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北亥在妖统局发布会现场。
灯光和摄像机刀剑般对着他,他英俊的脸出现在手机电脑或电视的屏幕上,很清晰很突出,发跟眉还有睫毛一丝不苟地挺括。
桃花眼一般看人含情,他的那两团墨色里是不至于冰冷的淡淡疏离。
现场的人注视他,妖观察他,工作人员也瞧他。
发言稿不长不短,黑色字体过曝,司北亥眯了眼,夜莺妖正在他的家里。
发言稿旁边的手机睁开了眼,一条来自乌鸦的消息。
所以夜莺妖正在他的家里。
那是夜莺妖给他的誓词?这是夜莺妖做出的示弱?让助理安乐给他发一则通告,他便顺夜莺妖心意,派乌鸦去截人。
司北亥结束发言,拿话筒问他问题的妖比人类多,基本都是刁钻问题,对他这个新任局长充满不信任。
夜莺妖正在他的家里。
“司先生,妖统局‘人和妖平等’的口号你打算怎么落实呢?不会就是个幌子吧?”一只妖问。
司北亥的回答——由相关负责人提前写好的官方的废话,口齿伶俐的圆滑回应,没有行动的铺垫。
问问题的妖放下了话筒,格外黑亮的眼睛里布满看透命运走向的麻木。
司北亥成为妖统局局长,会根据前任制度做调整为自己管理顺手的规章,至于“人和妖平等”的口号,一笑了事,如后续有一根树要抵破这一笑了事,那就在这个后来再说。
夜莺妖正在他的家里。
投票结果毫无悬念出了,妖那边的投票比上一任局长的投票多出一半,主持人上台讲话。
司北亥的脑子里只有一句话。
夜莺妖正在他的家里。
骄纵的妖,从不会自己看不起自己的恶劣行为,细薄的脸皮在月光下仿佛能抽捻出又柔又韧的清香甘丝,可是也不会因为自己的行为而感到羞窘,似乎夜莺妖是没有这种情绪的。
骄纵的妖理直气壮,朝他要钱叫他不准跟别的男人来往,天也不能聊,骄纵得好像得到了他无尽的宠爱?
他没有给宠爱,夜莺妖也仍然我行我素,可确定夜莺妖是没有羞窘那种情绪的。
夜莺妖正在他的家里干什么呢?大摇大摆巡视领地吗?
想到妖在夜晚那石榴红的嘴唇,站于夜和月的之间,纯白光滑的脸中央,一条钻石切割的分界线,泛出名贵银器的光,妖的雌雄莫辨,眼皮掀开,两只瞳子两个世界,让你梦魇地走不动了,掉进去了。
夜莺妖该穿华丽的红色的拖尾衣裙,不得不承认妖身上残余风雅古人扎上来的气质,如把一根羽毛扎在了夜莺的尾巴上。
红色的拖尾衣裙浮动飘香,像在海里像在花里,交替的纤白脚踝是展台上的艺术品,看得见的处于意念之中的把玩侵犯。
这妖没走几步便回头,含着魄冰的瞳孔蔑意地睥睨你,若你跟不上无法托举,甚至无趣,这妖就会化作黑雾中的夜莺筹备野心之声,并懒得看你。
那是夜莺妖给他的誓词?
不过他也只是跟夜莺妖玩玩而已,发布会一结束,他就回家去,夜莺妖像一块美味的肉被餐桌上的台灯照着。
台灯被夏寂拉亮了,发出千万只萤火虫聚集的光,澄澄的清秀少女,在看室内是否有所变化。
家具是沉默大象,天花板扯大幽黑的影子,依旧是馥郁的木质香,可像一个逃离肉眼的游动海洋,窗外的光是船只的闪亮。
“我在司北亥家里了。”夏寂俯瞰地毯,千军万马的纤维臣服脚下。
夏寂喜欢金钱堆砌的味道,这是最好的香水,前世就喜欢上的,刻在骨子里,两边的画面和时空搅合在脑海之中。
夏寂仰起头,五官里隐形地弥漫出金钱之香,刹那觉得这个世界上,他只要钱和有灵魂的自己就够了。
“司北亥向你低头了吗?”电话那边,安乐问。
“来的人就不是他。”夏寂说,“我偷在他家里,享受还没到手的金钱。”
安乐咯咯地笑,一串灵动的风铃,“你这话挺有意思。因为司北亥在发布会上,不能随便离开。”
“板上钉钉的事了。”夏寂嗤道,“为什么不能走?”
“你看发布会没有?”
“有什么好看的。”
“已经结束了,司北亥就要回家了,你们要见上面了。”
“你不觉得他真的很装吗?”夏寂说,“才十分钟他派的人就到了,可是他呢?”从玲珑鼻子里轻笑:“在发布会上想我的脸呢。”
“哎呀,这有什么呢?”安乐放心地畅快地舒口气,“夏寂,你要走上你的轨道了,真好。”
“我不会向他报恩的。”夏寂垂了睫毛,台灯的光铺泄上去,薄情的话说出来:“他不需要我的报恩。”
“一切随你的心。”安乐真像一片又绿又厚的草原,“叔叔阿姨问你的话你怎么说呀?”
“我发过消息了,说我在朋友家。”
“你们。”安乐憋不出来那句私密的话,“挂了挂了。”
夏寂不喜欢等人,等待两字就是可怜的原地踏步,给司北亥发命令消息:[快点OK?]
夜里车里,司北亥点开手机,光照眉眼,白的原野。
[在路上了,你急什么呢?]司北亥问。
夏寂没有回复,能想象到这只妖看消息时的傲态。
司北亥步伐照常回家,瞥威武的建筑,夜莺妖没开灯,楼面像河面缓缓地流,犹如夜莺妖水灵灵的肌肤。
是司北亥回归的动静,夏寂是他的主人,慵慵靠在沙发上,双臂鹤翅般搭着,等司北亥这只大鸟飞来供他吸食。
“开灯吗?”只闻其声。
“真够磨蹭的。”夏寂烦声道。
司北亥放下了遥控,走出阴影树立月夜下,君子泽光枝叶间散落。
他看,夏寂的头发脸庞还有身姿,处于暗黑中也美成童话,真过分啊,仅是第八次见面。
“快过来啊。”夏寂很不耐烦。
“你又在躁什么?”司北亥走了会儿才走到他跟前,俯看他的所有,去挑他的下巴。
“既然你臣服了我,把头低下来给我看看。”夏寂扬起脸。
司北亥的拇指和食指捏住他下巴,像盛放博物馆里的玉盘。“不是你先示弱的吗?”
“什么?”夏寂给司北亥的手一耳光。
司北亥没恼,说:“你让安乐发消息给我,不是吗?”
夏寂盯视。在司北亥看来,是一脸的不承认。
“我不会向你示弱的,只有你向我低头。”夏寂握有筹码,起身,“不然的话我就走了,你功亏一篑吧。”
司北亥箍住夏寂的腰,去吻夏寂的唇。
夏寂的眼像豹子眼警醒,手掌拍打在司北亥的脸上,还是被司北亥吻到了。
夏寂不是要被他吻的,是要看他低头的,豹子一样反攻,吻断了。
“我不是低头了吗?”司北亥说,“低头亲你。”
“别耍花招。”夏寂的眼神刺进司北亥的眼里,把敌人的巢穴烧光才放心。
司北亥按了夏寂的肩膀,夏寂刚坐到沙发上就弹起,司北亥再按再吻,夏寂怒了,把司北亥的嘴咬破了。
血的腥味,撩拨司北亥全身上下的感官,血和夏寂适配,就着血如同就着蜂蜜吃酸奶,吃夏寂的嘴唇。
夏寂推司北亥,这个狡猾的男人顺便坐到沙发上,夏寂掐住他的脖子警告:“我没有跟你睡觉的心情,你别惹我。”
“没有吗?”司北亥的唇和夏寂的同样血红,“我们已经开始玩了。”手掌把夏寂的大腿圈住。
这角度看,司北亥的肩膀司北亥的身体,托举着夏寂,一股大发慈悲的激流在夏寂心里,说:“我要五张你的卡。”
“可以。”司北亥说。
夏寂捧住司北亥的脸,伟大的天神为干旱的土地降下雨露,再次咬破了司北亥的嘴,原来这雨露靠榨取土地。
司北亥唇缝间:“嘶。”手指蛰了夏寂的腰把夏寂放倒。
“叫你别惹我。”夏寂拽着司北亥的领口咬住司北亥的喉结。
司北亥对着夏寂一双露出下三白的眼,脖子上的皮也被夏寂咬破了,血味刺激神经。
“起开。”夏寂的唇瓣慢动作播放,“不然咬死你。”夏寂说到做到。
司北亥摸了把喉结,被咬破的地方立即沾上细菌似的刺辣。
夏寂推了司北亥,踩地,“卡给我。想要我在这里住的话,我的房间要准备好。”斜睨,“知道了吗?”
司北亥的笑容轻轻浅浅的:“夜莺妖,我就得到你咬的几口吗?”
“你那么急啊?”夏寂嫌恶下半身思考的男人,“懂什么叫**吗?”
“喉结都要被你咬掉了,你说这是**。”司北亥不继续了,夏寂说不定还能把他那里咬了。
再加上,司北亥不想强迫夏寂,这才是刚开始,暴露他对夏寂的如此饥渴会令他自己发笑。
“你去哪儿?”夏寂怪司北亥不报备就走。
“处理一下。”司北亥把钱包扔给夏寂,“自己拿卡。”
夏寂挪一步躲避,瞳光强势:“我要你给我。”
“这不是给你了么?”司北亥眉梢动一动。
夏寂抹了嘴唇坐下,不捡钱包,司北亥收回视线,走了。
红的暧昧的伤痕,夜莺妖留下的,镜子里,司北亥擦一擦喉结处。
司北亥回来,捡钱包,夏寂跷腿坐,眼里像没他这个人,只是过去了一道影子。
司北亥从钱包里抽出卡,夏寂摊开手心,金钱落手心,唇边勾起来。
司北亥也勾唇角,问:“夜莺妖,无趣吗?”
“什么意思?”夏寂交代,“第一明星的比赛资格,你得给我办好。”
“可以。”司北亥弯腰禁锢夏寂的下颚,“我耐心有限。”
“手拿开,我也耐心有限。”好似不拿开的话把司北亥的指头咬掉一根。
“今天晚上你先睡客房吧。”司北亥说。
“我要睡主卧。”夏寂是司北亥的主人,自然要睡主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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