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情画是被7班的同学一致认可推任班长的,当天万晓安就在她旁边煽风点火:“我们施情画军训期间每天提醒换水搬水,前两天又协调搬教材,我们宿舍的值日表也是她排的!”
万晓安说的那些事情确实是施情画做的,但却不是同班同学想的那样乐于助人责任心强,施情画只是做了自己需要的事情:军训期间要是没有水喝就是要她的命;同理搬教材的时候也是,几个班的人聚在一块根本数不清数目,不知道要在没有空调的房间里耗上多少时间;再有宿舍,要是没人值日不仅会被扣操行分,还会影响宿舍的环境卫生,严重可能还要和舍友闹矛盾——既然能够提前解决掉这些麻烦,就不要等它发生。
当班长也是一种麻烦,她初中做过,本来打算高中不再做了——结果她站起来随便找了个理由去推辞,刚坐下万晓安就在旁边问她:“你居然不想当班长吗?”
这还不明显吗。施情画还是没忍住用脚去踢万晓安。
施情画在经年累月的和万晓安的相处中总结到,万晓安虽然看起来挺机灵的,但实际上在对他人的情绪上总是迟钝得可以。
在发现推辞班长比就任班长更麻烦后,施情画还是成为了高一7班的班长,反正也就是一个学期。又以班干的事务为契机,她们和后座的体育委员周路成迅速地熟络了,很快,她们知道了周路成的同桌叫陈泽锐,是入学摸底考试班级第一名的学霸。
其实施情画一开始还给万晓安畅想过她和周路成的cp:两个笨蛋成功链接!被万晓安追着打,又被陈泽锐问施情画万晓安你们今天又秀恩爱呢。
这种情况下,万晓安就会停下追逐的脚步,理直气壮地和陈泽锐说没有我今天就要和施情画恩断义绝。等到施情画从远处走回来,万晓安和陈泽锐的话题已经不知道偏到哪里去了。
施情画问万晓安:“陈泽锐是不是对你有点意思?”
“有吗?我觉得就挺普通正常的朋友关系啊。”
说着“普通正常的朋友关系”的万晓安快乐又自由,校运会还陪抽签抽到跑800米的施情画尽情挥洒了汗水,还陪着施情画一起做班长要做的事情,施情画认真学习的时候,万晓安就和别人聊天找乐子,施情画觉得高中生活有了一个平静又美好的开始。直到那天她写数学写得昏昏沉沉打算去厕所洗个脸,出门转弯就看见万晓安和陈泽锐蹲在楼梯口,万晓安大笑着站起来就要跑,陈泽锐伸手拉万晓安的衣服不让她跑,女的笑得小人得志,男的笑得,笑得,
笑得看起来对万晓安有点意思。
施情画再次问万晓安:“那个谁是不是对你有点意思?”
“没有吧!就普通朋友关系。”
哪有普通朋友聊天聊着聊着就开始拉拉扯扯校服外套的!退一步说,普通朋友看成绩的时候专门看你的成绩、还想帮你补数学是怎么回事,在食堂吃饭的时候老和你排一个队伍和你坐一桌帮你收餐盘又是怎么回事;退一万步说,普通朋友在食堂坐着吃饭呢,陈泽锐给你以外的谁带过奶茶吗!还不止这次!是很多次!
“给你啊,而且他只是帮我买,刷的我校园卡。”万晓安一边喝学校食堂用粉冲兑的冰奶茶,一边把另一杯给施情画推过去。这个时候陈泽锐和别的朋友吃完饭要离开,路过万晓安的时候又故意去逗她,被万晓安骂“陈泽锐你有病啊”才笑着扬长而去。
施情画感觉有点麻烦了,这明眼人谁看不出来陈泽锐对万晓安有意思,她直截了当地和万晓安下了定论:“你俩有点太暧昧了。”
万晓安很无辜:“可是我和你也这么相处吧?”
施情画噎住了,她想说什么,脑子里闪过很多次万晓安过往用这个神情说话的麻烦事情,最近的一次就是她问自己不想做班长吗,又想到陈泽锐刚刚手欠似的逗万晓安的举动,但万晓安显然没感觉到有什么不对。
陈泽锐什么时候逗过其他女生了——可能语言上确实和谁都能聊两句,但他所有的、和异性的肢体接触也就对面前这个笨蛋。
施情画一瞬间还觉得陈泽锐有点可怜,喜欢上万晓安这种不开窍的。
她决定提醒一下万晓安:“但是我和你是最好的朋友吧,他能和我比吗?”
万晓安陷入了沉思。
但万晓安的沉思显然没有什么用,陈泽锐和万晓安的发展突飞猛进,等到下一次她们再认真讨论这个话题时,已经是万晓安和陈泽锐在一起后吵架冷战了。
吵架冷战简直是家常便饭。施情画不明白了,明明都是高中生,她成天对着语数英物化生写得头昏脑胀,万晓安和陈泽锐是哪来的多余精力还能在上了一天课之后再吵架的。
但这一次不一样——万晓安觉得自己需要强调,这一次她真的有在思考和陈泽锐的关系。
那这一次又是怎么样呢?施情画难得放下所有的作业,跟万晓安一起趴栏杆上懒洋洋地晒太阳。
此时她们刚结束了文理分科,施情画毫无意外地进了理科实验班,而万晓安也没心没肺地继续享受自己不学无术的青春,偶尔还会在大课间从1楼教室冲上3楼,不吵架的时候找男朋友谈恋爱,吵架的时候找好朋友谈人生。
感觉你谈人生的时间比谈恋爱的时间多。施情画这样评价万晓安的烂恋情。
“陈泽锐也是这么说的。”万晓安好像还很惊喜,“他说‘你到底是和我谈恋爱还是和施情画谈?!’”
“等一下,他和我说的完全不是一个意思——所以你们这次就为这个吵起来了?”
万晓安再三声明:这顶多能算一个导火索,不是吵架的根本原因,甚至连直接原因都算不上。
非要说的话就是陈泽锐约她周末出门看电影,万晓安说我和施情画约好了;陈泽锐又提议那周五放学我们去你说的那个蛋糕店,万晓安说我得早点回去和施情画晚上打电话;陈泽锐说——陈泽锐问万晓安到底和谁谈恋爱的。
“……我什么时候和你约了的?”
“现在?”万晓安不确定地反问,又赶在施情画爆发前解释:“哎呀我也不是那个意思,就是昨天中午,他在食堂和学妹聊得可开心了两个人快挨一块儿了,我就是有点生气不想马上答应他,谁知道他自己就生气了。”
施情画生出一种对偶像剧女主角的无力感:“那你直接冲过去叫他别和学妹聊了啊!”
“那岂不就显得我在吃醋吗!”
“你不是本来就在吃醋吗!”施情画抓狂,“你不直说你生气了,然后还要拿我做借口去拒绝他,你确实应该和我谈恋爱!”
“谢谢你你是个好人但我有喜欢的人了。”
“后半句你去跟陈泽锐说你俩就能马上和好。”
“明明他先做错的凭什么我先低头。”
“谈恋爱又不是比赛这有什么好分输赢的!”
万晓安若有所思,万晓安竖起大拇指:“施情画你刚刚那句话说得真好啊!我要写进我的日记里。”
“我说的就是你呢!”施情画上手去晃万晓安的肩膀,企图把她脑子里的水晃出来,“而且我都不知道吐槽过多少遍了,你俩就中午吃饭这个话题都已经吵过多少次了,我强烈建议你俩一起吃饭别来祸害我了。”
“但你一个人吃饭就很孤单啊。”万晓安说。
施情画又被噎住了,她想说什么,陈泽锐此时若无其事地从万晓安身后冒出来,先是揉了揉万晓安的脑袋引起她注意,再笑着问她俩聊什么呢插进话题。
万晓安有点不自然地放轻声音说在聊中午要和施情画一起吃饭的事情,陈泽锐好像真的很疑惑的样子回她你们不是一直都一起吃饭吗,然后又问万晓安自己最后一节是体育课要不要给她打饭,万晓安好像没脑子一样转头就问施情画你中午吃什么陈泽锐打。
施情画想陈泽锐可能是想打我。
施情画说我也体育课我自己打。
万晓安才转头回去把校园卡交给陈泽锐,两个人从中午的饭又聊到不知道什么地方,施情画就挂在旁边——她生怕自己一走又被万晓安拉回来,只好挂在旁边栏杆上晒太阳做最大的电灯泡,心想这次小情侣吵架大概就这么给陈泽锐和万晓安这两人糊弄过去了,那下一次呢?
下一次又会冒出哪个学妹、哪个施情画,然后他们能够一直这样什么也不解决地继续和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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