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流纹样。”这四个字可就纯纯就是邝老板在讽刺侯苪了。
事情还要从婉堂说起。它是冬岭最热闹的手纹店,其老板婉老板一双巧手巧夺天工,便是你想要天上的星星,她也能想办法贴一颗在你手上。
“老板,画个手纹!”不少顾客都非常信任她,进店后什么都不提,她自然会根据来人的穿搭风格画上最适合的手纹——
只是,盛堂的衣服风靡冬岭。来人穿着盛堂的衣服来,婉老板自然也会用相同或相似的手纹来搭。
“又是金叶子啊?”那时盛堂的金叶子系列风靡冬岭,近乎人手一件。
这新衣服有了,下一步当然是要画手纹啦。
一时间,许多人都穿着同样的衣服来找婉老板画手纹。
一天十个八个也就罢了,接连好几天,婉老板都被要求画一样的金叶子手纹,每天都要画一大片森林。
一开始,她还颇有兴致改一改细节,后面实在厌烦,就闭门关店了半日。
不过这半日她也没闲着,而是去找了卖皮具的老板买了几块好皮子裁剪至手掌大小。
紧接着,她在这些皮子上描出了这几日常画的图案,让老板加工到镂空,放在小篮子里摆在了角落的桌子上。
再开门时,婉堂的效率可就高多了。
只要是穿着盛堂新衣的,她便打发他们去篮子里找相应的皮布,自己放在手上拿材料描。
客人们发现如此一来色彩可以自己选,还不会涂抹变形,当即拿着皮布自己兴致勃勃地玩了起来。
婉老板难得清闲一阵,也就笑眯眯地看着结伴而来的几人你给我描,我给你画,然后嘻嘻哈哈地闹成一团。
“老板,我该给你多少?”客人画完后问到。
“自己描的东西,给不给无所谓。”婉老板并不在意。
“那可不行,材料钱我得给你。”客人坚持留下材料钱。
“行吧,下次自备材料来,不用给了。”婉老板随口接到。
这皮布本是婉老板打发人用的权宜之计,没想到一下子在冬岭火了起来。
接下来的日子里,不仅越来越多的人来婉堂里用皮布,还有人因为其他原因,向她询问能不能借用一下皮布。
“拿去拿去,一点小玩意。”婉老板全然不介意:“不用拿回来了。”
“那可不行,没这个道理。”客人吓一跳。她只是想给生病的妹妹描一个哄她开心,可没想着独吞。
“本来我也嫌烦,随你。”婉老板没有改口。
几日后,那位客人把相应的金钱与皮布送回婉堂,很是期待地问了一下婉老板还有没有新款式的皮布。
“一点应急之法,来问的人怎么比正常来画的人还多。”婉老板当时正在给老客画手纹,当即苦笑道:“从前个到今个,一天十几个。”
“哈哈,我还是喜欢婉老板亲自给画,纹路和谐。”老客笑到:“也谢谢他们肯把婉老板的时间留给我了。”
“这你说的。”婉老板哈哈大笑:“我就是不接新衣手纹,也得把你这个画好了啊。”
“那是。”老客故意道:“画得不好我可就不来了。”
“是是是,知道你挑。”婉老板十分得意:“怎么样,成了!”
“妙,妙!”老客低头一看,立马连连喊妙。
左右店里的客人都在自描皮布,婉老板与老客又闲聊了许久。
眼见临近正午,老客准备离开,婉老板自是起身相送。
两人说说笑笑来到门口,正看见了赶来的侯苪。
“侯老板怎的有空上我这来了,想画个什么样的手纹?”婉老板一开始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直到两个人在后堂坐下一说,她才发现啊,侯老板竟是来兴师问罪的!
“什么意思?”婉老板一时之间不敢相信,甚至又问了一次。
“婉堂生意兴隆,全是因为用了我的纹样,总要给我一个说法。”侯苪平静地重复了一次。
“说法,你要什么说法?”婉老板根本不理解她的意思。客人需要,她便画,画不过来,便找了模具,有什么问题吗?
“自然是有的。”那皮布用的是盛堂的纹样。一是她没资格使用,二是那皮布导致有其他人仿了盛堂的样子,这责任可都是婉堂来担的!
侯老板是个直性子,婉老板是个暴脾气,两人当时就吵了起来。
商会出面调解了几次,但一直没有结果。
“是她欺人太甚!”婉老板怒气冲冲,说在侯老板上门的第一时间她就烧了全部皮布,问侯老板这下满意了吧?
“可损失已经造成了。”但后者不依不饶。在她看来,销毁皮布是应该的,已经造成的损失还是要婉老板来承担的。
“损失?你有什么损失!你想钱想疯了!”婉老板被气得够呛,说难怪小董要堵着你的门骂!你给他的那点报酬根本连家生奴才都不如!
“你,你……那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这话一出,侯老板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炸了毛:“况且我后补给他的钱早就超过他应得的报酬了!”
两个人僵持不下,最后以婉堂老板出了一笔钱补偿为终。
“这笔钱就等于买断我们之间的恩怨了,以后别在我面前出现!”
这事在冬岭闹的纷纷扬扬,一时间,仿过盛堂纹样的店铺纷纷做了销毁,没接触过她的店铺也退避三舍。
也是从那时开始,绣娘们纷纷察觉了不对——只要用了盛堂的纹样,织品盛堂不满意便不收,不收也不允她们私下售卖,甚至不许她们穿出门去。
一根筋成了两头堵,积怨之下连泉自然给不了侯苪几句好话。
“嗯,走一步看一步吧。”回到现在,怼走了侯老板的邝老板并没有过多担心。
且不说他为了祖字招牌不会卖,就算真的考虑卖,他也不信盛堂能有这么大的胃口一次性吃下全城。
而且他早早就考虑过了,即使退而求其次,收购中保留店铺的名字,只在前面挂上盛堂二字作为盛堂的下属,他也很难保证盛堂不会做些内部手段,让邝料店的牌子断根而亡。
为此,他不能卖也不会卖。
既然决定已经下好了,接下来,邝老板也就决定见招拆招,等着盛堂自己先因为步子迈大而出破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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