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十二点,物业经理坐在办公室里,吃着外卖。
他打开电脑,点击监控画面,放大陈荇所在那一层的监控。
陈荇把门敞开,坐在沙发上,物业经理操纵着监控,房子里面的摆设一览无余。
真好看,好大的房子。
他一辈子都不敢想可以住到这么豪华的房子。
夹了一口菜,塞进嘴里,嚼烂,然后咽下去。
他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脑。
开始幻想以后自己会住进去,然后享受里面的顶级浴缸。
对了,还有家具,beta摸过的全部不要,施先生必须全部换成新的。
娶了他弟弟,当然还要给他这个当哥哥的买房了。
就楼下吧,不贪心,住上下楼也好帮忙,一句话的事。
他一边吃,一边拆了一瓶奶喝,心想,这个叫陈荇的命怎么那么好呢。
身在福中不知福。
天天和施先生吵架。
看他离婚了,还能不能找到下家。
监控一关,他闭上眼午休,有人敲门,他不应。
忽然一阵臭味扑面而来,他猛地睁开眼睛,看见了他弟弟。
“你掉粪坑里了?”物业经理捏着鼻子。
“哥,俺去小区垃圾桶里,捡了好多瓶子哦,”小青年领着一个印着尿素两个字的大袋子,装了三分之一各式各样的塑料瓶子,满脸满足,他祈求:“哥,俺这些东西存你办公室里可以吗?等过几天俺攒够够的了,然后就拿去卖了,卖了换钱存银行里。”
物业经理不愉快的训他:“我带你来,是给你机会,山鸡变凤凰,不是让你捡垃圾的。”
他凶神恶煞的指着他的脸:“明天还让我看你捡这些破铜烂铁,你就滚出去睡大街。”
小青年脸一白,他没钱回家,他捏紧袋子,低着头打算出去。
物业经理叫住了他:“先别走,”他上下打量着小青年,屁股太瘪了,脸也小,像根竹竿,身上没肉,嘴上的俺就是改不了,另外脏兮兮的,衣服廉价的要命,他问:“怎么这么臭呢?你自己闻不到吗?”
“俺……我……”小青年说:“刚刚我在小区里,帮业主捡狗屎呢,好脏,那边地上好脏,这么美的小区,要爱护对不对?”
物业经理恨铁不成钢的咬着牙:“你怎么不直接吃呢?”
-
下午六点,陈荇在家闭目养神,手机没电了。
突然灯亮了,电视亮了,冰箱也发出了声音。
他给手机插上电源,看时间,太子爷下班了,所以通电了。
他冷着脸,听着门外的声音。
大约是过了二十分钟,有钥匙拧门锁的动静。
很好,看他怎么揍死他。
陈荇站在门口,等门打开,飞速的一拳凶悍的砸过去。
偏了。
加上那人有防备,砸到空气了。
“滚,”陈荇不爽道:“不要脸的东西。”
一天没吃饭,还这么有力气,不愧是外星人。
施霜馥一言不发,拍了拍惊吓到的心脏,趁其不备,进了房子。
陈荇珍惜什么?
小宝宝躺在婴儿床里,自己抱着奶瓶喝,施霜馥把挡箭牌抱起来,要挟:“这么不喜欢我们,那把我们打死吧。”
“你这个神经病,”陈荇吃过饭,他像流浪狗一样,敲隔壁邻居的门,借了点东西吃,拜他所赐,在如今的社会,他还会饿肚子,还敢回来,不怕死吗,他警告他:“我敢捅赵良,就敢捅你,我总算知道了,为什么那两个人那么贱,原来都是学你的。”
姚全泠,申润,只学了点皮毛。
真正的大神在这里。
“太吵了。”施霜馥坐在沙发上,对着小宝宝说。
小宝宝开心的狂踹摇摇椅。
“有人,”听到动静,脸一偏,他提醒陈荇:“去开门。”
他不知道从哪儿变出一根冰棒,双胞胎冰棒,一半红豆一半绿豆,他拿着红豆的吃。
小宝宝看馋了,要伸手去抓。
陈荇火到头顶冒烟,他说什么,对方置之不理。
把门打开,他看见了一个陌生人,好矮的一个beta。
“你是?”陈荇问他。
小青年提着两大袋外卖送了上来,笑容腼腆:“俺看楼下有东西,你看看,是不是你的?”
他抬头看门牌号,又对了外卖纸上的地址,笑容加深:“地址一样的,是你的,俺哥说这家有小婴儿,不方便下楼,让俺来帮帮忙。”
好热情,淳朴的笑容。
小区什么时候有这个服务了?
“这个不要,”陈荇指着一个小的外卖,说:“这个是早上点的,已经坏了,这个我要扔了。”
“啥?”小青年愣住:“弄啥类?”
包装很好啊,也没漏,他说:“我勒个亲娘哎,这个一百二十块钱,你就不要了?一百二十块钱,俺们家,俺哥,俺爸,俺妈,俺弟,俺妹,加一起可以吃一个星期了。”
客厅的施霜馥望了一眼外面。
陈荇的亲戚真多,陈荇的口音改的也好,一点也听不出来。
陈荇头疼:“坏了,馊了。”
小青年声音加粗加大:“可不许浪费粮食的,给俺带回去吃可以不?”
另一个外卖,是陈荇买的水果,给隔壁邻居的谢礼。
见陈荇把好的外卖放在对面房子门口,小青年走过去:“不是你的吗?写你的门牌号呢。”
“哎……你这衣服好好看,”他像一只发现了宝物的猫,围着陈荇转圈圈,超级惊讶:“你长着也好好看,俺第一次见到你这样有排场的人,这也是你的房子吗?”
身后的门砰的一下,关上了。
小青年吓到一缩肩膀,声音小了:“俺太吵了对不对?”
刚刚关门的是施先生吧?
十分钟前,他哥就喊他上来,说这家业主特别有钱。
果然,有钱的人,都长得好好看。
“你衣服不赖啊,”他低着头,看着:“很贵吧?”
-
陈荇让他扔掉外卖,他把外卖藏在身后,说这东西还能吃。
陈荇只能亲自扔。
两人同乘电梯,小青年一直问他问题:“你们城里人,是不是很讨厌说俺的人类?”
陈荇只听懂一半,他摇头。
小青年娓娓道来的说:“俺哥说城里人傲气的很,让俺不能说俺,要说我,可是俺改不了,俺在农村里习惯了,如果不是俺哥,俺一辈子也来不了北京,路费好贵。”
他眨着单纯的眼睛,歪着脸,看陈荇,还在纠结这个问题:“你这衣服贵吗?真好看,不贵的话,俺也买一件,留着过年穿。”
他好矮。
陈荇不用抬头,就可以和他对视,陈荇奇怪:“你过年穿短袖?”
小青年挠挠耳朵,脸颊红了:“过年还要干活类,要扒玉米,要收土豆,热的很类,”他转移目标,伸出手:“这外卖你不要了,可以送俺吗?”
他很认真的摇手:“闹肚子了,绝对不找你。”
“你是保安?”陈荇问。
“俺新来的,俺不是北京人,俺来打工的,”小青年跟着陈荇的屁股后头走:“俺来投奔俺哥,俺哥是大学生,他很有出息,在这里当物业经理类。”
他灿烂的露出白牙齿:“俺哥给俺一千块,让俺先在小区里干着,说以后钱会更多类。”
抬头,发现陈荇怎么离他那么远了。
他追上去。
陈荇加快步伐。
小青年不理解,也看不懂脸色,追到垃圾站,要抢外卖:“你小心摔了。”
“给俺可以不?”
“不能吃了。”
高档的富人小区,在晚饭的点上,响荡着小青年的声音。
“给俺吧给俺吧,”小青年急的一身大汗,急的跺脚:“俺自己干农活的,俺心疼这些饭,给俺吃了,俺回去蒸一下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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