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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翅膀上的年轮

活动室的吊扇在午后发出轻微的嗡鸣,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细长的光斑,像被裁剪过的时间碎片。

林小满蹲在纸箱前整理戏服,指尖抚过羽毛裙上翘起的线头,忽然听见周雨桐的尖叫从钢琴后面传来。

“这是什么?”

周雨桐举着个褪色的铁皮盒,盒盖边缘的铜锁已经锈成青绿色。

陆沉放下手里的螺丝刀——他正在修理活动室外松动的公告栏,陈默上周贴社团招新海报时差点被砸到——走过去用美工刀撬开锁扣。

里面铺着层暗红色绒布,整齐码着五本硬壳笔记本,封面上用金漆写着“心理剧社年度记录”,年份从十年前开始排列。

最上面的本子夹着张泛黄的合影。

穿羽毛裙的学姐站在中间,手里举着优秀社团奖杯,左边的男生穿着黑色皮夹克,右手比着不太标准的剪刀手。

背景里的香樟树比现在矮半截,张老师那时还没戴眼镜,鬓角没有白发。

“这不是当年演男女主角的学长学姐吗?”

周雨桐翻到第一页,钢笔字迹娟秀流畅,今日排练第四幕,饰演被家暴少女的第七场哭戏始终不到位。

张老师说:“眼泪要像蝴蝶破茧时的□□,不是软弱,是新生的润滑剂。”

陆沉拿起第二本,封面有处水渍晕开的痕迹。某页画着简易舞台草图,角落标注着“道具组记得给台灯装蓝色滤镜——家暴场景需要冷光”。

旁边用红笔写着小字:“陈医生说,创伤记忆会像褪色的照片,但情感的底色永远都在。”

“陈医生?”小满凑近看,突然想起周雨桐说过的话,“就是后来成为心理医生的那位学姐?”

陈默推了推眼镜,调出手机里存的本地名人档案:“陈曦,市三院临床心理科主任,专攻青少年创伤治疗。她去年在TED演讲里提到,大学时参演心理剧让她走出了原生家庭的阴影。”

他滑动屏幕,“演施暴者的学长叫顾朗,现在的公益律所就在咱们学校附近,上个月还来做过反霸凌讲座。”

周雨桐突然笑出声,指着某段记录:“‘顾朗又把皮夹克穿反了,说这样拉链摩擦手心的感觉,能帮他找到施暴者的焦虑感。

陈曦说他是自虐式入戏,建议他用冰袋敷手腕替代心理学,那叫厌恶疗法。’”

活动室的门被推开时,张老师抱着摞剧本走进来,看见铁皮盒愣了愣:“这是前几届留下的宝贝,我还以为搬家时弄丢了。”

他拿起那本画着舞台草图的笔记本,指腹摩挲着红笔字迹,“陈曦当年总说,心理剧不是扮演别人,是借角色的眼睛看自己。”

小满翻到最后一页,发现夹着张折叠的信纸,抬头写着“致十年后的心理剧社成员”。

“如果你们看到这封信。”她轻声念出来,“或许正在经历和我们相似的挣扎。有人困在家庭的期待里,有人背着莫须有的罪名,有人害怕自己的与众不同。但请记住,舞台上的每个角色都是镜子,照出我们不敢面对的自己。当你们能坦然说出‘我就是这样’时,就是真正的破茧。”

信纸末尾画着只简笔画蝴蝶,翅膀上写着两个字:“等你。”

雨在黄昏时又落了下来,比上次更急,砸在玻璃窗上噼啪作响。张老师接到顾朗的电话时,正在给奖杯底座擦灰,那是十年前的优秀社团奖,打算当作明天展示的文物。

“张哥的堂弟在教育局督查科,”他挂了电话,眉头拧成疙瘩,“刚才顾朗发来消息,说他们准备在检查时突击搜查,找所谓的‘违规道具’。”

陆沉正在给蝴蝶标本盒贴新标签,闻言动作顿了顿:“他们想栽赃什么?”

“说我们私藏管制刀具——当年顾朗演施暴者用的道具刀,其实是塑料的。”张老师打开储物柜最底层,翻出把裹着红布的刀,“但张哥他们肯定会换成真的。”

周雨桐突然想起什么,冲进钢琴底下翻找,很快拖出个密封袋:“我奶奶上周寄来的护身符,里面除了薰衣草,还有桃木片。她说能驱邪。”她把布偶塞进每个人口袋,“虽然迷信,但求个心安。”

小满摸着口袋里的布偶,忽然想起父亲日记里的某句话:“人需要一点虚幻的支撑,才能走过真实的苦难。”她拉开书包拉链,把檀木书签放进最里层,那里还躺着周雨桐奶奶给的蓝宝石胸针。

便利店的老板娘在擦玻璃时,看见四个学生举着伞跑过来,裤脚都湿了。陆沉径直走向冰柜,拿了四瓶冰镇可乐,突然转身问:“您见过十年前常来买关东煮的学姐吗?穿羽毛裙的那个。”

老板娘愣了愣,指着墙上的老照片——那是便利店刚开业时拍的,角落里站着个穿白色连衣裙的女生,手里捧着碗关东煮,笑得眼睛弯成月牙:“陈曦啊,她现在偶尔还来呢,总点萝卜和海带,说当年演完戏,全靠这口热汤缓过来。”她擦着照片上的灰尘,“她说最难的那场戏,是对着‘施暴者’说出‘我原谅你,但我不会忘记’,演完在这儿哭了半小时。”

小满的手机突然震动,是看守所打来的。值班民警的声音很温和:“林小满是吧?你父亲今天情绪特别好,说想跟你聊聊心理剧的事,他昨天听同监室的人说你参加了社团。”

电话那头传来父亲熟悉的声音,带着金属护栏的杂音:“小满,还记得你五岁时我给你讲的蝴蝶故事吗?”

她握着听筒的手指微微发颤:“记得,你说蝴蝶翅膀上的纹路,是老天爷画的地图。”

“对,”父亲笑了,笑声里有释然的意味,“但我没告诉你,有些地图会被雨水模糊,这时候就得靠同伴的翅膀一起引路。”他顿了顿,“我在日记最后画的那只蝴蝶,不是迷路了,是在等同伴。”

挂电话时,陆沉把热好的牛奶递给她,掌心的温度透过纸杯传过来。“顾朗学长说,他可以帮忙申请复查你父亲的案子,他律所的公益律师专攻经济案件。”他看着窗外的雨帘,“张老师说,这叫角色的延续性——当年演正义者,现在依然是。”

周雨桐突然指着玻璃门外,张哥正站在公交站台下打电话,伞柄上挂着个黑色塑料袋,形状像把刀。“他往学校方向去了,”她掏出手机录像,“陈默,能定位他的实时位置吗?”

陈默的手指在键盘上翻飞:“他手机开了定位共享,应该是故意让我们看见的。”屏幕上的小红点正慢慢靠近教学楼,“他想引我们去活动室,调虎离山?”

陆沉突然笑了,把可乐塞进背包:“那就让他去。张老师已经在活动室装了针孔摄像头,顾朗学长带着警察在附近待命。”他看了眼小满,“老板娘说,陈曦学姐当年处理危机时,总说要给对手留个表演的舞台。”

回到活动室时,张哥果然不在。舞台中央的地板上放着个信封,里面是张打印的照片:周雨桐母亲和某位教育局领导在酒店见面的场景,照片角度刁钻,像是偷拍。背面写着“想保社团,就让周雨桐退出”。

“这是离间计。”周雨桐把照片撕成碎片,“我妈虽然强势,但不会做这种事。”她突然想起什么,翻开那本十年前的记录,“你看,陈曦学姐也遇到过类似的事——有人伪造她和教授的亲密照,想逼她退出比赛。”

记录里写着应对方法:“把伪造的证据公之于众,让阳光成为最好的消毒剂。”

陆沉打开投影仪,把合成照片和原始监控并排投射在墙上。陈默调出张哥团伙过往的作弊记录:“论坛管理员刚才联系我,说愿意删除诽谤帖,还我们一个澄清公告。”

小满看着墙上的蝴蝶背景图,那些秘密纸条在风里轻轻晃动。她突然想起陈曦学姐信里的话,转身在白板上写下:“明天检查加演一场即兴戏:真相。”

张老师点头同意:“就用十年前的经典桥段改编——让每个角色说出自己的秘密,包括所谓的‘肮脏交易’。”他拿起那把塑料刀,“顾朗说,当年他就是靠这场戏,让真正霸凌同学的人在台下坐不住,主动承认了错误。”

深夜的活动室灯火通明,五本记录摊在桌上,像五块拼图。周雨桐在修改服装设计,给蝴蝶礼服加了层可拆卸的黑纱:“这代表每个人的伪装,需要时能随时卸下。”陆沉在调试音响,把风声、雨声和翅膀振动的声音混编成背景乐。陈默在制作PPT,把十年前和现在的社团照片做成对比图。

小满在整理台词本时,发现某页夹着张电影票根,是十年前上映的《蝴蝶效应》。背面用铅笔写着:“每个微小的选择,都会像蝴蝶翅膀扇动,引发改变命运的风暴。”

她突然明白,所谓破茧,不是某个惊天动地的瞬间,而是无数个微小的决定:周雨桐选择反抗母亲的控制,陆沉选择用修东西代替打架,陈默选择用智慧对抗谣言,而她选择相信父亲没有迷路。

凌晨四点,雨终于停了。东方泛起鱼肚白,第一缕阳光穿过香樟树叶,在地上织出金色的网。张老师打开活动室的窗户,清新的空气涌进来,带着泥土和薰衣草的混合香气。

“看,”他指着窗外,几只早起的蝴蝶停在湿漉漉的花瓣上,翅膀上的水珠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它们熬过了雨夜。”

陆沉把那枚檀木书签放进小满的台词本:“陈默他爸说,蓝闪蝶的寿命只有115天,但它们从不辜负阳光。”

周雨桐突然抱住大家,眼眶红红的:“不管明天结果如何,我已经赢了——我敢穿着自己设计的衣服站在舞台上了。”

陈默推了推滑到鼻尖的眼镜,声音比平时清楚些:“我、我也敢在教育局领导面前说话了,刚才练、练了二十遍。”

小满摸着口袋里的薰衣草布偶,突然想起父亲明天就能出狱。她拿出手机,给顾朗学长发了条消息:“麻烦您转告我父亲,明天演出结束,我想请他看场心理剧。”

回复很快过来:“他说,他更想当观众,看他的小蝴蝶怎么飞。”

活动室的吊扇还在转,把晨光搅成流动的碎金。五本记录躺在桌上,封面上的金漆在阳光下苏醒,像蝴蝶翅膀上的磷粉。张老师拿起当年的优秀社团奖奖杯,底座上刻着的日期,正好是十年后的今天。

“准备好破茧了吗?”他笑着问。

四只年轻的手掌叠在一起,掌心的温度融化了最后一点犹豫。窗外的香樟树上,早起的蝴蝶突然一起振翅,翅膀扇动的声音像首无声的序曲。

小满低头看向台词本,那枚檀木书签上的纹路在晨光中格外清晰。她忽然读懂了那些细密的刻痕——不是地图,是年轮。记录着每一次挣扎,每一次选择,每一次在黑暗中彼此照亮的瞬间。

而这些年轮,终将长成最坚硬的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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