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TV，传来一阵空灵绝望的陈虎声:“你们为什么不抱？他妈的，一堆粉丝艾特官博问你们是不是吵架了，还有营销号借机谣言你们决裂，我刷到的他妈就有十一个……早上还一张床上起来，像决裂的样子吗？给个解释？”
春季赛告了段落，队伍拿了冠军高兴，一致同意在周围找个地方庆祝。
祁凉坐在KTV的黑皮沙发上，旁边靠着黎影。说到这，祁凉忍不住想笑，唇角无声地扯了扯。
两个小时前，比赛结束。粉丝在台下整整齐齐地喊话让抱一下，祁凉当时是想抱黎影的来着。
场馆灯光照在少年脸颊，晕出别样的光彩。黎影那会说:“不抱，现在关系不一样了，要避嫌。”
现在祁凉把这句话甩给陈虎，忍笑:“现在关系不一样了，还是避嫌好点。”
黎影目不斜视，把头往手机那低了低。
说时觉得这话没毛病，此刻祁凉笑的次数太频繁，黎影不住怀疑这话有什么问题。
有什么可笑的……应该没有吧，这话听着挺正常的。
祁凉怕不是傻了。
“避个屁，”陈虎感觉他离碎成渣渣不远了，“你们直播眉来眼去隔空传情的时候怎么不想想避嫌？！”
“就是就是，”林子殊想报仇，“我要向联盟举报你们虐狗。”
余晏:“这样所有人都知道你没人要了。”
林子殊:“……”
黎影没忍住，趴在祁凉肩上笑得发抖:“举报理由不成立，驳回啊。”
“诶，”一队四个人，没有一人是站在林子殊这边，虽然队长还没发话，想想也知道是站他对象那。
林子殊长叹一口气，越想越孤独:“怎么感觉这这么冷清呢，要不邀点人来吧。”
陈虎灌了口啤酒:“你想邀谁？”
听见不反对，林子殊立马掏出手机消息群发:“喂，海哥，江哥，蟹哥，痞哥，王达哥……老板今天发财？有空没？来为我们庆祝，地点？××这边……”
“……”不知道的以为他在打电话，说得有来有回的。
春季赛FIW拿下第二，林子殊还特别有人性地没邀请FIW过来庆祝。
一群人涌进来时候，FIW的谢鸣和李昶也跟来了。
谢鸣开车，进来把车钥匙放桌边:“拿了第一这么嗨啊。”
林子殊看着FIW的两位:“你们俩不请自来？”
“我们拿了第二，没有庆功宴，来蹭点吃的不行？”谢鸣一屁股坐下。
祁凉:“你们不是年年都这样，还不习惯？”
“不谢谢关心，”李昶，“明年就是我们邀请你们了。明年等着。”
余晏补刀:“你们去年似乎也是这么说的。”
在一众电流滋滋作响中，江汶凑到黎影旁边:“你俩是真谈还是卖腐？你们老板也会让你们卖腐？”
“真谈，”黎影随手晃了晃酒瓶，里面啤酒一口也没动，水声清脆:“你第一句不是恭喜我拿冠军，是关心我感情生活？”
江汶没太惊讶，毕竟他一直感觉这俩有鬼，“恭喜拿冠军，恭喜脱单。”
“恭喜冠军。”海绵baby自从开始客套一句之后，就一直没再开口说话，心不在焉地盯着手机。
连跟海绵baby不是很熟的黎影都看出点不对劲，“他怎么了？从进来状态就不对。”
祁凉轻声说“失恋还没缓过来，我们别刺激他。”
海绵baby:“……”海绵baby已经被刺激到，麻木地抹抹脸，“谁失恋了，人家还没删我，我还有机会OK？”
“那你加油，”黎影话音刚落，不住地想到，之前不小心偷听到的电话内容，海绵baby是网恋到男生才对。
网恋到男生，还对人家念念不忘？
好惨。如果对方是直男，那就更惨了。
惨这个字黎影虽然没有直接说出口，但眼神里一股微妙的同情仍是海绵baby捕到，悲愤地抿一口酒。
包厢里气氛越来越嗨，有人给黎影敬酒，黎影正要喝，手指轻轻被祁凉捏了一下，手上酒杯被祁凉抽走，换成祁凉手里那杯。
清澈的液体在杯里摇晃，黎影疑惑地喝了一口，矿泉水。
喝酒还能喝醉，喝醉以后他们就不会再灌了。而矿泉水喝不醉，黎影一直被灌水。
喝得受不了之后，黎影小声询问祁凉意见:“我还是喝酒吧，水喝多了晚上尿频。”
“晚上我陪你，”祁凉垂眸淡淡道，“别喝酒了。”
偏偏是这股清冷姿态最撩人，黎影仔细想了想，耳根像是燃烧一样:“闷骚。”
黎影没再理祁凉，偏头加入他们的聊天之中，不过还是没有动酒。
“说起来我还没跟shadow一起打过游戏，改天一起玩啊。”谢鸣敬酒。
“号是哪个？我没你好友，”黎影小抿了口矿泉水:“应该不坑人吧？”
“不坑人，”谢鸣笑着，佩服道:“shadow都喝多少杯白的了，一点醉意都没有，酒量真好。”
“过奖过奖，”黎影心虚地笑笑，不敢说他喝的是海量矿泉水:“你的酒量也不错，大家的酒量都很不错。”
……
昨晚睡得晚，今早起得早。再加上今天长达七个小时的比赛，再有精力的人也会累，黎影浅浅打了个哈欠。
十二点，祁凉听黎影说话越来越简短，最后安静下来，偏头问:“困了？”
黎影放下手里那杯水:“有点，他们大概还要玩多久？”
提前走了不好，祁凉按照以往庆功宴的经验估算了下，“可能还要一两个小时。”
祁凉伸手揽了揽黎影，让少年头靠在他肩上，低声说:“困了就先睡会，等会走了喊你。”
“好，”黎影靠着他，薄荷清香和酒香混杂在一起。昏暗灯光中，黎影视线描摹着祁凉脖间凸起的轮廓。
薄荷味提神，但黎影闻着却能安稳入眠。少年眸光涣散，就要睡过去时，被旁边手机的屏幕吸引去目光。
海绵baby在看直播。海绵baby坐在祁凉旁一个座位，黎影视线从祁凉喉结边上微偏就能看到。
迷迷糊糊中，黎影看到海绵baby正给一个穿着红色蓬蓬裙的……张大邈？送礼物，一辆跑车一辆跑车地往下扔，登时睡意全无。
“我靠——”黎影头下意识从祁凉肩上蹦了起来，低呼出声。
“看见鬼了？”祁凉偏头，五指微蜷，安抚性地捏了捏少年后颈。
黎影惊魂未定，惊恐到语无伦次:“不是……那、直播……”
他手指着海绵baby的手机屏幕，祁凉转过去看——看起来甜美的主播一脸尴尬地捂着脸说‘别刷了。’
那张脸祁凉有印象，祁凉似乎能理解黎影为什么被吓到了。
他看海绵baby给张大邈刷礼物，安静了好久:“就你之前去四川的那位高中同学？”
“是他……”黎影手背贴了贴脸颊。
海绵baby注意力全在直播上，过去许久才发现祁凉和黎影在看自己，“你们俩干嘛看我？”
“这个主播是个男的……”黎影踌躇，“要是被骗了现在用未成年退款还来得及。”
“我知道他是男的啊，”海绵baby毫不意外。
“？？？”黎影满脸‘这世界真奇妙’，“你知道你还……”
“我喜欢的不是他的外表，”海绵baby眉目染上柔情，“喜欢的是他万一挑一的有趣的活泼的灵魂。”
黎影好半响没找回声音，心说你口味也挺万里挑一的。黎影憋半天憋出一句:“你开心就好，不过提醒你一句……他是我高中同学，我们班的体育委员，能单手扛一个水桶那种。”
海绵baby听完:“你是他高中同学，他高中的时候有同性恋倾向吗？”
黎影:“……我不知道……他在本市的一家美甲店上班，你可以去追追看。”
海绵baby还想再多问问，黎影被祁凉伸手揽过脖子，“你慢慢追，我们先走了。”
“诶，这就走了？”林子殊第一个喊出来:“这才几点？”
“我们先回去了，”祁凉言简意骇:“你们玩的开心。”
出了包厢，浓黑的夜里闪烁星光。黎影任祁凉牵着，指缝卡了骨节分明的手指，“这就走了？”
“嗯。”祁凉应了一声，侧头看他:“不是困了？”
“其实还好，被吓醒了，”声音让黎影耳根发麻，想到那仍心有余悸，道:“我特么以为他被张大邈诈骗了，都想帮他点未成年退款了。”
祁凉，“见义勇为？”
黎影笑骂:“去你的。”
……
夜里，黎影被尿意憋醒，挣扎着爬起来上厕所。
怀里窸窸窣窣的声音把祁凉吵醒，紧紧揽了下少年的腰，嗓音带有浓重的困倦:“怎么了？”
“我上厕所，”眼见祁凉要起身，黎影深吸一口气将他按回去，“我自己去，你给我继续睡。”
环着的手臂松了些力道，祁凉放他走，低低笑了笑，“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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