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茉站在门口,看着远处的山,和前方高速公路上飞驰的车。只是觉得这一切都太不真实,悄悄躲在门后看着里面的外婆,她正在忙碌着什么。看到这一幕,终于相信了,她是真的穿越了时空,回到了过去!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太快,只觉得现在心跳还在加速地跳动。她慢慢的安静下来,仔细的思考着。为什么她会穿越时空?是怎么穿越过来的?这一切都不得而知。
“难道是和我做梦有关?”
想着晕倒前的那段记忆,那天早上还在睡梦中的她。梦到了她最想见到的人,是外婆在招手让她过来。当她跑过去的时候,又消失不见了。还有他,他呼喊着:“白茉,白茉,快来找我,快点来找我!”由于那天早上起来得太着急,都没有思考梦中的场景。在晕倒的前一刻,那一抹白色的光芒,前面有着一个高大的身影,接下来的事情也就知道了。
“看来真的和我的梦境有关!”她扶着脑袋,只觉得头还是很晕。
白茉皱起了眉头,眼神也变得犀利起来。
“既然给了我一次重来的机会,那我要抓住一切!”
回想那5年,虽然头脑简单,不谙世事。但她也不是任人揉搓的软柿子!只是有一点不好,太过于相信别人,老是心软。把属于自己的东西让给了别人。要是不让,还会被说成是,自私,没有良心。
默默的忍受了好多委屈,不是软弱,只是懒得计较。也不想去勾心斗角。这才导致让这些人占尽了便宜。
此刻这个16岁的小姑娘,身上多了几分坚韧。心中燃起了对未来的希望!
理好思绪,开始往店里走去。
在路上,白茉想了很多5年前发生的事情,那时候白茉刚刚来到这边,与王曦年纪相仿。白茉以为她们会成为很好的朋友,刚开始全心全意的对待她,也对她百依百顺。可她在背后打小报告,故意整她。故意不告诉她店里的规矩,让她出丑,被华姨训斥。还故意刁难,处处与她对着干。最后还得装作好人,显得她多么高洁。
记得有一次,店里老板决定出门野炊!店里人多,便分成了两个组。一组去一个比较远的地方,去景区游玩。另外一组去山里野炊,自己做饭,在河里玩耍。
华姨是店里的二把手,老板的姐姐。就由华姨带一组人去,老板再带一组人去。当时的王曦想要在华姨面前显示自己多能干,每天对华姨各种殷勤。就是想让华姨带着她一起去,店里只有我们两个小朋友,其他的都是一些有家室的叔叔阿姨。两个小朋友要分开带,王曦不想和老板一起,天天缠着华姨让华姨带她一起去。只因她觉得和华姨一起能占到便宜,她也能多一些宠爱。
她之所以这样,是因为当时年纪小,王曦一直是留守儿童。没有父母的关爱,也没有见识过什么世面,甚至连县城都没有出过。也难怪她会这么想和华姨一起,难得有这么好的机会可以出一趟远门,还不用自己掏钱,当然想去了。才会这么着急,导致丑态百出。
现在想着,王曦只是想争宠,想要多得一些关爱,仅此而已。真是觉得幼稚!
王曦为了能得到华姨的宠爱,每天故意和我做比较。做事比我快,干得比我好。处理客诉也灵活变通,让我衬托她。更严重的一次,直接对我贴脸开大。光明正大的在我我面前说。
“你不许跟着华姨!你要是和华姨一起去,有你好果子吃。”
她真是脑残吧。能说出这么没有脑子的话!
好巧不巧,华姨听到了。
“王曦,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想跟着我去,直说就好了。何必这么为难白茉,小孩子家家说话也太过难听了一些。真的是对你太过失望了。”
华姨站在我们身后,表情严肃,眼神里尽是失望。
“华姨别生气,你带着她去就好。我也不想去。”当时的白茉不想惹太大的是非,便拒绝了和华姨的出行。
王曦如愿的和华姨一起去了,见到了很多她没有见过的事物。
那个时候的她,只想着安稳的挣点钱,好逃离家庭的掌控,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不管王曦做什么,她都接受。不反驳,真是傻!
“这一次,我不会让着你们了!谁都别想再欺负我。”
走了一路,想了一路。当下最好的选择就是赶紧搞钱,根据原来的记忆。在之后的时间里,自媒体是最好的挣钱方式!
“这个工作也不打算再做了,要回去辞职。然后回去好好读书!”
5年当中,去过云南,到过浙江。都没有找到好的工作,只能勉强的维持生活。
在这期间还遇到过一个人,是她这生最爱的一个人。一个人在外漂泊,总是很难的,在最难的时候。他出现了,他陪伴了她最快乐的一段时光。可在最平常的一天,她找不到他了!
从那以后,白茉一直待在江苏,期盼着能再次与他见面,可他,再也没有出现过。
“张凡星,你在哪?我真的很想你!”
“这一次,我一定要找到你。”
站在店铺的不远处,就看见门口她们在叽叽喳喳的商量什么。
来到店里,果然5年前的事情在重演,大家又在商量着怎么出去玩。
华姨看见白茉走来,询问了一些事情,也是再问问白茉的意见。
“你回来了,我们刚刚在讨论呢。你想和谁一起去玩呢?”
“王曦说要跟着我去,那你就只能和我弟弟他们一起去了。好嘛,宝贝儿?”
“华姨,我都行,听你安排就好了。”
白茉走到华姨旁边,微笑着说着。
“我们刚刚还在想你呢,王曦说你睡傻了,睡一觉起来开始说傻话了。”旁边的杨阿姨开口道。
“我看着挺精神的啊,王曦你是不是在扯谎哦。”肖姐笑嘻嘻的问起了在一旁的王曦。
“你们还不相信,可以问华姨嘛,我又没有撒谎。”王曦边说边委屈,脸上还挂着那副可怜的模样。
不出所料的话,今天晚上她就要把5年前的那些话说出来了。
站在一旁的白茉,冷笑了一声。华姨刚想说话就被这一声冷笑堵了回去。
“哼”
“我是睡傻了,可不代表我是真傻哦。”说完这话,做了一个调皮的表情,把大家都逗笑了。
王曦见我这样,脸上又恢复了笑意。
“你刚才跑得那么急,回去干什么了?”华姨问。
“哦,我刚刚回去看了一下外婆,她打电话说,她有点不舒服。外公又不在家,我就赶紧回去看了一下。”
“没什么事吧?”
“没事,回去看着她吃了药,我就来了。”
肖姐说:“你外婆是什么病,这么严重的?”
“前几年查出来了冠心病,治了几年,也没见好。所以她有什么事情我就可担心了。”
“那是得注意一点,老年人年纪大了,身边没有人可不行。”杨阿姨说。
“嗯,是啊。”白茉应付着,脑子里在想着怎么给王曦一个下马威。
“华姨,我刚刚想了一想,我还是想和你一起去。你可以把我和王曦都带着吗?”白茉一脸恳求的眼光。
“本来我们就打算分开带,可你们两个都想去,这可有点难办。”华姨思考着,眼睛看着前方。
“为什么要把你们分开带,你看哈,这店里只有你们两个会收银,你们两个要是都走了,那谁来收银。刚好你顾叔叔还不在。对吧,要么你们两个商量一下。”华姨看着白茉和王曦,一副无奈的样子。
王曦的情绪一下子从开心变成了愤怒。
“你刚刚不是还说听华姨的吗?怎么说变卦就变卦。”王曦一副盛气凌人的表情,恨不得用眼睛把白茉吞了。
“哎呀,我只是随口一说,听华姨的!”白茉大大方方的一笑,表现得很无所谓。
“你可别再变卦了,真讨厌。”王曦笑了一下,眼睛里还是充满疑惑。
“好了,好了,该去干活了。”华姨起身催促道。
大家一哄而散,各自忙各自的去了。
王曦还狠狠的瞪了白茉一眼。
晚间的工作白茉做得很好,没有出错,没有手忙脚乱。甚至连华姨都感叹,白茉今天下午的作风完全不输于一个工作多年的人。
可华姨不知道,她这5年来不知道见过多少人,受过多少刁难,才练就了这一身的本领。
就连王曦都看呆了,和她原来认识的白茉完完全全是两个人。
送走了最后一批客人,大家迎来了打扫卫生的时间。刚开始有别人在,王曦还没怎么说过话。直到人都走开,她便凑到白茉跟前,开始了和5年前一模一样的场景。
“你不许跟着华姨,你要是去,有你好果子吃!”王曦依然气势汹汹的讲出来了这句话。
白茉知道,现在华姨就在外面看着这一切,现在白茉要做的就是让华姨再也不会喜欢王曦。
“曦曦,你别生气嘛,我不去就好了嘛,你不要这么凶。”白茉带着哭腔,眼泪下一秒就要掉出来的那种。
“你干什么,我又没打你,你哭什么。喂!”王曦抬起手准备把白茉的脸抬起来。
站在门口的华姨看到这一幕,还以为王曦要打白茉,赶忙进来,大声喝止。
“王曦,你干什么!”
“不就是要出去玩吗?至于你要动手打她。我不是和你说过,让你们好好商量吗?这就是你好好商量的结果吗?”
“小姑娘家家的,说话也太难听了一点。”华姨拉开了白茉,站在王曦面前把她训得抬不起头。
“你以为你之前做的举动我都看不到吗?你在这里做了一年了,人家新来的你多教教怎么了?不但不教,还故意找事,我之前没好意思说你。还以为你会改,没想到是这样的,我真的对你太失望了。”
“这一次你不用去了,自己好好反省吧。”
华姨双手叉腰,说了半天。
白茉见状,正好用这个理由提出辞职,想来受了委屈,华姨也不会不同意。
“华姨,我不去了,你也别生气了。”
“我外婆身体不好,我妈妈说让我回家陪外婆了,华姨我明天就不来干活了。”
华姨先是一惊,看样子是很生气。
“你这也太突然了,这样吧。你先干几天,再干一周,我把人教会收银了你再走吧。行吗?”
华姨也没有想到以前那个温顺的小姑娘现在态度这么强硬,说走就走了。这未免转变得太快了吧。
看着眼前这两个孩子,王曦本来就没有理。现在把头低着,恨不得埋到地底去,面颊绯红,站在那里不知所措,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另外一个,神情淡然。脸上也没有表情,眼神中有着不属于她这个年龄段的哀愁。就板板正正的站在那里,和昨天的白茉不同,她现在没有任何害怕和担忧的表情。
“行,那华姨。这次这个出游我就不去了。麻烦华姨了,王曦这么喜欢,这下也没有人和她抢了。”
“这次的事情是王曦不对,哎,听你的吧。”华姨看着她冰冷的说出这些话,欲言又止。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了,只能答应她。
“这几天晚上我都不能值夜班了,晚上下班后我就直接回家去了。外婆需要我。”
“行,就让王曦一个值夜班好了。”
“这里的卫生我也打扫好了,那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看着打扫干净的卫生,其他的阿姨也都打扫完,先回去了。只有这两个小朋友在这里,王曦听见白茉要辞职,也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她也没有想到,会发展成这个样子。眼神看向白茉的时候,充满了自责。
“路上回去注意安全,看着点车!”华姨嘱咐着。
“放心吧,华姨再见!”
白茉刚走,就听到华姨在训斥王曦。王曦吓得直哭,根本想不到事情会发生成这个样子。没过多久就停止了谩骂声,店面也关灯闭店。
下班的时间已经很晚了,外面的世界已经看不清楚了。变得一片漆黑,只留有星星点点的路灯照明着。走在回家的小路上,晚风还是有些凉。虽然已经5月,早晚温差还是有些大的。
这一次也是给了王曦一个教训,让她以后可以学乖一点。她的本性其实不坏,只是有些贪慕虚荣,日后慢慢改正,也会是一个好女孩。
“不知道他现在在哪?”在路上走着,嘴里还喃喃自语,再加上这山林间的事物,晚间的风,气氛显得莫名诡异。
她倒也不害怕,只是自顾自的走着。脑子里面全都是张凡星的身影……
“外婆,我回来了。”白茉推开那扇熟悉的大门。里面有着外婆的身影,她在灶台忙碌着,厨房传来锅铲撞击的声音。
“茉儿回来了!刚好,饭也热好了。快点洗手来吃吧!”外婆把锅里面的菜盛到盘子里。
这是云贵川这边才有的吃法,把土豆粉放在锅里加水搅拌,土豆粉会变成透明的块状。再用锅铲不停地搅拌,按压,按成厚厚的饼状。盛出放凉,再改刀切成小块,佐以大蒜,蒜苗,青红辣椒炒制而成。这便是洋芋粉粑粑了。
已经很少能吃到外婆做的饭菜,看到这一幕,难免心里不是滋味。万一明天醒来,发现是梦一场,该怎么办?
“你在干嘛呢,还不快点过来吃,冷了就不好吃了哦!”外婆已经盛好饭坐在那里了,笑眯眯的看着白茉。
“来了,来了。好香啊!我今天要吃两碗!”小跑到外婆面前,脸上藏不住的笑容。乖乖的坐在外婆身边,祖孙俩就这样安静的坐着吃饭。
“好好吃,我感觉我都很久没有吃到过你做的饭了!”白茉嘴里塞着菜和饭说着。
“那都是哦,你都已久好久没回来吃饭了。你今天给华姨说没有,晚上不去值夜班了。”外婆给小孙女夹着粉粑粑,一边问她今天的上班情况。
“嗯嗯,我和她说了,以后我都不用去值夜班了。”
“那就好,女孩子家家的,晚上值的什么班嘛。”
“当时你说晚上要值班,我和你外公就有点不同意的,这下好了,我晚上也就不用担心了。”外婆扒拉着碗里的米饭,一边给白茉夹。
“多吃点,你看你这几天都有点瘦了,我的茉儿还是要胖嘟嘟的才好看。”她笑着,笑得那样开心,从小带大的孙女,怎么可能看着她受苦。
白茉吃着饭,没有抬头看她,在外婆看不到的视角里,偷偷的掉着眼泪。她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吃到外婆做的饭了,现在却这样真实,饭菜也是那样的有外婆的味道。
“吃得太胖,就不好看了!”
“哪个说的,就是要胖嘟嘟的才好看,你看那些瘦瘦的小女娃,我一点都不喜欢,还是我茉儿好看些。”
“那我要多吃一些,变成个大肥猪!留着你过年吃。”
“哈哈,我看要得,不过你这个肥猪儿,我可舍不得吃。我就把你放在家里面,天天看就行了。”
外婆的眼睛一笑起来就眯成一条缝,笑起来的声音也是特别开心。
祖孙俩吃完饭,白茉主动承包了洗碗的重任,老太太就在一边看这个小孩洗洗刷刷。
“外婆,以后晚上太晚了,你就别等我了。你把菜留着我回来吃就行了。晚上还是要早点睡觉。”
“外婆!”
“外婆!”
一回头,她躺在椅子上睡着了。看她这样子,自己一个人在家也很寂寞吧。晚上回来能陪她一起吃顿晚饭,她也是很开心的吧。
白茉轻轻的晃着她。
“外婆醒醒,我给你打点水来,你洗个脚,我再把药拿给你吃了,我们两个就去睡觉了。”
“嗯?哎哟,我怎么都睡着了。我自己去接水,你把冲剂给我泡起。”老太太迷迷瞪瞪的,起来找盆去接水。
在这边的白茉给她泡着药,看着她吃完药,也洗好了脸和脚,老太太自己就先去睡觉了。
“你早点睡觉哦,茉儿。我实在是太困了,先去睡觉了。你么搞得太晚哦。”说完就自己慢慢爬上了楼。
她也收拾好了,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今天发生的一切还是让她觉得不是那么真实。
“明天早上醒过来,还能见到她吗?”小小人儿蜷缩在被子里,眼睛一直转个不停。
既然能回到过去,那想必也能回到24年。可要用什么方式回去?要在什么时间回去,这些都是未知数。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明天会是什么样子?
穿起拖鞋,站到窗边。看着天空的星星,万颗星辰都在不停闪烁。16岁的少女站在窗前思考着以前,现在和未来。
既然重来了一次,那便不能够再后悔了!
少女安然躺在床上入睡,她从未有过现在这种安全的氛围,这种感觉,也只有在外婆身边才有。也只有在外婆,外公的身边才会有足够的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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