。他眉眼极为深邃,看上去有些异域色彩,唇线冷硬,整个人如沉水的剑。
《somewhere》这首歌的前奏响起时,一下子就吸引了在场之人的注意。
“这首歌超级难的。”
“我靠,许月庭这vocal牛啊!”
舞台上灯光骤灭,片刻黑暗之后,两束强光打在了他们身上,黑暗与光明的对比愈加强烈。
“咚咚咚!”前奏是一串擂鼓,轰击着观众的耳膜,令人精神一振。
许月庭一个滑步后,轻轻微笑了一下,随后猛振身体,几个极为巧妙的卡点后,他微微抬头,
“nobody says somewhere——”
尾音高昂,和着伴奏,直击心脏。
流畅的下颌线完全暴露在灯光之下,而后浮光掠过微微耸动的喉结。
他和姚敬互相配合,俩人默契十足,看得出来跳舞的实力不分上下,可许月庭的vocal part实在太过惊艳。
邱屿雪看着舞台中发光的俩人,又回想起刚才自己糟糕的舞台,只觉得相形见绌。
为什么我什么都做不好呢?
邱屿雪神情刚低落一瞬,又被舞台上的动静吸引了。他静静听着许月庭的加试曲目《玫瑰》。
他仍然是一袭白色西装,乌发雾眸,表情平和宁静。将刚才跳舞时展露的锋芒尽数隐藏,只余下极致的温柔与无争。
一曲毕了,邱屿雪依旧沉浸在许月庭歌声营造的氛围之中,直到导师开始点评。
“月庭可是我的师弟,这次我得多说几句。我可不会因为他是我师弟,就打压他,避嫌什么的。”邬琼毫不避讳地指出他们之间的关系,大大方方地道。
“他的vocal实力在我们公司可是出了名的,连教导的老师都赞不绝口,”邬琼将肩前的发放到身后,又接着道,“刚才月庭唱的《玫瑰》,可是他自己作词作曲呢。对了,月庭,歌名玫瑰,为什么舞台上却没有玫瑰呢?”
许月庭闻言,先向导师问好,又认真地感谢邬琼师姐的称赞,这才回道:
“舞台上是有想设计拿着一枝玫瑰的,花朵不甜,就想着拿一枝玫瑰状的糖。但最终也没有呈现出来。”
邬琼见许月庭点到即止,没有刻意说出他送糖的事情。
片刻后她勾了勾唇角,有些揶揄道:
“那玫瑰糖是不是送给哪位小朋友了呀?”
注意到刚才动静的练习生,此时顺势起了哄。他们年岁都不大,正是爱看热闹的时候。
许月庭顿了顿,他听到问话后,目光看向邱屿雪的角落。
那角落里的座位离舞台极为远,挨着进出外面的门,像是被遗落在阴影处。镜头也不怎么偏爱,灯光也不是很好。
可邱屿雪坐在那儿,身形隐在半明半暗之中,几个镜头无声地转向他,记录着他的一举一动。
玫瑰糖的红色落在邱屿雪的手中,像是雪地里极为惹眼的梅。
俩人都穿着白色的衣服,一人白色西装,一人白色短袖,唯有那微不可见的红色,像是纽扣般,联系了俩人的相似性。
邱屿雪听到邬琼的问话,下意识地攥紧了糖,然后背手藏在身后,是不想惹人注意的、避之不及的模样。
许月庭收回了视线,他知道邬琼师姐是想要在未来节目播出时,让观众的注意力不要放在他们俩身上,所以她的办法就是制造新的话题。
选秀中,最容易制造的话题,最热烈的主题,永远是经久不衰的cp。
许月庭隐晦地瞥了一眼身旁的姚敬。姚敬站在他的身旁,许月庭能感受到自从表演完后,对方的视线大部分时间都落在自己身上,犹如守护骑士般的沉默却又专注。
他知道,姚敬也有自己的小心思。
许月庭低垂了眼,只一瞬就将所有思绪梳理好,他笑了笑:
“或许他不认为自己是小朋友呢。”
邬琼得到了回答,也没有要追根问底的意思。
“下面宣布等级:许月庭a,姚敬b。”
宣布完结果后,舞台上出现了短暂的安静,台下却一如既往叽叽喳喳地讨论着。
“哇,这是第二个a,第一个a是何彦文,感觉许月庭要比何彦文厉害一点。”
“什么啊,只是在vocal方面厉害好吧。跳舞方面没人能及何彦文!”
“啧啧,你是不是忘了真正的大魔王啊?”
“什么,他也来了?!”
季疏拍了拍话筒,示意安静,他等了几秒后,才开口道:
“下面有请风道娱乐的练习生:钟书阑。”
上场的练习生穿着黑色的卫衣,破洞裤,一双球鞋,看上去就像是大街上的路人装扮。可他那原生发色中挑染了几缕冰蓝色,让他十分的突出,更别提被黑色衣服衬出的更加白的皮肤。
钟书阑有一双极为标准的桃花眼,但他五官锐利,将眼型带来的柔和削弱,让他那玩世不恭的气质中多了几分庄正。
“嗯?”季疏翻了好几页钟书阑的资料。
练习生注意到季疏的动作后,心想这不会又是个大神吧?这得参加了多少比赛,拿了多少奖,才能写出这么多的简历?!
还没从自己是个瑟瑟发抖的小菜鸡的低落情绪中缓过来,就听到季疏问道:
“请问这大几页的比赛,怎么全是游戏相关的?”
rap导师赵乾年感兴趣地读了几行:“2011年《征战》全国大赛个人一等奖。
“2013年《无畏之旅》全国大赛特等奖——
“你打游戏这么厉害,怎么来选秀了呢?”
赵乾年看着台上的钟书阑,对方是一副游戏少年的典型打扮,宽松又舒适,面上也带着睡不醒的慵懒。
除了外貌,似乎看不出对方哪一点适合选秀。
或许,这个练习生深深隐藏了自己热爱选秀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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