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总是之前就认识我们夏寂吗？”导演问。
“好像有几面之交。”夏寂快答。
“我们单独聊聊。”程珩说。
“好。”导演说，“夏寂你有什么事发消息给我。”出了茶室合上门，飞过愁云。
程珩的助理站在不远处，和程珩一样的面色深沉。
茶室里，导演出去了，夏寂不装了，坐下问程珩：“你能帮我搞定报名资格？你怎么做？”
“在说这个之前，我有件事要问你。”程珩坐在夏寂对面，肩如山，“我送你的戒指你不喜欢？”
“你怎么帮我搞定报名资格？”夏寂咬字重，威胁和催促。
“转手就送给别人。”程珩说。
夏寂抱起双臂，冷面冲着程珩。
“把我从黑名单放出来。”程珩说，“然后我们再谈你比赛资格的事，这不过分吧？”
“你行不行啊？”夏寂轻蔑。
“不比你行吗？”程珩说，“别闹了，你有什么想要的不满意的告诉我，我们好好相处。”
夏寂看程珩的脸。
好像程珩躺在类似于手术台一样的地方，夏寂从上看他，看下来，不顾他的伤口深不深，是一种不带任何感情的看。
夏寂的眼睛其实很大，如果是那种可爱挂的，那就不是夏寂了，如果不要这么大的眼睛，那么瞪起来又不够威慑，夏寂的一切浑然天成。
“你这样真的很无趣。”夏寂说。
夏寂看他几秒就说出这样的话，程珩问：“你觉得谁不无趣？司北亥？”
“司北亥确实比你有趣一点。”夏寂说。
“那你喜欢他？”
“我为什么要喜欢他？”夏寂叩桌子，“说你怎么帮我搞定报名资格。”
“投资‘第一明星比赛’，让你进去。”程珩说。
“把我塞进去？”夏寂不乐意。
“你怎么不愿意？”程珩说，“可以不止你一个妖进去参赛。”
夏寂觉得那样不爽快，果然程珩在幻城的权利不够。
“你怕人说闲话？你有实力，他们说几句也就闭嘴了。”
“你不能一开始就堵住他们的嘴吗？不能把这个比赛弄到你名下来吗？”
程珩倒茶，眼神不明朗。
“你不是说我有什么想要的告诉你吗？”夏寂说，“哑巴了？”
“夏寂，我要是幻城城主的话，你会直接跟我在一起吗？”程珩把夏寂的那杯茶推了推。
“别转移话题。我告诉了你我想要的，你又能做到吗？”
“你参加这个比赛的目的是什么？是想让别人看到你的才华美貌通过实力胜出，还是直接内定，走个过场？”
“我不想被别人嚼舌根。”
“越是那样做，越是会被嚼舌根。”
“说的好像你有那个能力那样做？”
“你真正想找的那个帮你忙的人，是司北亥吧？”程珩绷着脸，“你跟他之间究竟有什么？”
“关你事吗？”
“怎么不关我事？”程珩“呵”一笑，“妖不懂爱。”
“你有多爱我？”夏寂眼中拉出轻视弧光，“我想要的你给我了吗？你爱我的话就该把我想要的全给我啊。”
“你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吗？你好好想过吗？”
“说教上了是吗？”
“不是说教。”
“我好好想过啊。”夏寂漾出嘲讽的笑，迷蒙似雾，尽管是嘲讽，让程珩想触碰。
“我想要的有三个，成为幻城第一明星，成为妖统局局长，最后再成为幻城的城主。”
“你野心真够大。”程珩评价。
“哪个你能给我啊？”夏寂摆出明知故问等程珩回答。
程珩托腮看夏寂，并没产生夏寂是自不量力的想法，相反夏寂想要这些，结合夏寂的性格来看，独具一格的跋扈，挺可爱，夏寂才二十岁，猫说不定能变成老虎的？
“啧。”夏寂看眼手机要走。
“夏寂，我会帮你。”程珩说。
“帮是一个不成功的字。”夏寂走到了门边。
“坐享其成有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说。”夏寂睨程珩，“你能力不够，我看不上你。”
茶室门开的响动伴有程珩的一声笑。
夏寂真是个傲气的人，随心所欲地想要世界围着自己转，毫不吝啬的展露野心，拥有实现不了也会爬上高处的预示，这样的人受了伤也会很美的。
夏寂站在走廊里看手机，找到司北亥的联系名片，直问司北亥在哪个房间。
“夏寂。”斜对面虚掩的房门被导演推开，“和程总聊完了吗？”
“嗯。”夏寂说。
“你进来。”导演说。
夏寂进了房间，告诉导演：“程总说他可以资助那个比赛，然后把我塞进去。”
“夏寂，优秀的人也会有人说闲话的。”导演笑，“那这事是不是就成了？”
“还得看程总那边的吧。”
“夏寂，我看程总好像对你有意思，潜规则那种东西你知道吧？”导演说，“合理利用你的外貌，不要那样，我不希望你那样。”
夏寂故意问：“差一个潜规则就能成功的话，那怎么办呢？”
导演握住夏寂的手背，生怕夏寂像浮萍被大海吞噬。
“我不会那样的。”夏寂安慰导演，“导演，别看我这么想参赛，对我而言，成功有很多种，甚至死也算是一种成功。”
夏寂可以说是阶段性的，身体里沉浮许多块台阶，每一块的大小高度明暗度都不一样，所以他想要的可以有这么多，不想要的也可以有这么多，最终的结局只有夏寂自己清楚。
“不要说‘死’。”导演想到，在艺术上有天赋的人，是有可能想“死”这件事的。
“夏寂，慢慢来吧。”导演拍过夏寂的手背。
“导演你先回去吧，我有个朋友在这里，打算见一见再走。”夏寂说。
“好。程总应该走了吧。”导演说。
“不知道。应该吧。”夏寂说。
导演瞧了夏寂一眼，要离开。
“谢谢导演对我的付出。”
导演搭在门上的手不动了，回头：“没事的，我们之间不用说这种话。”
夏寂但笑不语。
走廊里，导演边走边想，夏寂那天是否给他下了套让他帮忙这件事？就当夏寂是给他下了套吧，他也情愿帮忙。
房间里，夏寂看手机，脸和眼仿佛刚才的笑从不存在。
司北亥没有回消息。
夏寂打电话过去。
茶桌上手机震动不停，司北亥缓缓品茶，对面看笔记本电脑的男人抬头：“司总，你手机响了。”
“开得差不多了吧？”司北亥问。
“嗯，可以结束了。”男人说，“会议记录的话还做吗？”
“不用做了。”司北亥说，“你下班吧。”
“好。”男人带笑收拾好东西，“司总那我先走了。”
茶室门被男人轻轻关好，司北亥接电话，知道是夏寂，但问：“哪位？”
“你在哪间茶室。”
夏寂低气压的声音，凛冽的风之手在房间外层层包围，只等进攻。
“204。”司北亥说。
电话被风之手掐断。
香榭茶室没有电梯，司北亥想象夏寂经过走廊上楼梯，气冲冲的么？眼睛烧起来了么？玫瑰花瓣般合拢的嘴唇，柔软的武器。
脚步声是弓箭扎地，门被倏地扳开。
司北亥看去，夏寂扳着门的四根手指头很红，这鲜艳比不上夏寂本身。
“门也不敲？你像来抓人的。”司北亥说。
茶桌上有另外一个人喝过的杯子，夏寂的眼神闪烁抓捕的光，“你对面的人呢？卫生间去了吗？”
“你来得不巧，已经走了。”司北亥说。
夏寂盯着司北亥，走进来，关门，走向司北亥，一手掐住司北亥的脖子，很用力地掐，夏寂的手指像要崩开的竹节。
“看来你还没去看心理医生啊？”司北亥说。
还能说话？再用力掐。
夏寂的脸，白透肤色下蕴着云海，静黑瞳孔里薄情的狠绝。
“你助理知道你这样，又会伤心了。”司北亥说。
夏寂便要用两只手掐。
“讲理吗。”司北亥攥住夏寂要掐来的另一手，“你掐我的理由是什么？还是说不需要理由，随便就要掐我？”
“给你打过预防针了，我没法保证我的精神不正常能做出什么事来。”
“松了。”司北亥愠怒。
夏寂不松，司北亥拽掉他的手，他的指甲刮过司北亥的脖子，火辣辣。
“嘶。”
“活该。”夏寂说。
“出去。”司北亥语气很冷。
“你装什么？看见我消息了为什么不回？”夏寂迈一步，偏要杵在司北亥面前质问，司北亥的愠怒，他要蚕食。
“你不准跟除了我之外的男人见面，你聋了吗？”夏寂露出看残障人士的目光。
“你相亲结束了？”司北亥问。夏寂穿的是一件丝质红衬衫，调得很恰当的红色。
夏寂最讨厌转移话题，揪起司北亥的耳朵，“回答我。”
司北亥气笑了，把夏寂扯下来，扑面而来的香气，一秒钟的迷炫。
“你用的什么香水？”小小夜莺妖被扯得在了眼前。
“你可以去问程珩，他知道。”夏寂笑。
“回头我问。”司北亥问。
夏寂的笑消失了。
“你跟程珩在这见面是吗？”司北亥问，“你接受他了？”
“你猜啊。”冰封脸的夏寂说。
“你到底想怎么样？”司北亥想切开他的脑子他的心脏看看。
“我想你听话臣服，心甘情愿为我所用。”夏寂看一只大狗，“你能做到吗？”
“想想你凭什么吧。”司北亥松了他的手。
“不喜欢我的脸吗？”夏寂伸一伸脖颈，迎上司北亥的漠然。
“但你不听话啊。”司北亥看一只尖牙利齿嚣张霸道的猫。
夏寂瞪司北亥，想把司北亥咬死似的。
司北亥起身，夏寂怒气外溢：“你跟谁见面。”
“公司员工。”司北亥俯身，一手拎了夏寂，一手拿手机，“疯癫下去了没有？”
“把你的手机给我，除了不能跟别的男人见面，天也不能聊。”夏寂说。
“得寸进尺。”司北亥拎夏寂出去，夏寂的鞋在地板上蜻蜓点水。
“干什么！”挣脱不成，夏寂要在司北亥的手臂上咬一口，司北亥把他钉门上，好大声响。
司北亥看过了他的唇瓣再看他的眼，说：“送你去精神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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