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宴结束后，宾客们陆续离去。江宁独自一人走出庄园大门，冬夜的寒风扑面而来，将他额前的碎发吹得微微拂动。方才在宴会上的从容得体已然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思索。
"少爷。"
路边，一辆黑色的宾利慕尚静静地停靠着。车旁站着两个身着黑色西装的男人，见到江宁出来，立即恭敬地躬身问候。
江宁微微颔首，弯腰坐进车内。"回酒店。"他简短地吩咐。
车门轻轻关上，将外界的喧嚣彻底隔绝。车辆平稳地启动，驶离了这片灯火辉煌的庄园区。
车内灯光柔和，江宁松了松领带，闭上眼揉了揉太阳穴。沈明远拒绝得太过干脆，这很不寻常。
"叮——"
平板电脑的提示音打断了他的思绪。他睁开眼，接通视频通话请求。
屏幕上出现了一个银发的外国老者。他大约六十多岁，穿着考究的深灰色西装，蓝色的眼睛锐利有神。这位就是威尔斯集团的董事长，塞巴斯蒂安·威尔斯。
"父亲。"江宁用英语问候。
"事情办得怎么样？"塞巴斯蒂安的声音低沉，带着纯正的英伦口音。
江宁轻轻摇头："沈老太爷的戒备心很重。我刚刚提起合作的事，就被他直接打断了。"
"连谈都不愿意谈？"
"是的。"江宁回忆着方才的情景，"他的态度很明确。我怀疑，这不仅仅是钱的问题。"
塞巴斯蒂安沉默片刻："沈明远在能源行业摸爬滚打几十年，不会看不出这个项目的价值。他拒绝得这么干脆，一定另有原因。"
"我也这么认为。"江宁点头，"那块地对他来说，似乎有着特殊的意义。"
"查清楚。"塞巴斯蒂安的语气不容置疑，"查清楚他不肯放手的真正原因。必要的时候，可以从他身边的人入手。"
"明白。"江宁的眼中闪过一丝锐利。
车窗外，城市的夜景飞速后退。霓虹灯的光芒在江宁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
"你母亲很想你。"塞巴斯蒂安的语气忽然柔和了些，"她昨天还念叨，说你已经两个月没回家了。
江宁只是轻轻"嗯"了一声，目光微微低垂。
"有时间给她打个电话。"
"知道了。"江宁的回答依然简短。
视频通话结束后，江宁将平板放在一旁，目光投向窗外的夜色。
"少爷，需要直接回酒店吗？"前排的助理回过头问道。
"不。"江宁沉吟片刻，"去江边转转。"
车辆改变了方向，向着江边驶去。江宁靠在椅背上，脑海中不断回响着父亲的话。
查清沈明远不肯放手的真正原因...
他拿出手机，调出一份资料。
或许，这是一个突破口。
宾利车在江边停下。江宁独自下车，站在栏杆前，望着对岸的万家灯火。
江风凛冽，吹动他的衣角。他从口袋里掏出沈明远管家收下的那张名片，在指尖轻轻翻转。
这张名片，是他故意留下的一个引子。而现在，他需要做的就是等待，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母亲发来的问候。他盯着屏幕看了几秒，最终只是将手机放回口袋。
收起手机，他再次望向江面。江水在夜色中静静流淌，如同时间本身，从不停歇。
威尔斯集团的亚洲扩张计划，不能因为一个老人的固执而受阻。
他深吸一口气，转身回到车上。
"回酒店。"他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冷静。
"是，少爷。"
车辆再次启动，驶向繁华的都市中心。这个冬夜，注定是许多事情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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