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眠眠,快跑!”alpha具有穿透力的声音传来。
正值放学,教室里仅剩零星几人纷纷看向声音来源。omega正在收拾书包,转眼就被人扯这后衣领拉了出。
“唉!书包!”宋眠没来得及反应,书包下一秒就抱在手中。
找回书包,宋眠才有心思想下一件事。
身前的alpha胡乱跑着,穿过稀疏的人流,步伐却始终不见停下。
“靳席哥,怎么了?”他一手搂着书包,一手被靳席拽着跑。“来后门干嘛?”
alpha喘着粗气,在一处树林前停了下来,左右环顾一番拉着宋眠躲到棵能挡住人的大树后。
“靳席哥?你怎么了?”没得到回复的宋眠只能顺着靳席的动作藏到大树后,他一边乖乖的把自己尽可能缩成一小团,一边懵懵发问。
男人单手抚胸顺气,探出头确定周围没人后才长舒一口气:“你哥,你哥回来了,在校门口到处找你呢……”
话未尽,远处传来一声熟悉的呼唤“宋眠!”
宋眠听到哥哥的声音,刚想探头出去相认就被靳席眼疾手快捂着嘴拉了回来。
alpha低声吐槽:“操,怎么追到这儿来了。”抬头见宋眠睁着溜圆的大眼睛不知所措看他,他比出一个噤声的手势,待宋眠点头后才松开捂住他嘴的手。
“为什么要躲在这儿,哥哥找不到我要着急了。”宋眠小声发问,他两个食指搅在一起,有点担心现在的做法是不是对的。
靳席轻弹了一下宋眠的呆脑瓜,没好气道:“让他逮着你才叫着急。”他再次探出头左右巡视,先前的人影早已消失不见,放下心来他才继续:“今天是什么日子?”
听到这个问题的宋眠先是一愣,一阵头脑风暴后他摇摇头,据他所知,今天不是什么节日也不是谁的生日,哥哥回来的话还说得过去,可现在明显和哥哥没关系。
“你傻啊,今天体育成绩出了,你没及格,你哥削你来了!”靳席故意加重了动词的语气。
“遭了!”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宋眠比刚刚的靳席还紧张。
哥哥最看重自己在学校的方方面面,想起假期的惨状他不禁后背发凉,抓住靳席和书包就要换个位置躲。
结果刚跑出去没两步就被狠狠弹了回来,靳席没动,他顾不得那么多,探出头左右侦查,嘴里还小声催促道:“别愣着了,快跑呀,我带你换个位置躲,这里不安全了。”
拉了好一会,才发现不对劲,宋眠颤颤巍巍回头。
我说怎么这么凉呢……
alpha一只手按着靳席的头,即使没有释放释放信息素,身上自带的压迫感还是把心虚的两人像待宰羔羊一样按在原地,偏偏那人脸上还带着温和的笑
“哥……”宋眠抖着嗓子,尴尬得丢开靳席的手,握紧了怀里的书包。
陈谦束唇角微勾,身上外出办事的西装还没来得及换,此刻就像个教导主任般由内而外散发着恐怖的和善:“这是要去哪啊?”
宋眠心都凉了一半,先前说的话被他听到了!?
“嘿嘿……”靳席幸灾乐祸地笑着,慢慢挪开了陈谦束按在自己头上的手:“既然你回来了,我就不帮你带小孩了啊,回见。”说罢就要跑。
“站着。”陈谦束短促有力的命令把靳席再次钉在原地。“靳席哥知道的那么多,不留下来看看我怎么削我弟弟啊?”
空气凝固一瞬……
“嗐,本来不想看的,既然你开口了,那就勉为其难看看吧。”靳席拍拍手上的灰,脸上的畏缩一扫而空,从容淡定地走到陈谦束身边。
“别想装好人。”
两个S级alpha并排站着,气质不相上下。
可怜宋眠现在才意识到他被骗了。
体育馆最后一批校队体育生离场,场馆里的空气显得格外清新。
宋眠却感觉呼吸不上来,他要被周身的绝望压死了。
“告诉我,这次体考考了多少分?”陈谦束双手抱胸,平静的脸上没有一丝情绪,像是在审问一个犯人。
宋眠低着头,双颊滚烫。哥哥明明都知道了,还要这样问自己,时间流逝的每一分没一秒都像在凌迟!
他吱吱唔唔道:“没,没及格。”
陈谦束轻笑一声,语气不带一点温度:“就没及格那么简单?”
宋眠不说话了。
他知道自己体育差,在没有正式的测试前,他一直对“差”这个认知很模糊,直到成绩单上的成绩差两个籽变双数。他很荣幸的成为全年级倒数第一。
宋眠没说话,陈谦束也不急。他指关节攥得发白,正鼓足勇气迈出下一步时,靳席拉长地叫喊不合时宜响起:“教——练来喽——”
alpha不知什么时候离开的,回来时手里牵着一只棕黑色德牧。正兴冲冲朝这边跑。
见到狗的宋眠如临大敌,“囱”的一下跳起来,把书包挂在身前,也不管现在他和哥哥是怎样一个僵持的局面,搂着陈谦束就往他身后躲,“哥哥小心,我,我会保护你的……”
陈谦束眉头紧锁,转身想把身后的胆小鬼揪出来,却被蛮力箍在原地。
这只长毛怪没有家里那只毛长,介于前车之鉴,他一并认为长毛怪都很危险,且十分不通人性。听不懂他说话就算了,浑身不知道哪来的精力,硬是缠着他拱到深夜才消停。
德牧飞奔的场景与记忆重合,哥哥丝毫没有躲开的意思,宋眠只好压着胆,瑟瑟缩在他身后。
赶在长毛怪凑上跟前的下一秒,宋眠退缩了,腿早就做好时刻逃跑的准备,只等一声令下。
“不要过来啊!”他惊叫出声,离弦的箭初始飞得有多快,被陈谦束揪着后衣领拉回来时撞得就有多猛。
“跑什么?它会吃了你不成?”陈谦束扶了扶眉心,正愁着怎么一边安抚人,一边实施自己的计划。就感觉身上一沉。
宋眠自知跑不成了,像只猴一样跳到陈谦束身上,死死扒着不放。他把脸藏进男人宽厚的胸膛掩耳盗铃,手指扣紧了他的腰身。“唔,哥哥救我!”他闷闷道。
陈谦束胸前布料热乎乎的,他轻拍宋眠毛绒绒的脑袋,语气不自觉柔和了些:“救救救,你先下来。”不是他不想抱宋眠,而是现在这个姿势属实难受。
omega小小的身躯像裹在蚕身上的蚕蛹,只不过陈谦束是人,不需要经历蛹期。
靳席乐呵呵跑过来时一脸懵,尴尬的笑容定格在脸上,他还想看兄弟反目成仇的把戏呢,怎么现在就演上手足情深了呢?
德牧端坐在陈谦束脚边,脑袋刚好蹭到男人膝盖。宋眠抱得不高,夏季短裤的裤管仅到大腿三分之二处,因此当绵密的触感从小腿蔓延至脑神经时,他更是箍得动都不敢动。
靳席迟疑开口:“你们这是……怎么了?”
宋眠埋在陈谦束怀里不敢说话,陈谦束一只手搂着宋眠的腰,一只手安抚性地捋了捋宋眠的头发,眼神示意靳席把狗拉远点。
“好了,快下来。”陈谦束轻声催促。
感受到恐惧消失,宋眠双手箍得更紧了些,伸出左小腿来回摇晃,测试长毛怪走远没。
靳席被这一幕逗得笑出声:“哈哈哈,不儿,搞了半天是怕狗啊?!哈哈哈,小眠眠,你,你,你太逗了吧?哈哈……”得亏是“教练”,要是换做别的狗,早就一口咬上去了。
危机化解,悬着的心也随着脚间碰到地面一并落下。
经过方才那一遭,嘴再硬的鸭子也招了,宋眠哽着嗓子嘟囔道:“哥哥,哥哥我错了,我不该考那么差的,你罚我吧……不要,不要长毛怪……”他漂亮的小鹿眼被西装面料磨红,奶茶棕色瞳孔染上一层雾,好不可怜。
纵使是世界上最冷漠的冰山,看到弟弟向自己服软都该化掉一层厚厚的冰壁,只可惜陈谦束不是冰山,奈何宋眠再怎么撒娇,今天和长毛怪的殊死一搏都是逃不掉的。
等宋眠回过神来,他已经站在了红跑道上,周围空无一人,仅剩一只长毛怪在他不远处蓄势待发。
靳席一声令下,教练如子弹般冲出,原本还有些距离的跑道瞬间缩短几十倍,仿佛下一秒锋利的牙齿就要咬上宋眠手臂。
他惊叫着飞奔,愣是头都不敢回。
狗叫声时不时从身后传来,顶着巨大的心理压力,omega只觉得手脚发软,步子越来越慢,呼吸也逐渐困难,喘息被无限放大,仿佛有什么在耳边低语……
转头,那只长毛怪不知什么时候赶上他,和他并排跑着,大咧着嘴露出尖锐的犬齿和耷拉出唇边的长舌,黝黑的眼睛对上宋眠吃惊的眼神。
它似乎在笑。
太邪恶啦!!!啊!!!!
宋眠惊叫着加快速度,嘴里还喊着“不要过来啊!”
和当时邂逅家里那只“恶犬”时如出一辙。
两名alpha恍若置身之外,看台上的宁静和跑道上的疯涌形成强烈对比。
靳席双手环胸,饶有兴趣地看着人狗赛跑,嘴里还不忘调侃:“你这也太狠了吧?”
“严师出高徒。”
“嘿,要我说,训两句得了,小眠眠那么乖,做干哥的我真不舍得。”靳席幸灾乐祸道。
陈谦束请假外出的日子里都是靳席接宋眠上下学。每天打开车门,比宋眠那张漂亮小脸先出现的是他甜甜喊地那声:“靳席哥哥早上好。”
甜得靳席心都化了。上车后他也不吵不闹,乖乖坐在位子上像小仓鼠一样吃早餐,腮帮子一鼓一鼓的,让人忍不住想上前捏捏。
就冲这点,陈谦束怎么舍得体罚他乖巧可爱的弟弟的?
陈谦束没说话,盯着宋眠出了神。
他这弟弟表面看着乖,内里却不是个省油的灯。
假期里,宋眠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跳楼。虽然陈谦束知道他不是有意的,但还是忍不住生气。
一迷昏三天,要不是陈谦束心血来潮起来探班,还不知道宋眠现在能不能在活人面前活蹦乱跳。
后来陈谦束才发现他什么都忘了,像个恢复出厂设置的机器人,很笨,除了睡觉,就是发呆,还不爱说话。
第一次洗澡差点把自己溺死,不会自己找衣服穿。刚醒来那两天睡得不省人事,怎么叫都不醒。两天后一个安静祥和的夜晚,宋眠诈尸般突然爬起来把陈谦束弄醒,就为了问他是谁。
第二天早上陈谦束顶着双浓重的黑眼圈在卫生间洗漱,一开门,宋眠睁着那双无辜的大眼睛站在门前,问他什么也不答。陈谦束出门后他裤子都不穿,抱着枕头就追了出来。
旋转扶梯,陈谦束在监控里看到了此生最难忘的一幕。宋眠蹲在地上,手握栏杆,像蜘蛛一样步履蹒跚地跟了上来。
没蜘蛛敏捷倒比蜘蛛恐怖。
陈谦束没招了,把人带到书房让他自己玩。工作进行到一半,宋眠虚浮着步子,嘴里嘟囔着“哥哥,哥哥。”指尖碰到书桌的那一刻,一股电流从他指尖直窜脑门。
“手拿开。”陈谦束攥紧拳头,强忍骂人的冲动命令道。
宋眠乖乖把手拿开了。
他眼神有些空洞,精致的小脸毫无血色,苍白得像个死人。他结结巴巴说出自己的感受:“哥哥,我,我头有点晕…晕晕的……”
能不晕吗?夹玩具猴子耳朵上的导电设备给他夹自己耳朵上,现在还能走过来电一下陈谦束,人类生命史上的奇迹。
解决完头晕这事,陈谦束暂时不想让这个小捣蛋鬼呆在家里继续搞事。
他把宋眠派遣到大门前和那颗屹立了百年的梧桐罚站。
乖乖站到陈谦束忙完。
就这么一个要求。
可惜千算万算,他没算到宋眠怕狗。一只阿拉斯加能把他吓到哇哇乱叫一个下午。
等陈谦束找到他时,宋眠正缩在狗窝里抽泣。
那时陈谦束才发现,小小的宋眠缩成一团还没有一只狗大。
夜异常的黑,唯有狗窝顶上暖黄的灯光把一小块地方照亮,宋眠一边用手抹脸上“恶犬”的口水,一边把恶犬往身旁推,没舔到脸的恶犬转头跑去舔宋眠的头发。
刚推到一旁,恶犬就兴冲冲往上凑。
宋眠还在试图和一只狗交流:“不要,不可以舔了,你这个坏东西!唔……”
见宋眠说这么多话,陈谦束也不是个恶趣味的人,让恶犬再治一下弟弟的自闭症就把人抱回家了。
暴露在明灯下的宋眠可谓是十分潦草,漂亮的小脸看不出情绪,只是吃饭时他一口都没给陈谦束留。
宋眠吃饭的时候确实很养眼,抱在怀里睡觉的时候也很乖。正在陈谦束打算既往不咎时,当晚好弟弟就急性肠胃炎吐了他一身。
这样的事例还包括不会开空调差点把自己闷死在房间里。
陈谦束真的累了,带一个乖小孩带出了八只手都不够用的效果。再怎么安全的事到他身上都有可能出现生命危险。
宋眠要是一直这么笨下去,把自己杀了不好说,没准陈谦束的家也一起炸了。
自己带回来的孩子自己管,陈谦束压着他学习了一个月,被知识熏陶后的宋眠才能在靳席面前呈现出这个效果。
靳席给教练下达的任务是追着宋眠跑五圈,奈何宋眠太害怕了,以至于自己已经超过教练两圈了才注意到。
“辛苦啦。”靳席拍拍教练的屁股,把狗拉回休息室。
教练是退役警犬,校长领养后留下来给它在学校当差,有事没事溜溜学生,被称为“最亲切的教导主任”。
看着一人一狗离去的背影,宋眠突然觉得也不是什么长毛怪都像家里那只可怕。
车上,宋眠刻意凑到陈谦束身边,先前的惩罚忘得一干二净,揽着陈谦束的胳膊小嘴叭叭说个不停。
开学后,陈谦束很刻意的在学校避开和宋眠的接触,宋眠一直以为是因为他的身份,因为他不是陈谦束的亲弟弟。
其实这个原因的背后藏着一个定时炸弹。
陈谦束暂且不打算告诉他。
洲江高校的放学时间刚好和下班高峰期错开,只是刚刚训练宋眠耽误了点时间,现在车子被堵在车流中寸步难行,人心也随此起彼伏的喇叭声躁动起来。
“哥哥,你不开心吗?”陈谦束一向不爱表达自己的情绪,但观察敏锐的宋眠总是能很快察觉出他的不对劲。
alpha没撒谎,轻轻嗯了一声。
陈谦束刚成年就接手了公司的工作,有烦心事再正常不过。
宋眠往陈谦束怀里挤了挤,像是扣安全带一样把男人的手搭在自己腰间,软着嗓子撒娇道:“和我待在一起哥哥还会感觉不开心吗?”
他虽然不懂工作上的事,但他懂陈谦束。明白点事理后他发现陈谦束很喜欢抱他,被陈谦束抱着的时候,怀里的温度总能让宋眠短暂迷失在男人的温柔乡,也只有那个时候,他才会放下戒备。
陈谦束低眸对上宋眠天真的眼神,眼底的晦暗转瞬即逝。
这是我来到晋江的第一本第一章[哈哈大笑]小白文笔多多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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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恶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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