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我上了电梯，门缓缓合上的瞬间，我透过缝隙看到牛正迈着大步朝这边走来。
他的西装笔挺，步伐沉稳，却在看到关闭的电梯门时微微皱了皱眉。
鬼使神差地，我又按开了电梯。
门重新打开，我对他做了个「请」的手势，嘴角挂着一丝连自己都没察觉的笑意。
他大步跨进来，站在我前方，背影挺拔得像堵墙。
空气安静得能听见电梯运转的嗡鸣。
我在心里盘算：等会儿他是会直接冷着脸让我收拾东西走人，还是会拐弯抹角地暗示我「不适合这里」
「吴狄。」他突然开口，声音低沉。
我心头一跳，「嗯？怎么了？」
难道在电梯里就要讲？公司都不让进了？
「泡杯咖啡送到我办公室。」
我盯着他手里那杯刚从咖啡店买的咖啡，满脑子问号。
都要炒我鱿鱼了，还使唤我泡咖啡？
但嘴上却条件反射般答道：「和之前一样？意大利咖啡，加奶不加糖？」
「对。」
他的话音落下，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
走廊的光照进来，像突然划开的幕布，而我们之间的沉默，比任何台词都耐人寻味。
出了电梯同步了一段后，和他分道扬镳，他径直去了办公室，而我则拐进茶水间。
短短一段路，却感觉四周的目光如影随形。
起初我以为他们在看牛总，直到茶水间里几个女同事围上来：
「天，今天穿得真好看！差点没认出来！」
我低头笑了笑，心想差别真有这么大吗？
不过是把休闲套装换成衬衫，素颜加了层粉底而已。
「你可是第一个熬到第五天的诶！」另一个同事眨眨眼。
我捏着咖啡勺的手顿了顿，难道要告诉她们，这可能是我的「最后一天？」
最终只是抿嘴笑笑，继续专注地冲泡那杯意大利咖啡。
水温92度，加奶不加糖。
就像那天一样，精确到苛刻。
我站在办公室门前，深吸一口气，指节轻轻叩响门板。
「进。」
推门进去时，牛正正低头批阅文件。
我将咖啡杯轻放在他手边：「您的咖啡。」
他放下钢笔，目光在杯沿停留片刻。
我直直地望着他，等待那句终结这一切的宣判。
空气凝固了三十秒。他端起咖啡抿了一口，忽然整个人向后靠进真皮座椅里。那道审视的目光像X光一样扫过我的全身。
「今天很漂亮。」
他忽然笑了。
不是讥讽的冷笑，而是一个真切的、带着温度的笑容。
我怔了怔，条件反射般回敬
「谢谢，您今天也不一样。」
「哦？」
他挑眉，手指无意识地在杯沿画着圈
「哪里不一样？」
我一时语塞，没想到一句客套话竟被他追问到底，随即绽开笑容
「气质和心情不一样了。另外...」
我故意拖长音调，
「不得不承认，您长得是有点小帅。」
他闻言笑出了声，指节轻叩桌面
「所以，这是你最后的挣扎？」
「句句真心，绝无虚言。」
我直视他的眼睛，
「那么，您的最终裁决是？」
他忽然正色
「身体好些了吗？能接受出差吗？」
我眼睛一亮
「身体现在倍棒，随叫随到！」
「把个人信息发我。」
他看了眼腕表
「现在回去收拾行李，下午一点飞上海，机场见。」
「那我们先加个微信？」
我强压着雀跃，掏出手机，
「我扫您。」
扫码成功的提示音响起时，我差点蹦起来。
「下午见~」
转身瞬间，瞥见他唇角未收的笑意。
关上门的刹那，我攥紧拳头无声尖叫了三声后，快步回到工位背起包，回程的地铁空荡荡的，就像我轻快的心情。
把好消息告诉宥宁时，她立刻打趣道：
「肯定是被你的美色征服啦」
我笑着敲屏幕：「才不是，明明是我马屁拍得好」
「哈哈哈哈，马屁精吴狄」
正要换乘公交时，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个不停——
牛正把我拉进了公司群。
【欢迎新同事！】
【居然熬过牛总的魔鬼试用期！】
【小姐姐今天超好看！】
我强压着雀跃，指尖在屏幕上轻敲
【谢谢大家~以后请多指教】附上一个乖巧的表情包。
不一会儿群聊渐渐安静下来。
我盯着手机屏幕，将「牛正」的备注变成了「A超级牛的总」
并且置顶了这位领导，可不能错过重要消息啊。
收拾行李的时候，宥宁的消息一条接一条地弹出来：
「刚过试用期就让你出差？该不会是个伪君子吧？」
我哭笑不得地回她：「敢耍花样就把他头打爆。」
「朕附议！顺便讹他一笔，再送他进去吃牢饭！」
我把衣服叠好塞进行李箱，笑着打字：「小宥子提议甚妙，赏！」
她回了个跪地谢恩的表情包，接着又发
「皇上，您这一走，臣妾要独守空闺几日啊？」
我无奈地回了个苦笑：「不知道要去几天。」
「？？？连出差干嘛都不跟你说？」
「没细说。」
「你也没问？」
「没问，但我大概猜得到。」
「……」
我隐约知道些情况，之前在薛玉那儿听说，这家公司在上海还有个分公司，那边有个项目和北京这边同步推进，只是工程进度更快些。
所以牛正和秦安经常要往那边跑。
想到这儿，我顺手查了查上海的天气。
有雨，那肯定会降温，得带上那件风衣。
最重要的是，得挑几件有质感的衣服，免得到时候站在牛正旁边，衣服太拉胯，衬不上助理的身份，那才真叫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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