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知聿的消息没再来过,危涞只当他不愿意,时间久了也就忘了。
这天在边子瑜常去的酒吧喝酒,她的标配,一瓶酒一件衣服。
今天的主题是角色扮演。
边子瑜身边那位上衣已经脱干净,皮肤白得可怕,眼神妖冶,腰间还系着一根银链条,从腰窝上垂落。
“喔~~”
周围的人都在起哄,危涞懒懒靠在一边,扯唇,排骨有什么好看的。
她的车钥匙摆在桌上,昏昏欲睡。
几个戴兔耳朵穿制服的欲靠近都被她冷淡的反应打回来。
简直是破坏氛围感的神人。
边子瑜难得的兴致折下去一半,也没了开酒的想法,像事后一根烟瘫在软皮沙发上。
毕竟不能怪闺蜜破坏气氛。
要怪只能怪他们收了钱还不努力。
“换人换人。”经理拍掌,今天的营业额还没达标,不能放弃。
关系一般的人朝危涞开玩笑,“今天的提成全靠这位,没让她高兴,我们谁都不开酒。”
有几个连面都没见过的跟在后面说话,危涞掀眼,笑靥如花,柔软的唇边沾上酒色,坐得东倒西歪,她的短发烫成了卷,颈间的项链光彩夺目,衬得整个人更加娇俏。
她还是对自己有信心的好吧。
再一抬头,穿制服的换了一批,这批是西装暴徒,可惜身子骨太小,没撑得起来,她无聊极了,“换人。”
经理再拍掌。
他不认识这位坐在最中间的小姐,但旁边几位都是喊得上名号的大人物家的女儿。
捧着她,她的身份更甚。
又一批奶油小生。
脸上的妆比她的还厚,拜托。
她完全的上位者姿态,漂亮的手指撑着下巴,轻轻点在颊边,眼神居高临下,随意地挑选眼前的被人精心装扮的礼物。
她不满意。
换了一批又一批。
她是派对的主人,在她没有尽兴之前,所有人都不会喊停。
哪怕边子瑜是常客,她组局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危涞开心,自然是由着她来。
她斜斜靠在危涞肩上,两张不同的脸蛋,一种完全相同的俯视目光。
在“商品”的每一张脸上滑过,最后的评价是“好无聊,到底有没有点新意。”
经理留下冷汗,店里的头牌听到评价躲在墙角哭得妆都花了,这几位小姐居然还说没意思,他实在没办法,总不能让他上吧?
包厢门被敲响。
边子瑜抬抬下巴示意可以开门。
服务生打扮的男生说了声“打扰”,同经理轻声说话。
很青涩秀气的面孔。
胜在眉眼优越。
危涞看清他的长相,心跳快了几下,“他叫什么名字?”
经理一呆,有些为难,但还是得罪不起这几位,在他耳边吩咐,“伺候好了今天的工资加五倍。”
服务生指尖泛白,眼神不知所措,他家庭困难,母亲卧病在床,实在走投无路才到会所里打工,上班时说得清楚,他不用陪酒。
怕耽搁她们的兴致,经理的态度更强硬,“人民医院住院部二十九床,你已经拖欠了半个月医药费,听话点,我再给你加。”
危涞盯着少年的眉眼饶有兴趣,给了他充足的时间考虑。
思虑良久。
他最后还是点头。
清瘦的身形走出阴影,头发清爽,看起来是读大学的年纪,总是低着头,连看她一眼都不敢。
“抬起头来呀。”危涞的手指擦过他的下巴,他不敢躲,颤抖着抬头,惹得危涞轻笑,只是眼神依旧躲避,都没看她,脸就红了大半。
眉眼优越,却胆怯地露出自己的青涩。
边子瑜皱眉,这人,
怎么长得这么像......
算了。
边子瑜不管了,她开心就好。
对着经理喊:“把那个躲在墙角哭的头牌喊进来。”
头牌哭花了妆,听见经理喊,又红着眼睛补。
“你能不能喝酒?”危涞问蹲在地上的人,扫过他额上的短发。
周围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他窘迫地无地自容,点头,又觉得不礼貌,“可以。”
为了母亲的医药费,他必须得喝。
“说话要看着别人的眼睛。”手指扫过他的眉眼间,很痒,他抖着睫毛要躲,生生忍住,含怯的眸子大着胆子盯她一秒,撞上她好玩的视线,脸到后脖颈都红遍了。
她好漂亮。
动作虽然轻浮,但好像和别的客人不一样。
男生这么想着,下巴被人用力掐紧,冰凉的液体从上倒下,打湿了他的衬衫制服。
到后来不用危涞哄,他也能红着脸喊出“姐姐”两个字。
她醉得差不多,手机挤在夹缝里亮屏,“姐姐,有电话......”
危涞面若桃花,眸光潋滟,“你帮我接呀。”
这、不好吧?
他把手机捏在掌心里,最终还是接了,“喂?”
对方听见声音,愣了一下,很有礼貌地询问地址,说是要给她送东西。
服务生不敢耽误事,问过危涞,把会所地址告诉对方。
最后散的时候,夜已经很深了。
他换了干净的衣服小心搀扶着危涞,手很老实,隔着她的大衣,耳尖泛红。
他听见别人喊她“危小姐”。
偷偷用手机查过她穿着的大衣价格,他要打很久的工才能勉强买得起。
也从经理口中听说,“危小姐”是惹不起的人,店里的头牌今天丢了面子,当着所有人的面嘲笑他:只要攀上高枝,这辈子吃喝不用愁。
他只当这是一场很短暂的梦,但人总是控制不了心里的妄念。
呼吸慢下来,盯着她长长的睫毛,她真的好漂亮,脸上看不见一点瑕疵。
屏息,贪婪地希望这一刻能再长一点。
“......”
男人的身形在路灯下被拉得很长,冷峻的眉眼望着不远处被人架住才能站稳的女人沉默,他比危涞身边的男生还要高出一些,眉眼优越,气质沉着,明明和他有着相似的眉眼,却截然不同。
程知聿盯着靠在别人肩膀上不省人事的女人,心里的傲气在这个时候冒出来。
他就是犯贱。
忙完家里的事马不停蹄赶来京市,为的就是看她在别人怀中安然入睡的这一幕。
搀着危涞的男生年纪不大,眉眼熟悉,和他对视的瞬间匆匆低头,程知聿气着断定,这不是危涞家中那位正主。
那他就可以可以做出前辈的姿态来了。
程知聿把人拦进自己怀中,“麻烦你了。”表情冷傲,根本没有道谢的意思,更像是在是在宣告主权。
少年站在灯下,空荡荡的怀里吹进冷气,他白了脸,明白“危小姐”在所有人中选出他的原因。
“不麻烦。”他低着头说。
连着包带车钥匙交给程知聿,“我就先走了。”
他仓促离开。
这盏灯下只剩下两人。
怀里香气萦绕不去。
程知聿搀着怀里醉得认不清楚人的女人,掐紧了她的包链子,浑身酒味。
“醒醒。”他像恶作剧一样捏她的脸,没有收敛力气,印出两个红印子。
危涞睡得舒服,被人打搅了美梦不满拂开这双手,“你好烦......”
程知聿皱紧眉头,他烦,所以才几天就找了个和他长得一样的?
手掐在女人纤纤一握的腰间,气得发笑,奶奶因为康贻的事被气得进医院,他忙完这遭就马不停蹄赶来京市,她是怎么对他的?
小没良心。
转头就找了个新的。
像是上了瘾,手指流连在女人乌黑的发间,最后停在耳畔,靠近软肉,一下一下地揉。
危涞再度被人从睡梦中吵醒,眼皮几乎黏在一起,奋力睁开只看见一个模糊的影子,优越的眉眼,她还以为是刚刚的服务生,低配版的程知聿。
她换了个动作,更舒服,还嘱咐:“再吵信不信叫人把你开了。”
好厉害的小姐。
看来这种把戏她玩得熟练。
她越是想睡,程知聿就越不让人如愿,抱着人找到车,轻轻卧倒在副驾位上,看着姣好的面庞,恶劣的心思忽起,他手里忽然用力一下,被人烦恼打开手。
“呵。”
兴意未尽。
耳垂红了啊。
“我是谁。”他还偏偏要朝着沉睡的人发问,没有罢休的意思。
认不清人还睡得安稳。
她的心也太大了。
是觉得这个世界上都是好人,还是从小被保护得太好,没遇见过坏人。
他的视线停在那抹红的唇上,口红都被吃干净了,唇瓣却像新鲜樱桃的果肉。
程知聿盯着,喉间干涩,眉骨落下阴影,别扭移开。
他比她成熟、稳重,却仍不可控地被她蛊惑。
哪怕此刻她不是有意的,甚至是无意识的,他也明了。
她喜欢他的脸,那就够了。
成年人间的关系不需要考虑太多。
一拍即合,一拍两散。
危涞头疼得几乎炸开,睡着后还噩梦缠身,酷似程知聿的服务生紧逼着她,不停追问“你究竟把我当做谁?”
扶着头,赤着脚踩在地上。
强烈的怪异感袭来,她向周围望。
“……”骂了声,这不是她家。
谁送她来的酒店?危涞喝得断片什么都想不起来,只记得梦里的低配版“程知聿”缠着她不放了。
胃里翻涌不止。
老天什么时候能正视她的愿望,她明明要的是正版好不好!
房间的门“咔哒”一声,危涞皱眉抬眼,撞见那人深邃的眉眼,像遇见鬼一样后退。
真是靠了?……
“你怎么在这?”她抓了把头发,有点心虚。
程知聿似笑非笑,步步逼近。
“你不记得发生了什么?”
危涞皱眉,发生了什么?
她洁身自好,别想挖坑骗人。
推开程知聿的手,对他的火气还没有下去,“走开。”
被他抓在掌中,掌纹摩挲,眼睛温柔得能沁出水来,“我记得很清楚。”
“你发什么疯?”危涞仍不相信,深觉有诈。
她喝醉酒明明就很老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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