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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重来

窗户没有关严实,微风吹到了屋子里面。房间里面的人儿早已闭上双眼,进入了梦乡。

“哎哟,头好晕。”白茉躺在床上,只觉得脑子传来剧烈的疼痛,双手抱着头,睁开眼睛打量着四周。

周围都是洁白的墙壁,只有在左手边有一扇窗户,可外面什么也没有。但却能清楚地听到风吹树叶的声音,“沙,沙,沙”眼睛看不到,耳朵却能听得见。

白茉刚想努力的去看清,脑子又传来剧烈的疼痛。

看着自己的身体,穿着摔倒前的衣服,身材也恢复成了22岁的模样,简直是不可置信。

她光着双脚,踩到地面。床头摆放着,只有在医院才有的仪器。

“我难道又回去了?”

白茉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幕,脑中的回响越来越大,嗡嗡的声音占据着整个大脑。

“不行,不行,我要出去,我不能在这里。”

看着前面有一扇门,白茉不顾脑中剧烈的疼痛,拼了命地跑过去。这一天的经历,实在是太过恐怖,她一时半会也接受不了。好不容易接受了,现在却回去了,现在的她一度认为自己有精神病的嫌疑。

终于跑到了门口,白茉气喘吁吁的,整个房间安静地能听见心跳声,还有一丝诡异的风声。

“砰,砰,砰”

“沙,沙,沙”

她现在害怕极了,手放在门把手上,用力地握紧,打开了这扇门。

门打开后,不是医院,也不是外婆家。她呆呆地看着远处,看得入了神。

门打开的世界,是繁华的市中心。白茉站在这里,看着人流涌动,别人也没有注意到她,似乎她不存在一般。

循着她看过去的目光,站着一对情侣。女生挽着男生的胳膊,笑嘻嘻地看着他。两人似乎在交谈些什么,男生捏了捏女孩的脸蛋,女孩害羞一笑。

白茉看得出神,她看不清男生长什么样子,只能看见一个背影。可她看清楚了那个女孩,就是她自己!

两人就这样手挽着手走着,一个东西掉了,被路过的人捡到。赶忙叫住了两人,这下白茉清楚地看见了他的模样。

他回过头来,笑眯眯地接走了路人捡到的东西。

还是那张脸,留着一头摩根短碎盖的发型,穿着宽松的潮牌T恤,裤子是黑色破洞裤。

他的五官是那样明媚,双眼皮,眼中只装得下他眼前这个女孩,山根凸起,连接着一个很漂亮的嘴巴。浓密的眉毛,笑弯了的眼睛。宠溺地摸着女孩的头,两人牵手走去。

这个画面,白茉当然不会忘记,他们那天一起相约出去玩。刚从饰品店走出来,买了一对很漂亮的紫色蝴蝶耳钉。刚出门没多久,就掉在了地上,被路过的人捡到。

他当时就说:“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连个耳钉也拿不住。”

“哎呀,今天穿的裙子,没有口袋嘛。我很小心地拿在手里,没想到还是掉了。嘿嘿”白茉害羞地笑了笑。

“那我帮你拿着吧,想吃什么呀,我带你去吃。”张凡星牵起白茉的手,两人离去。

“嗯…我也不知道,你来决定吧!”

“那好,今天你就全都听我的吧。”

“好呀,好呀。都听你的。”

此时的白茉看着张凡星离去的背影,眼泪早就流了下来。她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过他了,她赶忙上前追去,可她怎么也追不上。

“张凡星,张凡星,你等等我,我在这里,你别走…你别走…”

她的眼泪越流越多,可双脚就是追不上,只能看他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

“张凡星!”

白茉突然睁开了双眼,枕头已经被泪水打湿了。看清楚了眼前的样子后,她还是躺在外婆家的床上。刚刚发生的事情,全部都是一场梦…

白茉躺在床上平复了自己的心情,眼角的泪水也用卫生纸擦干净了。只是枕头上面的泪痕,还没有干。这也就证明了,她刚刚哭得很厉害。

起来坐了一会儿,才早上7点30。店里要9点30才开始上班。离得又近,也就不用去那么早。清晨的太阳刚刚出来,整个大地又充满了色彩,恢复了生机。

到现在白茉才真的相信,她穿越了时空。这简直就是老天爷又重新给了她一次机会。

坐了一会儿,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想着去给外婆做早饭。

外婆家的房子有三层,白茉住在二楼,外婆住在三楼。一楼是外公堆放木材的地方,本来是一个客厅的。从楼梯下来的右手边,就是厨房了。外婆就是在这里做着白茉爱吃的饭菜。

在厨房外的窗台上摆放着外公外婆和妈妈的合照,外婆每天就只能看着照片,想着妈妈。

外公外婆只有一个女儿,可偏偏白茉的妈妈命运不好,没找到一个好男人。刚开始白茉爸爸来提亲的时候,老两口就是看不上眼。可没有办法,那时候白茉妈妈已经怀孕了。

在那个年代,还是有一些封建的,即使老两口再不喜欢这个女婿,想着有了孩子就将自己唯一的女儿嫁给了他。

白妈嫁的地方并不是很远,白妈也常常回来看望老两口。

婚后白爸对白妈也是极好,特别顺从,什么也不让干。也很爱白妈。

白茉妈妈经常在父母面前夸他好,老两口看着自己的孩子幸福,也就放心了。

很快就到了生产的日子。白爸在产房门口不断乞求着要生个儿子。

白妈在产房里面疼得撕心裂肺,惨叫声传遍整个医院。一声孩子啼哭,让躺在产床上的白妈放下心来。外面的白爸还在急地转圈圈,只要看到护士出来就一定会问生的男孩女孩。终于在一次次的问下,护士告诉白爸,生的是个女儿。

白爸瞬间就像泄了气的皮球,没有了精气神。

也丝毫不关心白妈的死活。

这一切老两口都看在眼里,清清楚楚地看见了这个女婿的面貌。

生产完回家后,是外婆伺候着白妈月子。白爸连一句问候都没有。外公看见劝说着:“以后再生一个,会是男孩的。”

白爸应付着,不以为然。

在白妈刚出月子就被白爸催促着出门打工,白妈实在是放心不下刚出生的孩子,喂奶喂到了一岁就出门去了,一走就是七年。

在这七年里,白爸原形毕露。天天臭骂白妈,说她生不出儿子,只能生出来一个赔钱货。

白妈天天以泪洗面,多次提出离婚,换来的只有一顿顿毒打。

看着这张照片,白茉心中就只有一个念头 ,就是把妈妈从那个恶魔手中夺回来。

还没有仔细去想该怎么做,就看到外婆在厨房那里捯饬的什么。

“外婆,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怎么不多睡会儿。”白茉一边走进去,一边开口问道。

“我睡觉也睡得不多,早上醒了就起来了。起来看看给你弄点吃的。”外婆停下了手术的事情,回过头来看着白茉。

“就我们两个人吃,煮点面算了。早上也不是很想吃东西。”

“早上该吃还是要吃点,不吃东西可不行。”

“好好好,都听你的。”

白茉走到外婆跟前,挽起了外婆的手臂,抱着撒娇。

“外婆,我和你说个事哦。”想了想还是要把辞职的事情告诉外婆。

“你说嘛,什么事?”

“嗯…我辞职了。”

“为什么呢?是不是有别人欺负你了,你别怕,告诉外婆,外婆去收拾她。”

“看着你昨天哭着跑回来,我就感觉不对劲了。”

外婆的神情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很是心疼地看着白茉。

“不不不,我只是想回去上学了。”白茉眼巴巴地看着外婆。

外婆的神情一下子从愤怒变成了喜悦,开心地笑了起来。

“回去读书好啊,还是要读书,以后才能好好地生活,你看你妈,就是不好好读书,才嫁给你爸这样一个人。哎!”

只要一提起白妈,外婆就会很伤心,很心疼这个女儿。

“刚开始的时候,你爸爸还总是打她,后来你外公去闹了几回,还给了一些钱,才停止了打。这一不打了,天天就在家骂呀,什么难听骂什么。哎,他也死活不愿意离婚,你妈命苦啊,你可不能再这个样子了。回去好好读书,读了书就能把你妈妈救出来了。”外婆的眼泪一颗一颗往下掉着。白茉也跟着哭了起来。

想起那5年,白茉就回去过两趟。每次一看到妈妈,就很心疼。这5年来,不停地给钱,换来的只是更加变本加厉地要钱,索性就不回去了。在外面只能更努力地挣钱,好在只是挨骂,妈妈也早就习惯了。有外公撑腰,妈妈过得也不算很苦。就这样白茉自己在外面漂泊着。

“外婆,你放心,我一定好好读书!一定成为你的骄傲。”

白茉替外婆擦去脸上的眼泪。

“好,这才是我的好孙女。来,我去给你煮面吃,你去洗脸。”

外婆收住了自己情绪,转身去煮面。

洗了脸,吃完了面,就去上班了。

来到店里,大家还是和往常一样。各自做着各自的事情。

有阿姨问白茉是不是要辞职,白茉也很大方地表示自己要回去接着读书了。

王曦不再和白茉讲话,连做事情都是躲得远远的。

华姨又物色了新的人选,在教她收银的操作。空闲的时候,大家还是聚在一起聊天,商量着要怎么玩。每次说到这个话题的时候,白茉就不会再说话了。刚开始的王曦还不说,后面就不管了,还是和以前一样,只是两个人再无交集。

在上班的最后一天,在晚上要收工的时候,王曦把白茉叫到一边,说了一声“对不起”就连白茉也没有想到,王曦会给她道歉。

在最后一天,华姨结算了白茉的工资,并且嘱咐着她。白茉也和大家都告别了,还给王曦说了“再见”。

店里的事情处理完,白茉在家陪着外公外婆待了一段时间。每天就是陪外婆赶赶集,因为有着以前的记忆,也试着给外婆做饭,外婆欣慰极了。逢人就夸,还帮着外公打杂,陪外公一起去卖菜板。

以前没有陪伴,这次要通通补回来。在一起的时间总是很快,很快就到了分别的日子,白茉告诉外婆,让她在家等着她,她一定会考上好的高中!

回到家中的白茉,先是被白爸狠狠骂了一顿。白妈劝说着。

“不好好挣钱,非得回来读书,你要是能读好,干什么要去打工挣钱。”

“孩子愿意回来读书,这是好事。你就少说两句吧。”

白爸天天都会跑来白茉的房间进行辱骂,白妈就跟在后面劝说着。劝说完了还得来安抚女儿的情绪,天天这个样子把白妈弄得心力交瘁。好在白妈内心强大,很快就能调节好自己的情绪。

白茉也不去理会这些,有一次骂得实在受不了,在吃饭的时候把桌子掀了并且告诉白爸说。

“这书我非得读,你要是再骂我和我妈,你就等着吃牢饭吧。就你以前怎么打我妈的,我通通都留了证据,你要还是这样,我就去告你,让你吃不了兜着走!”说完话就愤然离场了。

白爸显然被吓到了,从那以后再也没有骂声。有时候抱怨两句,看着白茉黑着脸,也不敢再说了。

白爸自己也没有想到,以前那个乖巧的孩子会成这样,也害怕了。

至于她们母女两个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了,他也不再过问。

没有了外界的干扰,白茉学习起来也轻松多了,学习成绩很快就突飞猛进了。很快就到了高考的日子,现在时间已经是2019年6月。本来白茉是在20年高考,但她学习优异,甚至会做初三的题,校方就破格让她早一年高考。

白茉果然不负众望,一举拿下高校名额。外婆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特别开心,外公到处说,她有了这样一份优异的成绩,全家人都开心极了。就连白爸,也跟着开心,态度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对待白妈也好了,也愿意去外婆家走动了,

刚开始去的时候,外婆不想见到他,外公拿着扫把撵他出去。后来他又去了好几次,再三向二老保证,以后不会自做混蛋事情,外公外婆这才愿意和他再相处。

看着这一家人慢慢地变好,白茉的心里感触太深。在另外一个时空里,爸爸和妈妈也不会这么和平相处。外公外婆也没有为她骄傲过,现在的她由衷地感谢上天能给她这次机会。

每次晚上睡不着的时候,总喜欢站在窗前看着天空。她做的这一切,不只是为了家人,也是为了自己。还有他,她必须要搞清楚张凡星到底去了哪里。

晚上每每做梦,总是会出现他的各种身影,想去抓住,就不见了…

上了高中的白茉就更忙了,她根本懒得去社交,一门心思只在学习和搞钱上面。

上了好的高中,白爸破天荒地给白茉买了一部手机。有着原来的记忆,并不领情,但好歹,那也是父亲。面子上也得过去。

有了新的手机,注册了新的号码。开始了在网上的搞钱生活。

对于网络的形式,白茉是最清楚不过了。她一边学习着,一边拍着一些励志,伤感,不露脸的唱歌视频,就吸引了好多粉丝。白茉不想做得很大,能够有钱就行。一门心思只在学习上,然后在各个地方寻找着张凡星的身影。

上高中的一年,就学完了高二的所有知识,成功跳级到高三,备战高考!

这两年来,外婆的病情始终没有好转,有一次医生建议手术,可外婆她不愿意。只因医生说,做得好就能活下去,但有很大的概率做完后会下不来床,她不愿意就这样躺在床上,放弃了。

外婆就这样保守治疗着,时好时坏。

空闲的时候还会带着全家一起出去游玩,享受他们没有享受过的生活。

在这个时空里,他们全家都相处得很和谐,也让他们过了好生活。

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找到张凡星了。

她去过他以前待过的地方,都没有,去找了他熟悉的朋友,他们只说不认识。

穿越时空,难道还会改变他的轨迹吗?

时间来到了21年6月,白茉该参加高考了。对这次的考试,白茉很有把握。

考试当天,白茉随着考试学子一起走进考场,怎么也想不到会去考大学。

风吹起白茉的头发,考试当天穿着一身白色的裙子,扎着高马尾。这时候的白茉已经长成了24年的模样,高挑的身材,白皙的皮肤,再加上书卷气,显得整个人都很儒雅,高贵。

进入考场后,不紧不慢地写着题,把每一个空格都填上了属于它们的答案,很快就做完了。

“沙,沙”的声音传遍整栋教学楼,每个教室里面都是如此。

学子们都在为了以后的生活考试,这仅仅是初试,后面还有更多的在等着。

回到家等待结果的这一段时间,去学习了驾照。已经年满18岁了,有着原来的记忆,学什么都是很快。也不用去刻意学习,只是重新来了一遍。

原来发生的事情,还有人,在这里全都不见了,她真的改变了时空。

改变时空又怎么样,还是找不到他,还是和24年一样,怎么也找不到他。

成绩公布了,白茉考上了南京大学。全家人都特别开心,还给她办了一场升学宴,在酒席上,父亲把酒言欢。母亲在众人面前落泪,说养了一个好女儿。

“我就知道,我的茉儿是最棒的,外婆真的是太高兴了。”

“哪怕我以后不在了,我的眼睛也是闭得紧紧的。”

外婆拉着白茉的手,激动着掉着眼泪。连她自己也没有想到,能有这一天,哪怕是梦境,她也认了。

她一个人踏上了去南京的路程,这一路,走得太容易了。连她自己都在恍惚,也在思考着一个问题,万一哪天回去了,她又该怎么面对那个人生。

到了南京,办了入学,先把东西都安置在了宿舍。自己去外面找了房子,因为有点小钱,加上要拍唱歌视频还是自己住一间比较好。

来到学校,白茉也不和任何人讲话,也不去社交。

此刻在她的心里,只有找到张凡星。

找了一年,还是没有找到任何痕迹,白茉放弃了。不再去寻找,这一年来,无数个日夜,每天晚上的梦境都是他,可他偏偏就是不出现。她放弃了,不再去寻找,她现在只想为自己而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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