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手轻脚地吃完面，收拾好厨房，回到房间时，我哥已经躺在床上，似乎睡着了。他侧躺着，面向我常睡的那一侧，呼吸平稳悠长。
我看着这张对我们两人来说确实有些狭窄的床，犹豫着要不要去客厅沙发凑合一晚，免得挤到他。
正当我踌躇时，他忽然睁开了眼睛，在黑暗中准确无误地看向我所在的方向，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站着干什么？上来睡觉。”
“噢，好。”我应着，绕到另一侧，小心翼翼地爬上床，尽量不碰到他，然后伸手关掉了台灯。
房间陷入彻底的黑暗和寂静。
过了一会儿，我哥的声音再次响起，打破了沉默，语调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安排：“过段时间，你收拾点东西，去我那儿住。”
我愣了一下，侧过身看向他模糊的轮廓：“啊？哥，你买房了？”
“嗯。”他应了一声，“离你们学校近。而且……我那边也方便些。”
我心里有些过意不去：“那……会不会太麻烦你？”
他似乎在黑暗里轻笑了一下，带着点无奈的宠溺：“从小到大，你麻烦我的还少吗？”他顿了顿，语气转为催促，“快点睡觉，明天你还要早自习。”
“好。”我乖乖应下，重新躺好。
其实我很想问问他，今天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喝酒，是不是遇到了很难的事。但听着他声音里难以掩饰的疲惫，我把所有疑问都咽了回去。算了，或许睡一觉，明天就会好点。
闭上眼睛，却毫无睡意。身边躺着哥哥，呼吸可闻，身体的热度隔着薄薄的睡衣隐隐传来。我能感觉到他似乎也睡不着，动了一下。
然后，我听到他极轻地喊了一声：“小希？”
我没有应，假装已经睡着。
短暂的沉默后，他往我这边凑近了些，几乎贴着我的耳朵，用一种近乎气音的、带着脆弱和依赖的语调，轻轻唤了一声：
“宝宝……”
我的心猛地一悸，这个称呼……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样叫过我了。
他像是确认了我“睡着”了，声音稍微放开了一点点，带着浓重的疲惫和压抑的情绪，小声地、断断续续地低语：
“我好想你啊……”
“我好累啊……可是我不能休息……”
他顿了顿，气息拂过我的耳廓，带着滚烫的温度和一丝决绝：
“因为我还要养宝宝。”
话音落下，一个轻柔如羽毛的吻，落在了我的耳垂上。温软的触感一触即分，却让我浑身一僵，血液仿佛瞬间冲上了头顶。
我紧张得几乎无法呼吸，全身的感官都集中在他靠近的方位。
他并没有停下，而是缓缓向上，一个带着珍视和安抚意味的吻，落在了我的额头。接着，是轻轻闭合的眼睑，那触感温柔得让我想哭。然后，他精准地找到了我鼻尖上那颗小痣，如同无数次那样，用唇瓣极其怜爱地碰了碰。
最后……
在令人心跳停滞的短暂间隔后，我感觉到他的气息再次靠近，温软的、带着蜂蜜水淡淡甜味的唇，轻轻地、试探般地，覆上了我的嘴唇。
只是一个短暂到几乎不真实的触碰，如同蝴蝶停留的瞬间。
他很快退开，仿佛用尽了所有勇气，重新躺好，呼吸变得有些急促，不再有任何动作。
而我，僵直地躺在黑暗中，眼睛紧闭，心脏却像要从胸腔里跳出来。嘴唇上那转瞬即逝的、柔软的触感和温度，如同烙印，清晰地留在那里，挥之不去。
就在这片混乱的心跳和残留的触感中，脑海深处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周依依送我的那本《亲爱的奥利弗》。
书里那个关于秘密、关于不被世俗接受的情感的故事，那个关于逃避与面对、关于孤独与理解的故事……此刻像一道微弱的光，照进了我兵荒马乱的内心。
奥利弗在月光下的泳池边，与那个年长男性之间涌动的情愫，那份小心翼翼又无法抑制的吸引……那些我曾以为离我很遥远的、属于书中世界的复杂情感，此刻却以一种惊心动魄的方式，在我自己的身上，在我和我哥之间，找到了模糊的映照。
我哥刚才那个吻，那些低语，那份沉重的疲惫和“要养宝宝”的责任感……这一切，难道也像书里写的那样，是某种……不能被言说、不能被外界知晓的情感吗？
这个联想让我感到一阵莫名的恐慌，却又奇异地夹杂着一丝了然的酸涩。如果……如果真是那样，那我哥一直以来超乎寻常的守护、他放弃更好选择留在我身边的决定、他此刻深藏的疲惫和压力，似乎都有了另一个维度的解释。
而我呢？
我对他的依赖，超越兄弟界限的亲近渴望，对他每一个触碰的心跳加速……难道也不仅仅是亲情？
这个认知像一块巨石投入心湖，激起滔天巨浪。我紧紧闭着眼，不敢动弹，生怕一点点声响都会打破这层脆弱的窗户纸，让眼前这复杂而危险的平衡彻底崩塌。
这一夜，在我哥均匀的呼吸声和周依依那本书带来的、令人心慌的启示中，变得无比漫长而煎熬。
瑞哥其实自己偷亲不止一次了吧［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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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 3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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